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試探

　　韓忠出身注定了他心底對大漢這個百年王朝還有一絲敬畏之心，即使走上了造反這條道路，一旦事有不利，韓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招安。

　　就如同韓忠看不起孫夏一樣，孫夏這個土匪出身的人也看不起韓忠這樣“軟弱”的人，找到機會那是一定要和韓忠掐上一架，不壞好意的說：“投降？你也太天真了，難道你想我們都步入潁川那些投降的兄弟們的后塵嗎。除非你像那個姓樊的一樣手上有大功，或者是說，你想拿渠帥和我的人頭作為你投降的見面禮。”孫夏這樣的人，打仗是沒有多少本領，但是挑撥離間可是行家里手，不動聲色的就給趙弘和韓忠之間種刺。

　　韓忠當然也能聽得出孫夏的言外之意，不由有些氣急敗壞：“孫夏，你什么意思。我韓忠還沒有淪落到出賣自己的兄弟來換取活命的機會。”

　　“那可說不定！”孫夏陰陽怪氣的刺了一句。

　　趙弘則更是煩躁，在這樣生死存亡的關頭，偏偏手下的兩大人物還是爭鋒相對。看著兩人相互種刺，趙弘不由火大：“好了，你們兩人，都什么時候了。現在你們兩人各抽五千兵馬，給我開城出擊，破壞土山。”

　　韓忠孫夏一聽到讓兩人開城出擊，原本的爭吵立馬終止不見，齊聲勸到：“渠帥，不可啊。上一次開城出擊，張渠帥就中了漢軍的埋伏，丟了性命。這一次指不定漢軍又設下了什么埋伏等著我們呢。”

　　趙弘看到這時候兩人就團結起來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又不是讓你們兩人出城追擊漢軍，我只是讓你們試探性的攻擊，看看漢軍的部署情況。這么正大光明地讓你們沖擊漢軍的陣壘，你們當我傻啊。”

　　“渠帥英明，我們這就去辦。”見不用著干什么危險的行動，二人將不要錢的馬屁拍向趙弘。

　　“干什么，干什么。都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快去辦，”趙弘實在是被他們搞的不耐煩了，不由的破口大罵。

　　“是，是。”韓忠、孫夏二人見趙弘發了火，這才毫不在意，大大咧咧的走下城去。

　　看著這韓忠、孫夏兩人相互譏諷著走下城樓，趙弘陰霾中透著無奈。這時候，不知什么時候，趙弘身后悄無聲息的冒出來一個人影，似乎他原本就站在這里一樣自然，但一開口卻暴露了他那怎么也掩飾不住的煞氣：“渠帥，要不要干掉這兩個人？”當然，要是張峰在這里的話，就會驚奇的發現這個開口說話的，藏在陰影下的面容和俞巖有那么幾分相似。

　　“俞舟啊，事情要有這么簡單就好了。張渠帥剛死，在現在這種局勢下，若是他們兩個現在死了，我們南陽黃巾必然士氣大跌，那離滅亡也就不遠了。更何況他們兩人手下的成分比我和張渠帥的要復雜多了，哪有那么好控制。”說著說著趙弘就壓低了聲音，“另一方面，俞舟你雖然掌握著這里的黃天分部，可是先是張渠帥中伏而死，馬上就是韓忠、孫夏二人不明不白的死去，只剩下我一個人，即使是再遲鈍的人也會看出這里面的問題，從而懷疑到你我。記住，不管我們暗地里怎么干，在明面上絕不允許有人對我們產生懷疑的傾向。”趙弘這么一說，大概透露出了一個令人吃驚、所有人都不知道真相，張曼成的死竟然和趙弘有關。

　　“好了，俞舟。不說這些了，我現在有一個計劃需要你去執行。”

　　“渠帥，您請吩咐。”

　　“俞舟，我剛才命令韓忠、孫夏二人試探性的進攻漢軍布設的陣壘，想來他們也不會有多少賣力，不過我本來也沒指望上他們，這場戰爭注定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我只是希望他們能麻痹下漢軍，我將在今晚發動一次夜襲，破壞漢軍的陣壘，若是能成功固然是好，若是不能成功也不會有多大損失。因為我今晚最重要的任務是趁著混亂將你送到漢軍中潛伏起來，替我摸清漢軍的動向，畢竟這場戰爭還長著呢。”趙弘斟酌了一下還是說，“這個任務很危險，你可以拒絕。”

　　“渠帥多慮了，為渠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潛伏下來對我不是什么大問題，問題是我若在城外，怎么和渠帥傳遞消息？”俞舟也很爽快的接受下了任務，只是提出了一個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趙弘也饒了饒頭，畢竟南陽黃巾手上可沒有什么可以用來傳遞的鳥獸。想了想說：“這樣吧，若是平常一般的消息你就不用報告。遇上緊急情況，比如漢軍攻城時主力布置的動向，你就提前往那個方向的門樓射上一箭，這樣我就知道了。”

