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游子歸家，不需大雪送行

    王復興幾人從1912出來以后，并沒有急著回鐘山美廬別墅別墅，坐進那輛a8l，隨手將劉鑫塞給他的紅包打開，里面果然是一張工行的金卡，做工精致，在車內的氛圍燈內反射著很迷人的光芒，卡后提著一張小紙條，上面很清晰的寫著密碼，似乎怕卡的主人看不清，又或者是將這張卡送出去的時候實在肉疼，可以明顯看出對方寫下這幾張數字事后用了很大的力氣，王復興微微一笑，彈了彈手中的銀行卡，瞇起眼睛，就這么一張卡片，里面卻有著絕大多數普通家庭一輩子奮斗都得不到的巨款，細細算起來，自己現在似乎真的不是窮光蛋了。

    而且后備箱內還裝著價值十億人民幣的人質，雖然拿這筆錢有些風險，但整整十個億，足夠讓任何人都鋌而走險一次了。

    “先去一趟省委大院，射手要開快一些，不然就趕不上熱鬧了。”

    王復興輕聲笑道，坐在后排，不由分說的將皇甫靈犀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大口呼吸著她身上自然而濃郁的體香，這個殺人時如神魔震怒平日里卻慵懶的跟小貓一樣的女人，對于任何男人來說，都是不可抗拒的毒藥，帶著不容拒絕的吸引力和魔性，就連王復興有些時候都把持不住自己，只要一有機會就粘著她占些便宜。

    皇甫靈犀象征性的掙扎了下，看對方沒有放手的意思后，安靜的坐在王復興腿上，低頭研究著那柄她自己都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的秋水，沒有說話。

    射手柔聲應了一句，動作嫻熟的將車子倒出來，踩下油門，低調大氣的a8l直接竄了出去，速度飛快，在保持車輛平穩的時候追求最快的速度，這也算是她的特長之一，黃道十二宮中，如果說死戰第一的雙子訓練可以用慘無人道來形容的話，那么射手的訓練則是最接近現代軍事化訓練的人物，擅長射擊和撤退，熟悉各種水陸空各種交通工具還有槍械屬性，她的徒手格斗能力雖然不弱，但在王復興這樣的人眼中，也只能算是一般，有槍的射手，才是一個有靈魂的死士，如果真的找一個對照的話，射手應該完全可以對應現代最頂尖的特種兵，就算將她丟進陳鳳雛的特種作戰旅，相信她在里面也肯定可以成為綜合素質最出色的佼佼者之一！

    “射手，這段時間你和水瓶可能會離開金陵，也不是回華亭，具體的到時候我會安排，因為我也不確定要去哪，但不管到哪，殺人見血是不可少的，而且會殺很多人，政治講究陰謀和智慧，商戰講究手段和城府，我們所在的這條路，處在法律之外，但卻必須要受法律的限制，這里最明確的一條規則就是血腥殺戮！誰的拳頭硬誰就是征服者，你們要去的地方跟華亭和吳越不一樣，做事必須要干凈，別讓人抓住尾巴，否則都是麻煩，雙子目前需要養傷，到時候看她的身體恢復程度在做決定，我們現在跟從前不一樣。我送你一句話。”

    王復興淡然道，語氣停頓了下，眼神驟然變得凌厲森冷：“不尊王家者，殺！不服王家者，殺！不從王家者，殺！我要的只是結果，最多三年之內，南方地下社會的所有勢力，都要在王家的籠罩之下！”

    不尊不服不從者，殺無赦。

    射手面無表情，渾身氣勢卻愈發凌厲，如長刀出鞘向天，鋒芒畢露的堅定道：“明白！”

    她下意識的踩了下油門，握緊方向盤，奧迪a8l速度愈發迅速，在路燈下迎著風雪開往省委大院。

    “你殺心太重，小心入了魔道。”

    皇甫靈犀皺眉道，坐在王復興的腿上，不知道第幾次拍掉某同志企圖掌握她胸前領地的爪子，語氣沉靜，似乎早就習慣這種外人眼中很無聊但兩個當事人卻樂此不疲的有些，一點都不耽誤說正事。

    王復興哈哈一笑，嘴角的弧度卻滿是不屑一顧：“魔道？這玩意真存在的話，也只是黑道而已，入魔又怎么樣？入魔了就不是人了嗎？靈犀，你精研佛道典籍，你告訴我，成魔和成佛，有什么區別？”

    皇甫靈犀神色平淡，她雖然有些時候看起來傻乎乎的，但不代表她真的傻，只是在王復興身邊不愿意思考加上對這個社會著實了解太少的綜合表現而已，哪個女兒家沒有一顆剔透玲瓏的心思？對王復興的性格，她在了解不過，一如他的劍，極端到了極點，她從來都沒有試圖改變過王復興的性格，但卻很想改變這個男人心中的某些觀念。

    殺該殺之人，渡可渡之人，方可君臨天下。

    “佛在凈土，魔在深淵。前者叫天下人信奉，后者讓天下人畏懼，不得信仰，不得民心，不進天堂，不入輪回。”

    皇甫靈犀輕聲道，玲瓏嬌軀很自然的后仰，讓王復興的雙手環繞在自己的腰部，小臉埋在他的脖頸間，吐氣如蘭，神色慵懶。

    剛才吃了好多東西，她有些困了。

    “凈土？深淵？信仰？”

