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著聲音控訴,舌尖偶爾嘗到苦澀。
“你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我?”我說完便死死地咬著唇,直到嘗到了血腥味才松開,算是對自己的愚蠢所做的報應。
我抬起淚眼,看著病床上閉目養神的邵連赟:“你先是利用我抓住潛和赤子,然后又利用我抓住尚白......我還傻傻地一步步走進你設好的圈套.......”
我悵然若失地回想那天去電視臺做采訪:“你早就知道了尚白已經回到顧市,你刻意讓我離開邵宅他便可以毫無防范的帶走我,你也早就知道了即便他帶走了我也會回來救潛,那個時候你只要等著就可以了.......”
我苦笑了笑:“我傻到你的人來了還不愿意相信你對我的機關算盡.......”
我蹙了蹙眉頭:“你說喜歡我的時候,我幾乎都要相信了。”
“可你愛的人不是我。”病床上終于傳了沉悶的聲音。
我靠著墻緩緩站起,不可置信的道:“這世界上不能互相喜歡的人多了,難道我不愛你你就要這樣對我么?”
邵連赟終究失了往日里的耐心,忽然睜開雙眸,射出冷冽的寒光:“我對你怎么樣了?我對你不好么?”
就像有毒蟲在啃咬我的內臟一樣,令我痛苦不堪:“你對我好,好得很。”
我恨恨地握了握拳頭,盯著他:“現在一切都揭曉了,我想,你從一開始接近我也只是為了那吸血鬼兩兄弟吧?不然你怎么會貿然出現在我家門口,邀請我當你的助手?”
我苦苦地笑,為我遲緩的覺悟感到心揪:“我何德何能。”
我默默地說完了這幾個字,緩慢踱步到他的病床前,眼角學著平日里晴朗逢場作戲時的神情微微上揚,俯身下去趴在他身上,用指尖來回劃動蓋在他身上的被褥:“你要的是什么?你恐怕要的不是我吧?只要你連少張開雙臂多得是女人撲進你懷里?你告訴我啊,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邵連赟鎖緊眉頭看著我,眸子里盡是些不明不暗的火苗,時而騰起時而奄奄一息。
靜了良久他才說道:“陽靈之女和吸血鬼一族有宿命的聯系,為了得到你,這附近的吸血鬼都會循著你的味道過來.......”
我揚著唇魅惑的笑,一大顆眼淚落到邵連赟的臉上:“原來你要把我當誘餌,將吸血鬼一族一網打盡?”
邵連赟微微動了動眸子不說話,靜靜地伸手抹去我臉頰上的淚。
他柔下聲音:“除了這一點,其他的都沒變。”
我大笑著直起身子:“你想告訴我你還是喜歡我的對么?你想讓我做你的女人對么?”
我含著恨意拉開身后的拉鏈,冷風從裸露的后背灌了進來。
我絕望的看著他:“是不是這樣你就可以放了我們?”
邵連赟倏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我身上那件白色連衣裙漸漸滑落,不禁皺了皺眉頭:“這里是醫院!”
我冷笑:“你們邵家的醫院,怕什么?”
我伸手去褪肩上的衣物,邵連赟忽然坐起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發了狂似地掙脫,卻早已沒了力氣,連一個病人都掙脫不掉。
我終于失聲痛哭跌坐在病床邊,邵連赟將被子裹在我身上,撐著身子坐在床邊。
良久,他說道:“我會讓你知道你們根本不是一類人。”
他按了按一旁的呼叫鈴,那個叫做千崇的人推門進來。
邵連赟一臉嚴肅道:“準備一下,我跟邵小姐去一趟實驗室。”
千崇看了看我,識趣的背過身去答著“好”。
邵連赟手術剛剛第三天,主治醫生不讓他離院,最后在他的冷聲堅持下醫院方面只好配上了兩名護士,給他推來了輪椅,并囑咐道千萬不敢做劇烈運動,以免崩裂傷口。
我和邵連赟并沒有乘坐他往常的那部車子,而是坐上了一輛寬敞的房車,由千崇親自開車。
這次他沒有帶過多的保鏢和助手,看來關押吸血鬼的地方他并沒有讓身邊太多的人知道。
房車四面的窗戶都被封的死死的,根本看不見我們走到了哪里,路過了哪里。
我此時目如空洞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邵連赟則端著一杯醇烈的威士忌來回把玩。
我想提醒他手術剛做完不能喝酒,卻又覺得這個突然蹦出來的想法著實可笑。
于是我將余光收回來,他似乎能夠感應我的想法一般放下了酒杯。
他張了張口,打破沉寂:“利用你,是我不對。但是我會保護好你的。”
我并不理他。
他繼續道:“你還記得我當初帶你去過的那個研究室嗎?”
