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重建宗室營的消息后,劉辯對劉陶感嘆了一句:“都是老太尉的功勞呀。”
劉陶點點頭,而后卻對劉辯道:“殿下,大事可期啊。”
劉辯心中一震,看著劉陶久久不語,好大一會兒方才顫聲問到:“先生,此話當真?”
“雖不中,亦不遠矣。”劉陶笑道。
劉辯思索再三,明白了劉陶的話。讓他出面吊唁劉寬,就是政治信號;至于宗室營重建,則是人事信號多于軍事信號。
至于為何不是軍事信號多于人事信號,蓋因宗室營即便是出征,這些宗室定然是以軍官的身份出征。而這些人,可是代表了絕大部分宗室貴胄;若是他們置于劉辯麾下,也就代表著宗室對于劉辯的支持。
劉辯突然喊到:“高望。”
“奴婢在。”
劉辯詢問到:“可知曉老太尉何日下葬?”
“奴婢不知,不過想來應該是在四月初夏時節。”
對于高望的回答,劉辯很不滿意,揮手道:“去打聽清楚。”
“喏。”
高望離開后,劉陶不解道:“殿下這是要..”
劉辯沉默片刻,低聲道:“先生,我不放心,想試上一試。”
劉陶被嚇了一大跳。
劉辯趕緊解釋道:“先生說大事可期,可是我心中還是不放心,我想參加老太尉的葬禮,也不知道父皇是否應允..”
劉陶明白了劉辯的意思,不過卻道:“雖是辦法,卻終究落了下乘。”
劉辯沉默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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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綿綿,三日不絕。
坐在閣樓之上,劉辯南望,所望的方向,乃是銅駝街。
整個洛陽城,被一層似散似聚的水霧所籠罩。
天色漸漸暗了起來,劉辯突然想起了洛陽八景,若是此時在宮外,想必定然可以欣賞到“銅駝暮雨”的景色了吧。
可惜啊,自己在這花團錦簇的牢籠之中,不能隨意出行。
劉辯一聲嘆息。
是為不能欣賞到美景嘆息,更是在為自己命運嘆息。
身后傳來了腳步聲,不用回頭,劉辯就知道定然是高望那老貨。此時,也就他敢過來打擾自己。
“殿下!”高望站在劉辯身后不遠處,輕聲喊到。
劉辯并沒有回頭:“何事?”
高望稟報到:“宮外來了消息,宗室營已經有部分人到洛陽館驛了。”
“這么快?”劉辯頗感意外。“可知道都來了那些人?”
“有陳國宗室、沛國宗室、安平宗室,還有其他宗室..”
“阜陵宗室可有人到?”
“不曾。”
劉辯略感失望,想了想,吩咐到:“這樣吧,你準備一下,明日我們去洛陽館驛。既然來了,總要見一見。”
“喏。”許是察覺到劉辯心情有些不高,應下了事情之后,高望小意地道。“殿下,剛剛不久,奴婢聽到了一個笑話。”
“什么笑話?”劉辯眉毛一挑。“說來聽聽。”
“這件事情啊,是和崔司徒有關的。”高望抿嘴笑道。
劉辯沒好氣道:“你這老貨,竟然調笑起了三公。你可知罪?”
高望熟知劉辯現在的脾氣,一臉正色道:“殿下,奴婢可不是在調笑司徒。再說了,法不責眾,整個洛陽城都已經傳遍了。要是真有罪,那整個洛陽城的官宦百姓俱都有罪。”
劉辯被高望給說樂了,踢了他一腳,道:“有話快說!”
“這件事情,還要從崔司徒拜司徒說起..”高望開始了自己的賣弄。
“說重點,之前的事情,故事知道的不用你再絮叨。”劉辯沒好氣道。
高望口中的崔司徒,乃是這個月,也就是中平二年三月,不久前官拜司徒的崔烈。
崔烈,字威考,冀州安平國安平縣人。祖父崔駰,乃與班固、傅毅齊名的名士;父親崔盤,叔父崔瑗;從弟崔湜著有《四民月令》。而他自己本身,也是冀州名士。
中平二年三月,他做了一件讓人膛目結舌的事情。
通過天子劉宏的傅母即乳母程夫人,花錢五百萬,買了司徒一職。
而實際上,以他的名聲,再加上曾經歷任太守、九卿的經歷,早晚都會登上三公之位。
拜官日,劉宏更是對左右道后悔沒有堅持一下,不然可以賣一千萬。
“兩日前,崔司徒對于自己買官一事心中不安,就詢問他的兒子虎賁中郎將崔鈞,‘我位列三公,外面的人現在如何議論我?’崔將軍答曰‘大人少有英稱,歷位守卿,都說你該位列三公;然而現在官居司徒,天下失望。’崔司徒詢問為何,崔將軍回答說‘論者嫌其銅臭。’嘿嘿..”高望邊說邊笑。
崔鈞,字州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三國演義中所說“諸葛四友”中的崔州平指的就是他。
劉辯卻沒有發笑,不動聲色問到:“后來呢?”
“后來..”高望聞言一愣,見劉辯一臉嚴肅,也收起了笑容。“后來崔司徒聞言大怒,舉杖要打,崔將軍狼狽而逃。崔司徒在后面大罵‘死兵卒,父親打就跑,這是孝子嗎?’崔將軍卻回答‘舜之事父,小杖則受,大杖則走,非不孝也。’司徒慚愧而止。”
高望手舞足蹈,學的是惟妙惟肖,卻依舊不見劉辯露出笑容,小心翼翼詢問到:“殿下,怎么了?”
劉辯仰天長嘆:“慚愧啊!”
高望奇怪道:“殿下為何慚愧?此事與殿下無關啊。”
劉辯道:“崔司徒本是天下名士,如今卻只有買官方能登上三公之位,這一來使司徒蒙羞,落下了一個銅臭的名聲,這二來是我漢室蒙羞,后世子孫若知此事定然會罵我漢室昏聵。所以,慚愧啊——”
劉辯心生慚愧,高望卻是汗毛倒數,劉辯這話根本就是明目張膽地聲討天子,天子又豈是可以隨意置喙的?所以他急聲道:“殿下噤聲,小心隔墻有耳!”
劉辯聞言,惟有苦笑以對。
是啊,隔墻恐有耳。若真是被別人聽了去,捅到天子那里,眼看就要到手的太子之位,肯定又要飛了。
“不提也罷。高望,孤累了,咱們回去。”劉辯意興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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