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活下來的才是強者。”————災厄筆錄
…………
“確實不錯，但我還是喜歡我的眾生臉譜，萬靈魔神。”
說完這句話蒂斯自然而言的轉身看去。
冷清的燈光照在對方身上，漆黑的禮服便顯露出猶如陰影般的花紋，神秘詭異。那些花紋相互交織成為了蒂斯熟悉的一個紋章，一朵在陰影中盛開的銀色的曼陀羅華。
風從遠方吹來，吹起了那銀白發箍下灰色馬尾，灰色的雙瞳炯炯有神。
寬沿禮帽，黃銅色的古樸手杖，還有掛在胸前簡約卻不簡單的精致懷表。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你好，親愛的我。”“我”邪意的微笑說道。
“你好。親愛的我。”看著向自己打招呼的自己，蒂斯同樣彬彬有禮的回答。
兩人對視，同樣的灰色雙眸中倒映出同樣的人，如果說非要說二者有什么不同，那么只能用禮服上的花紋來區分了。
“他”的是陰影中盛開的銀色的曼陀羅華，而蒂斯左肩的卻是環繞著豎瞳的七芒星。
兩人平靜的對視著，猶如鏡中人。
當兩人對視的那一瞬間，左右雕紋開始出現了變化，兩種象征著兩個人各自痕跡的雕紋圖畫分別轉移到兩個人的身后。
“和你想的一樣，親愛的我，蒂斯。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不管是話語、動作、微表情，他確實和蒂斯一模一樣。
要不是語氣稍顯不同，那真是太像了。
“好像。”蒂斯點了點頭，略顯驚訝的說道。
“那是當然~~要知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擁有的我也擁有，而我擁有的你也一樣。如同這個。”
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快懷表，正是瑪斯特氏族的傳承至寶，【灰色的曼陀羅華】。
蒂斯可以確定那確實是陰影懷表【灰色的曼陀羅華】，但更可以確定這枚懷表一直在自己的懷中。
“你知道么，每次當我握住這塊懷表的時候我都會感嘆祖先的偉大。
沒有他們將不會有現在的的瑪斯特，更不會有你和我。”
說完，他滿含深意的看了蒂斯一眼。
“是么？”
“不是么？”
“或許吧。”
聽到蒂斯的話他點了點頭回想了一下，才說道。
“也對，才了解瑪斯特氏族沒有多久的你有這樣的想法也沒什么錯。但這不要緊，你早晚會理解這其中的偉大。”
“或許吧。”
依然是淡然的微笑，平淡無奇的語氣，第三者的眼神。
“這里是哪里？”這是蒂斯第一次主動說話。
“這里？”他顯示抬起頭打量了一遍，好像想起了什么才說道：“這里你應該不陌生。”
說完那抹微笑意味深長。
“哦~~”
“想到了么。”雖然是疑問的話語卻用肯定的語氣，就像他相信自己一樣，他也相信蒂斯想到了。
“原來如此。”
“沒錯，正和你想的一樣。這里的確是意識世界。而這座大殿你也確實來過。”
“陰影古堡，秘影殿堂。”
“不錯，就是這個。只不過因為你自身的一些記憶使這里出現了一些改變，可大體上還是一樣的。”
說罷指了指奇形怪異的眾生臉譜，還稍顯無奈的聳了聳肩。
為什么有一種想將他泯滅的沖動？難道平時的自己就是這么喜歡人前顯圣么？沒有吧。
但不管怎么說，這早該死了的家伙莫名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為什么這么不爽呢。
“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是也不是。”他微微搖頭。
