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想了想,還真想出一個主意:“我們去找艾森伯格,和他挑明了講,也許他還知道其他的線索。”
已經喝得有點上頭的艾森伯格,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話題,瞬間清醒了。
“于是,這就是你們選擇從這條路去利貝爾王國的原因?”艾森伯格嘶啞著聲音,有些傷感,有些感動。
“其實你不用太激動,我們只是好奇,又正好路過,于是想拐個彎……”
艾森伯格打斷了杜尚的瞎掰。
“我幾年前向老頭子問過詳細的地點,被老頭子狠狠地揍了一頓。”
“啊!”杜尚預備了多少臺詞,卻被這一句話全噎在嘴里。
在街燈的掩映下,三個人蹲在這翡翠般的夜色里,相顧無言。
馬克跳下臺階,扔下一句話:“我再去想想辦法!”消失在夜色里。
杜尚連忙追了上去。“這么晚了,你打算怎么找呢?”
馬克早有打算。“去找卡勒斯,他可是帕爾姆人。”
在一旁的酒吧中,正在興致高昂的卡勒斯,莫名其妙地被馬克拽了出來。
馬克摟著他的肩,親熱地,不著痕跡地,把拜托他去找一張老版的詳細到帕爾姆市附近的每個村莊的地圖的事,交代了一遍。
“老版本的地圖?”卡勒斯撓撓后腦勺,突然看見杜尚在街角探頭探腦。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他伸出食指,指著馬克的鼻梁,“這事很重要,對不對?和斯泰瑞有關,和艾森伯格有關,對不對?”
正在偷聽的杜尚趕緊縮回了腦袋。
“你怎么猜到的?”馬克尷尬地問。
“哼,這還用猜!那次去艾森伯格家,我就發現你和斯泰瑞神神秘秘的,老是在對眼色。還有,你們和艾森伯格的家里人對話的時候,顯然有些事是我不知道的。看來,我們算不上是真正的知心朋友啊!”卡勒斯蕭索地說完,蕭索地轉身。
馬克趕緊拉住他,臉上寫滿了真誠,心中做了無數權衡,最終,卻耐不住卡勒斯的盤問,吞吞吐吐地把事情說了兩三分。
最后,他做作地說:“我翻到這段歷史后,心中頓時涌起一股悲傷,好歹也是同一州轄下的同胞,我想找到那個地方,去憑吊一番,如此而已。”
卡勒斯哼了一聲。
“原來是去找那個死人的村莊,弄得這么神秘做什么。”
馬克陡然一驚。“這么說,你知道這事?”
“當然了,打仗前,這件事情在當地鬧得沸沸揚揚,有很多傳說,還有人編故事來哄小孩子,說是山上有吃人的怪獸,一下就把一個村莊的人全吃光了。”
馬克長出了一口氣。
“但是,這件事和你們有什么關系呢,你們又不是當地人,對了,記得艾森伯格的父親好像幾年前從部隊里退役了,會不會和這件事就有關聯呢?”卡勒斯在一旁自言自語。
馬克拉住卡勒斯的那只手,都出汗了,他咬著牙,笑容比哭還難看。“兄弟,你實在是太機智了!”
卡勒斯甩開馬克的手,得意地一甩額發:“那當然,別以為鄉下人就沒見識。記得老爹手里,有一本快翻爛了的帕爾姆市的風物志,那上面就有各地的詳細介紹,明天我就回去給你翻。就算翻不到,找當地人打探,總有人知道。”
第二天一早,從巴里亞哈特出發的列車,沿著丘陵一路向下,駛過風景如畫的艾貝爾湖,以及方曾經游學過的雷格拉姆小鎮——這里有威震全國的武術道場,一路向南,四個小時后,直抵帝國最南方的城市,帕爾姆。
杜尚心不在焉地幫眾人辦理著出境申請手續,焦急地看著天。
下午三點多鐘,卡勒斯終于趕著一輛馬車出現了。
馬克眼前一亮,迎上去問道:“找到沒有?”
