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邊,張致命與林蔚停了下來,一襲白衣擋在了他們的前方。
“你們是東方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依舊是那滄桑又清朗的聲音,柳白衣靜靜地看著張致命與林蔚,等待著他們的回答。
“你是誰?”
張致命警惕道,全身繃緊到了極點,眼前的這個人給了他前所未有的恐怖壓力,這是他自從學會煉體術之后很難再感受到的一種死亡的威脅。
林蔚臉色蒼白:“他就是柳白衣,千軍萬馬避白衣,曾經一人獨闖十國,殺死王之后悄然離去,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說在無空霸海的外圍看到過他的身影,沒想到…能夠在這里看到他。”
“哦?你知道我?”
柳白衣有些驚訝,微嘲道:“我以為自己早就被這個世界遺忘了,沒想到還是有人記得啊。”
“你就是柳白衣?”
張致命心中警戒大作,他也知道柳白衣的可怕,那個可怕的蕭漠就是被柳白衣所鎮壓,自己現在也沒有達到蕭漠當年的境界,所以在柳白衣的面前自己一定不是對手,但,總歸要做些什么,這樣等死不是他的風格。
“你不用緊張,我不會殺了你們。”
柳白衣冷淡的聲音傳來,張致命和林蔚全身一松,像柳白衣這樣的人物是沒有必要騙他們的,因為實力的差距,因為強者的自尊。
“雖然很奇怪為什么你們會到了這里,你們的目的我也不想管,但是,現在你們不能去干涉這次戰爭,這個西方大陸有些囂張了,我要去殺掉一些人,免得他們自以為可以征服世界,在這期間你們可以到處走走,但不能去前線。”
柳白衣轉身,欲離開。
“等等!”
張致命出聲挽留。
“我話就至此,不怕死就來!”
柳白衣并不廢話,留下這兩句便翩然而去。
“呼!”
林蔚癱在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慶幸道:“還好,嚇死我了,還以為會死在這里呢。”
張致命眼神陰沉:“我一定要去前線!”
“你瘋了!”
林蔚渾身一個冷戰,不可思議道:“柳白衣或許會放我們一條生路,但如果我們不按照他的說法去做他是一定不會留手的!我們會死在那里!這樣不值!”
“我知道,”張致命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但我得去,因為我的朋友和徒弟在那里,我答應了他們,所以我必須得去。”
“你不是修魔之人嗎!”
林蔚憤怒地道:“為什么這個時候做不到修魔之人的無情和殘忍了?!”
“不。”
張致命踏上夕刃,化作一道流光向戰場飛去,留下一句話。
“我只是個人。”
林蔚呆在原地。
許久,嘆氣,搖頭,御劍,跟去。
此刻,戰況正酣。
蒙特由于之前受了傷在巨人營中修養,洛克和奧丁帶領著巨人海盜們怪叫著沿著蒙特開辟的路線殺進了盟軍營中。
“可惡!之前那個巨人造成的破壞實在是太大了!”
“這樣下去頂不住啊!”
“我們得先走!讓軍隊給我們殿后!”
一群貴族們終于坐不住了,紛紛起身駕馬帶上精銳悄悄逃走。
“蓋亞,你覺得自己做得有意義嗎?”
艾比全身是血,吃力地將長刀從巨人的尸體上拔出,對蓋亞嘲諷道。
蓋亞沉默,看著艾比道:“即使是這樣你不也在努力嗎?”
“切。”
艾比抹了抹嘴角,猙獰道:“我只是不想師父的名號被侮辱,哪怕是死,黑暗騎士也只能是戰死!而不是在逃跑的過程中死去!”
蓋亞渾厚的大手拍在艾比的肩膀上,艾比齜牙:“好疼啊!”
“哈哈!”
蓋亞大笑,然后沉重道:“我知道,你不甘心,你想要繼續戰斗,可是,你現在的肩膀還太稚嫩了,無法扛起現在的重任,你走吧,這里交給我。”
“別開玩笑!”
艾比憤怒地一揮手,灑出的血跡粘在了蓋亞的身上:“我是不會后退的!我的騎士團還在戰斗!我的朋友們也在戰場上面!還有你也在!你想讓我承受著你們的恩惠?做夢去吧!”
艾比將長刀指向天空,眼中充滿了狂熱和瘋狂:“死在這樣一場偉大的戰役之中!這才是我的夢想啊!哈哈哈!”
艾比張狂地大笑,臉上的傷口裂開,流出鮮紅的血來,在臉上滑下,像是血淚。
“咦?”
艾比停止了大笑,空中一襲白衣略過,像藍天上不經意落下的一片浮云。
“那是什么?”