“明白了。”蒂斯微微點頭，嘴角翹起一絲了然的微笑。
“……”
再次沉默兩人還是默默的看著對方。
“看到我不想說點什么么？”片刻后“蒂斯”說道。
“本來是有的，但自從你承認這是意識世界后，就沒了。”
“為什么？”他微微皺眉疑惑的問道。
“很簡單啊。這里是意識世界。”
蒂斯同樣的聳了聳肩，淡笑的說道。
“還沒有明白？”
看著對方疑惑的眼神，蒂斯知道這個自己還是沒懂他的意思。
“需要解釋么？”
他瞇瞇著眼，表情也變得嚴肅。
“可惜，我并不覺得有解釋必要，雜碎。”
蒂斯輕蔑的語氣和不屑的眼神讓這個“他”寒芒閃爍，溫和的話語也變得低沉內斂。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
或者突然間的態度轉變讓他無法適應。
“耳朵不好使么？雜碎。”
蒂斯摘下自己過去的眼鏡，一邊擦一邊蔑視的說道。
“那我就大慈大悲的再重復一遍。
我，不覺得向殘留記憶組成的雜碎，有解釋的必要。”
“混賬！你這個家伙！”
“行了，別在那里色厲內查了。死去的就快點消失，這段時間的聊天和過去寄住就當是一次性付清的房款。再不走，可別怪我不給你這位前任房主面子。”
面對陰影扭曲，影巢半顯，影獸半露的他，蒂斯不耐煩的說道。那語氣好似再對一個死皮賴臉賴在家里不走的乞丐的最后通告。
“你這個占據他人身體的外來戶，還真是猖狂呀！”躲在陰影中的俊秀面貌此時顯得有點扭曲，他的雙眼中閃爍著一種名為陰狠的目光。
“無能的閉嘴。連自己的身體都守護不好的垃圾可沒有資格說我。”
淡然的語氣和輕蔑的神態只能讓他更加的火大。
“呵呵，本來還想和你好好談談的。先看再來……”
蒂斯直接打斷他的話。
“閉嘴，雜碎。想動手就早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想奪回這具身體，動點真格的。光動嘴皮子是沒用的。
況且，現在的你也沒有多少力量了吧。”
“你！！”
瞬間他的臉色大變。
“你？你想說我怎么知道的吧。
很簡單，當你出現的時候就一直暗示著我，我是你，你是我。還不停的用我擁有的瑪斯特的物品在想我說明著什么。
本來這也沒什么，但你說這里的變化是因為我才改變，尤其是那些顯得突兀的眾生臉譜。
可是你是否知道，這些在你眼里突兀、詭異的臉譜在我眼里是最親切的存在。比你所說的瑪斯特更加讓我安心的所在。”
“僅僅是因為這一點么？”
“當然不是，你的漏洞從一開始就太多了，多的我都懶得吐糟了。手段不僅老套，一言一行都和教科書似的，那股假到家的親切感更是讓人作嘔。”
“玩弄人心，建造一個陰森的且有點熟悉的環境，這種手段太老套了。多少年前我就懶得用了。
一個秘影殿堂就想讓我產生敬畏、顧忌，你也太想當然，小看我了吧。
最起碼也要勾起我的恐懼吧，可惜，你做的這一切只能讓我感受到親切和厭惡。”
蒂斯絲毫沒有顧忌對方越加難看的臉色，繼續說道。
“另外，下一次請將這些史詩雕畫弄得更加逼真，效果更好一些。和我的眾生臉譜，萬靈魔神相比，這些東西太呆板了。有點經驗的人都知道這是在掩飾著什么。
哦，我忘記了。你不可能再有下一次。”
說罷，蒂斯輕輕跺腳。
只見“他”身后的史詩畫卷開始破碎，無數的眾生臉譜開始出現，最后只有他站立的周圍有著一圈史詩畫卷外其他的都被眾生臉譜所占據。
“這才對么。一個依靠偷偷摸摸竊取力量才得以茍延殘喘的殘破意識怎么能占據意識世界的一半，別開玩笑了。”
“混賬……”他的臉色已經變得難看的不能再難看了。
“菜鳥就是菜鳥，怪不得會被人悄無聲息的玩死。連嚇唬人都不會，雜碎。”
戴上曾經為了裝逼為煉制的墨鏡，蒂斯略微歪頭不屑的說道，蔑視目光如同看一堆垃圾，還是不能回收的那種。
