第二天,風和日麗,晴空萬里。
“唔,”張致命揉揉被陽光刺痛的雙眼,掙扎著站起身來,雙眼適應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刺眼的陽光,周圍全是無邊無際的大海,雖然不止一次處于這樣的環境,但張致命還是有些失落,就像是那時候獨自一人待在海島上,這種無依無靠的感覺確實很難受。
“在想啥呢?”頭頂傳來聲音,葉然瞇著雙眼,散漫地趴在桅桿上,像一只猴子,讓張致命看的笑了起來。
“笑什么。”葉然看著莫名其妙就笑起來的張致命,心想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病啊。
張致命收住了笑聲,臉龐迎著太陽笑道:“沒什么,只是覺得這樣也是挺不錯的。”
葉然困惑地撓撓頭,似乎在什么時候有過這樣的場景,但時間太久遠已經記不清了,算了,就這樣吧。
這一年,是天風大陸公歷第一百十三年,整個大陸發生了很多件大事,比如云國向青國宣戰,比如有關通天塔的傳說再次流傳出來,比如南海出現了一大群可怕的海盜,他們盤踞著如星辰般點在南海上的三十六島,屠殺著過往的一切船只和生物,比如北海傳出巨大的咆哮聲,有人說那是北海巨妖的聲音,引發無數人前往北海,夢想著斬妖名揚天下,比如西海巨人海盜出現,用可怕的蠻力開始征服整個西海,而東海開始出現兩個惡魔,他們蹤跡不定,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而天風大陸,北面燕國的騎兵踏著風聲在大草原上游弋,鐵蹄踏遍了整個草原,往南,云國的重甲兵沉默地列陣于平原,如伏地的鋼鐵怪獸般緩慢而不可阻擋地前行著,西面傳來駝鈴聲,玉國穿戴著美麗的珠寶,手拿著鋒利的彎刀,蒙著臉的胡兵試圖為自己的家里再添置幾件珠寶,而他們的鄰居,康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拿著木矛的樸實人卻想讓他們留下自己的命,再往東一些青國無數臉色蠟黃的士兵淋著雨在咆哮的大河邊上發出不屈的吼聲,而最南邊是無數蠻夷居住的南洲,山林瘴氣彌漫,普通人進入不到三天必死,只有身形如猿猴靈巧,力量如猛虎般強大的蠻人才能生活在其中。
而現在蠻人的大刀已經在煙塵中砍在了燕國騎兵的馬腿上,胡兵的尸體混著青國士兵的尸體橫七豎八躺了一地,血流成溪,康國的樸實人收拾著行李準備去遙遠的南蠻開拓新的領土,整個大陸硝煙四起,陷入了一片戰亂之中,無數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流民四處逃亡,但很少能得到接納,為了防止流民浪費糧食,燕國大將開始不留俘虜,而這也瞬間流傳到了其他國家的耳中,從此戰爭開始變得更加殘酷,幾乎每一次戰斗都是不到死不罷休,就連十歲的小孩也會使用刀劍,天風大陸開始進入第一次全面戰爭時代。
而此刻的張致命和葉然正在為食物發愁,這次奪船來得太魯莽以至于船上很多的資源都缺乏,首先是食物,然后是動力來源,幸好淡水還夠,不然兩人可能成為第一二位餓死在自己船上的船長和副船長。
葉然看著張致命愁眉不展大怒道:“這有什么難!我能找到食物,但做飯的事就交給你了,怎么樣!”
張致命點點頭,他當然知道葉然說的找食物的方法是什么,整個海洋就是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大食物庫,換做平時張致命自己也能夠下海,但這邊的大海是軍艦航行一整天之后的海域,張致命在沒有確定實際情況下是不愿意冒險的,作為一個孤獨已久的人,他對于生命是非常看重的。
葉然抬起腳,突然想起之前把船一劈為兩半的事情,于是雙腿微曲,蓄力跳上半空,圍著軍艦畫出一道橢圓形的刀光,瞬間將船周圍的海水崩起數米高,飛濺了躲閃不及的張致命一身,葉然落下,得意地說:“怎么樣?厲害嗎?”
張致命張嘴,吐出跑到嘴里的一條小魚,又從衣服里抖落一條,甩了甩有些狼狽的頭發,對著葉然暑期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葉然矜持地撫上頭發,得意的說:“那就去準備飯菜吧。”
“馬上就好。”張致命將甲板上的魚收集起來,多的扔回海里,從儲藏室找出兩個大盤子,對葉然揚揚頭:“看好了!”抓起兩條魚拋向天空,快速拔出腰間青魚,刷刷刷一片晃眼的刀光閃過,原先的兩條不知名的魚已經變成了兩盤整齊的薄如蟬翼的生魚片,而魚頭魚骨魚尾則被刀尖輕巧地挑飛到海里面。
“好!”葉然大聲贊嘆,也想來試一試,但想到自己的刀長期綁在腿上,用來當餐刀難免有些不雅,于是放棄了藏歌打算,捻起一片生魚片,放入口中,即刻便化作一片溫潤的水流流過喉間,直讓人感覺清透心脾,舒爽無比,葉然頗有些驚訝地看了張致命一眼,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拿手絕活。
“這是我去當海兵的時候,每天發兩條魚我覺得煮起來不好吃就切片吃,久而久之就到了現在的境界了。”似乎是看出了葉然的疑惑,張致命捻起一片生魚片,放入口中很是享受地吃了下去,然后解釋道。
卻看葉然根本沒有在聽,雙手如飛,兩大盤生魚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消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張致命還沒來得及驚訝葉然就已經拍拍肚子,滿足道:“呼,飽了,你慢慢吃吧。”然后又爬上桅桿休息了。
“真是的,”葉然再度拋起一條魚,如法炮制,搬來一張椅子坐在甲板上邊吃魚片邊看海景,心中很是愉悅。
慢慢將滿滿一盤生魚片吃完,張致命將盤子放在一旁,對著上方的葉然道:“這樣不行!我們還是得去找一些船員,要不然我們連生活都要親自動手,這樣怎么能夠專心戰斗?”
“沒事!”葉然不耐煩地說:“我早就打聽好了!前方再過一小時就有一艘奴隸船經過!”
“可我們沒錢買那么多奴隸啊!”張致命瞪大了眼睛。
“那就搶啊!”葉然很是自然地說,就像說吃飯喝水一般自然。
“...”張致命無語,找了一塊磨刀石開始霍霍磨刀。
“爹娘聞女來~磨刀霍霍向豬羊~”葉然突然搖頭晃腦的念出一段張致命聽不懂的話語。
“這是什么?”
“啊?”
“我問你念的是什么?”
“這個啊,這是我家鄉的一首古老歌謠,意思是一個許久不見的女孩回家,她爸媽熱情款待的故事...”
“停停停!”見葉然有依法不可收拾的意思張致命連忙喊停,苦笑道:“我就隨便問問,你不用說那么詳細,再說我也不想了解你家鄉的風俗習慣,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倒是可以和你說一說我家鄉的風俗習慣。”
“沒意思。”葉然似乎很是掃興,轉過頭去。
張致命無奈地搖搖頭,不知道葉然怎么了,繼續伏在欄桿上朝遠方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