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臨近夜幕時分,東常慶的手下長瀨內膳壓來了第一批歸還陳糧,一共五百石,此外還留下一封東常慶的親筆信,長瀨內膳把米糧往二日町城下一丟留下個農夫捎帶信件,便帶著人走了。
兵介聽到第一批歸還米糧送來,內心終于是松了口氣。怪不得人家說手里有糧心不慌,之前的慌慌隨著袋袋查看后的檢驗終于是掃清。
信上只是聊聊一筆:老夫能歸還你,亦能再次奪來!
潰散在各村的鷲見家郎黨,在餌取廣綱逐村通知也到了二日町城報道。一下子來了六十多號人,這數字的人每日消耗便是一個巨大的數字,這對于囊腫羞澀的兵介來說,壓力是何等的巨大。
“抽出二十人到鷲見城駐防,鷲見城的城代交由左太郎負責。”兵介暗自舒了口子,眼下也只能熬日子了,熬一天是一天熬到明年秋收自己就算苦日子熬到頭了。
“遵命。”
餌取廣綱恭敬點頭道。鷲見城只是內外兩丸殘破不堪的小城,之所以沒有拆除是因為能給二日町城起一個提前預警的作用。
入夜。
兵介就在自己的寢室點了跟木蠟燭,閱讀著道三贈送的幾本書籍。這些書籍并非什么兵家名著,只是些前人實際偶爾也有寥寥幾筆的軍策。
按照后世來算,兵介身上現在兼任著一村書記還有村長的工作。領地不大,但要說小也不算小了,要管理好這村子,兵介只能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看一步了。在沒有電腦的時代,人要獲取知識只有閱讀和游歷這兩途徑,所以迫切需求知識的兵介很耐得寂寞閱讀。
閱讀的時間持續了大約一個時辰這樣,兵介便翻找了真田兵八郎描繪的周圍地形圖。這份簡陋的地圖,讓兵介知曉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鷲見家的南面與東是東氏底盤,北面便是飛驒大野白川內內島氏。東面便是大約五里(一里大約現今四里左右)便是石澈白村,石測白家從屬于東氏的小地頭。
“我家與內內島氏倒也有些許親緣關系,”兵介抓起毛筆沾染了些事先磨好的墨水在地圖上歸云城畫了個圓圈,表示可以籠絡交好。
。。。。。。
東殿山城本丸天守閣同樣燈火未熄,東常慶瞇著眼看著自己新描的地圖。西北角的二日町城與鷲見城,已經被他用朱筆勾了一個紅圈,表示這兩座城池不在屬于自己。
“父親大人要不?”魁梧橫壯滿臉橫肉,給人一種彪悍兇惡氣質的東常堯面露猙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東常慶那雙看似混濁的眼眸閃過些許精光,隨后卻泯滅在混沌當中,微微搖了搖頭,“不行。”
“即便如何操作,鷲山城那位都會把這歸納在我們頭上。”東常慶說到那位,內心微微緊張,雖然他只是只是個毫無奇期可言糟老頭子,但他那雙似乎能洞曉人心的眼眸絕對讓人記憶幽深。
說道那位,總是信心滿滿的東常慶卻會倍感無力。東常慶看了眼一臉不明的東常堯微微嘆息,給他解釋,“齋藤道三替他重振家名,目的很明顯。那便是我們東氏獨大于郡上,讓他不滿了。”
“他要安排個釘子來牽制我們。太郎你想,這釘子剛來就被拔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回事。即便真不是我們干的,人家也會把此歸納為我們,更以此為籍口發難。”東常慶暗咬牙齒,要說不恨那絕對是假得不能再假,“現在我們不能動他,反而要暗中護著他,別讓什么小貓三兩只把他收拾了把臭水潑到我們頭上。”
“這一點你得多像你妹夫,六左衛門多多學習啊!”東常慶眼見東常堯一臉所若有所,滿是欣慰道。
東常堯聽到“六左衛門”四個字,虎目掠過幾絲嫉妒。木訥的點了點頭,“孩兒明白了。”
。。。。。。
石澈白兵庫匆匆跑進自己兄長石澈白源三郎的寢室,這瘦小的糟老頭子緊繃著老臉,顯然是收到郡上的消息正急著匯報給熟睡的兄長。
石澈白源三郎聽到自己弟弟的聲音,忙著打起火鐮點亮油燈,穿套起一件長袍。有些困意未消的打著哈欠,不滿的嘟囔道,“這大半夜的,你還有什么事情啊?”
“鷲見鄉那邊發生大變故了,鷲見氏由齋藤家做仲介恢復了大半舊領。”石澈白兵庫眼見兄長源三郎一臉睡意,挑了挑眉頭言簡意賅的挑重要的說道。
“嗯哼?”
