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原本以為是個窮鄉僻壤,看上去還不錯嘛,是個挺大的城市呢!”奧利維爾好奇地左右張望。在灰蒙蒙的薄霧中,這座港口城市的輪廓若隱若現,看上去氣派整潔,而唯一的缺點‘小’,卻被薄霧掩蓋了。
“進城后不要東張西望,不要對著高樓大廈流口水,免得別人以為我們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杜尚咳嗽一聲,一本正經地說。
“這話聽著怎么覺得有點不對勁呢?”奧利維爾嘀咕道。
“我們離開碼頭這邊,先去找家旅館。”杜尚說道。
“為什么要去找旅館呢?你不是說在此地有熟人嗎?”奧利維爾扭頭問道。
“喂,那邊的老先生,請問火車站怎么走?”杜尚大聲地向路人詢問。
“好了,我不問還不行嗎,我們馬上就去找旅館!”奧利維爾立刻認慫。
杜尚帶著奧利維爾,一直朝著這里最寬的街道走去,最后在城市的主街莫代爾大街上,選定了一家看上去就很不錯的旅館“金色鳶尾花”。進入旅館后,杜尚立刻把他那只裝樣子的空箱子扔到一邊,透過窗戶,觀察起路上的行人。
過了幾分鐘后,他出聲說道:“我們去吃個早餐,再看看有沒有開門早的服裝店,買兩身衣服。”
“斯泰瑞,你想得不錯,我這身衣服都穿了三天了,渾身臭烘烘的。”剛洗了一把臉的奧利維爾高興地說。
兩人出門找了一間餐廳,點了一頓豐盛的早餐,其實不單是奧利維爾,就連杜尚也對貨輪上的飲食吃不消。奧利維爾在后面暈船了,把苦膽水都吐給了大海。
狠狠地吃了一餐后,奧利維爾終于感受到了體力的回復。走在街上,他正在心滿意足地回味著剛才的一餐,突然發現杜尚走進了路邊一間不起眼的服裝店。
杜尚在店里看中了幾套服裝,和老板在那里討價還價。奧利維爾跑過去,把杜尚拉到一邊,指著杜尚看中的那些衣服抱怨:“那幾套衣服的品味可不咋地,我們還是換家店吧。”
杜尚翻起白眼珠,高聲喊道:“老板,火車站怎么走?”
“算了,算了,我不挑剔了。”奧利維爾蹲在店門口畫圈圈。
杜尚精細地和老板討價還價一通,買了一大堆東西,把其中的一包塞給奧利維爾:“這包都是你的。”
“可是,這些衣服也太普通了!我們既然花錢買新衣服,為什么不買點更時髦的呢!”奧利維爾抱著自己的新衣服,最后還是忍不住,又憋出了這么一句。
杜尚看奧利維爾那一臉的憋屈,只好解釋道:“我買這衣服,不是為穿著好看的。”
“買新衣服不為了好看!”奧利維爾滿腹的不解。
又走了一段,杜尚又買了鞋子、草帽和太陽鏡。順便把其中一頂帽子蓋到奧利維爾的頭上,解釋說:“比如這頂草帽,不是因為我們怕熱,而是為了蓋住你那金燦燦的頭發,讓我們和本地人更像一些。”
杜尚又拍拍裝著衣服的口袋說:“這些衣服也一樣,穿上去后會讓人覺得你已經在朱萊生活了十年,我仔細看了街上的行人,像我們這個年紀的,穿這種格子衫的人很多。”
“哇!”奧利維爾興奮地說:“我們這是要秘密查訪嗎?”
杜尚搖搖頭。“這只是為了讓你在逃命的時候,變得更容易一些。穿成這樣,在這個大街上,隨便往哪里一貓,別人就完全找不到你了。要是穿得過于醒目,那簡直就是移動靶子,在哪里都不安全。”
奧利維爾聽著杜尚這些源于諜戰小說的常識,覺得自己已經進入了一場兇險而又神秘的冒險,他樂滋滋地抱著衣服,不再反駁了。
之后,杜尚總算換了一家高級店鋪,又給奧利維爾買了一套正裝,又在一家普通商店買了兩件釣魚馬甲和魚竿袋,最后,他又給奧利維爾買了一個大大的雙肩包,好放這些東西。
回旅館洗完澡,再換上這些本地裝束的衣服后,奧利維爾仔細對著鏡子照了一番,覺得這身衣服也沒有那么糟糕嘛。眼下,他戴著一頂草帽,身穿淺色格子的襯衣,腳下穿著一條喇叭褲和一雙涼鞋,怎么看都有一股別致懷舊的田園風。
“即使穿的最廉價的衣服,也難以掩蓋本人出類拔萃的絕代風華!”
他把襯衣別在褲子里,系上腰帶,在那里左扭右扭,嘴里冒出奇怪的詞匯。
杜尚冷笑一聲,冷不丁在一旁問:“那你的槍放在哪里?”
奧利維爾恍然大悟,怪不得杜尚會買了兩件釣魚馬甲。釣魚馬甲的里外都是口袋,方便得很。他穿上馬甲,把手槍放在里袋,覺得自己精神了不少。
杜尚自己早就收拾好了,他拿起魚竿袋,順便遞給奧利維爾一根。
“我們要去釣魚嗎?”奧利維爾問道,把魚竿背在肩上。
“你那個袋子里裝的是魚竿,我這個里面裝的是我的武器。”杜尚酷酷地回答道,順便戴上了一副太陽鏡。
奧利維爾馬上把另外一副太陽鏡也帶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兩人這一身打扮,活像本地不務正業的小青年。
“在出發之前,有些事情要先約定好!”杜尚一臉嚴肅地說。
“什么?”奧利維爾隱約感覺不妙。
“第一件事,在我們的調查對象面前,你不能隨便開口說話。”
“為什么?這太不公平了!”奧利維爾嚷嚷道。
“為什么!因為你這個人,不開口的時候呢,看著還是挺有說服力的,一旦開口,就原形畢露。看看你,缺乏生活常識,更缺乏冒險經驗,滿口的帝都腔,一身的貴族味,你一開口,我倆全露餡了。”杜尚把奧利維爾的毛病從頭到腳挑了個遍。
“是,是嘛!那我該怎么辦呢?”奧利維爾底氣不足地問道。
“你就充當我的跟班好了。”杜尚把早已想好的圈套送給奧利維爾去鉆。
“什么!這太過分了!”
“那我們現在就去車站買票吧!現在去應該能趕上今天的班次。”杜尚故伎重演。
“你!”奧利維爾怒目而視,可惜,杜尚已經看透了他的弱點,怒視殺傷力約等于零。
“跟班,把剛買的東西都帶上,我們現在出發去找人。”杜尚意氣風發地打了一個響指,向外走去。
路過服務臺的時候,奧利維爾順便詢問飯店是否提供洗衣業務,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讓服務生去收房里的衣服。
吩咐完畢后,兩人絲毫也不低調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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