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瀚森聲音響起之時,李淼臉上那陰沉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下來。
他轉過身來看向大殿的入口,不緊不慢地抬起雙臂抱了個拳,開口時依舊有幾分倨傲“原來是何師兄,師弟有禮了”
何瀚森不置可否地一笑,袖袍一動,便將秦昊周身的壓力盡數化解,而后直勾勾地看著李淼“你入門時間不短,又是大長老的弟子,難道連雷炎宗的規矩都不懂嗎?”
李淼聞言一愣,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兩腮鼓動了一番后最終還是選擇再次開口“白衣弟子李淼,見過何師叔!”
何瀚森輕笑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如今已是煉氣九層巔峰,不日便可筑基,但是你一日未曾筑基,一日便要叫我師叔,懂嗎?”
“多謝何師兄教訓,李淼必會銘記于心!”
“罷了!罷了!我這師弟今日剛剛入門,讓他吃些苦頭也未嘗不是好事,但是千萬不要過分,否則我這張臉也不好放”何瀚森擺了擺手,很隨意地說道,話中隱含的意思,聽得一旁那管理洞府的青年一陣機靈。
趕緊抹了把頭上的冷汗,那青年帶著一陣小跑來到秦昊身前,連忙伸手去將他扶起,表情與之前看到李淼時如出一轍“這位師弟,你怎么不早說自己是何師叔的師弟,如此一來,也省去了這一場誤會”
扶秦昊的時候,青年悄悄地將十塊靈石放進了他的袖袍之中,前者一笑,倒是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抬起頭來看著何瀚森“師兄,我們走吧”
“好!”
何瀚森見秦昊并沒有因為自己前來而提出任何過分的要求,心中對于這師弟,更多了一分看重,兩人有說有笑地出了大殿,那樣子已然將李淼三人當做了空氣。
飛劍凌空飛逝,劍身之上,站著秦昊與何瀚森二人。
“何師兄,你怎么會出現在那里”秦昊看著身前一直未曾說話的何瀚森,忍不住開口問道。
何瀚森哈哈一笑,并未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帶著回憶的神色開口說道“雷炎宗上下看似一個整體,實則卻分為許多派系,我初入宗門那幾年,也像你今天一樣時常被人欺負,那個時候,我一直記得陸師兄對我說過的話,除了修煉之外,一切問題自己解決,所以每次有人欺負我,哪怕是那些實力不如我的弟子,我都是忍之又忍,直到那一次宗門開啟后山的縹緲空間,我為了爭一個名額,與一名弟子起了沖突,最后宗門決定讓我們于第二天當眾比試一場,勝出的人獲取進入縹緲空間的資格。”
當時那人的實力比我稍遜一籌,我本以為是贏定了,誰知當天晚上,他與他的師兄卻突然闖進了我的洞府。
他們威脅我自動認輸,并且答應給我一些好處,那時候的我心中萬分悲恨,悲自己空有師門卻無人替我說話,恨自己實力不夠只得任人欺辱。
或許是因為積怨已久,當時的我盡管知道自己毫無勝算,但還是毅然決然地向著那人的師兄出手。
他輕松的化解了我的攻擊,接著便要廢去我的修為,我本以為自己厄運難逃,豈料這個時候,陸師兄忽然出現,他當時的實力是筑基后期,所以不到一個回合便將其制服,之后又不假思索地震碎兩人的丹田,使他們從此失去了修煉的可能。
因為這一件事,我第一次看見了咱們的師父,他當時因為袒護陸師兄與另一名師祖起了沖突,甚至已經發展到了動手的邊緣,宗主萬般無奈,只好減輕了對陸師兄的刑罰,讓他閉了一百年的苦關。
陸師兄臨走時見了我一面,告訴我不必因為此事內疚,修真界本就是實力為尊。他讓我記住,我們一脈在雷炎宗雖然人數最少,但是要有骨氣,自己的師弟受氣可以,但是若有人動了傷害他的念頭,那就殺了便是!
