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工作的事情

　　夏日炎炎，烘烤著大地的每一寸土地，白色的水泥路面，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這是屬于都市燥熱，熱得人心也跟著浮躁起來。

　　不過早上九點，已熱得難以忍受。不過是從小區到地鐵站的距離，余晨輝卻走得滿頭大汗，此刻他是真的佩服整天往外面跑的徐妙云，天天曬太陽竟然也還沒曬黑。

　　按照大V說法，搗鼓的公司只有兩個傀儡娃娃扮成的工作人員而已，背景是一家不錯的外資公司設立在J市的臨時辦事處。說是辦事處，其實就一個用途，那就是調查市場。

　　對整個J市相關市場進行為期一年的實地調查，也就是說大V的這個辦事處支持也僅僅只有一年的時間。這個背景身份雖然不能糊弄誰，但向家人傳達“我有工作”這個事情的目的還是可以達到。

　　以后公司方面的現金工資也是通過這個空殼公司名義發放……稅后的。余晨輝壓根就沒考慮過公司發出的工資是哪里來的這個問題，因為他知道肯定是不會帶來麻煩的真錢，其他都不重要。

　　當他到了那個公司的時候，不由為之一震，昨天給自己面試那雀斑阿姨竟然出現在這里，看來她就是大V說的傀儡娃娃了。

　　一番手續也不過是以備不時之需而已，其實也就是忽悠家里人用。不說母親，在縣城老家的父親，肯定是不希望看見兒子整天游手好閑，沒個正經工作。

　　搞定一切后，也不過才10點出頭，余晨輝記得早上又給自己發了一筆獎金，3000加上次1000，應該有4000塊了。

　　等等，他想到了一個問題。趕緊掏出了手機，打開項目組QQ群問道「老板，我的獎金發在哪里的？」

　　「啊對了，讓你填寫領工資的卡，你填寫到哪里去了？快私聊告訴我。」

　　余晨輝愣了愣，是沒填寫還是壓根就沒有填寫的地方？這事兒……好像問都沒問過吧？

　　不過他也大概明白了大V的尿性，十件事起碼八件是不靠譜的，也沒多說什么直接把銀行卡私聊發了他。

　　幾秒鐘后，他就收到了匯款通知短信，匯款人是剛才那個中年婦女傀儡人。傀儡娃娃是一種只會按照既定模式行為的虛擬人，一般人根本看不出真假，可它們確實是假的。因為他們沒有獨立人格，沒有思考能力，所有行為都是運算結果。

　　這玩意想想就瘆的慌，余晨輝一點深究的心思都沒有。他取了兩千塊出來，打電話給大學同學陳清河，讓他叫上另外幾個同在J市的同學一起吃個飯。

　　來J市已經有一周了，一開始由于囊腫羞澀，加上還沒找到工作，他也就沒主動提出老朋友聚一聚。現在既然已經有了工作，而且才一天就拿了4000獎金，當然要聚一聚，慶（炫）祝（耀）一下了。

　　或許是錢來得太容易了，讓余晨輝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以至于他竟然會主動請客，簡直是破天荒的舉動。

　　陳清河在QQ里弄了個討論，就3個，余晨輝一問才知道其他的人都離開J市了。

　　J市生存壓力不小，他們也都是大學在J市上的而已，并非土生土長的J市人，畢業后離開也很正常。這讓余晨輝微微有些失落，只有陳清河和歐陽拓兩個人還在這座城市中奮斗。

　　「余老板請客嗎？」陳清河在討論組里再次確認，沒辦法，余晨輝請客這事兒太過稀奇了。

　　「當然，想吃什么說吧，別客氣。」余晨輝十分干脆。

　　「喲呵，余老板剛來J市就發財了？」

　　「你傻啊，你忘了余老板的媽是什么人了？正品富二代，能夠我們上班狗比么？」歐陽拓酸溜溜道。

　　「不爽啊？不爽那就別來了。」相互之間知根知底，所以這話余晨輝聽來也沒什么別的意味，就是開玩笑而已。

　　「開什么玩笑，能吃你這個鐵公雞一頓容易么，怎么可能不來。」歐陽拓說著，話鋒一轉又問道：「說真的，輝哥來J市不靠你老娘，你打算干什么？」

　　「我已經找到工作了，你們在干什么？」

　　「我在廣告公司，陳哥……陳哥你在干啥來著？」

　　半響沒打字的陳清河被問到，才回了句「欣宇商廈里賣衣服」

　　「不是吧？好歹也是個大學生啊。」

　　「然并卵，學校一般，專業不好，我這種大學生最不值錢。我有的同學進公司上班，加班累成狗，還不如我賣衣服賺得多。我算是認命了，這樣也挺好，也沒什么附帶。」陳清河似乎沒什么斗志的樣子。

