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將臨,張津歸家。
“敢問先生,可是張君?”還未開門,背后就傳來一道聲音。
張津被嚇了一跳,轉身沖來人怒聲道:“你是何人?竟然如此失禮。”
來人忙道:“抱歉,是我失禮了。”
張津穩了穩心神,這才打量來人,是一位老叟,沖老叟拱拱手,疑惑道:“敢問老丈,我們可曾見過?”
老叟笑了笑:“趙君,是我家郎主想要請趙君到府上一敘。”
“你家郎主?”張津站直了身子。“我好想和足下之郎主,并不認識。而且,現在是國喪期間,你家主人莫非不知道不能飲酒作樂,歌舞吟唱不成?”
他張津,再怎么掉價,也是大將軍府上的門客,被大將軍倚之干城之士,面對一個素不相識之人的冒然邀請,又豈會冒然應邀。
“真是個卑俗之人。”老叟心中極為不屑,不過想到郎主交代的此人很是重要,只得耐心道:“趙君不必擔心,我家郎主又豈會知法犯法?郎主只是交代小人,有要事請趙君過府相商。”老叟聲音低了低。“我家郎主說,事關大將軍安危,請張君思量。言盡于此,告辭!”
“且慢!”老叟正要轉身,張津急忙叫住了他。
老叟轉身:“敢問張君有何事?”
“我隨你去,不過請稍等片刻,容我回到家中,換件衣服。”張津道。
“張君請便,小人在此恭候。”老叟笑瞇瞇道。
張津很快換了衣服出來,隨即就等上了車。
“張君,到了。”當馬車再次停下來的時候,老叟在外面喊到。
張津下車后發現自己在一處院子里,一下子愣住了,看向老叟問到:“這里是..”
“張君請隨小人來。”老叟引導著張津左轉有走,很快就到了一間正堂中。“張君稍候,小人去請郎主。”
“足下請便。”
老叟離去后,張津左右打量著這間正堂。越看,越覺得熟悉,當他在一個角落看到一個徽章時,一下子愣住了:“這..不是..”
“張君,讓你久等了。”這時,門外傳來爽朗的笑聲。
看到來人,張津急忙起身行禮:“津見過袁校尉。”
“唉,張君太過見外,稱呼我本初就是了,你我又不是外人。”袁紹笑著道歉。“還望張君恕罪則個,今日有些冒失..”
“本初讓我不要見外,怎么還一口一個張君的?叫我子潤就是了。”張津道。
“哈哈哈..”袁紹大笑起來。“好,那紹就不客氣了。子潤兄,今日紹唐突之舉,實屬無奈。今日紹所談之事,實在輕易不可泄露,否則就會惹來殺身之禍。不是你我,而是大將軍。”說到最后,袁紹的臉色凝重起來。
張津聽聞涉及何進,也收起了笑容:“本初請講,我張津定然不會泄漏半分出去。”
“如此甚好!我也相信子潤的為人,不然大將軍也不會倚之為心腹。”袁紹點頭道。“這件事情,也涉及天子。”
張津被袁紹唬的一愣一愣的,怎么還涉及道陛下了?不過也因此,他的心里不由緊張了幾分:“請本初如實相告!”
“今日紹請子潤前來,是想請子潤說服大將軍,誅殺十常侍!”袁紹道。
張津聞言一愣,隨即皺眉道:“這個時候合適嗎?如今可是國喪啊。”
“正是因為是國喪,才好動手啊。”袁紹感嘆了一句,突然又問到。“今日陛下著急三公九卿與在京諸侯議定大行皇帝謚號之事,子潤可曾聽說?”
“自然是聽說了,大行皇帝謚號孝靈。”張津點頭到。身為何進心腹,這件事情他自然知道。何進是大將軍錄尚書事,國政大小,基本都是第一時間知道的。“而且,陛下還在要求三公并大鴻臚寺、太常寺考證孝和皇帝、孝安皇帝、孝順皇帝與孝桓皇帝之廟號是否合理。”
“那子潤可知道陛下在詢問孝順皇帝廟號是否合理時,反駁的理由是什么嗎?”
“這個津并未聽說。”張津搖搖頭,如實相告。
“滋潤不知道,紹卻知道。當時,陛下將孝順皇帝雖然自閻氏手中收回了權力。但是..”袁紹提高了聲音,張津被嚇了一跳。“放任宦官弄權,勾結梁氏,殘害正直大臣,打壓忠貞之士,以致國政混亂,民生凋敝,天下臣民百姓苦不堪言..”
“陛下說得好!”張津不由贊到。
“子潤,陛下說的很好。不僅是你我,朝廷上下百官公卿但凡正直之事都是心潮澎湃。”袁紹很是欣慰說到,但隨即神情凝重起來。“可是,十常侍會如何想,子潤你能想象得到么?”
