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有一種魚類,他們沒有眼睛,只得一直在最深最黑暗的地方繾綣沉浮。
忽然有一天,有一條跟著洋流來到這里的魚遇見了它,告訴它外面的世界多寬廣,海水有多么清澈,珊瑚有多么美,大白鯨噴出的水花還能照出彩虹。
它只是笑了笑,然后將這個好不容易自己送上門的食物吃掉了。
它吃了這個給他帶來美好藍圖的小魚,然后繼續生活在黑暗里。
此時此刻的我,就像是被吃掉的那條小魚,說不清的失望和失落滾成了一個巨大的雪球。
摧毀了我每一處自以為是的心神。
然后將我心底被塵封的那段記憶全部揭開。
我的腦袋一陣絞痛,劇烈疼痛過后居然涌出了許多像是鋒利的刀刃般的話語。
原來,這樣的話,尚白也曾對我說過.....
既然尚白都說過,那我還有什么不相信的呢......
我的眼淚噙在眼底,遲遲不肯掉下來。
我的指甲已經嵌進掌心,又深沉又疼。
可我就是不愿意哭。
邵連赟擔憂地看著我,說道:“我是不是不該告訴你這些?”
我咬著唇搖搖頭:“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邵連赟揉了揉我的肩膀,溫柔地將我拉進他的懷里。
他的身上有好聞的陽光的香味,這是潛身上不會有的味道。
他說:“你哭吧,哭出來就會好一些。”
我死死地咬著下唇,直到齒間滲出血腥味才松了松,聲音啞啞地說道:“今天有我的戲,我要收拾收拾去片場了。”
邵連赟的眉頭一動,將過多的話咽回肚子里,順從地點了點頭,然后道:“我安排一下公司的事,然后陪你一起去。”
我算是默認,起身朝來時的路緩緩的踱步而去。
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我不肯在這個時候去梳理這些天我和潛的回憶。
我不想去記起他對我說了多少句謊話。
也不想去記起他對我有多好。
更不想記起我有多愛他。
我強忍著巨大的失落回到了房間,一眼便看到了床頭邊的手機。
我拿起手機,想要再打給他一通電話。
可是當我將手機握在手里時,屏幕卻顯示了一個陌生號碼的短信提醒。
我滑開,短信內容盡躍眼底。
“臭女人,我是赤子。當你看到這條短信時我們已經坐上了去美國的飛機,當然,我們躲在密不透光的棺材里,睡在波音777巨大的貨倉內,舒服極了......”
“對了,我們估計短時間不會回來了,潛讓我什么都不要跟你說,只說好好照顧自己,不過我想了想,還是要告訴你,你知不知道阿妮等了三年等到死的七郎是誰?其實就是魏潛,阿妮最后央求我將他變成吸血鬼也是為了永生永世陪伴魏潛,我想你應該知道魏潛是誰吧?”
“好了臭女人,我要睡覺了,以后不要再打我們潛哥哥的主意了!”
隨著手機屏幕的光亮漸弱,我的眼淚終究還是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大顆大顆的淚珠打在手機屏幕上,散成許多小水珠順著光滑的屏幕流向地面。
原來Tiffany一直深愛著的人,是潛。
她為了潛受盡了磨難。
而潛口口聲聲說喜歡我。
卻利用我去救那個為他受盡磨難的Tiffany。
我從沒有經歷過這樣復雜的感情。
所以當我真正經歷了,我居然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錯的人是我還是他。
我居然連該恨誰都不知道。
我抱著手機放聲大哭,想要將所有一切悲傷都宣泄出來。
阿妮為了他的七郎受盡凌辱折磨,最終放棄生命變成吸血鬼永生永世陪伴。
而我呢?
我的愛和她的愛比起來,實在微不足道.....
怪不得,怪不得潛會利用我去救她。
哦,不對。
潛并不喜歡我,他只是為了我的血。
也許他是為了Tiffany才來接近我。
他一定會將我的血分給Tiffany,然后牽著她快活地走在陽光下.....
他曾說他厭倦了黑暗.....
所以他要帶她走出黑暗.....
嗯,我想明白了......
