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兄,前方似乎有喊殺聲。”
夜色蒼茫,負責探查情況的游迅拱手向梁鴻稟報。
梁鴻端坐在馬背上,手按長刀,火把的光芒照耀下,他的神情清冷,已經沒了前兩日的痛苦和憂傷。
人總是要從悲傷之中走出來的,過度的悲傷,并不是什么好事。梁鴻前世是一個特種兵,日常訓練的科目之中,有一項就是關于精神力的鍛煉。真正優秀的特種兵,要能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要能夠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冷靜的頭腦。梁鴻顯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但是,這并不代表梁鴻就沒有感情了,恰恰相反,他的感情是火熱的,是濃烈如同噴發的巖漿一般的,他之所以不表現出來,是因為他把這些感情都放在了心底,深深地藏了起來。
“再探,看看他們是什么來頭,”梁鴻對游迅說道。
“是,”游迅領命而去。這些武林豪杰,自從那日被梁鴻超神之后,就聽話了很多,梁鴻也順利在他們心中樹立起了高大的形象,如今這些人,儼然成了梁鴻的得力助手。
自從得到了小玉兒前來蔚州的消息之后,梁鴻努力克制住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悲傷,整頓人馬,幾乎將三山閣上能夠挑出來的好手,全部都挑出來了,最后只留下任盈盈和王守仁在山上主持大局,其他人則是組成了一支兩百多人的大部隊,快馬加鞭往小玉兒前往蔚州的必經之路——恒山驛道上趕了過來。
他們日夜兼程,從早上一直狂奔到現在,頂風冒雪,終于在四更時分,到達了恒山驛道附近。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到了這里之后,卻隨即就聽到了一陣喊殺聲,遠遠望去,只見山谷里的驛道之上,火光點點,人吼馬嘶,這里卻是正有兩伙人正打得不可開交。
“梁兄,對方似乎是官軍,其中一方人數較少的,似乎還有大內侍衛,”不多時游迅又來回報。
聽到這話,梁鴻眼皮一跳,預感到情況不妙,當下不由是高呼一聲道:“大家跟我來,沖上去!”
梁鴻說完話,一馬當先往前奔去,很快進到山谷之中。
“郡主,威遠郡主,快保護郡主——”
就在梁鴻正策馬狂奔的時候,猛然間見到側里有一個人影正在雪地里扭動著,那情狀顯然是受了重傷。
“停!”
梁鴻抬手阻住眾人,爾后他翻身下馬,向那人跑去,過去一看,赫然發現那人一身錦衣,看那品級,顯然是個大官,當下不覺心里再次一跳,上前一把將那個人抓起來,沉聲喝問道:“快說,你們是什么人?”
“你,你是誰?你,你也是賊人?好大膽的賊人,我,我羅祥跟你們拼了,你們休想傷害郡主,”原來這人正是負責護送小玉兒的羅祥,他先前中箭落地,本來傷勢還不是很重,可惜后來亂戰之中,又遭到馬匹的多次踐踏,所以此時竟是已經奄奄一息了。
果然是小玉兒!
梁鴻心神大急,禁不住瞪著那人喝道:“你護送的是不是威遠郡主梁小玉?!快說,不然老子剁了你!”
“你,你們這些賊人,本總管,總管寧死不屈——”羅祥咬牙道。
“我草你媽,老子就是梁鴻,我是梁小玉的父親,我問你,我女兒呢,我女兒呢!”梁鴻抓著羅祥的肩頭,咬牙問道。
聽到這話,羅祥不覺大驚,沒想到面前這個人就是傳說中的梁鴻,他就是梁小玉的父親?
羅祥心念電轉之下,禁不住顫抖著手臂,用出所有的力氣對梁鴻道:“快,快去救郡主,有賊人要刺殺郡主,我們,我們快抵擋不住了,郡主,但愿郡主沒事——”
“你——”聽到這話,梁鴻瞬間明白過來這是怎么回事了,當下來不及多想,翻身跑回去爬上馬背,接著卻是怒吼一聲,率領群雄朝戰場中沖了過去。
“大家聽好了,把這些惡賊都給我殺了,一定要找到小玉兒才行!”梁鴻大聲叫喚著,率先揮舞長刀,一刀下去,擋在前面的一人一馬,竟是人馬俱碎,被一刀連人帶馬斬成了兩截,那情狀當真是血腥異常,群雄都是大受鼓舞,不覺都是高聲吶喊著,向前沖殺而去。
“小玉兒,我的女兒,你在哪里?”
梁鴻一邊呼喊著,一邊奮力廝殺著,一柄長刀左右揮舞,一時之間,不知道已經殺了多少。
這一下,山谷里的戰局可就更加混亂了,三方人馬混戰在一起,誰也分不清誰,再加上天光暗淡,大伙兒最后只能是憑借模糊的判斷,舉刀廝殺,其間少不了一些自相殘殺的存在。
不過,梁鴻這一隊人馬顯然與眾不同,首先,他們之中,個個武藝高強,更兼有令狐沖、林平之、黃河老祖等一眾高手帶頭沖擊,所以他們乍一出現,就已經殺得余下的兩方人馬心驚膽寒了,再者,他們此時都是新鮮血液,力量充足,更比那些已經廝殺了一個多時辰的人要自如許多,同時,這群人最大的特點,就是他們來之前,已經在梁鴻的授意之下,商量好了暗號,所以彼此之間,碰面之后,一問暗號,答出來的就是自己人,兩人瞬間合兵一處,攻向別處,而一旦答不出暗號,自然就是敵人,不消說,自是一刀砍將上去。
混亂的廝殺之中,梁鴻一人一馬一刀,如同殺神一般卷入陣中,長刀所向,血花飛舞,他已然是殺紅了眼睛了。
“殺,殺,殺光你們這些惡賊!”
