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蘇離去很久之后。
張致命沉默起身,頭腦中回蕩著流蘇的話語,尤其是最后一句嘆息。
“怎么就留不住呢。”
張致命慢慢念著,感受著流蘇的無奈,心中也是空蕩蕩的。
“不行!不能這樣!”
張致命猛的站起身來,卻不想動作過猛,椅子瞬間散架,“嘩啦!”碎木散了一地。
“呃…”
張致命看著碎了一地的木頭,哭喪著臉道:“也不是這樣啊…”
將木椅拼好,走出門去。
習慣性地走到了大門前坐下,張致命隨手拔下一根野草刁在口中,心中煩躁,躺下仰頭看天。
陽光曬得身上暖洋洋。
“唉。”
張致命嘆口氣,所有的煩惱和疑慮也是隨風而去。
“我連自己都無力掙脫,怎么還有時間去同情流蘇,不過,真的很難受啊。”
張致命閉上眼喃喃道。
“你在難受什么?”
脆生生的聲音傳來,一道身影擋住了張致命臉上的陽光。
睜開眼睛,鄭袖站在一邊,看著張致命慵懶的樣子道:“你一直都是這樣幫柳叔看守大門嗎?難以想象柳叔居然會把你這樣邋遢懶散的家伙找來看門。”
“切,隨你怎么說。”
張致命翻了個身:“不過請你不要打擾我休息好嗎?”
“呵呵。”
鄭袖面無表情道:“我是不會打擾你休息,不過那個家伙就不一定了。”
“哦?”
張致命吐出口中的野草,才發現不知何時柳府大門前站立著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腰配長刀,面容清秀,長發披肩,神情透出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你是何人?”
張致命站起身來,拍拍身上塵土,隨意問道。
“我就是何人。”
黑衣少年冷漠回應,聲音空幽恍若來自地獄。
“哦,你叫何人?”
在鄭袖迷惑之間張致命居然很快領悟出了黑衣少年的名字就是何人。
何人錯愕一瞬間,然后回道:“你是目前為止除了我哥之外第二個不用我過多解釋的人。”
張致命擺擺手道:“小事,那你和何劍一定有關系咯?”
何人點頭道:“他就是我哥,之前我們約定了在這個時候到柳府前來交手,不過,看你的樣子似乎他不在這里?”
“嗯,事情是這樣的…”張致命晃晃腦袋,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不用說了,既然他不在,那你和我交手也是一樣的,出手吧。”
也沒看何人有什么動作,他腰間的長刀“錚!”一聲出鞘,然后被他反手握在手中。
“反手刀法?!”
鄭袖震驚叫出聲來:“你難道就是逆刀何人?!”
“是我,但不是我自己想的稱號。”
何人面無表情道。
“逆刀何人?”
張致命怪異地看著何人道:“我真沒看出你和這個稱號之間有什么聯系。”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給我起這個稱號,好了!小心了!”
話語伴隨著刀光同時出現,張致命瞳孔一縮,整個人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氣勢,與之前判若兩人,身形一動疾馳而出,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把昏黃色的長刀。
“這!”
不及鄭袖叫出聲來,兩人之間的交手已經開始。
“當!”
張致命擋下何人一記極其古怪的刀光,從一個刁鉆的角度打出一拳,何人察覺到不對,抬腿擋下了這一擊,刀式一變,橫切向張致命,張致命冷笑一聲,轉刀卡下何人的刀向,抬腿一記猛踢,何人剛才被張致命一記拳打得膝蓋直疼,知道這下不能硬抗,突然撤去全身力道,扭轉身體,在張致命身體失衡朝前傾斜之時,反手刀如閃電般扎向張致命背后的心臟位置。
“小心!”
鄭袖焦急道,長劍出手就要上前幫手。
“不用擔心。”
張致命得意笑了出來。
“當!”
何人睜大眼睛,長刀很是輕易地穿過了張致命不厚也不薄的衣衫,但之后便無法再進一寸。
“煉體術?!”
何人的聲音終于出現了一絲震驚。
“答對了。”
回答他的不只是聲音,還有一個拳頭。
“嘣!”
何人被張致命一拳打中胸口,身體騰空而起,然后落下。
“唔…”
艱難地起身,何人拄著長劍艱難道:“真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會煉體術,這是我輸了。”
張致命走到何人身前,拍拍他肩膀,恢復了之前那種慵懶的狀態:“少年人啊,你還是年輕了點。”
“你這家伙!”
何人憤怒異常,卻又無可奈何。
“好了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你還有什么事嗎?”張致命走回原地躺下,閉上眼睛緩緩道:“沒事就走吧。”
然后何人就站起來走了…
一會兒,張致命睜開眼睛,對面前似笑非笑的鄭袖淡定道:“那小子還沒走嗎?也好,既然你這么有誠心,那我就勉強收你成我座下一名…呃?真走啦!”
“哈哈,你這人真有意思!還以為別人會和你一樣輸了就投降嗎?”
鄭袖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附帶無情嘲諷道。
張致命撓撓頭,老臉有些掛不住,強辯道:“那是我的光彩太耀眼!”
然后略帶失落道:“真是可惜啊,好不容易能有一個挑戰者來,我都開始懷念當時一天四十個挑戰者的時候了,嘖嘖,那才是真正的痛快啊!”
“哦?你就是傳聞中柳府的門神?”
鄭袖看著張致命,猜測變成了現實,但她還是有些驚訝。
“啥?門神?門神!”張致命目瞪口呆:“誰他么給老子起這個外號?!”
“呵呵,據說是從一個帶著猙獰面具的白衣人那里傳出來的,你是不是和他交手的時候冒犯了人家?”
“我擦!那個女扮男裝的娘娘腔?!”
張致命一下子就想起來了,之前是有這么一個白衣人,女扮男裝前來挑戰,張致命習慣性地打胸口擊飛對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卻不想…
“唉!真是作孽啊。”
張致命捂住了頭:“算了,反正他們也不認識我,我只要安心地待在這里就是無憂無慮了。”
“你就想在這里呆一輩子?”鄭袖似乎有些失望道:“我還以為你這樣的人應該會有著什么更加遠大的目標呢,現在看來我是看錯了。”
“為什么不留下呢?這里多好,不用擔心生死,不用在意廝殺,只需打退幾個無聊的挑戰者,這種生活有什么不好?”
張致命閉著眼睛,嘴里叼著野草一晃一晃道。
“算了,不和你說了。”
鄭袖氣鼓鼓離開,留下張致命一個人躺在門前,閉著眼睛,似在沉思。
“其實啊,我也想過出去,但現在不行,我要增強自己的實力,我要打敗柳白衣,等到我擁有著能夠縱橫整個無空霸海的力量之時或許我會離開吧。”
“但是呢,說道離開,我又很舍不得這里的人,天天笑嘻嘻,喜歡使壞但人很好的流蘇,像二筆似得雷犇,還有賈黑賈白這兩個活寶,溫柔的馨姐,還有…真不知怎么形容的柳白衣。”
“所以啊,我現在是不能離開的,還得停留很久呢,真的挺喜歡這里,都不想離開了,如果沒有那件事牽絆著我,具體什么事我可是不能說的哦,為什么呢..”
“因為..”
張致命睜開眼睛,失落地看著空無一人的身旁。
“你都走了,我還有什么可說呢。”
躲在門后一直捂嘴偷笑的鄭袖聞言愣住,感受到其中深深的無奈和寂寞,她也沉默了。
此刻,門外門內只有風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