提及十常侍,張津隨即驚出一身冷汗。十常侍聽到會如何想,他用屁股都能想象得到,定然是在思考陛下此言是不是在影射他們,打算除掉他們。若是他們認定陛下打算除掉他們,說不定會來一個先下手為強。畢竟,孝靈皇帝又不是只有一個兒子,大不了殺了這個立那個嘛。
十常侍在宮中的勢力,在外人不知情下,有足夠的力量發動政變。
一旦陛下被廢,那么身為陛下舅父的大將軍何進會是什么下場,張津完全能夠想象得到。再往下引申,大將軍若是被抓,那么附著在這個大樹上的他這棵藤曼是什么下場,還用想象嗎?
張津實在不愿再想象下去。
看著張津額頭上滲出的細細密密的一層汗珠,袁紹的嘴角翹了起來。他知道,自己的謀劃,成功了。
“子潤,子潤..”袁紹輕聲喊到。
張津被袁紹驚醒,忙不迭道:“本初,你既然能夠想到這層,那定然有辦法,請教我!大將軍和陛下,不能有事。”
“子潤,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袁紹將一杯茶水遞到張津面前。“來,喝杯茶。等子潤喝完茶,心情平復了,紹與你慢慢商議。”
張津接過茶杯,仰起頭一飲而盡,喘了兩口氣,心情稍微平復后,他迫不及待道:“本初,請不吝賜教!”
“子潤,剛才紹不是已經說過了嘛,說服大將軍,誅殺十常侍。”袁紹道。
張津苦笑道:“津的處境,本初又不是不知道。大將軍雖然以我為心腹,但是國家大事上,我卻是人言輕微。大將軍府中,有的是人才為大將軍出謀劃策。”
“哎——,子潤這話太過輕賤自己。”袁紹搖頭道。“子潤在大將軍心中是何地位,子潤許是身在其中不甚清楚,紹卻是旁觀者清。大將軍幕府諸公雖然都是才卓之士,為大將軍出謀劃策,但是有一點卻不及子潤你啊。”
“哪一點?”張津追問到。
“你是大將軍的家人,而他們也包括我袁紹卻不是大將軍的家人啊。”袁紹道。“危難之時,所有人第一個想要保護的就是自己的家人啊。子潤,你說你的話,在大將軍面前有沒有分量?”
“津在大將軍面前,就是說話再有分量,也是勢單力孤啊。我一個人,只怕勸說不了大將軍。”張津搖頭道。
“子潤放心,又不是只讓你一人說服大將軍,紹也會幫你。而且..”袁紹抬起頭,眼神迷離起來。“其他人也會幫你的。不過都是哪些人,請子潤恕紹不能如實相告。畢竟,少一人知道,對他人也安全些。”
“津明白本初的意思。”張津的心里,熱乎乎的。“既然本初都這么說了,那津也說一句:為了大將軍,我干了!”
“好!就等子潤這句豪言壯語了。走,我們喝酒去..”袁紹頓了頓,一拍腦袋,而后端起面前的茶杯。“看我這記性,如今是國喪,不能宴飲。這樣吧,以茶代酒,敬子潤一杯。”
“敬本初一杯!”張津端起熱騰騰的茶杯,笑道。
放下茶杯,袁紹一臉歉意道:“子潤,抱歉。紹不能送你離開,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無妨。本初,告辭!”
送走了張津,袁紹看了眼還冒著熱氣的茶杯,笑了起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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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東,董卓大營。
回到大營,董卓一把扯掉了身上的白單衣。他剛剛在安邑城內參加了河東太守率領河東官吏舉行的祭奠大典。累了一天,讓他很是疲憊。
緊跟著董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個關西大漢也跟著走了進來,一把撕爛了身上的白衣,丟到了一旁,嘴里還不停地嘟囔著:“不就是死了一個皇帝嘛,和本丈夫非親非故的,干嘛要為他披麻戴孝的。直娘賊!入他娘的!”
話說著,大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董卓眉頭一皺,沖大漢瞪了一眼,斥責到:“牛輔,給老子閉嘴!這些話,是你應該說的嗎?”
牛輔見董卓瞪了他一眼,立馬閉上了嘴巴,不過還是不甘心:“岳父..”
“去,把文優請過來。”董卓坐在主座上,說到。
“那個小白臉..”牛輔剛說話,看到董卓又瞪他,立馬改了嘴。“岳父稍候,小婿這就去。”
片刻后,李儒到了董卓大帳中:“見過主公。”
“起來吧。文優啊,如今老皇帝死了,你說我們該怎么辦?現在動手嗎?”見到李儒,董卓迫不及待問到。
李儒想了想,說到:“國喪期間,大軍不宜行動。不過,可以派人帶奇珍異寶和錢幣到洛陽活動一番。”
“活動..找誰,十常侍?”董卓問到。
李儒搖搖頭:“不是,是車騎將軍何苗與何太后的母親舞陽君。”
“他們,行嗎?”董卓遲疑到。
“主公,這兩人,貪財..”李儒輕聲道。
董卓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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