到了最后,梁鴻心中只有這么一個念頭,手里那把長刀,也如同惡魔的舌頭一般,不停地舔舐著四周的生命。
令狐沖等人知道梁鴻因為憂心小玉兒,情緒有點不穩定,擔心他不小心之下出現意外,所以一直和林平之一起護衛在左右,如此一來,三個人簡直就如同一把犁頭耕地一般,從南殺到北,從東殺到西,所到之處,無人可擋。
漸漸地,余下那兩撥人徹底抵擋不住了,有些人已經開始逃跑。
但是,這個時候再想跑,卻已經晚了,因為,他們剩下的人數業已不多了。
原來,梁鴻他們到來之前,羅祥手下的一幫大內侍衛,與那些黑衣人一番硬拼,雙方其實都已經消耗了半數以上的力量,如今再被梁鴻這么一殺,這兩伙人業已就只剩下不足兩百人了。
這個時候,見到他們要逃跑,梁鴻不覺是一聲怒吼道:“把他們圍住了,一個都不許走!”
聽到這話,群雄立時散開去,將余下的那些人團團圍在了山谷的一角,讓他們徹底失去了逃跑的希望。
火把在風雪中呼呼作響,梁鴻踏馬上前,冷眼看著那群人,隨即不覺是翻身下馬,沖過去將一個身穿錦衣的大內侍衛從馬上拽了下來,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打得那人跌倒在地,爾后他則是抓著那個人的脖頸怒聲喝問道:“我問你,我女兒呢?我女兒呢!”
“你,你是誰?”那大內侍衛怯怯地問道。
“我是梁鴻,我女兒呢,我問你,我女兒呢?”梁鴻抓著他問道。
聽到這話,那人方才明白這人就是威遠郡主的父親,當下不覺是滿心恐懼地顫聲道:“我,我不知道——”
“啊,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還活著做什么?”梁鴻怒吼一聲,手起刀落,已經將那人的腦袋剁了飛了出去。
瞬間,見到梁鴻的舉動,余下的那些人都是驚得膽戰心驚,其中有些人不覺是蠢蠢欲動,想要突圍逃走。
“都不許動,全部下馬,抱頭蹲好,別怪我沒警告過你們!”
見到那些人想要突圍,令狐沖立時上前瞪著那些人冷喝道。
聽到他的話,那群人里,有些人當即下馬蹲在了地上,但是卻還是有幾個人,策馬向側里沖了過去。
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那些沖出去的人,無一例外,剛跑了沒幾步,就已經是一聲慘叫,倒頭栽倒在了地上了。
這下,徹底沒人敢動彈了,而梁鴻此時卻是完全沒看到這些一般,依舊是在逐個把人扯過來審問著。
“我女兒呢,快說,我女兒呢!”梁鴻怒吼道。
“我,我也不知道,”那人哭聲道,褲子已經被尿濕了。
“死!”但是,梁鴻卻沒有因為他的膽怯而放過他,一刀下去,那人被攔腰斬成了兩段,腸子撒了一地,那上半身卻是慘叫著在雪地里爬動了起來。
這個狀況,當真是可怖而兇殘,那些被圍住的人,一時間都是嚇得兩腿不停地哆嗦了起來,他們完全沒想到傳說中的梁鴻,竟是如此這般的兇殘模樣。
“你們,你們誰知道我女兒在哪里?我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梁鴻喘著粗氣,抬刀指著那些人問道。
結果那些人面面相覷,看那模樣,竟然似乎都不知道小玉兒在哪里。
見到這個狀況,梁鴻嘆了一口氣,不覺是無力地回身,對令狐沖道:“一個不留,都殺了吧。”
“不要,我知道威遠郡主在哪里!”這個時候,終于有一個大內侍衛出聲叫了出來。
聽到這話,梁鴻頓時如獲救星,禁不住倉皇地朝那人跑過去,跳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道:“你真的知道我女兒在哪里?哈哈哈,好,你很好,你立功了,快說,快說她在哪里?”
“我,我,威遠郡主逃走了,”那人支吾了半晌,卻是無奈地說道。
“逃走了?你這話什么意思?你給我說清楚,”梁鴻一怔,死死揪著那人的衣領問道。
“昨夜,昨夜我們護送郡主前往蔚州,因為雪大,就露宿在一處山洞里,結果半夜的時候,郡主說要如廁,結果就自己偷了馬匹,跑了,我們,我們一路追過來,并沒能追到郡主,反而是遇到了這伙人,他們二話不說就對我們發動進攻,于是我們跟他們打了起來,后來你們就來了,所以,我們,我們也不知道郡主去哪里了。”那人把昨夜的事情說了一遍。
梁鴻聽了之后,卻是半晌都沒說出話來,那面上的表情,嚇得那人一陣哆嗦,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會不會又揮刀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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