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整個世界都清凈了

　　柳永哲的連環殺人案，牽扯到了十幾條認命，原本就是前所未有的特大案件，又因為一部電影，將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這里。所以，無論是警方還是市政府，都承受著莫大的壓力，要不是因為這件事是整個整體的責任，絕對會有一批人要為此負責。

　　而周六深夜，一個震撼的消息從天而降，緊接著，以警察局長和首爾市長為首的一群高層負責人，先后從睡夢中驚醒。然后，各大新聞媒體也很快收到了線報，原本就是不分晝夜的記者，變得更加興奮。這些人在確認消息后，立刻第一時間趕到了警察局。

　　到了清晨，所有案件中的被害人家屬，也接到消息姍姍來遲，整個警察局被圍得水泄不通，外有各種長槍大炮，內有層層警衛。當一輛救護車，從遠處駛來，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在嚴陣以待中，有些萎靡的柳永哲，雙手沒有戴手銬，而是打著厚厚的石膏，帶著一頂帽子和口罩，在幾名警察的押送下，從車里走了下來。

　　迎接他的，是道路兩旁所有記者的閃光等，和大群的家屬的咒罵聲。艱難地將柳永哲收押進去之后，警方第一時間召開了新聞發布會，由警察局長親自發言，沒有過多廢話，開場就告訴所有記者和被害者家屬，案犯兇手柳永哲，就在昨晚十二點左右，正式被逮捕！

　　“為什么兇手突然就被捕了？”、“兇手是怎么抓到的？！”、“請問具體的情況是怎么樣的？”。局長的發言一結束，發布現場立刻就想起了菜市場一般的嘈雜聲，所有人關心的都是都是這同一個問題。

　　“靜一靜！”局長的神情也很復雜，深夜他就第一時間趕到了警察局，認真地看了林成彬審訊的錄像，對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了解清楚了，林成彬說的話包括臨走的那最后一句，全部都仿佛一直在他耳邊環繞著。對于這么一個年輕人，他第一次打從心底里覺得他的可怕和瘋狂。

　　等眾多記者安靜下來，他才緩緩開口道：“大家都知道最近最火的《追擊者》這部電影吧，首先我們警方必須對這部電影的導演林成彬先生，表示真誠的歉意和謝意，他不僅做到了我們沒有做到的事，還給了我們一個難忘的教訓。”

　　發布會四周站著的一些警官，看著臺上的局長，不知道為什么都感到了淡淡的嘲諷。昨晚的事件引發的反應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象，包括首爾市長和警察局長甚至都等不及天亮，半夜就紛紛趕到了醫院。

　　當時不明情況的他們，臉上難以掩飾的興奮任誰都看得出來，可想而知他們頂著的壓力有多大。而當他們得知跟警方并沒有什么關系的時候，一個市政府的最高領導人和一個市警界的最高領導人，第一時間就是對視一眼，同時提出了跟林成彬溝通的想法。

　　跟那個人想象的幾乎沒有任何出入，當時在場的人出奇地整齊地閉了閉眼睛，這就是所謂的陰暗面嗎？他們內心涌出的并不是憤怒，而是悲涼，是不是所有的，所謂的正義的背后，都隱藏著這樣的黑暗呢？他們進入警察的這個行業的初衷不正是為了這一身象征正義的制服嗎？！

　　也許當一個人在一條路上越走越遠，越爬越高的時候，也許早已經跟最初的方向相去甚遠甚至背道而馳了吧！

　　那個人肯定也猜到了這樣的結果了吧，看著站在臺上充滿威嚴的警察局長，聽著他誠懇不帶一絲作假的道歉致謝，這些警察尤其是那些滿懷抱負的年輕人，甚至都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觀都崩塌了。

　　是不是這個世界的本質，都會覆蓋上這樣一層光鮮華麗的外衣呢？！那個人，他的那雙并沒有多特別的眼睛，為什么能如此輕易地透過所有的表象看到本質呢？短片的那幾番波折是這樣，電影是這樣，連這樣隨口的一句話也是，在那個人的眼中，這整個世界又是怎么樣的呢？

　　這些人對臺上的發言已經提不起絲毫的興趣了，然而臺下的記者不一樣，局長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聽得一清二楚。短暫的停頓過后，局長繼續說道：“昨晚的事情經過，簡單來說，就是兇手柳永哲在林成彬回家的路上對他進行伏擊，然后林成彬自衛反擊，將柳永哲制住。最后，我們的警員才趕到場的，事情的具體經過，我們已經詢問過林成彬本人了。”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發言，瞬間讓所有的記者都有點發懵，這個局長停了下來，然后讓人將現場唯一的兩件證物拿了上來，接著說道：“這個鐵錘是兇手攜帶的兇器，而這頂帽子就是當時林成彬帶著的帽子，是特制的，里面加了兩層硬合金。根據林成彬的證詞以及兇手的供詞，當時的情況是兇手突然出手，用鐵錘砸在林成彬的頭上，然后林成彬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擊，這帽子上面的凹口就是這樣造成的。”

　　立馬就有一個記者站了起來，大聲問道：“你們的意思是說，林成彬早就有所猜測，害怕兇手可能對他下手，才特意定制了這樣一定帽子嗎？”