“上車上車,那地方挺遠的,再不走,今天就到不了了。”
杜尚連忙把為眾人買票的重任交給了李爾慕,大步趕了過去。
十多分鐘后,馬車走上了一條搖搖晃晃的上山道路。
馬克仔細比照著那本破舊的書籍上的插圖,在一張新版的帕爾姆市地圖上,把那個地方重新標注出來。
“根據地圖的比例來看,這地方靠近邊境線,距離哈肯國門只有大約300賽爾距。我們有馬車,太陽不落山就能到了。”
“未必!”正在趕車的卡勒斯,望著那越來越不好走的山道,擔憂地說:“這條路好像已經荒廢了,路上萬一遇到厲害的魔獸……”
“不會有魔獸的!”杜尚探出頭來安慰他。
“是啊,斯泰瑞在車上呢!”馬克接了一句,繼續專注地研究路程和方位。
一路上,果然如杜尚說的那樣,雖然道路越來越難走,各種亂石雜草不斷阻礙著馬車向前進,但卻一只魔獸都沒遇到。
坐在車上的杜尚,特意外放了那堪比圣階的力量氣息,于是,附近的魔獸都知道有一個大佬路過,紛紛遠離了這條荒廢已久的山道。
突破八階后,杜尚幾乎是毫無阻滯地迅速跨越九階,距離這個世界的力量,又近了一步。
搖搖晃晃的馬車,爬上了山梁,穿過一條溪道,最后,停在了一片山坡上。
“如果這本書里的記載沒錯的話,應該就在這片山谷,半徑誤差不超過20賽爾距。”馬克手里拿著繪圖儀,比對了半天,確定地說道。
“那我們應該能看到那個村莊了。”
“不會是被樹木遮住了吧!”
艾森伯格攀上樹,向四周看去,卻看不到任何建筑以及人煙。
“這附近有村莊是肯定沒錯的!”卡勒斯仔細踩了踩腳下的土地,“我們腳下的這片坡地,曾經被人長期耕種過,土質的松軟程度和森林荒地完全不一樣。從地形上,也能看得出來。村莊肯定在靠近水源的地方,我們下去,從那條溪流邊往上找吧。”
杜尚正要接話,一陣風吹過,送來一陣特別的香氣。
“在我們左邊!”他指著風吹來的方向,激動地說。
馬克往杜尚指的那個方向望過去,卻什么也看不到。
“你怎么確定的?”
“風帶來的香氣,里面有做菜用的香葉的味道。”
“可是這里什么建筑都看不見!”
“應該是這里,看土地的外形,還有溝渠。”馬克用相機鏡頭把遠景拉近。
隨著方向的調整,村莊的氣息越來越明顯。那些人為修建的排水渠,被平整得小塊小塊的田地,以及掛滿了累累果實,卻沒有人采摘的果樹,無不指示著村莊的方向。
最后,眾人在一片長滿藤蔓和野果的荒坡上,停留下來。
馬克仔細檢查了那些藤蔓下的溝渠和地基,然后宣布“就是這里了”。
“可是村莊呢?”艾森伯格失態地在這片荒蕪的山坡上四下搜尋著,高聲地發泄著:“就算被燒了,那也總有些殘墻斷瓦吧!”
“被人拆光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許是附近的村莊需要建材吧!”杜尚的話音拖得老長。
卡勒斯用木棍扒開一片荊棘,走到一片草叢中,彎下腰去,摘起一朵香葉:“這里的香葉,很久沒有人摘過了,發得真肥。”
馬克默默地取出相機,四處選取角度,留下這無名荒坡的夕陽殘影。
突然,他發現了端倪。“大家快過來,看這邊!”
“這邊有什么?”杜尚跑過去問。
“這一片地方的草被人清理過,在我們之前,有人來過這里,而且時間不超過一個月,你看這些草的長勢。”
“會是什么人呢?”
“也許是原來住在這里的人的親戚。”
杜尚仔細地打量著那些被割到一邊的荊棘,往前走了一段。
“還有這條小路,似乎有人走過。”
杜尚抬起棍子,指著荒草叢中一條若隱若現的小路。
沿著這條荒廢多時的路,他們來到了一片小山崗。
馬克四下打量,驚喜地說:“看來這里就是墓地了。有人把他們全都收殮了,埋在這里。”
杜尚沿著荒草倒伏的地方走過去,從草叢中,撿起一束枯萎的藍色野花。
他若有所思地把手指探進齊腰深的荒草叢中,摸到一塊小小的石碑。他連忙把草叢扒開,上面龍飛鳳舞地刻著一行字:
卡玲。
夕陽的反光,刺得他的雙眼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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