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何家事

    “陛下，太后詔見！”剛剛從文陵返回宮中，已疲憊不堪的劉辯還未躺下休息，蘇荷就從長樂宮跑了過來。

    “母后？”劉辯皺眉道。“蘇荷，你可知道母后有何事？”

    劉辯本想還如往常那樣稱呼蘇荷姐姐的，但是轉眼一向自己終究不是以前的皇子，而是大漢天子，如此稱呼殊為不妥，而且就算叫了蘇荷也不敢答應，干脆就直呼名字。

    “這……”蘇荷猶豫了一下，不過想到太后的交代，她還是明智地選擇了避開。“陛下去了就知道了。”

    “那你告訴我，誰在母后那里總可以吧？”劉辯隨時疑問，但是語氣卻不容置疑。

    “這……”

    “怎么，這都不行？”劉辯不高興了。

    蘇荷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牙說到：“陛下，是二娘子入宮了。”

    二娘子，是何太后與何家人對劉辯姨娘的稱呼。

    “原來是姨娘啊。朕知道了。”劉辯淡淡道。“你去告訴母后，朕換過衣服就過去。”

    他如今一身孝服，如今大喪已過，需要更換衣服。

    “喏！”蘇荷應聲到，隨即退了出去。

    “高望！”劉辯招來高望。“你去派人找到驃騎將軍，問一下在張讓家中發生了什么事情。”

    “奴婢明白。”高望應了一聲，匆匆離去。

    對于自己的這個姨娘，劉辯雖然只是見過幾次，不過印象倒是挺深刻的。就像是一個被人寵壞的小女孩——雖然劉辯這樣比喻自己的姨娘有些不恰當，但是確實是如此，有些自我膨脹與蠻橫。不過，劉辯看來，若是敲打兩次，定然會知道收斂的。

    高望去得快，來得也快，很快就將事情弄了個一清二楚。

    “帶隊的軍官是誰？很好，要嘉獎。”劉辯得知了事情來龍去脈后，道。

    高望一臉古怪道：“祭林。”

    劉辯一愣：“誰？祭林？當年那個祭林？”

    “是。”高望答到。

    “好了，朕知道了。”劉辯道。“擺駕長樂宮。”

    到長樂宮時，已經是兩刻鐘后。

    “拜見陛下！”見到劉辯，宮女宦官急忙行禮。

    “都起來吧。”劉辯笑道。到了殿中，何太后正在和自己的妹妹說著話。“兒臣拜見母后。”

    “起來吧。”何太后道。

    “謝母后。”劉辯謝過后起身，又對何二娘子點頭道。“見過姨娘。”

    “哼！”何二娘子偏過頭去，一副我很生氣的樣子。

    終究只是二十四五的年輕女子，劉辯心中暗笑，不過卻故作不知，扭頭問何太后：“母后，姨娘她這是怎么了？兒臣好像沒有惹到姨娘吧？”

    何太后還沒說話，何二娘子坐不住了，站起來沖了劉辯怒氣沖沖質問到：“陛下，我問你。這大漢還是不是你的天下，北軍那些死卒子難道還不知道我是你的姨娘，連我的家都敢抄，誰給他們的膽子？”

    何太后在一旁聽得直皺眉頭，暗道自己這妹妹也太不知事，自己以前是不是太過驕縱她了。皇帝再是你的外甥，也終究是天子。有這個和天子說話的嗎？

    劉辯心中更是大為不滿，暗道這天下不是朕的天下，難道還是你何家的天下不成？第一次，劉辯對自己這個姨娘心里充滿了厭惡。不過，他還是只能壓著心頭怒火，耐著性子聽完了何二娘子的嘮叨，等了片刻后，他用盡量平靜的語氣道：“姨娘，朕下詔是查抄罰沒十常侍及其黨羽的館舍與一切財產，張讓可是十常侍之一。攻入張府的兵士不過是依照朕的命令行事。怎么，姨娘是以為朕的詔命錯了？”

    劉辯語氣雖然平靜，但是最后一句明顯是氣勢洶洶。

    “嗯哼……”何太后這時咳嗽了一聲，先是瞪了劉辯一眼，責怪他不該如此說話，隨即又看了何二娘子一眼，暗示她注意一些。

    對于自己母后的眼神，劉辯就當沒看見。

    何二娘子也被劉辯的話給嚇了一大跳，又接到自己姐姐的暗示，知道自己剛才有些過火，小心翼翼道：“沒，沒……可是他們也太不拿我當回事，再說張府中也不都是他們的，還有當年的嫁妝……”說到最后，她眼睛瞟向了自家姐姐。

    見自己姨娘服軟，劉辯暗暗笑了一聲，片刻后他道：“姨娘，這樣吧。沖撞你的士兵，朕讓人查清楚，責罰他們。至于姨娘的東西，真會讓他們一分不動，如數返還給姨娘。姨娘，這樣可以吧？”

    “好！”何二娘子急忙點頭，猶豫了片刻，她又道。“陛下，張讓他們最后會怎么辦？你姨丈他……”

    “姨娘放心，你是你，張家是張家，朕分得清楚。”劉辯笑道。

    何二娘子聽到這話，松了一口氣：“這就好，這就好……”

    這時，何太后突然道：“二娘啊，想來你也累了，哀家讓蘇荷帶你到一旁休息下，晚上你就留在長樂宮，陪哀家好好說說話。哀家還有些話，要對皇帝說說。”

    “好！”何二娘子終究不是半點不知進退的人，當即點頭，隨著蘇荷下去了。

    何二娘子下去后，何太后對劉辯道：“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母后要問什么？”劉辯道。

    “你剛才說你姨娘是你姨娘，張家是張家，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打算怎么處置張讓一家？”何太后問到。“皇帝啊，你可不能亂來。你姨娘，還年輕啊。”

    果然是知子莫若母啊。

    劉辯在心里感嘆到。自己到底什么想法還沒說，自己母后就猜了一個大概。不過這個問題他還真不能避而不答，找書苑 www.zhａoshuyuan.com否則母子之間肯定會出現巨大的裂痕。趙忠郭勝之事已經讓她不高興了，不過那是國事他是半點都不會退讓，但是如今這事情關系到自己的老娘舅家，他必須解釋清楚，所以他正色道：“母后，姨娘今年才二十五歲，完全可以再嫁。至于張家，朕必須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可是，你姨娘和你姨丈……”

    不等何太后話說完，劉辯就反問到：“母后，姨娘和張讓養子真的就恩恩愛愛，相敬如賓？他們的婚姻是怎么回事兒，母后最清楚不過了吧？”

    “那就依你吧。”何太后聞言，沉默了起來，最后只得道。

    何二娘子當年嫁給張讓養子時，正是何太后鳩殺了王美人，先帝要廢掉她皇后位置的時候。這其中到底有什么聯系，劉辯不愿多加猜測……

    聽到何太后松口，劉辯松了一口氣：“母后放心，這件事情兒臣來做。定然會給姨娘找個好人家。只是姨娘那里……還請母后多費心。”

    “哀家知道。”何太后點頭道。.易.看.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