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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李代桃僵

小說:明朝第一國師 作者:鱸州魚
    面對都察院兩大重量級人物的攻訐,汪鈜也是不甘示弱,何況,他也不是孤身一人,幫他搖旗吶喊的大有人在。m[]

    汪鈜看都不看王廷相手中的試卷,而是從已經評定好的一疊卷子中,拿起了最上面的那篇文章,“此卷被取為會元,經過了各位大人的一致同意,各位還記得理由嗎?”

    這個問題與當前的話題似乎有些不相干,不過仔細想想,汪鈜的意圖卻也不難猜。張景華暗叫一聲不妙,就待措詞反駁,想著至少要帶過此節,只可惜,反駁比附和復雜一些,饒是他念頭轉得極快,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精選出來,準備呈于御前的十二篇文章,都是字字珠璣的上佳之作,無論從文筆功底,還是立意思想上,都無可挑剔。俗言道:文無第一,若非科舉中必須得分個上下先后,又怎能強分?然則規矩就是規矩,吾等考官為國取材,也只能強自為之了。”

    說話之人是兵部侍郎錢如京,科舉跟兵部沒什么瓜葛,不過此人還兼了個左副都御使的頭銜,又是汪鈜的死黨,所以也被列在了考官名單之中。

    “會元卷何以脫穎而出?‘夫周道善而備’,開篇明義,與題意恰合,故而取之;次卷說仁及禮,也屬上乘,但扣題不如會元卷,故而次之;再而三,三而四,皆是以此標準評判,汪部堂以此標準拾遺,又有何不妥?以本官看來。張御史你一力反對,才是真有情弊吧?”

    會試的卷子,皇帝也是會看的,不過他不會把三百篇文章都看一遍,只會看考官們精選出來的十篇左右。普通被取中的文章,可能只經過三個考官的評審,但上呈天子的這十二篇。無一不是經過所有人討論的,文章的質量當然都是很過硬的。

    文章難分軒輊,評判標準就很重要了。一般來講。八股文最重要的就是切題,眾考官的心思又沒怎么放在這上面,于是就用了這個比較通俗的標準。

    誰想到此時卻被錢如京拿出來說事兒。一時間,張景華也是無從辯駁。沒辦法,那標準可是組織決定,個人哪能輕易推翻,一個不好,沒準兒就惹到人了。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王廷相,后者也是彷徨無計,干脆拿眼去看夏言,想從對方那里得到點啟發。

    夏言不肯接招,直接轉向黃錦問道:“黃公公。你從宮中來,是不是皇上有旨意?”

    今天這事兒,以清流自詡的御史言官可以鬧,只要不觸及雷區,鬧大點也沒事。[]反正清流本就是要跟皇帝對著干的,嘉靖當了十多年皇帝,這點小事還是可以容忍的。但他夏某人卻不能跟著鬧,他只能做幕后推手。

    不然的話,得罪了劉同壽事小,得罪了皇帝。甚至被劃歸為清流一黨,那才是真正糟糕呢。老夏雖然很重視名聲,積極拉攏朝中的清流,可他本身卻不是清流。

    所謂清流,就是養望揚名的跳板,到了夏言這樣的地位,中庸才是王道,不能表現得那么偏激,否則就是無法團結大多數同僚,失了為相的氣度,本來觸手可及的閣臣位置,也許就要打水漂了,他怎肯因小失大?

    黃錦有些摸不透夏言的意圖,只能將嘉靖的原話復述了一遍:“皇上有口諭:請諸位大人擱置爭議……”

    “既然如此,不如這樣好了,干脆將這篇文章也稍上,請皇上圣裁吧,未知諸位意下如何?”夏言來了招順水推舟,看起來像是放棄了的意思。

    張景華一聽就急了,正待出言反對時,卻被人給拉住了,他回頭一看,正見王廷相沖他使眼色呢。順著后者的視線看過去,張景華驚訝的發現,汪鈜,錢如京,乃至張孚敬竟是齊齊的皺起了眉頭,倒像是這個提議對他們很不利似的。

