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香渡黑市的老大劉雙響最近幾日心里不太痛快,但是到底為什么呢?梁鴻很想知道,可是問了劉金銀之后,這老頭子又諱莫如深,壓根就不說,這就讓梁鴻摸不著頭腦了,他們找到自己,到底是要干嘛?
說話間,劉金銀帶著梁鴻一行進了悅來客棧。這是楓香渡最大最豪華的客棧,能住在這里的人,手里多少得有點銀子才行。
進去之后,到了柜臺,老板一看是劉金銀,立時滿臉堆笑迎上來:“劉爺,有何吩咐?”
“當家的交待了,煩請杜老板幫忙照顧一下這位梁兄弟,要天字一號房,”劉金銀大大咧咧地在桌子邊上坐下來吩咐道。
一聽這話,八字胡的杜老板立時滿臉為難的神色,瞇著小眼睛,對劉金銀道:“劉爺,這可怎么說?上午不是著人送來了一位嗎?那人也是要住天字一號房,現在已經住進去了,怎么再住人?”
“哎呀,是我老糊涂了,給忘了。行啦,你趕緊派人讓他騰地方,現在當家的更中意這位梁兄弟,一定要把他照顧好才行。”劉金銀對杜老板說道。
聽到這話,杜老板連忙喚過小二,讓他上樓去叫人騰房間。
這邊幾個人坐下來,喝點茶水,慢悠悠地等著,互相認識了一下。
梁鴻這個時候,心里總覺得事情有些奇怪,所以心不在焉。
果不其然,幾分鐘之后,那個小二捂著紅腫的臉,哭喪著跑了下來,說是被打了,住在天字一號房的那位爺不愿意搬走。
“是哪個不長眼的,敢跟老子搶房間?”小二還沒哭訴完呢,一個彪形大漢,穿著一身勁裝,腰里挎著一口寶刀,咚咚咚,從樓上走下來,打眼一晃,視線就落在了梁鴻的身上。
“胡大爺,您息怒,這位梁兄弟可是大當家親自吩咐過的,一定要住天字一號房,您看——”見到來人,劉金銀居然起身賠笑。
“起開,沒你什么事情,”大漢把劉金銀一推,冷眼瞪著梁鴻道:“敢跟我胡三刀搶房間,明兒是不是還要跟我搶生意?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信不信老子一掌拍死你?”
到了這個時候,梁鴻有點回過味兒來了,大約知道這是演的哪出戲,心里不覺暗笑。
很明顯,這是劉雙響故意安排好的節目,目的就是讓他和這個胡三刀起沖突,原因呢,應該是想要試試二人武功的高低。劉雙響似乎在找尋合適的人去辦什么緊要的事情,所以才會這么精心籌劃。
既然是這樣,那就不用太多廢話了,動手吧,能者居上呀。
梁鴻抱著小玉兒,也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那感情好,胡兄看來有些功夫,梁某倒想討教一二,”梁鴻微笑道。
“找死!”胡三刀這暴脾氣被惹起來了,抄起桌上的茶碗就朝梁鴻砸了過去。
梁鴻連忙閃身躲過,心里也是有些憤怒,自己手里還抱著孩子呢,這家伙就用茶碗砸過來,太不地道了,萬一傷到孩子怎么辦?
“抱著,”梁鴻把小玉兒往白秀兒懷里一交,起身朝胡三刀走了過去。
見到這個狀況,劉金銀和杜老板識趣地退到一邊看戲。
“好膽!”胡三刀又是一聲怒喝,飛起一腳踹過來。
梁鴻也不搭話,順勢一扭身,一個抱腿橫摔,借力打力,直接就把胡三刀那巨大的身體托得離地而起,一下子摔到了旁邊的柱子上。
一摔成功,梁鴻不做任何停留,立刻一擰身,順勢一腳,直接踹到胡三刀的臉上。登時就聽到“咕咚”一聲悶響,胡三刀臉上被踹,后腦勺重重地撞在了柱子上,瞬間陷入暈眩之中,兩眼直冒金星,已經無力起身了。
“我倒要看看到底誰找死!”梁鴻一聲冷笑,打蛇隨棍上,不做停留,又是一腳重踢,直接踹在胡三刀的小腹上,跟著一個鞭腿,橫掃在胡三刀的脖頸上,立時胡三刀側身撲倒在地上,掙扎了兩下,連話都沒說出來,猛然吐出一口鮮血,趴在地上就昏死了過去。
爽!
梁鴻活動一下手腳,很是欣喜。
沒想到王大胡子這身體這么棒,初次動手就這么給力,看來以后有的玩了。
“好!梁兄果然武功超絕,厲害,厲害,小老兒真是大開眼界!”
梁鴻正興奮的時候,劉金銀一聲喝彩,鼓掌走了上來。
“咳咳,”梁鴻有點羞澀,訕笑道:“哎呀,山野小民,不知輕重,出手有點拿不住分寸,讓老爺子見笑了。話說這家伙也太不地道了,我懷里抱著孩子呢,他就動手,萬一傷到孩子怎么辦?你們說是不是?”
