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撒酒瘋

　　費雪不說話，捧出一罐子手折的千紙鶴遞給郝強，看來是生日禮物。

　　“這是我的室友謝南教我的，她說軍校紀律嚴，咱們不能像今天一樣經常見面，想你的時候，便寫一句話在折的千紙鶴上，以后你想我便展開一只千紙鶴，上面有我想要說給你聽的話，雖然很老土，但是你們實在管得嚴，你就藏在床底下，慢慢看吧！”雖然說得很大聲，但是此時KTV里音樂大作，只看著兩人像是喁喁細語，羨煞旁人。

　　安燁站在一旁還未落座，看著這樣的場景，心里頓覺暖融融的。惠玉珍更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樣子，眼眶都紅了。

　　謝南卻似乎有著不同的意見，她離著費雪最近，二人說的話她都聽了個清楚。

　　“軍婚？費雪真有這個膽子，聚少離多不說，組織紀律嚴格，服從命令是他們的天職，多少有些刻板。你瞧瞧現在，費雪說了那么動人的情話，郝強居然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兩頰飛上兩坨紅暈，然后便嘿嘿一笑了事，太不解風情了。”謝南在一旁發表著感慨。安燁也頗為贊同這話。

　　費雪卻像是早就習慣了，也不在意，撥了撥一頭爽利的短發，便走過來替大家介紹木呆呆站在門口的三人。

　　郝強的室友便乘機像是起哄讓新兵表演節目一般，非要拱著她們唱首歌，三人剛剛來到陌生的地盤，人都不認識，哪里放得開，頓時站在原地頗不自在。

　　“先讓她們坐下喝口水吧，一路走來累了。”衛哲的聲音如同碎玉一般，冷漠中透著一股子毋庸置疑的味道。

　　安燁聽過這樣的聲音好多次，還是覺得不習慣，雖然有著將門虎子的威風凜凜，卻讓人有被脅迫的感覺，話是好話，聽上去卻有些……冷。

　　安燁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對衛哲的感覺，第一次見到他就是一起抓賊，之后又在學校里經常遇見。

　　明明應該會是很好的同學和朋友，但是衛哲似乎很不會和女生交流，說話的時候不是輕了就是重了，語氣中總有幾絲命令的成分，這讓人總覺得有些被限制，頗感不自在。

　　但是衛哲卻好像已經習慣了，就好像生下來就是這么說話，只會說陳述句，不會說疑問句。

　　另外三人和衛哲也是很熟悉的，并不反駁，還親熱的拉著他讓他點歌。

　　“我不會唱歌，今天是郝強的生日，讓他點歌吧！我在一旁聽著就行。”衛哲干脆利落的拒絕了。

　　他還真是一直堅持風格，安燁輕輕笑了笑，然后隨手就拿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

　　呆坐了好大一會兒，抬頭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謝南已經和他們很熟悉了，正在和波嘉瑞高唱軍旅歌曲，惠玉珍雖然安靜的坐在一旁，但是臉上卻掛著笑意，似乎覺得他們唱得挺好。

　　費雪和郝強，則甜蜜得讓人不敢直視。正在深情的對視的戀人，雖然沒有任何的舉動，但是她感覺光是這種眼神，都能把彼此的衣服扒光。安燁的眼睛只是落在兩人身上便像是接觸到高壓電一樣，立即彈開。

　　這幫女人，一點都不講義氣，她和衛哲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每一次都很尷尬，現在這樣呆坐著不說話，更加尷尬。

　　斜眼打量了他一眼，他也只是默默喝著啤酒，不發一言，對其他幾人的熱絡完全不放在眼里。

　　臭小子，炫你的側臉多好看是嗎？既然都來慶賀生日了，又這么放不開，連天都不想聊的樣子，那還來干什么？

　　這樣一邊想著一邊喝啤酒，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喝了好幾瓶了。平時偽裝的太好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借酒澆愁的機會，安燁哪里肯放過，手里的酒就沒有停過。

　　“你身手不錯，但是不代表酒量不錯，我奉勸你最好別再喝下去了，再喝就該醉了。”衛哲說完這句話，便去搶安燁手中的啤酒瓶。

　　“我不想唱歌，不喝酒干什么？”安燁覺得苦悶，酒越喝得多胸口就越壓得緊。

　　酒過N巡，安燁只覺得肚子再也裝不下了，便起身想去洗手間。

　　站起來便又跌回沙發上，又重新掙扎著站起來，晃晃悠悠朝著包房外面走去。

　　衛哲虛扶了一把，結果直接被安燁推開，他轉頭想找幾個女生扶她去。

　　結果她們三人也沒有少喝，另外幾人倒是知道軍校期間不能喝酒，沒有喝，幾人正湊在一起聊天說話，如同營房里的篝火晚會一般。

　　衛哲張了張嘴，最后還是閉上了什么都沒說，扶著安燁朝洗手間走去。

　　“你……你干什么呀？”安燁說話口齒已經不清楚，走路也開始打瓢，其他三個女生一個沒醉，就她……是個不省心的。

　　“你不是要去洗手間？”衛哲忍著她渾身酒氣，這要是他喝得這樣醉醺醺的，他爸第二天非讓他背著行軍鍋跑上五公里不可。

　　“我要去的是廁所——WC，你懂嗎？不是什么狗屁洗手間。”安燁已經喝醉了，伸出手在他的眼睛面前晃了晃。

　　一雙粉白的爪子，晃得衛哲眼暈。喝醉了酒的安燁全然沒有了平時的安靜，撒起酒瘋來。

　　“好吧！我不管你了。”衛哲轉身要回到包廂，卻見安燁晃晃悠悠朝著樓下走去，步履蹣跚，大有連滾帶爬的意思。

　　真特么倒霉，被他們拉出來湊熱鬧，本來碰到安燁他還挺高興，但是話都沒有說幾句，光看見她一瓶瓶往肚子里灌啤酒了，真正氣得他腦仁疼。

　　部隊是一個什么都講求紀律的地方，找書苑 ｗww.zhaosｈuyｕａn.ｃoｍ 這樣完全沒有章法的人，他從來沒有碰到過，看她的樣子分明是有心事，怕她出什么意外，衛哲立即跟了上去。

　　現在都已經快要十一點了，街上空落落的，只有點點昏黃路燈，拉長夜歸人落寞的身影。

　　安燁腦袋暴疼，如同被人用鐵錘敲著，杜默然和尹薇在她腦子里面上下亂竄，糾成一團。

　　她以為自己能夠淡然處之，但是喝多了卻發現傷痛只是暫時隱藏，八年間她丟的臉太多了，想忘掉的時候只覺得臉上火燒火燎，像是被人抽打著耳光。她受到的不光是負心漢的叛變，而是奇恥大辱，讓她內心對于愛情深深自卑起來。

　　“杜默然，你個王八蛋，你怎么不去死啊……你這樣的劈腿男，就應該被綁起來……然后小雞雞被剪掉，否則沒有天理啊！……”安燁已經喝蒙了，嘴里無意識的胡亂喊道。就連眼淚什么時候流了一臉都不知道。

　　她知道以后的生活會不一樣，因為她不允許自己還和從前一樣，只顧著圍著杜家轉，讓家人擔心，弟弟縱然參軍后，還要常常分神擔心她。

　　“既然喝不了這么多，就別逞強。”衛哲實在放心不下追了上來，為自己的多管閑事臊得慌，又為心中強烈的擔心感覺奇怪。

　　安燁對他來說似乎不一樣，若是別人，他一定不會如此有耐心的周旋。

　　甚至跟著她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生怕她有任何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