其實一開始,都是我自作多情罷了。
天空晴朗的沒有一絲灰色,陽光躲在薄云后面懶洋洋的灑下金輝。
許多人喜歡這樣晴朗的天氣。
可我,卻連睜眼看看天空的勇氣都沒有。
自我折磨的感覺不是很好,我只得快快的收拾一下讓自己忙碌起來就不用去想他。
邵連赟執著地要陪我同去,我也沒有再推辭,畢竟這個時候,誰不希望身邊有人陪著。
我坐在車上安安靜靜地聽著車身傳來細微的風聲,靜了半晌,開口呢喃:“昨天晚上,是我這些天睡得最長最安穩的覺......”
邵連赟心疼地蹙了眉頭:“女孩子要早睡。”
我苦苦一笑:“自從我遇見了潛,再也沒有想過早早睡覺。”
邵連赟不言語,只是加重了腳下的油門。
我故作輕松的笑笑:“這下,終于可以回歸正常的生活了。”
邵連赟轉過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暗暗的沒有一點光澤。
他說:“我希望給你新的生活。”
我笑笑:“你給我的已經很多了。”
他騰出一只手來握住我的手:“你愿意了?”
我將手抽出來,心情復雜地望向窗外:“我昨天晚上剛剛失戀。”
邵連赟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我等你。”
待我們剛剛到達片場,老k就急匆匆地跑過來,手里還拿著一個信封,摔在我和邵連赟的面前。
“怎么搞的?怎么搞得?”老k翹著蘭花指眉毛豎成倒八字。
他指了指信封:“我花了二十萬才從周刊記者的手中把照片買回來的!連少!記得報銷!”
邵連赟坐在化妝臺旁的沙發上,懶懶的喝著咖啡:“什么照片?”
哪怕是跟邵連赟說話,老k的態度也一點都沒有轉變,而是氣急敗壞的抱著胳膊坐到了另一側的沙發上:“娛樂圈的規則不知道么?有戀情就沒有市場不知道么?有緋聞就會讓身價狂跌不知道么?”
我原本心情就不好,老k發飆也讓我找到了發泄口。
于是我將這個花了二十多萬買回來的信封撕開,把里面的數十張照片和底片全部攤在地上,用余光冷冷地瞟過照片上的人,不言語。
邵連赟見我悶聲不說話,好脾氣的彎腰將照片拾起,一張張的翻看了一遍,說道:“老k,你是覺得拍到了我和一朵在一起有損一朵的形象么?”
老k先是見我發了脾氣,再聽邵連赟這么一說,火氣也消了大半,于是哭喪著臉說:“連少,我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如果讓這些照片流出去,我們家一朵就會被說成傍上富豪上位,就會成為網友炮轟的對象,對她的正面形象沒有好處啊,連少,您可是國民老公,如果曝光了你在跟一個你一手捧起來的演員談戀愛,對您的形象也不好啊........”
老k將臉皺成了苦瓜模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幅“您看怎么辦”的表情望著邵連赟。
邵連赟沉聲思索著什么,半天也沒等到他開口。
而我,也許是情緒找到了發泄點,心臟像是被剪刀剪開了一條口子。
我咬了咬唇,靜靜地說道:“說就說吧。”
老k沒聽明白,問道:“什么?”
我戴上化妝組準備的耳環,倏地站起身:“我說他們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吧。”
老k愣愣地看著我的側影,然后又愣愣地看向邵連赟:“這、這、這意思是要公開戀情了?”
邵連赟蹙著眉頭看著我,而我卻不動聲色地說道:“無所謂。”
邵連赟擔憂地站起身,扶住我的肩膀:“你想清楚了沒?”
我回頭望向他,心臟被劃拉開的傷口止不住的疼。
我不想把他當成擋箭牌,也不想把他當成療傷品。
我知道我現在的想法很愚蠢,邵連赟對我這么好,我不該利用他。
于是我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紅,垂了垂眼睛喏喏地開口:“對不起,我只是......”
邵連赟卻急切地將我拉進懷里,完全不顧在場的老k,柔聲說道:“別跟我說對不起,我也不介意,哪怕是你名義上的男朋友,我也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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