　　余晨輝覺得非常奇怪，就算大部分人都會被社會磨平菱角，也不會這么快吧？難道是他遇到了什么事情？

　　陳清河似乎一點也不想談自己，便問道「說說你吧，你剛來J市找了個什么工作？」

　　「給資本家打工，當個市場調查員。」

　　「那不錯啊，比我們強多了，待遇不差吧？」歐陽拓問道。

　　「嗯……還不錯……」

　　三人就怎么一路聊著，看著昔日玩伴過得并不如意，余晨輝不免有些感觸，生活對每個人都是不易的。如果沒有莫名的奇遇，讓他接觸到現在系統測試……不對，是系統分析師的工作，恐怕他的人生也會和其他人一樣，庸庸碌碌，淡然無味。

　　就算他有一條寬廣的后路，也改變不了乏味的人生。就像地鐵中的乘客一樣，忙碌而無神。

　　“為什么？憑什么啊？點子是我的，策劃是你的，憑什么功勞都是他的？就因為他是經理？”一個聲音有些激動的年輕人拿著電話吼道。

　　他的話吸引了車廂里，包括余晨輝在內的不少目光，又是一個職場失意的人，失意或許不恰當，應該是被搶了功勞，心有不滿吧。

　　不過這也只不過是城市職場生活的一種縮影罷了，與余晨輝并沒有任何關系。

　　到站下車，離開地鐵站的時候，他又剛好看到那個男人。

　　此時那個年輕人依然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一個老人走上前去，微微一笑道：“小伙子，看著你的手表，仔細看，是不是先看時針，再看分針，可運轉最多的秒針你看都不看一眼？”

　　確實，生活就是這樣，最受重視的并不是付出最多的那個。

　　只不過，當年輕人還盯著手表思考人生的時候，一直旁觀的余晨輝，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哥們，先別看表了，你錢包被那老頭摸走了。”

　　年輕人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嘴里蹦出一個“艸！”字后，猛地朝那睿智的老人追去。那老人先是惡狠狠的瞪了余晨輝一眼，然后撒腿就跑，那速度，絲毫看不出歲月對他的摧殘，甚至跑得還比那個年輕人還快。

　　余晨輝看著這啼笑皆非的一幕，找書苑 www.zhａoshuyuａn.com 暗暗搖頭，心想現在的辦公室白領身體素質真差。

　　不過他始終是個看客，沒有去見義勇為，因為他看得出來，其實那年輕男人錢包里沒幾個錢。天氣這么熱，太陽這么烈，跑得渾身是汗去追幾十塊，他才不會干這種事情。

　　要不陳清河和歐陽拓怎么會覺得他是個“妙人”呢？余家大少可是一個凡事都是要算成本和價值的。

　　沒有繼續想這檔子事，余晨輝直接去了欣宇商廈附近的一家餐廳訂了位置。

　　陳清河中午并沒有太長的休息時間，而歐陽拓相對來說要自由很多，余晨輝自然就更不用說了，所以兩人是遷就了他的工作時間，在欣宇附近聚餐。

　　“余晨輝？”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余晨輝扭頭一看。

　　只見一個身材十分窈窕，雙腿修長白嫩，如瀑般黑發在披肩上的瓜子臉女孩，正隔壁餐桌朝他揮手。

　　女孩很漂亮，余晨輝也第一時間想起了是誰。

　　“張歆瞳，你……又吃飯啊？”這不就是徐妙云介紹，整天微信曬美食的大胃美女張歆瞳么？

　　戰斗力很高的吃貨，是余晨輝對她唯一的印象，其他特點，比如漂亮什么的都可以自動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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