    王復興冷笑不止，臉上一片刻薄陰冷到極點的表情，兩人在車后排緊緊靠在一起耳鬢斯磨，很親密，絲毫不像是在進行一場沖突巨大的爭論：“神仙姐姐似乎忘了，所謂深淵與凈土，也只是相對而已。魔在凈土，那才是他的深淵，寸步難行，而真正的深淵，卻是屬于他的凈土。信仰？你所謂的佛祖禿驢難道就得到信仰了？狗屁！人們燒香拜佛，能燒出拜出多少虔誠？所有人跪在佛像面前，只是為了求自己平安，企圖佛祖滿足他的私欲而已，這種所謂的民心和信仰，不要也罷，上天堂，入輪回，聽上去好像很不錯，可下輩子，我還姓王嗎？我還能認識你嗎？”

    王復興語氣逐漸低沉下來，但聲音中透著的堅定和固執卻沒有絲毫減少。

    皇甫靈犀嬌軀猛然顫抖了下，下意識的往王復興懷里擠了擠，眼神愈發清明。

    “佛性和魔性，正義和邪惡，說到底，其實都是最扯淡的論調，簡單來說，都是人性而已，靈犀，你知道人性是什么嗎？”

    王復興輕聲道，低頭在她小嘴上咬了一口，看著她茫然的眼神，輕輕笑了笑，看著窗外的雪花，悠悠道：“縱觀歷史，從古至今，歷史上無數的宏圖霸業江山如畫，每一個帝王將相，梟雄英雄，千古將帥，甚至是販夫走卒和乞丐，每一個人，所有人一個不漏的全部包括進來，他們的一生，其實都是在做兩件事，從來沒有過例外。那就是讓自己，以及自己的所愛全部都平安喜樂，過的更好。從來沒有人能夠例外，殺人救人，慈悲善惡，所有人的最終目的都是如此，這就是人性。至于入魔還是成佛，不過是兩種人選擇讓自己更好的方式不同，僅此而已。其余的全部扯淡，全是狗屁！”

    王復興的語氣中透著平淡和肯定，一句話，將歷史車輪下所有人的人全部囊括了進去，他極端的性格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環繞著美人纖腰的手微微上移，他看著皇甫靈犀的眼睛，輕笑道：“我們每個人都是這樣，讓自己，以及所愛的全部都平安喜樂，過的更好，王家在，你們在，我就無懼一切。”

    皇甫靈犀忽閃著水潤的眸子，盯著王復興，眸光閃亮，一言不發。

    王復興輕輕笑了笑，沒有刻意等著皇甫靈犀的回答，看了射手一眼，輕聲笑道：“射手，你說少爺我說的對不對？”

    “靈犀姐姐說對就是對了。”

    射手毫不客氣的悄悄翻了個白眼，哼，想讓自己在靈犀姐姐身邊做叛徒，上你的當才怪。

    王復興哈哈大笑，擁著懷里的溫潤嬌軀，a8l靜靜駛入進入省委大院的岔路口，車輛減少，路燈暗淡，昏黃的光芒下，外面飄揚著的雪花也愈發明顯。

    前方的路，已經蒙上了一層白霜。

    “下雪了。”

    皇甫靈犀輕聲道，雙眼看著窗外，奉天是個每年都會飄揚鵝毛大雪的城市，她對雪不陌生，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抵觸，因為這些可愛的小東西雖然漂亮，但卻很冷，只不過此時的神仙姐姐被王復興抱在懷中，卻感覺到異樣的溫暖。

    “我也喜歡雪，但卻不喜歡年前的雪。”

    王復興輕聲道，眼神微微恍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嗯？”

    皇甫靈犀有些疑惑。

    王復興也沒賣關子，輕笑了下，出神道：“因為年前的雪，會讓整個城市帶著一股怨氣。”

    他輕輕撫摸著皇甫靈犀的烏黑長發，瞇起了眼睛，靜靜道：“其實和你解釋的再多，也不如帶你去車站看一看。游子歸家，不需要大雪送行，年前的半個月內，每天都會有人從這個城市出發，扛著行禮，鉆進臥鋪車廂和硬座車廂，但卻有更多的人站著，站六七個小時，站一天，甚至更久。他們的身份可能是父親母親，也可能是兒子女兒，有錢沒錢，回家過年，一年下來，誰不愿意回家看看父母？看看孩子？這些人越過數百數千公里的鐵軌高空和公路，找書苑 www.ｚｈaｏsｈuyｕan.ｃom為的不過是心中那份牽掛而已，除夕夜，那一頓餃子，跟家人在一起，比跟任何人在任何地方吃任何東西都香，真的，很香。”

    誰不想過年回家看看，自己的孩子長大長高了沒有？自己的父親父親蒼老了沒有？頭上是不是又多了些白發？

    誰不愿意聽著父母叫著自己的名字？誰不愿意看著自己家人的笑臉？

    王復興輕輕瞇著眼睛，眼神恍惚，記憶又回到了許多年前那一場早就已經模糊的風雪中。

    那一年的大年除夕夜。

    那個在冬天總是習慣穿著一件黑色長風衣的男人，在年夜飯之前趕到了家里，坐在了飯桌前面。

    那個時候只有七八歲的王復興叫著他爸爸，而他，則叫著另外一個老人父親。

    他們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這么些年，可還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