    仔細想想,他方才恍然。

    很顯然,皇帝若是鐵了心要取劉同壽做進士,那是誰也攔不住的,不過,嘉靖打算借著這事兒撈點名聲,于是就有了弱點。圍繞著這篇文章,考官們已經爭論了一整天,嘉靖若是力排眾議,直接取中,清流們便可以順勢將爭論宣揚出去,皇帝就只能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現在,壓力轉到了張孚敬身上。

    若是按照夏言的提議行事,壓力就會轉嫁到嘉靖那邊,風險變高了不說,還容易惹得皇帝不高興,做臣子的,怎么能把壓力推諉給天子呢?若是反對的話,又顯得心虛,還有抗旨忤上的嫌疑,清流這邊只需寸步不讓,就可以堅持到對方自行瓦解了。

    不愧是入閣呼聲最高的夏部堂,于紛亂的局勢中把握到了關鍵,然后輕描淡寫的反擊,便將對手逼得進退維谷,實在是高明啊!

    張孚敬冷著說道:“夏尚書既然如此說法,老夫也不能獨斷專行,不如讓在場的各位表決吧,支持將考卷上呈天子的,請站到夏尚書下首。[ 看小說就到~]”

    老張在政爭中敗給夏言,實乃非戰之罪,他坐在首輔那個位置上,就注定了他要顧全大局,因此只能防御,無法反擊。就算他斗倒了夏言,同樣無法挽救他的政治生命,所以,張、夏之爭中,他才落在下風,并不是他能力有問題。

    夏言的攻擊很有力道,張孚敬的反擊同樣犀利。你夏言不是不想在皇上心中留下結黨的印象,尤其是不跟清流結黨么?我偏偏就要造成你結黨的事實。

    考官的構成,跟朝局差不多,張黨和夏黨,各占半壁江山,其余大多是中間派,而在中間派當中,清流又占了大多數。翰林院和都察院本來就是盛產清流的地方,權責又重。尤其是在科舉當中。

    夏黨加上清流,輕而易舉的占到了多數席位,但夏言的臉色卻比剛才差多了。站過來的都是清流,而他最想拉攏的那些中間派,卻都原地不動,張璧和蔡昂都是如此,沒有比這更讓他郁悶的了。

    清流只能利用。而不能收為黨羽,一則皇帝不喜歡,二來收這些人做黨羽的成本也很高。清流的官職普遍較低。提拔他們要花費很大的代價,相反,驅使他們對付敵人就簡單得多了。

    張璧、蔡昂這些人才是最值得拉攏的。若不是已經有了足夠的聲望,并且簡在帝心,又怎么會被提拔為會試考官?沒有劉同壽的話,這二人就是主考官,怎同尋常?

    現在完了。

    從考題中就可以看出來,張璧有放水的意思,不過,他礙于名聲,也不敢做得太明目張膽,當清流和張黨起沖突時。他們頂多就是不偏不倚。而現在,張孚敬連消帶打,在夏黨和張黨之間劃出了一條界限,直接就把張、蔡這樣的騎墻派給拉過去了。

    看起來,夏黨依然保持著強勢。可夏言卻是有苦說不出,懊喪不已。

    比夏言更郁悶的,是黃錦。

    胖子察言觀色很在行,但對朝中的這些勾當就很生疏了,嘉靖對宦官管得太嚴,就算是黃錦這樣的紅人。一樣沒機會參與,自然也沒啥經驗。他只知道,皇上眼下有點焦躁,這考卷若是呈上去,不一定會惹出什么亂子呢。

    “這不太好吧?皇上的意思是,讓各位盡快商量出個結果來,而不是要親自判斷,事事都要麻煩皇上的話,又要咱們這些做臣子的何用?”黃錦這話說的已經很重了,要不是真急了,他是不敢這樣冒犯大臣的。

    張孚敬倒是從諫如流,他認真聽黃錦說完,點點頭,向夏言問道:“黃公公這樣說了,夏尚書,你意下如何?”

    “既然有了公論,就不必再出爾反爾了,就依照前議罷。”裂痕已經產生,夏言當然不會就此作罷。在他看來,張孚敬和黃錦分明就是在唱雙簧,否則張孚敬反擊的時候,胖子干嘛不在第一時間提出反對意見,而是等投票結果出來了,才跳出來?