“是是是,這家伙忒不地道了,我也不喜歡這種人,”杜老板點頭道。
“行了,杜老板,現在你知道天字一號房應該給誰住了吧?”這個時候,劉金銀冷下臉,看著杜老板問道。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只是這位胡爺怎么辦?”杜老板看著地上昏死過去的胡三刀,有些為難。
“那么大的烏江,還不夠沉幾個人嗎?丟到江里喂魚去!沒用的東西,留著也是浪費錢糧!”劉金銀對杜老板說道。
聽到這話,梁鴻心里不覺是一陣惡寒,琢磨著這要是自己輸了,莫非也是這個下場?當下想到這些,梁鴻慶幸自己從鬼門關走了回來,同時也對劉金銀等人更為忌憚,搞不清楚他們究竟是要做什么。
劉金銀這話,顯然也是說給梁鴻聽的,當下吩咐完杜老板,拱手和梁鴻假笑了一番,讓他放心在這里住著,也就走掉了。
梁鴻帶著白秀兒和小玉兒,順利住進天字一號房。
不得不說,果然很是奢華,白秀兒進去之后,感覺跟逛大觀園一樣,滿心感嘆,瞧著什么都新鮮。小玉兒早就因為梁鴻和胡三刀打架的聲音吵醒了,這會子朦朧著睡眼,趴在梁鴻肩頭,也是滿心的好奇,這兒看看那兒瞧瞧的。
安頓下來之后,小二送上熱茶熱水,還問梁鴻他們要不要沐浴什么的,服務很周到。
梁鴻喝了酒,只想睡覺,果斷把小二趕走了,然后一家三口,瞧著一張寬大的床鋪,有些尷尬。
怎么睡?這是個問題。
“阿爸你好厲害,”這個時候,小玉兒來了精神,開始說話。
“是啊,沒想到你,你身手這么,這么好,”白秀兒也是滿心贊嘆。
“呵呵,小試牛刀而已,沒啥好自豪的,對了,我酒勁兒有點上來了,就先睡了,你們也別熬太晚,早點睡吧。”梁鴻打個哈欠,的確是有點困了,于是拽了一條被子,抱了個枕頭,把靠窗的兩張桌子往一起一拼,躺上去就準備睡覺。
“你,你這是做什么?”白秀兒連忙扯扯他的衣袖。
“行了,沒那么多講究,我是粗人,這樣就挺好,你們睡床上就行了。”梁鴻對白秀兒道。
“可是,”白秀兒咬著嘴唇兒,有點猶豫。
“別煩我,困了,”見到白秀兒還在猶豫,梁鴻爽當耍賴,側身背對著白秀兒,不去理她。
白秀兒無奈了,只好哄著小玉兒,一起去床上睡了,油燈也吹熄了,一時間房間里一片的靜謐,銀白的月色從窗外照進來,正好落在桌子旁邊,梁鴻透過窗戶,遙望遠處朦朧的烏江,陷入了沉思之中。
今兒的事情,說起來有些驚險,他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一種狀況,不然的話,他當時肯定會留手,不會把那個胡三刀打得那么重。這么平白害死一個人,可不是梁鴻的作風。不過這可能也就是的規矩吧,適者生存,能這多勞,看樣子自己之后的生活可能不會太平靜了,搭上了劉雙響這條線,就注定要面臨接連不斷的腥風血雨了。這在之前,若是他孤身一人,倒還沒關系,正是他渴求的生活,關鍵是現在他身后有了兩個牽掛,這就不能不讓梁鴻有些擔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夜色闌珊,江風習習地吹進來,梁鴻下意識地裹了裹被子,翻了個身,正要睡著,結果就聽到輕輕的腳步聲,側眼看了一下,才發現白秀兒起身走了過來。
她身上的衣服沒有脫,只是頭發披散了開來,夜色中,有一種幽然的靜態美。
“去床上睡吧,這桌子太硬了,你的傷剛好,要好好養身體才行,床很寬的,小玉兒睡中間——”白秀兒看著梁鴻,神情帶著尷尬。
梁鴻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但是卻也起身抱著被子朝床邊走了過去。
見到這個狀況,白秀兒方才松了一口氣,自己爬到床里面去,隔著小玉兒躺了下來,梁鴻則是躺在外面,兩人中間正好夾著小玉兒,互相都沒有影響。
小玉兒睡得很香,夜色之中,小臉兒沉靜可愛,看得梁鴻一陣喜歡,不自覺把她往身邊攏了攏。
酒意漸濃了,梁鴻也不去想太多事情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一直到了天亮,這才醒來。
醒來的時候,發現白秀兒和小玉兒都已經起床了,正在梳洗,小丫頭嘰嘰喳喳地,有些吵鬧,白秀兒一臉溫柔和寧靜,典型的賢妻良母形象。
小二送了早餐上來,三人吃完,白秀兒于是對梁鴻道:“如今你要跟著大人物做大事,行頭太差了可不行,我準備帶著小玉兒去渡口的市集買點衣物,給你置辦點行頭,你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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