艾比還在思考這個問題耳旁就傳來了巨人的慘叫聲和聯軍的驚呼聲。
那幾十名逃跑的貴族的馬匹回來了,背上的貴族軟綿綿躺在上面,已經沒有了任何氣息,他們的心口有一道細細的傷口存在,溫暖的血液潺潺流出,如一條紅絲帶垂下。
不過幾十個人同時垂下紅絲帶的樣子是有點可怕。
那些巨人不知道柳白衣,當看到這個奇怪的人出現之時也沒有多想。
“呼!”“呼!”
幾個巨大的武器當頭砸下,柳白衣手化作了一道殘影,然后那些巨大的武器紛紛裂開,隨著一起裂開的還有持武器的手臂和手臂的主人。
“真是不知死活。”
柳白衣落在了地面上,站在戰場中央,他周圍的聯軍和巨人海盜都是恐懼地避開他,他竟在戰場之上生生開辟出了一條無戰帶。
“打啊?怎么不打了?”
柳白衣冷冷的聲音傳來,但沒有人敢動,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只能等待著柳白衣的宣判。
“刷!”
一道流光閃過,在艾比驚喜和激動的目光中,張致命來到了戰場之上,正站在柳白衣的前方,無懼地與他對視。
柳白衣眉頭皺起,雖然他很欣賞張致命的勇氣,但對于不遵守自己定下的規矩的人他向來是不會客氣,于是他決定給張致命一些教訓。
“既然你敢追上來,那就說明你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是吧?”
柳白衣緩緩拔出手中的劍,那是一把兩刃一尖的長劍,隱約有白氣環繞其上。
張致命第一次看到這種劍,心中警惕同時也判斷出了這把劍威力最強的是刺。
“能夠和你交手,是我的榮幸,雖然我其實并不想和你沖突,但有時候,人真的沒有辦法自己去決定某件事情。”
張致命雙手握緊夕刃,面對柳白衣,認真說道。
柳白衣微怔,想想后道:“每個人都有自己戰斗的理由,我殺過無數的人,也放過無數的人,你是我比較欣賞的那種,如果在接下我三招之后你不死,我可以收你做我的家丁。”
“多謝欣賞,”張致命眼睛也不敢眨,死死盯著柳白衣的動作,試圖看出他下一步的行動。
“有用嗎?”
張致命眼睛沒有眨,但柳白衣還是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了,胸前一把劍尖冒了出來,張致命忍住那口涌上來的鮮血,生生咽了回去,嘴角冒出血沫,艱難道:“不愧是柳白衣。”
身后,柳白衣沒有一下子拔出倒插在張致命背上的長劍,而是憐憫道:“你這是何苦?”
“人人皆苦!”
張致命反向將夕刃插入自己胸口,穿胸而過,刺穿了柳白衣握劍的手。
“有意思。”
柳白衣掙脫,將長劍留在張致命身上,抬手,那道恐怖的傷口已經瞬間愈合:“你有這種果敢的心讓我很是欣賞啊,不過這對我沒有效果,至于你,雖然修煉了那個蕭漠的煉體術,但這種程度的傷害還是得需要好幾天才能愈合吧?”
“是又怎么樣?”
張致命無法壓抑傷勢,“噗”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口大口呼吸,胸口插著一刀一劍,每一次胸膛的起伏都給他帶來巨大的痛楚。
“張致命!!”
一道焦急的聲音傳來,林蔚御劍趕到,看到張致命的樣子大驚,連忙下來,雙手貼在張致命背上試圖幫他穩定傷勢。
“又來一個。”
柳白衣有些不耐煩:“我還有其他的事要忙,沒興趣陪你們在這里鬧,這樣吧,還有兩招,不如你來幫他接下來?”
張致命正欲說話林蔚卻是雙眼幾乎噴火,聲音低沉道
“好!不過,死的人是你!!!”
林蔚身形一動,木劍與木杖環繞身邊,朝著柳白衣沖去。
“修真者,最是不能亂了心神。”
柳白衣出現在林蔚正前方,幾乎與林蔚面貼面,林蔚悶哼一聲,一把長劍從背后穿胸而過,卻是之前插在張致命背后的那把長劍,在林蔚剛剛沖出的時候就飛出,以恐怖的速度撕裂空氣,插進了林蔚的后背。
林蔚本就是修真者,體質比張致命差了不止一個等級,而且身體中的天地元氣正處于暴走狀態,這一劍更是幾乎震動了全身的元氣,讓林蔚瞬間就失去了所有的戰斗力,從空中墜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濺開一地血花。
柳白衣站在半空,憐憫地看著林蔚痛苦地扭動著身子,隨手灑下一片金光:“看在你們情義的份上幫你治療一次,但不會有下回。”
林蔚被金光籠罩,身體上的傷口漸漸愈合,體內的天地元氣也歸于平靜,但還是無法起身。
“好了。”
柳白衣凌空而行,走向張致命。
“現在,是第三招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