　　俞舟思索了一下說：“渠帥，這樣倒是可以，可是絕對不能長久，一旦多次使用，很容易就會被漢軍發現。”

　　“所以說這是最緊急的時候你才可以動用的招數，至于平常時候的傳信就看你自己想辦法了，慢點也無所謂，”

　　俞舟有些皺眉了，趙弘可是給他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里，到底怎么樣看來只能隨機應變了。

　　※※※

　　城下，朱儁和張峰等人正在看著漸漸增高的土山，突然一旁有士卒來報：“將軍，黃巾有動作了，他們出城了。”

　　朱儁聞言大喜，釣魚計劃成功了。轉頭看向城門處，只見城門一點一點被打開，黃巾從城門下魚貫而出，不過一會就鋪滿了整個城門外。然而，不過一會，朱儁就有些失望了。因為朱儁發現出城的黃巾不過五千之數。

　　朱儁皺了皺眉問到：“除了我們這里，其余各門的黃巾有什么動靜？”

　　“將軍，除了西門那邊和我們北門這邊一樣有五千余黃巾涌出，南門和東門都沒有任何動靜。”

　　為了避免遭受到來自城墻上的弓箭打擊，漢軍也沒有趁著黃巾組陣的時候冒然出擊，只是同樣的嚴陣以待。朱儁看著眼前的情勢說到：“孫堅，命你帥兩千人去增援下西門，務必將黃巾打回去。”

　　“喏。”孫堅立刻應答，轉身就走，點起兩千兵馬速朝西門增援而去。

　　朱儁又指著一座剛成規模的土山對張峰說到：“張慎，可否和上去一同觀看此戰？”

　　“榮幸之至。”張峰本來就想了解一下黃巾和漢軍兩方在南陽這邊的戰力，既然朱儁相邀，有怎么會有不答應之理。

　　朱儁和張峰剛登上已經半成型的土山，黃巾的第一波沖擊已經開始了。張峰瞄了一眼，原本心目中的大場面蕩然無存，直看的眼角抽抽。整個黃巾像土匪下山一樣亂糟糟的沖向漢軍，沒有一點章法，更不用說有什么陣型了。張峰也不知道，眼前的這些黃巾就是由一群土匪組成的，散漫在他們身上顯露無疑。面對已經抽調一半兵力去增援西門的漢軍，在兵力上幾乎是漢軍的兩倍，可是就是這樣，黃巾也占不到一點優勢。

　　漢軍的兩千余人，在程普的指揮下，總是能將黃巾分割成一塊一塊，在局部上占據了兵力的優勢，一點一點的將黃巾吞掉。更不要說在漢軍的突出部位，一個身影揮舞著鐵鞭四處沖殺，周圍的黃巾是碰著即死，搞得最后此人所到之處，黃巾紛紛避讓不及，更是陣腳大亂。眼見的五千多人黃巾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三千多人，而漢軍的傷亡卻不到三百。正在指揮著這五千多人的孫夏也忍不住發出了撤退的命令，黃巾作戰起來沒有多少戰斗力，但是逃跑倒是一把好手，不到兩刻鐘的功夫，整個戰場上的黃巾如圖潮水般的退去了個干干凈凈。漢軍礙于城墻上的威脅，找書苑 www.zhaoｓhuyuan.cｏm 到也沒有追擊意思，看著黃巾全部退入宛城，只留下一地的尸體。而不一會兒，西門那邊來報，孫司馬也已經擊退了黃巾，斬敵一千多人。

　　看著戰果來的如此容易，張峰直犯嘀咕，這邊的黃巾戰斗力如果都是這樣，那也太低了吧。不說比起漢軍，就是比起那時候波才手下的那批人差遠了，難怪波才被稱為黃巾中除大賢良師以下最會練兵、用兵之人。這才想起旁邊還有一個解惑之人：“朱將軍，怎么。這邊的黃巾都是不中用的嗎？”

　　“當然不是這樣。”朱儁一開口讓張峰松了口氣，但接下來的話又給了張峰重重的一擊。朱儁輕松的笑到：“張慎你能指望一群剛剛離開土地的人能有多少戰力，剛才出城和我們一戰的部隊其實在南陽黃巾這邊也算是有戰斗力的部隊了。”

　　張峰瞪大了眼睛：“朱將軍你在開玩笑嗎？這樣的部隊也能排的上號。”打死張峰也不相信這是事實。

　　“張慎你可別太奇怪，我這么說可是有道理的。不知你有沒有注意到剛才這支部隊的作風，雖然整體確實是亂糟糟的，但其中多由悍匪組成，一旦被逼到退無可退的絕境，自有一股拼死之色。我們的傷亡也大多是這些悍匪拼死反擊造成的。”

　　張峰這一回想，發現情況確實如此。可是他還是難以接受這邊黃巾低劣的戰斗力，想起來就連現在他們從潁川撤回的五百殘兵還要不如，若真的是這樣，他真要建議俞巖好好考慮和南陽這邊聯合的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