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導力實驗室

　　第二天一大早，女仆麗薩就到洛克飛鳥旅館來送信，說夫人因為昨天的事情非常抱歉，決定于10點親自來回訪。杜尚和路雖然覺得驚訝，但也只有周全禮節地穿上正裝等待著。

　　10點，賽爾塔準時出現。大家在旅館一樓的咖啡室坐下后，她先對昨晚先生的態度表示了抱歉。

　　杜尚以為她還在為原先的承諾而愧疚，笑著說并不在意是否能有推薦信。

　　賽爾塔不以為然地說：“之前說讓外子幫忙，不過是客套的說法，其實那件事情我自己就能做到，根本沒和他提起，今天來訪也正是為此。”

　　杜尚小心謹慎地說：“像貴先生這樣的貴族，是很在乎身份體面的，雖然受您這樣照顧，我非常感動，但不知是否會讓貴先生感到不快呢？”

　　賽爾塔煩惱地把羽毛扇子展開，扇了兩下，像是要把煩心的事情扇走：“像他那樣夸夸其談的人，怎么會是貴族。他的父親，不過是個平民政客。”

　　說罷，認真地坐直了，突然爆發出一股驚人氣勢：“我需要認真地自我介紹一下，我娘家姓羅格納，賽爾塔·羅格納是我的全名，雖然不是侯爵府的嫡系出生，可也是親戚。”

　　杜尚和路頓時肅然起敬。

　　羅格納，這可是魯雷這座城市所在的諾爾提亞州領主的姓氏，與阿爾巴雷亞、凱恩、海恩斯并稱帝國四大名門，是貴族中的貴族，這個國家的無冕之王。

　　賽爾塔看到杜尚和路臉上的表情，心中不由得小小滿足，腰挺得更直，又接著說道：“其實這個姓氏也不足為夸，因為嫁出來后，也只能用夫家的姓氏了。說到這里，你相信我能為你拿到推薦信了吧。”

　　杜尚聳聳肩說：“信，當然信，可我不明白夫人您為何要如此垂青小子。”

　　賽爾塔說：“其實，我邀請你去府上，本來是想和你談談合作生意的事。”話音剛落，她看到杜尚和路露出吃驚的眼神，不由得自嘲地說：“這很奇怪嗎？貴族小姐不是應該每天搖著羽毛扇子無所事事嗎？”

　　杜尚連忙搖頭反駁：“不不不，據我所知許多大人物的女兒都是商界的女中豪杰，比如萊恩福特社的繼承人。”

　　賽爾塔苦笑了一下，說：“你說的是伊莉娜？我可比不了她，我只是想掙點小錢花花，養活兒子和女兒。”

　　沒等杜尚接話，她自顧自地說道：“舍伍德先生，在他年輕的時候就顯出特別的政治天分，不到30歲就成為了魯雷市的書記官，家族也認為這是一樁好親事。可實際呢？對我而言，到現在只能用娘家的家徽來充充身份，在人前隨時隨地要附和他，成為他的一件裝飾品。而我自己呢？結婚后就再也沒有添置過一件珠寶，還得隨時期待母家長輩的接濟，在兄弟姐妹的白眼中過活，真是丟臉啊！”

　　路和杜尚聽著貴婦人嘮叨這些家中的隱私，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只好一言不發。

　　賽爾塔發完牢騷，把話題轉了回來，認真地說：“杜尚先生，您那天在車上說的關于導力產品的各種構想，我回去后反復思考，覺得對家庭主婦特別有吸引力，肯定是一樁賺錢的生意。昨天又聽您說，您的朋友安德魯，已經籌集到了200萬米拉作為資金，想必你們已經有計劃。那么，我也可以出資100萬米拉，這是我的嫁妝，隨時可以動用。此外，我還有在魯雷的人脈，籌辦中需要動用人脈的問題，我可以幫你們解決。”

　　杜尚頓時兩眼發光，這真是瞌睡遇到枕頭。這樣送上門來的好事，只有傻子才會拒絕。

　　他當即和賽爾塔把計劃開發的家用電器又詳細介紹了一遍。

　　賽爾塔和杜尚爭論了半天，覺得還是導力爐灶的前途最廣大，每家人都會需要一只。

　　杜尚又經過一番爭辯，把冰箱也加入了第一梯隊，畢竟在地球上，冰箱可是著名的三大件之一。

　　首期品種確定下來，杜尚又把后世爐灶的常用款式、功能，包括配套的防火、吸油煙等都詳細規劃了一遍，更令作為家庭主婦的賽爾塔兩眼發光，暗道自己果然沒看錯人。兩人當即把如何合作，如何生產，如何銷售等環節溝通了一遍。

　　因為杜尚只精通導力原理，不精通實用技術，還需要聘請人員代為完成爐灶的工業設計，以及尋找代工工廠。

　　賽爾塔大包大攬地當場承諾，馬上可以去找熟人引薦魯雷工科大學的導力實驗室，以完成工業設計，至于后續的代工，那更是現成，只要委托羅格納家族企業就行了。聽她言語中透出的情形，正如情報商人所說的那樣，羅格納家族投資的龐大工業企業，目前可是有相當部分開工不飽和，正在等米下鍋。