我知道他所指的就是那個長的像白色巨塔一樣的東西。
“那里的人確實是被吸血鬼所害死,所以我并不算做的壞事。”
我對邵連赟的邏輯感到可笑,難道吸血鬼天生比人類強,所以就要將他們趕盡殺絕嗎?
“我待會兒就會讓你看到,我為什么會這么說。”
我的眸子忽然亮了亮,瞟向他,在看到他那雙不可一世的眼睛時,我眼中的光還是滅了。
目的地到達,車子停了下來。
但我并沒有被要求下車,而是整個車子似乎被升降電梯托舉著向下,我能夠聽到水流聲和機器軸輪轉動的摩擦聲。
等到那些聲音都消失不見時,車門打開,千崇率先推著邵連赟出去,而我,則緩緩步出這輛房車。
我被眼前的一切都驚呆了。
這里有兩個地鐵站的大小,從這頭到那頭密密麻麻分布著各種各樣先進的儀器。
在這里的工作人員都穿著用銀箔做的防護服,見到邵連赟恭敬的打招呼。
墻壁和地板全是木頭鋪成,像是一個巨大的酒窖。
千崇帶我們來到了一個透明的玻璃房子,四周都掛滿了隨時待命的紫外線燈。
邵連赟淡淡地道:“給她看看。”
千崇便按下了手邊的按鈕。
很快,正對玻璃房的墻壁下沉,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又一件的囚室。
囚室里關著的吸血鬼個個都是面目可憎,露著尖牙,有的手中還拎著兔子或是雞,滿身的污漬,血跡斑斑。
正常人看到這樣的畫面都會覺得恐慌惡心,我也不例外。
我強忍著胃里的翻江倒海,將眼光挪向那些沒有血跡的牢籠,卻沒有找到潛和尚白的蹤影。
我蹙蹙眉:“他們呢?”
邵連赟抬了抬下巴:“在上面。”
我抬了眼睛朝上看去,果然看見一間白凈的玻璃房間里,關著潛、尚白還有赤子。
多少天沒有見過潛,他的臉色又蒼白了些許。
還記得那個讓我吃完早餐再出門的潛,笑起來時眼睛會有光束流出來。
我趴在玻璃上敲打,試圖讓他們看見我:“潛,潛!”
“他們聽不見的。”邵連赟說道。
我偏不信邪,直到手掌打的疼了才停下來,卻在這時,潛居然轉了頭看了過來。
我欣喜的笑笑,聲音也變得輕快了許多:“誰說他看不到的。他告訴過我,如果我有危險他就會感受到,會立即趕過來!”
邵連赟面無表情的道:“他不會看到你在這個房子里的。”
說著話,邵連赟跟千崇說道:“喂食。”
像是狗場的主人跟狗販子輕描淡寫地說道,“喂食”。
我反感地看了他們一眼,卻也沒多說話。
千崇依舊聽命的按了按手邊的按鈕,很快,每個囚室的天窗都落下來一只兔子。
那些被關久了的吸血鬼自然眼睛發紅地捉了四處逃竄的兔子,兩三下便將兔子吸允的干干癟癟,只剩一副皮囊。
霎時間鮮血淋漓,囚室里儼然變成了屠宰場。
我暗暗退了兩步,再也忍不住開始低頭干嘔。
邵連赟緊了緊眉頭,讓千崇給我遞上了水。
我卻一把推開,眼神立即看向潛。
看了片刻,我咧開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喃喃道:“他告訴過我他們是素食吸血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只飲死物的血,他沒有騙我......”
潛正目不斜視地盯著我們這個方向,我雖然知道他看不見,但我至少能看見他的眼睛。
他的嘴唇有些干,臉色有些蒼白。
一旁的赤子坐在地上將小兔子揉在懷里親來親去,完全讓人聯想不到吸血鬼的可憎模樣。
倒是尚白,焦躁地捶打著墻壁,我看得見他在怒吼,心里不住的想笑。
笑他怎么沉不住氣.......
邵連赟也循著我的眼光看過去,皺了皺眉頭問道千崇:“怎么回事?”
千崇冷靜地答:“從被抓的那天起他跟那個小的就不吃東西。”
邵連赟沉聲道:“放個我們的人進去,帶好護具。”
“是!Boss!”
緊接著,潛的囚室被推進去了一個穿著很單薄的女人,他主動走向潛,用腿來回地蹭他。
潛依舊氣定神閑的冷著臉,連獠牙都沒有露出來。
一旁的赤子也專注地撫摸小白兔的皮毛,咯咯地笑,尚白則繼續大吼大叫。
我揚了揚唇角:“不管你們給他什么,他都不會傷害無辜性命的,他跟別的吸血鬼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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