　　局長想了想，緩緩說道：“你的說法有一點差錯。雖然我們不敢妄自揣測林成彬本人的想法，但是根據我們了解的情況，林成彬在那部電影中出演了一個很特殊的角色，這似乎不是巧合。；另外，林成彬在電影上映開始，就持續在晚上十一點準時出門買宵夜，而且途徑的道路幾乎都是陰暗無人的小巷。

　　所以我們認為，你的說法并不準確，林成彬有所猜測是一定的，但是他并不是怕兇手對他下手，而是在制造一個完美的機會給兇手下手。”

　　“啪！”的一聲，不知道哪個記者的話筒直接掉在了地上，但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瞬間就像是時間突然停止了一般，所有人都張著嘴巴瞪大眼睛一動不動地愣在那里。

　　“咳咳咳！”局長長長吐了一口氣，才打斷這些人得發愣，這些人回過神來，緊接著就是整齊劃一地吞了吞口水。局長這才接著說道：“當然，就算屬實，這些也僅僅是想法。而真正的既成的事實，就是柳永哲襲擊林成彬，而林成彬自衛反擊，僅此而已！”

　　良久，才有人小聲地問道：“請問，剛剛我們看到兇手兩只手都打了石膏，這是昨晚林成彬做的嗎？”

　　局長想了想，像是在為林成彬解釋一般，甚至有些親切地回答道：“是的，兇手兩只手嚴重骨折和脫臼，在昨晚警員到場就已經是這樣了。這里還要補充一點，這頂帽子的硬度是相當大的，但還是被砸出了這樣一個凹口，當時的力量可想而知，這樣巨大的沖擊下，林成彬沒有當場失去意識，已經是萬幸了。所以，柳永哲的行為屬于嚴重危害到生命的行為，林成彬的自衛行為是第一時間除去兇手再次的出手能力，沒有絲毫不當！”

　　就這樣，在所有記者都啞口無言中，整個發布會迅速就結束了，然后，出于巨大震驚中的他們，第一時間將這份震驚傳達給了所有人。那些平日里都喜歡長篇大論，啰里啰嗦的編輯們，看到這么一份采訪，都出奇地緘默，仿佛能從這些文字中看到林成彬死死地盯著他們。

　　周末的上午，瞬間，就被這些簡潔地猶如詞窮般的報導，給完全占據了。看著那兩張圖片，一張是沾了血的帽子，一張是沾滿罪孽的鐵錘，網站報紙周圍的所有其他色彩，仿佛都變成了黑白。如果僅僅是這樣還好，并沒有給眾人留下太多可以想象的依據。但是，不久后，網上出現的一張圖片，卻給了他們最直觀最深入的感受。

　　圖片中林成彬靠在墻邊坐著，地上仰面躺著一個一動不動的人，就這么靜靜對峙著。月光照亮了林成彬的臉，一邊鮮血淋漓一邊皎潔無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兩眼似乎看到了拍照的人，直直地看著鏡頭。所有看著這張圖片的人，感覺就像是被林成彬透過屏幕，死死地盯著，雖然他的眼神只是淡淡地平視，但是所有人都感覺到了莫名的恐懼。

　　看得出來照片是在比較遠的距離拍的，但是像素很高，稍稍放大就能清楚地看到林成彬那張煞氣四溢的臉。事實永遠都是勝于雄辯的，前面的發布會怎么說，新聞怎么寫，人們都雖然很震驚，但是都沒有這樣照片來的刻骨銘心。不僅僅臉上，連手上衣服上也帶著鮮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當時兇險的情形終于浮現在了這些人的腦海。如果沒有那頂帽子，林成彬會怎樣？如果被砸暈了，林成彬會怎樣？如果稍稍出現一點意外，林成彬會怎么樣？

　　這是在玩命啊！當一個人做的事情比別人好一些，只會引起一些羨慕嫉妒，但是當這個人做出的事情，遠遠超出了別人的想象，造成的影響就不再簡單了。很快就有人分析出了林成彬的計劃，從電影開拍一直到兇手出現，很簡單就能猜出來了。看著那無法讓人反駁的分析，所有人，真的都很難找到合適的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感受。

　　警察早已經對他無話可說了，政府也沒有再發言，新聞媒體都不再多加議論。那些嚷嚷著讓他給一個交代的人，全都消失了；那些對于黑他樂此不疲的人，都不敢出聲了；那些對電影的熱議，也紛紛消停了；甚至很多喜歡他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慢慢帶上了恐懼！

　　原本熱熱鬧鬧的周日，一時間就像進入了寒冰期，冷清的嚇人。所有的這些，都是因為那個男人，那個在大多數人的印象還停留在普通平凡的年輕人。在今年真正的寒冬，人們因為各種各樣的熱鬧而火爆非凡，而現在寒冬已過，這個人卻用一部電影和一個晚上，將冰冷直接降臨到人們心靈深處。

　　在半年多前，所有人為了這個男人整整瘋狂了兩個月，而他自己卻淡然自若，不為所動；而半年后的現在，這個男人讓所有人見識了他自己的瘋狂，這一次，他們卻只是震驚著，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