    “也罷,便依夏尚書。”張孚敬果然沒有激烈的反對,看起來像是見好就收了。

    表決也表了,兩大巨頭也發表了意見,另外一個重量級人物李大學士看起來又沒什么立場,眾考官自然別無話說,當下一齊出門,奔紫禁城去了。

    “張閣老,您這是干什么啊?把卷子給皇上御覽,您這不是給皇上添堵么?”上了路,黃錦也顧不得避嫌了,上了張孚敬的車,連聲埋怨不已。

    張孚敬輕笑道:“黃公公無須擔心,你只消轉告皇上‘秉公辦理’四字即可。”

    “秉公辦理?”黃錦將這四字在嘴里反復念了數遍,突然心中一動,瞪大了眼睛問道:“難不成……可是……”

    “老夫那弟子,還是有些手段的。”張孚敬捻須微笑,笑容中滿是欣慰和得意之情。

    群臣的到來,果然給皇帝添了不少堵。

    大殿中靜悄悄的,只有紙張翻動的‘嘩嘩’聲在回響著。嘉靖面如寒冰,銳利的目光不時在考卷和眾臣的臉上掃視著,似乎在猶豫著,到底拿誰開刀更好。每個被他看到的人,都是頭皮發緊,心底生寒。

    乾清宮的氣氛越發的凝重了。

    “這篇文章……”嘉靖抬了抬手,然后又放下。

    這篇文章除了破題和內容,其他都是狗屁不通,行文風格倒是很符合劉同壽的作風,八成就是他的答卷了。

    嘉靖有心直接取了,可想到到手的好名聲飛了,他又覺得很是不甘;但不取也不行,原本無所謂的事,現在已經上升到盛世祥瑞的層次了,他又怎么舍得?

    思來想去,他咬咬牙,打算先取了再說。不管怎么說,這次的祥瑞也比之前的那些白鹿、白兔的強,名聲差點,總比沒有強。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衣襟被人輕輕拽了一下。他大吃一驚!這種感覺,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經歷過了,他是皇帝,誰敢拽他的衣襟?何況,他背后的位置,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站的。

    眼下站在他背后的,除了黃錦還有誰?能讓循規蹈矩的黃胖子來這么一手,很顯然,此事別有玄虛!

    嘉靖的城府非常深,驚訝過后,心念急轉,表面上卻絲毫不動聲色。在丹墀下眾臣看來,皇帝只是抬了抬手,然后又放下了,跟之前猶豫時的舉動并無二致,哪里知道私下里還有這等小動作?

    正因如此,當皇帝終于開口時,說出來的話,使得大多數考官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諸位愛卿言之成理,此文切題雖貼切,但文理卻不甚通,可見,此人只是個幸進之徒,國家用之,有害無益,便黜落了罷。”

    眾臣皆大吃一驚,都是不能置信的抬起頭來,可即便他們不顧禮儀,直視天子,以嘉靖的城府,又有誰能看出什么玄虛來?

    “張愛卿,除此之外,還有何爭議否?”嘉靖不給眾臣思考的余裕,緊接著問道。

    “還有一事,也與此有關,因為此議遲遲未定,所以取士的名額……”

    “此番朕開了恩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對其他人來說,有些不夠公平,是以名額也應多出一個,殿試時,再由朕親自定奪。”

    “皇上圣明,老臣遵旨。”

    嘉靖和張孚敬的雙簧唱的極其流利,夏言在第一時間就品出味道了,很顯然,此事另有玄虛,那張卷子不是劉同壽的!

    他中了張孚敬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了!

    但于情于理,他現在都無法提出反對意見了,理由不夠充分還胡攪蠻纏,那是言官們的專利,他可沒這個特權。此時,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把那張墨卷的名字翻出來看看,至少輸,也知道輸在什么地方了。

    離開了紫禁城,他的愿望終于得以實現。

    然而,看著墨卷上的‘上虞梁蕭’四個字,夏言的心情實是無以言表,李代桃僵,不算是多高明的計策,可是,即便以他的老辣,也足足花了半個時辰,才徹底想清楚了其中關竅。(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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