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夾雪這種天氣還是很多人體驗過的,但是霧夾雪呢?
兩種簡直矛盾的天氣在古斌眼前同時出現了,他注意到,在雙方陣營的積分均到達150以上時,這些濃霧便開始從各個角落生成,朝著副本中的每一個人擠壓而來。
“這個副本的設計者以前是不是在某電視臺播報過天氣預報?”
古斌解除了自己的潛行狀態,加快了行進的速度,現在副本之中的能見度簡直已經降到了一個極致,這讓古斌想起了某個城市。
霧氣的濃度越來越高,很快便已經嚴重到了讓人無法正常行動的地步,在古斌連續3次撞到了放在路邊的垃圾桶,2次被灌木叢絆住,6次用臉和電燈柱子打了招呼后,他便暫時放棄了朝聲音前進的想法。
“就算是原版的寂靜嶺,也不應該有這么大的霧氣。”,古斌將能夠增加感知的海盜帽子扣在了頭上,開始依靠感知來判斷周圍的情況。
“嘩……”
一種輕微的嘈雜聲在周遭飄蕩著,這些從天而降的雪花終于變得真實了一些,這是它們落地時的聲響。
古斌小心地摸進旁邊的一個保安亭中,小心地透過窗子望向外面。
四周一下子便安靜了,那種細碎而嘈雜的聲音被小小的密閉空間隔離在外,古斌輕輕地呼了兩口氣,將帽子從腦袋上摘了下來,最后的一絲噪音終于也徹底消失了。
那種悉悉索索的聲響實在是讓人相當難受,讓古斌聯想到了一大群從四周慢慢爬來的多足蟲子。
古斌覺得這或許是某種征兆,某種……代表著副本階段性轉變的征兆?
他暫時還是以“副本”來形容這個鏡像出來的城市,因為一旦使用了另外的一種稱呼,那么古斌覺得自己會手足無措的。
在剛剛一路過來的間歇時刻,古斌稍微地對那種“最糟糕的狀況”進行了略微的揣測。
假設真的有那么一種“黑科技”,能夠將一個現實世界中的城市單獨“提取”出來,同時將其中絕大多數的居民全部暫時地屏蔽,再對這個世界進行額外的改造。
這樣一來,需要被考慮的問題就很多了。
他們在這個副本里做的一切,到底會不會對現實世界造成影響?
如果說在這里遭到破壞的建筑,在現實世界也一樣會遭到同樣的命運的話……古斌簡直不敢往下想。
不說別的,現在龐昆那家伙就應該待在現實世界的“宿舍”里,但是現如今,他所在的宿舍,或者說那整棟宿舍的上已經被爆炸掀的就剩個渣了,如果放在現實世界里,這樣的爆炸別說能不能活下來了,不碎成一堆尸塊就是老天開眼了。
盡管龐昆是個寬宏大量的人,但是古斌不認為在遭受到死無全尸結局的情況下仍然能對懷著一顆寬厚的心來看待一切。
古斌嘗試著打開好友列表來進行查證,他知道這樣的行為很蠢,而在他真的打開好友列表的時候,那跳出的“無法顯示”提示卻是讓古斌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還好。”
他在心底里舒了一口氣。
古斌完全沒打算繼續考慮其他的可能性,權當龐昆那邊沒有出事,他也不想去思考太多,這種事情沒看到結果,想什么都是白搭。
重新將注意力放在周邊的環境上,盡管現在古斌聽不到那種雪花落下時的細碎聲音了,但是他清楚,這些聲響的的確確存在著,這種聲音并不純粹,古斌甚至覺得它們像靈魂在他的耳邊竊竊私語。
古斌扭過頭來,看見自己身上正有一絲絲淡淡的白色霧氣飄起,居然都是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白色雪花。
“霧氣是這樣出來的?”,古斌抬抬眉毛。
在寂靜嶺的電影中,這些落下的雪花代表著那些因為煤炭燃燒而生成的碎渣,而現在,它似乎有著另外的含義。
這種包含著大量意象的作品是古斌很喜歡去摸索的,只是現在他的時間并不充裕。
雪幕越來越重了,這些落地之后的雪很快就投入了新的一次輪回,它們化作一片片的白色霧氣飄向天空,天空與地面之間仿若兩塊有著特殊吸引力的磁石,控制著這些碎屑不斷徘徊。
“砰!”