石澈白源三郎聞言睡意全無,抖擻了精神也跟著皺眉沉思。
“兄長,要不我們拍個使者向其參從吧!”石澈白兵庫眼眸閃過一絲擔憂,低著頭數落道,“眼下鷲見氏復興,斷絕了我們與下野守聯絡的要道。若是不趁早,這鷲見氏肯定以種種理由向我們發難。”
“誰叫我們勢力弱小,只能在強者之前搖擺?”
石澈白源三郎不自覺的挑了挑眉,也被內心的宏圖震驚到了。輕輕咳嗽了兩生,用以掩蓋自己膽子不大的丑態,輕聲開口,“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
“今日的,只是不知道是正午還是下午。”石澈白兵庫滿臉沉重的點了點頭。
火紅的燈光要拽下,石澈白源三郎本就裸露紅光的老臉,更變得異樣起來。石澈白源三郎,雖然勾畫了張宏圖,但自己也沒有多少分把窩,想要開口詢問這個向來多智的弟弟,沙啞著聲音道,“你說若是我們立即點撥兵馬偷襲二日町城會怎么樣?”
“他新復家名,手里沒有幾個人,我們這突然而去絕對一擊奏效。如此一來,本家便擁有了鷲見一鄉,再順勢上表齋藤氏參從,屆時木已成舟。。。。。。”
“萬萬不可啊!”
石澈白兵庫面露駭然,也被膽大的他被自己兄長的野望嚇到了。石澈白源三郎話還沒有說完,石澈白兵庫就打斷了他的發言,一臉后怕道,“若是這樣石澈白家就要滅亡了。”
“你。。。。。。”
滿心期待自己弟弟面露崇敬的石澈白源三郎聞言一陣氣結。有些惱羞成怒的閉上嘴巴,一臉“若是你不能給我個滿意的答復你就要倒霉了”的表情。
“如兄長所言,本家能動員百人靠夜襲殺了他。只是兄長久沒有想過么?這齋藤道三公今天剛替他鷲見氏復興了家名,夜晚就被個小豪族趁夜滅了,你讓其如何做想?事后確實木已成舟無可挽回,但本家前往鷲見城的參從使者恐怕連郡上都沒出半路就被下野守麾下給害了。屆時,得知了一切的下野守自當表示出同僚被害的憤怒,打著替同僚報仇的大旗提兵向本家進軍,然而本家又有何能力與之抵抗?”
“到時候你我兄弟身亡,下野守念在一場親戚只會笑著給你我一個全尸。面上雖然悲痛,但內心卻笑壞了,只會偷笑著說“兩個自作聰明的傻瓜,不過若沒有他們我也不能解決這樁令人揪心的事情”。”
石澈白兵庫一臉慶幸,慶幸自己兄長內心底氣也不是很足事先說出來商量。要不然兵馬調動后,自己就是得知也無可奈何。當眾落了他面子,或許不會向自己下手,但把自己鎖起來他帶著人馬趁夜而去還是做得到的。
石澈白源三郎面色一連變了幾變,認真思索下去還真如同自己兄弟所言。石澈白源三郎內心滿是慶幸,慶幸自己沒有綱乾獨斷,慶幸把計劃說給兄弟參考。
“那現在該怎么辦?”
石澈白源三郎并不介意在自己兄弟面前表露自己無能為力之色。一個屯長,手下能大用的也就這個弟弟了,有事不跟他說好不知道跟誰說。至于表露上位者的威嚴,等到成個村長再說。
石澈白兵庫老目泛著久仰的希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低頭捏著下巴沉吟些許方才沉聲說道,“不管如何,二日町城的那位是個什么樣的人,但能入得了道三公的法眼替其主持公道。應不會是草包一個,”說道這里石澈白兵庫頓了頓頭,“我們唯一的出路便是向其參從。。。。。。”
“阿智。”
石澈白源三郎有些難以割舍的念出了兩個字。名字的主人就是她剛滿十四的女兒,別看年紀不大卻繼承了她母親的容貌,小小年紀便展現不俗的容顏。
“那日后東殿山城那便如何?”石澈白源三郎本打算繼續與東常慶親上加親,誰知半路殺出個鷲見兵介搗亂了郡上這盆只睡東氏這條蛇的水潭。石澈白源三郎有些憂愁的嘆息道。
“兄長何須多慮?”石澈源兵庫有些不知道兄長為何憂愁,天文十年石澈白家就懾于越前入侵軍的威力勢倒戈。但也顧念恩義暗地里給東氏通風報信,事后也沒有任何損傷。
“若二日町城的主人不堪,也不過是再演一場天文十年的大戲罷了。”石澈源兵庫咧嘴一笑。天文十年這件事情便是出自他想,這輩子玩的最大的事情。
“那好,明日你便去一趟二日町城,替我一觀能讓道三公開尊口的人物,究竟何等風采。”
石澈白源三郎很快從不舍得兒女的心態回過神,內心默默念著以故父親交代的話語,小藩要想生存于世,只能懷著敢割舍掉一切氣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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