　　商量完后，賽爾塔連午飯都來不及吃，匆匆離去找人。果然是地頭蛇好辦事，只不過兩三個小時，就已經找到了推薦人，讓麗薩送了信和地址來。

　　魯雷工科大學，緊挨著在魯雷東門外，出了東門，就有一個指示牌，不過一二十分鐘，就能看到一片灰青色的建筑，以及學校的招牌在閃閃發光，那個著名的導力實驗室，就在大門里的右側矗立。

　　在導力實驗室的門口，杜尚和路遞交了介紹信，由保安確認過，帶他倆進去，乘坐升降梯到達樓上。

　　杜尚心里本以為，會見到一位衣冠不整的科學狂人，不想卻是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士候在那里。他自我介紹道：“我叫提摩·柯弗代爾，是賽爾塔在日耀中學時的同學，同時也是這間實驗室的副主任。”

　　待杜尚說明來意，柯弗代爾先生皺眉道：“這東西看起來簡單，卻涉及到好幾個學科，這樣吧，我向你引薦阿什利·楊教授，他是實驗室最權威的專家，由你向他進行詳細的咨詢。”

　　待走到阿什利·楊教授的實驗室，杜尚心想這才是教授的樣子，比如衣冠不整啊，到處擺滿亂糟糟的試驗設備和儀器神馬的，要說有什么不足之處，就是這位教授還不夠老，沒有長出拉塞爾博士那樣的大胡子和禿頂。

　　阿什利教授正在試驗臺前忙碌，見到副主任走了進來，頭也不抬地說：“提摩，沒事別來煩我，我正忙著呢。”

　　副主任連忙陪笑道：“這是技術問題的請教，這兩位先生要委托本實驗室進行一些產品的開發，但參數設計較為復雜，想請您來指點下。”

　　杜尚連忙把冰箱的設計參數遞了上去，教授看了一眼，不滿地說：“這么簡單的東西啊！什么，一個回路要達到兩種不同的制冷效果，這根本沒法完成嘛！利用冷氣回流形成每一層不同的溫差，嗯，值得考慮，讓我算算。”抓過一支筆算個不停。

　　杜尚見教授已經進入科學狂模式，一時半會兒不會退出，對候在一旁的副主任說：“其實，還有一件事情要麻煩。我這位同伴，需要測試對導力的共鳴適性，以便配置戰術導力器，不知道實驗室里有沒有這樣的設施。”

　　副主任如釋重負，說：“實驗室里有專門的測試場地和儀器，我馬上就帶你去。”說完，貌似一臉輕松地帶著路趕緊離開。

　　阿什利教授計算了半天，終于抬頭對杜尚說：“看來你的設計確有可取之處，我已經想到了解決辦法，但需要一點時間。”

　　杜尚見事情有門，又遞過去一張紙，教授一看，頓時發出驚嘆：“一個做飯的灶，需要這么復雜嗎？”

　　杜尚：“這只是導力技術的要求，還有材料上的要求，要保證安全，還要容易清洗，價格還不能高，操作要簡單，溫度要容易調控，做飯產生的油煙要能抽走，以利于主婦保持健康美貌。總之，能做出一臺好的爐灶，和做好一臺機車，技術要求上是一樣高的，教授你可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找書苑 ｗｗｗ.zhaoshuyuaｎ.coｍ 看看當下的導力產品，能效低下，設計冗余，使用貴重材料過多，對低級材料的使用很不成熟。以萊恩福特社最新款的戰術導力器為例，只需小小改動，至少能增加一半的能效……”

　　不知不覺，杜尚已經進入了嘴炮模式。

　　當一個小時后，柯弗代爾副主任和路結束導力共鳴測試，回到阿什利教授的實驗室時。

　　實驗室里的氣氛很微妙。

　　阿什利教授正在陷入沉思之中，手抓著一支鉛筆，偶爾在一大疊白紙上算算畫畫。

　　杜尚一臉輕松愜意，正拿著阿什利教授書架上的書，隨意一頁一頁地翻著玩。

　　驀地，教授發出驚呼：“我有靈感了，馬上能對導力器的能效作出調整。”

　　柯弗代爾副主任說：“看來教授您已經找到解決方案，那么，這個設計就拜托給您了。”又對杜尚說：“關于您參加本學院的招生考試的問題，我本人給你批準考試資格自然是沒問題，但是考試成績必須是優良才能錄取。這一點還請轉達賽爾塔。”

　　“什么，他要參加本學院的招生考試？”阿什利教授撲了過來，“不用那么麻煩，本教授直接推薦免試錄取，然后明天就來實驗室擔任助手吧。”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柯弗代爾有些愕然，這阿什利教授可是全實驗室最難打交道的人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