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匆匆趕往德陽殿,宋典早已經到了天子劉宏面前。
“殿下怎么來了?”德陽殿外,張讓看到劉辯,頗覺意外。
“父皇可在殿中?”劉辯問到。
張讓點頭道:“陛下在里面。殿下,可要奴婢通報?”
劉辯搖搖頭:“不必,我自己進去就是了。”
張讓阻止道:“殿下,若不通報,有違制度啊。”
劉辯扭頭看了高望一眼。
高望會意,上前到了張讓跟前:“張常侍,請隨我來。”
“高常侍有何事?”張讓納悶道。
高望笑道:“你來就是。”話說完,轉身到了一旁。
張讓心中納悶,但是卻不得的跟隨。
“張兄,你可知宋典命不久矣?”高望小聲道。
張讓一愣:“何出此言?”
“張兄豈不聞宋漣之事乎?”高望道。
張讓點點頭:“那是自然。可那又干宋典何事?”
“如今雒陽城內,可是群情洶涌啊。”高望道。“我等宗族,雖然跋扈,可曾有京師之中當街殺人之徒?”
張讓搖頭道:“未曾。”
張讓趙忠之流平日里雖然飛揚跋扈,子弟也驕橫無比,但是都約束家中子弟不可當街殺人,更何況這是洛陽,大漢帝國的國都。
“宋漣被殺,是何人所為?張兄可曾知道?”
張讓道:“不知。不是稟報說,一個南軍的兵士嗎?一個兵士,螻蟻而已,何以威脅到宋典性命?”
高望道:“兵士若螻蟻,此言不假。可是,若這兵士是史侯侍衛之長,該做何論?”
“這..”張讓頓時愣在了原地。
劉辯咳嗽了一聲,直接闖進了大殿中。
殿中,宋典正在聲淚俱下向天子劉宏哭訴著:“..陛下,奴婢就這么一個侄子,可是不想..不想竟然被人在洛陽城中,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殺死。陛下,你可要為奴婢做主啊..”
“宋常侍,你欲兇手如何?”身后突然有人問到。
宋典咬牙切齒道:“必須死!”
“怎么個死法?”
“千刀萬剮!”宋典恨聲道。
“那要是有人阻止呢?”那聲音清冷道。
“若是有人阻擋,一并殺了!如此方能告慰大郎冤死之靈。”宋典道。
那聲音冰冷道:“那就是說,孤也要被你殺了?”
宋典一愣,急忙回頭,這個時候,他才看到清楚,竟然是劉辯,急忙道:“不,不。殿下,剛才奴婢一時失言,一時失言。請殿下恕罪。”
“孤可不敢怪罪宋常侍。孤的性命,可在宋常侍的手中握著呢。”劉辯冷聲回答到,也不看宋典,徑直走到臺階前,向天子劉宏行禮。“兒臣拜見父皇!”
“起來吧。”劉宏不悅道。“怎么不經稟報就闖進殿中了?”
“實在是事情緊急,所以兒臣這才擅闖了進來。請父皇降罪!”劉辯請罪道。
“罷了。”劉宏道。“說吧,什么事情如此緊急,讓你如此不顧禮儀?”
劉辯拱手道:“父皇,兒臣為宋漣之事而來。”
劉宏一愣:“為宋漣之事而來?這怎么有和你有關了?”
“容兒臣稟報!”
“講!”
“父皇,當街殺宋漣之南軍兵士,實乃兒臣之侍衛隊長,幽州涿郡張飛張益德。”
“什么?”劉宏一愣。
一旁的宋典趁機哭訴起來:“陛下,殿下。你們可要為奴婢做主,主持公道啊。奴婢就這么一個侄子,還指望他為奴婢養老送終..”
“住嘴!”劉辯扭頭,呵斥到。“主持公道?那宋漣當街殺人該作何解釋?那被殺的父女二人又向誰討要公道?孤的侍衛被殺,孤又要找誰討要公道?”
劉宏雖然昏庸,朝政交給了十常侍,但是并不代表他是不分是非之人:“到底怎么回事?細細講來。”
“陛下..”宋典哭道。
劉宏不耐煩道:“住嘴。劉辯,你來講。”
劉辯拱拱手:“父皇。事情是這樣的。一對父女自東市販賣貨物之后歸家,行至上東門大街后,與宋漣相遇,驚到了宋漣的馬。宋漣以此相要挾,聲稱自己受到了驚嚇,要父女二人賠償白金。那父女二人本是良家子弟,清貧之人,何來百金巨款?宋漣就要拿那小娘子抵押,父女二人不從。宋漣遂要強行劫掠之事,不想剛好被兒臣的侍衛,喝酒歸來的張飛和陳爍撞見,伸張正義..”