“去死吧！！”對方猙獰的喊道，無數黑影從陰影中竄出。
“切，垃圾就是垃圾。”隨意的掃了一眼這遍布大殿千姿百態猙獰兇惡撲襲而來的影之戰獸，蒂斯用看待白癡的眼光看向對方。
“看來稱呼你為垃圾都是高估你的智商了。明知道我曾經進入過秘影殿堂，還用【秘影兇獸】來對付我。
最白癡的一點，這個術還是不完全呢。”
“ExpectoPatronum（呼神守衛）。”面對這一幕蒂斯淡然的念道。
話音剛落布滿大殿任一角落的眾生臉譜極速轉變，一個又一個相同表情不同種族的眾生臉譜迅速相連，合二為一。
接著一只又一只奇邪詭異、猙獰妖冶、惡霸丑陋的魔神迅速顯化，神態張狂的沖入影獸的浪潮中。
“你會死的！這具身體是我的，我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你會死的！！”
“切，無聊。”
這是意志之間的較量，勝者活下去獲得一切，失敗者連痕跡都不再會擁有。
可無論如何蒂斯都不會認為自己會輸，這不僅僅是自信問題，更是對世界的認知對自己認知的側面體現。
更何況一個由殘存記憶組成的雜碎意識，依靠偷偷摸摸所積累那么一點點的力量想反抗靈魂完整的蒂斯，別開玩笑了。
這場無聊的鬧劇是時候該結束了。
垂死掙扎，最為無聊。
“Terminaleye（終末之瞳）。”
隨著蒂斯淡淡低語，二人頭頂的吊燈出現扭曲，黑色漩渦組成的黑日吞噬了大殿的上空。
“這、是、什、么？！”
“他”要緊牙關用盡全力才使自己不失去重心，短短的四個字完全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中吐出來的。
黑日的突然出現吞噬了周圍的一切，不管是影獸還是魔神都沒有絲毫抵抗之力，猶如黑洞的他直接清場。
直接黑日猛然外擴，在漩渦的底端慢慢出現了紫色的毫芒，可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光芒的黯淡一只不知該如何形容，僅能用不可名狀來代替的暗紫色的豎瞳慢慢睜開。
在它睜開的時刻，整座大殿開始劇烈搖晃，好像承受不住這莫大的威勢。
黑色漩渦大日漂浮在蒂斯上空，暗紫色的魔眼冷然的盯著他。找書苑 www.zhaoshuyuaｎ.ｃom
“Terminaleye，終末之瞳。這是我曾經最巔峰的技藝結晶。直到我死前依舊沒有完成的研究，但也足夠應對一切了。”
看到自己曾經最巔峰，最自豪的技術結晶蒂斯的心情十分的好，特意的為他解釋了一下。
“什么？！這種東西怎么是人能夠掌控的！別開玩笑了。”他歇斯底里的吼道，話語中充滿了不信。可他的眼神出賣了他，逐漸充斥的崩潰的雙眼已經說明了問題，給這場意識之爭定下了結果。
“無知就不要亂說，那樣只會顯的你更加卑微。
坐井觀天的你又知道什么？
瑪斯特氏族，秘影魔導士也只不過是這世間稍微鮮艷的微塵罷了。”
此時的他已經無力張口說話了，莫大的壓力讓他連身子都快直不起來了。
他用著蒂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仇恨的眼神死死盯著他，無聲得咆哮著，還給我，還給我，把屬于我的還給我！！！！
蒂斯俯視著自己的前任，掏出那枚代表瑪斯特傳承的懷表看了一眼說道。
“跟著我的口型念。”
——【終末黯然】
亮麗的暗紫色光芒覆蓋了這片空間的任何一個角落，接著世界安靜了。
“2B。”
現在他是唯一的蒂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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