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蔡伯喈歸來

    葭萌關是連接關中與巴蜀的重要關隘。相傳，秦惠文王時，擔心入蜀無路，命人做五石牛，言能屎金，欺騙蜀王。蜀王信以為真，派出五個大力士開道引之，秦蜀之間，方有道路。人稱“金牛道”，又名“石牛道”。葭萌關，就是這古道之上的關隘之一。

    有后世史料載，葭萌關，“峰連玉壘，地接錦城，襟劍閣而帶葭萌，居嘉陵而枕白水，誠天設之雄也。”

    這一日，一隊三千人的兵馬，打著“漢”字大纛，旁又有“吳”字大旗，慢吞吞向葭萌關而來。葭萌關守將接到城防士兵警報，急忙等觀察看，待看清楚大纛與“吳”字大旗后，只是令人警戒，并未下令關閉關門。

    片刻后，兵馬前鋒飛出一騎，到達城下，沖關上高喊，說自己兵馬乃是益州刺史麾下校尉吳懿部，奉命前往漢中之類。待言明文牒之后，葭萌關守將徹底放下了心，命令左右解除警戒后，自己親自率領親兵到城門迎接大軍入城。

    “葭萌關守將王輝見過吳校尉。”見到吳懿，王輝以地主身份迎接對方。

    吳懿笑著回禮：“王司馬，久仰。懿奉命出兵漢中，如今天色已晚，需要借貴地宿營一晚，打擾了。”

    “吳校尉與卑職，乃是袍澤，何來打擾之事?我以命令城中準備一應物什，若照顧不周，還請吳校尉海涵。”王輝客氣道。

    “好說，好說。”

    吳懿抬頭觀望葭萌關，但見葭萌關城墻，高高聳立;關前關后，山戀疊嶂連接天際，危巖峭壁沒入云間，山林森森似有千軍萬馬隱蔽其中;一條小道，曲折盤桓，雄偉險峻。

    “真是天下雄關啊!”吳懿心中頗為震撼，好半天方才回過神來，幽幽贊到。

    “是啊，天下雄關。”王輝作為守將，心中頗為自豪，似乎吳懿贊的不僅僅是關城，還有他這個守將。“別看卑職麾下只有一千余人馬，但若真是打起仗來，只憑著一千人馬，卑職就可以讓上萬人馬在這關城之下無功而返。”

    吳懿也是軍中將領，知道王輝此話雖然聽起來有些自大，但是說的確實是事情。如此雄關險道，哪怕投入上萬兵馬，城中兵馬一次面對的最多不過一兩千人，萬千可以憑借地利守住。若城中守將是軍中宿將，哪怕來犯的兵馬再翻一番，也無濟于事。

    “不錯。如此雄關，真是萬夫莫開啊。”吳懿點點頭。

    兩人又閑聊片刻，王輝請吳懿入城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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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兗州，泰山郡，平陽縣。

    平陽縣，先漢時置東平陽，世祖中興漢室后建武初年廢，后重置縣，改名平陽。其治所在今山東新泰市區。平陽縣，即是懸魚太守羊續的家鄉。

    這一日，一輛馬車，跨洙水，自南面而來。

    臨近縣城，路上行人愈多，漸次繁華。

    “郎主，前面就是平陽縣城了。”駕車的馬夫看到平陽縣城，沖里面稟報到。

    “穿城而過，出城后向東北行，直接往羊舍而去。”車內，一位老者吩咐到，言語中多少有些悲戚之音。

    “喏。”馬夫應到。

    校驗文書之后，門卒放行，穿縣城，出北門，往西北而行。

    二十余里后，有一村落，人稱“羊舍村”，村中之人，皆是泰山羊氏族人。

    羊舍村，北依梁父山，西去二十余里乃梁甫縣。

    羊續的家，就在羊舍村中。

    沿著小路，馬車緩緩向羊舍村而去。

    梁父山草木成林，秋日肅殺之靜美，讓人留戀。然而老者此時，卻無心欣賞，他的心中只有哀痛。思及好友羊續已經逝去，淚流而出，心中默默道：“興祖啊，我昨日南向時你還意氣煥發，不想今日北歸時你卻已經踏鶴離去。嗚呼哀哉，痛煞我也。”

    不久后，馬車停了下來，已經到了羊舍村的村門。馬夫向看守村門的老者說了一兩句后，馬車再度起行，在村落中拐了兩三個彎后，在一座老宅前停了下來。

    “郎主，已經到了羊府君祖宅了。”馬夫隔著馬車稟報到。

    馬夫口中的羊府君，只得就是羊續。

    馬夫是老者的老仆，平日里跟隨老者南行北走，這羊舍村他也來過幾次。所以羊續家宅所在，他自是知道的。

    老者伸手擦掉自己臉頰淚水，吩咐到：“你去敲門，就說陳留蔡伯喈來訪。”

    “喏。”

    老者，正是天下聞名的陳留蔡邕，蔡伯喈。

    蔡邕六世祖勛，好黃老之術，孝平皇帝時曾任郿縣令。王莽篡國，改隴西郡曰厭戎郡，郡守稱連率，授勛厭戎連率。勛仰天長嘆：“吾策名漢室，死歸其正。昔曾子不受季孫之賜，況可事二姓哉?”遂攜將家屬，逃入深山，與鮑宣、卓茂等同不仕新室。

    蔡邕父棱，亦有清白行，謚曰貞定公。

    蔡邕生性至孝，母親臥病在床三年，他一直在身邊照顧。在宋代戲文《趙貞女蔡二郎》中將他描述成貪戀功名利祿，拋親棄妻，不孝父母的形象，可謂不公。

    蔡邕師從胡廣。喜歡文學、數術、天文，亦擅長音樂，可謂是全才。

    建寧三年，司徒橋玄辟為椽屬，后出任河平長，又拜郎中，入東觀校書，升遷議郎。

    熹平年間，鮮卑寇邊，百姓苦于勞役繁重;水旱冰雹地震蝗蟲等災害不斷。熹平六年，找書苑 www．zhaoshuｙuan.ｃom 先帝下罪己詔，詢問治國方略，蔡邕密言七事。

    光和元年，先帝再度問政，蔡邕上疏稱言婦人、宦官干政乃天下災異反正的原因。曹節在先帝如廁后偷看奏疏泄密。被他舉報的人，因此深恨于他。

    蔡邕叔父蔡質與將作大匠陽球關系不睦，被陽球誣告下獄死，蔡邕遭遇牽連，流放五原，遇大赦南歸。五原太守王智乃中常侍王甫的弟弟，設宴為他送行，喝高以后要他跳舞。蔡邕不理，王智懷恨在心，再度誣陷。蔡邕沒有辦法，只得逃亡江海，遠走吳會之地。

    這一躲，就是十二年。

    因為他與泰山羊氏族關系密切，與前河南尹羊陟與羊續都是密友。這十二年中，蔡邕與中原的書信往來，就是依靠泰山羊氏。

    劉辯即位，大赦天下。

    蔡邕得知消息后，立即北歸。因為得知密友羊續逝世，就直奔泰山而來。

    惟有祭拜密友，方能一解心中哀痛.易.看.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