說完這些,何瀚森忽然有些感慨,仰頭長嘆了一聲“時至今日,我很慶幸我能是師父這一脈的弟子”
秦昊不語,前者的這一番話,讓他心中那素未謀面的陸師兄與師父的形象逐漸清晰了起來。
“你自己去洞府吧,記得要好好修煉,自己有了實力,這天地便任你行走”
何瀚森將遁光按落在天暢峰的山腳下,接著又從乾坤袖中取出一塊玉佩遞給秦昊“你把這玉佩隨身帶著,若是遇到什么危險便將其捏碎,我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多謝師兄”秦昊接過玉佩,朝他抱了抱拳。
“謝什么”何瀚森一笑“我們是師兄弟,師傅說過,入了我們一脈,從此便是一家人”
“好!”秦昊大笑一聲,雖然來到這雷炎宗不足一日,但是卻在何瀚森的身上找到了之前在道觀的那種感覺。
“去洞府吧!”何瀚森說完這句話,也不多做停留,化作一道長虹而去。
秦昊看著那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遁光,轉身朝著自己的洞府行去,他的腳步有一些快,像是趕著回去做什么一般。
近百息之后,秦昊終于來到了自己的洞府之外,此刻他看著面前那一層薄薄的光幕,知道這只是一種簡單的保護陣法,當下手臂一抬,洞府玉牌便從袖中飛出,印在了面前的光幕之上。
不到三息的時間,光幕如雪遇沸水般消失的無影無蹤,玉牌則掉落在了地面之上,而原先那緊閉著的石門,此刻也自行打開。
抬腳走進洞府之內,秦昊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這干凈整潔的洞府,之后便坐在石凳之上,在他的手中,緊握著選拔前師父給自己的那只黑尺。
用匯聚著靈氣的雙目將尺身掃視了一遍,秦昊并未發現這黑尺有什么不凡之處,可是之前在大殿內發生的一切此刻卻仿佛在不停提示他,此尺非凡物!
秦昊心中不甘,只得將黑尺拿的更近了一些,匯聚到雙目中的靈氣,也變得更多。
苦苦觀察了幾十息,直到兩只眼睛酸痛難忍之時,秦昊才將視線從黑尺上移開。
雖然經過這么長時間的觀察,但是結果卻與之前無異。
帶著諸多疑惑將黑尺收進了乾坤袖之中,秦昊心想或許它只是質地堅硬而已,畢竟這世間天材地寶無數,修士得到之后將無用的部分去除,之后機緣巧合被自己的師父撿到當做戒尺也不足為奇。
如此一想,整件事情便說的通了,他心中的疑惑,也終于消減了許多,不過話雖如此,他卻始終覺得那黑尺必定蘊含著什么秘密,只是自己暫時無法解開而已。
經過大殿內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秦昊如今深深體會到了修真界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同時也看出了實力的重要性,當下從袖袍中取出雷炎宗的修行心法研習起來。
這心法將修煉的方法說的很明了,再加上秦昊本就是習武之人,對于身上的諸多穴位也十分清楚,所以修行起這心法根本就是易如反掌,不出幾息的時間,便進入到了凡人口中的入定狀態。
秦昊這一坐,便是十個時辰,等到他再次睜開雙眼之時,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經過近乎一天一夜的修煉,秦昊周身的筋骨早已有些僵硬,他站起身來活動了一番,將兩口濁氣從胸中吐出,閃著精光的雙目看向洞府之外,行走之間腳步已比往日輕靈了許多,但是卻不失穩重。
出了洞府后,入眼而來的錦林飛瀑頓時讓他的心情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腳步也不自覺地朝著那揮珠撒玉的瀑布而去。
瀑布下方是一汪清澈見底的潭水,秦昊站在潭邊,看著水中的倒影,這才發現自己臉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些黑色的污垢。
剛要伸手去洗,卻發現手上居然也有,下意識地拉開胸前的衣物,他驚喜地發現自己的渾身上下盡是這種污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按雷炎宗修行心法上記載,這種污垢是洗精伐髓后從身體內部排出,而洗精伐髓,也標志著修煉者正式踏入了煉氣一層。
將白袍從身上脫下,秦昊縱身躍進了潭水之中開始清洗身上的污垢,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第一次入定便成功踏入了煉氣一層,此刻曲掌成爪對著潭邊的鵝卵石一抓,那石頭“嗖”的一聲便飛到了手中。
驗證了進入煉氣期之后才能施展的隔空取物,秦昊內心的喜悅不由得愈發濃烈起來。
半晌之后,一襲白袍的秦昊終于離開了水潭往洞府而去,一路之上他不停地施展著隔空取物,頗為樂在其中地將道路旁的石子吸進掌心然后丟去,卻忽然聽到幾聲急促的鳥鳴從樹枝上傳來。
尋聲看去,樹枝上一條五彩斑斕地花蛇正纏著一只白色飛鳥,那對森然的毒牙此時距離白鳥的頭部只有一寸左右。
秦昊來不及多想,手腕一抖,一道灰色影子脫手而出,重重地擊打在了花蛇的腦袋之上。
受了這一重擊,花蛇驚慌失措,趕緊扭動著身體鉆進了草叢之中,而那沒有了力量約束的白鳥,則一頭從空中栽了下來。
秦昊抬起手臂,在其還未落地之前便吸到了自己掌中,仔細一看才知道,這飛鳥的左翼上有一道深可及骨的傷口,那樣子,明顯是被利器所傷。
無奈之下,秦昊只好暫時將其帶回了洞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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