劉辯將自己要高望打聽來的事情經過娓娓道來,到了最后,道:“父皇。宋漣指示家奴劫掠米民女,當街殺人,又襲殺南軍軍士,實乃罪不容誅。張益德殺之,實乃伸張正義,謀誅不平,除暴安良,大快人心之舉。然而宋典卻故意混淆視聽,顛倒黑白,絕口不提宋漣不法之事,蒙蔽圣聽。其行可誅!”
宋典聞言,心知劉辯鐵了心要保下張飛,心中大恨。不過他并不是冷靜,眼睛咕嚕轉了一圈,對劉宏道:“陛下,宋漣若真有不法之事,自有廷尉,自有司隸校尉,自有洛陽令,依我大漢律令,依法量刑。張飛陳爍二人,當街殺死宋漣,就算是出于公憤,但卻也違反我大漢律法。若是不將張飛繩之以法,嚴肅法紀,只怕以后人人效仿。到那時,海內一片混亂。陛下,到那時..這天下可在不再是漢室江山,再不是陛下的天下了呀?”
劉辯聞言,心中大罵宋典狡猾。不過心中倒也佩服他的急智。老狐貍就是老狐貍,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玩的還真是順溜。
他來這么一手,劉辯還真是無話可說。
“劉辯,你可有話說?”天子劉宏開口道。“宋典所言張飛觸犯我大漢律法,你可有異議?”
劉辯道:“張飛其心雖可彰,但其行必須罰。正如宋常侍所言,若是人人都如長材那般,動用私刑,國將不國。所以,宋常侍所言,兒臣無異議。”
劉宏聞言,頗覺意外;宋典聞言,卻面有得色。
“但是,兒臣以為,張飛之罪到底如何斷絕,兒臣說了不算,但卻也不是宋常侍開口閉口死罪論處如此簡單。此事事涉公侯,亦有軍士,錯綜復雜,當移案廷尉署。由廷尉審理,斷明事情來龍去脈,再行量刑。如此,才是真正嚴肅國法,警示天下..”
劉宏點點頭:“此話不假!此案就..”
宋典臉上的笑容立馬凝固,立即大聲道:“陛下,奴婢有異議?”
“哦?宋常侍有何意義?莫非量刑斷案,不該放在廷尉,而由你宋常侍一力斷絕不成?”劉辯在一旁冷笑道。
劉辯此言,可是誅心之論。宋典當即驚出一聲冷汗:“奴婢不敢!”
“那你有何異議?”劉辯道。
宋典道:“陛下,自古以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劉辯心中暗喜,你宋典終究馬有失蹄的時候,臉上卻神情冷峻,冷笑起來:“看看,剛才你宋常侍還口口聲聲要依法斷絕,如今卻一口咬定張飛必須為宋漣償命。我看呀,我大漢還是不要法度的好,全部交給你宋常侍。天下人之生死,但憑你一口決斷就是了..”
劉宏當即臉色陰沉起來。
“奴婢絕無此心!”宋典忙表忠心。“陛下,奴婢絕無此心啊,請陛下明鑒!”
“好了好了,你的心,真難道還不知道嗎?”劉宏安慰道。“不過,史侯所言,也是正理,此案移到廷尉,由廷尉署審理。宋典,你可有異議?”
“奴婢沒有異議。”宋典只得道。
“那就好。跪安吧,朕乏了。”劉宏慵懶道。“劉辯,你也去吧。”
“喏!兒臣告退!”
劉辯和宋典先后出了德陽殿。
到了張讓面前,劉辯道:“張常侍,剛才實在是事情緊急,不得不初此策。張常侍勿怪。”
張讓本來面有慍色,一見劉辯向自己低頭賠罪,心情高興起來,口中道:“奴婢不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劉辯點點頭,而后和高望一起離開。
劉辯剛剛轉身,眼角余光就看到宋典快步到了張讓面前,冷哼一聲,問到:“高望。你和張讓交涉的如何了?”
“殿下,張讓雖然沒有答應幫忙,不過卻也承諾兩不相幫。”高望回答到。
劉辯點點頭:“他不答應幫宋典就行,本就沒想過他會幫忙。”而后又嘆口氣。“孤能做的,也就這些了。其余的,只能看先生的手段了。”
這時,宋典卻追了上來,到了劉辯跟前,恨聲道:“殿下,好手段。咱們,走著瞧!”
高望惱怒道:“宋典,你竟敢對殿下不敬!”
宋典瞄了高望一眼,冷笑道:“高望,以后你也不會得到好下場的。尤其是,跟了這樣的主子。”
“你..”高望一臉氣憤。
劉辯也陰沉了下來。
宋典沖劉辯呲牙笑了笑:“告辭!”
“殿下!”高望小聲喊到。
劉辯對高望道:“高望,剛才宋典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待孤的情誼,孤盡在心里。他日不會虧待于你。”
高望道:“奴婢知道。”
劉辯點點頭。
“殿下,你不是還要去看張飛嗎?”
“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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