突如其來的槍響震散了一片雪幕,古斌猛地看向窗外,仔細地分辨了一下槍聲傳來的位置。
這聲音有些混亂,那些升騰而起的霧氣與從天而降的大雪似乎都對它有所影響。
槍聲距離這邊并不算太遠,甚至可以說是很近,但是古斌透過窗子感受了一下外面糟糕的能見度,最終還是放棄了離開保安亭的想法,轉而控制著一只靈體烏鴉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飛去。
槍聲再次響起,比起之前的零星聲響,這一次直接就是機槍的掃射了。
有了這些聲音的指引,靈體烏鴉的飛行方向便明確了不少,古斌將視角轉換到了靈體烏鴉身上,在白茫茫的一片之中飛快前進。
沒幾秒,那震耳欲聾的槍械聲音便已經近在咫尺了。
透過靈體烏鴉的視角,古斌看到一些影影綽綽的身影在黑暗之中起伏著,而火光與槍聲的來源則位于這些陰影的包圍圈里,似乎正在被圍攻。
“全都是映射體?”
靈體狀態下的殺戮烏鴉擁有的視角與古斌瓦爾里德化的視角一致,均可以感受到能量的變化,透過靈體烏鴉的雙眼,古斌能夠“看”到那些陰影中流轉著的,如液體一樣的存在,不僅如此,他還發現,那些緩緩升起飄動的濃霧,一樣呈現出特定的流體狀態,這讓古斌覺得靈體烏鴉更像是一只在大海中游動的魚。
正觀察間,那離得最近的一個身影中的黑色流體突然出現了變化,一陣劇烈的刺痛傳入古斌的大腦,與靈體烏鴉之間的鏈接已經被強行中斷,在靈體烏鴉便打成活素的前一瞬,古斌看見那流體如同一只毒刺般在空中旋轉而來。
盡管觀察的時間短,但是對于總體的局勢古斌還是有了解的。
“總共有八個影子,這算一個映射體還是算八個?”,古斌小心地揣度了一下之前那瓦爾里德可選任務中的信息,他要盡量避免過多地讓自己完全進入瓦爾里德化狀態,甚至包括像過去那樣通過瞬間的瓦爾里德化來通過一些鎖死的門……這種方法暫時間是沒辦法使用了,古斌還不想過一扇門就消耗一件身上的裝備。
聽著那還在持續響起的槍聲,數秒后,古斌拿定了主意,將靈體烏鴉在身邊重新喚出待命,自己則推開了保安亭的大門,大步地踏入了外面的濃霧與大雪之中。
在這樣兩種交錯的環境中行動,除了讓人摸不著方向外,還會產生一種獨特的時空錯亂感,這其實是有幾分詩意的,只不過那連續不斷的槍聲實在是嚴重破壞了這種意境。
S大的建筑安排一向都非常的精簡,在這間校園超市的樓頂便是飯堂,古斌當然是這里的常客,也不知道在這里“隨意”地解決了幾頓午餐和晚飯了,每次想起這里的飯菜,古斌都會不由自主地聯想到那個被S大學生評選出來的10大黑暗料理。
不知道是不是現實世界里學生們對這飯堂的怨念特別大的緣故,當古斌伸手觸碰到飯堂大門邊上的告示牌的時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附近的大雪與霧氣已經濃郁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了,他甚至只能看到眼前一米的東西,這讓古斌不得不將雙眼瓦爾里德化,通過那些隱隱約約的黑色流體能量來辨別方向。
摸著墻壁快步前進,很快,他便已經能夠較清楚地看到這些映射體的位置了。
機槍的聲音已經停歇了,古斌聽見了那實驗者的怒吼和手槍有節奏的聲音,顯然那人已經被逼的換了一種戰斗方式。
映射體陰影的數量并沒有減少,想來這實驗者的實力或者對靈體的克制能力相當有限,畢竟這些針對實驗者的強制副本從來都不會對其中的任一個體有所偏重……就算會有,也不會在該面對的麻煩上進行修改。
“這個人的武器倒是挺多的。”
一顆飛來的流彈打在古斌的身邊,一個念頭突然跳了出來,他臉上的表情一變,當即非常亢奮地將自己的手臂伸了出去,仿佛在祈禱有子彈擊中自己。
簡直就是如他所愿,在他的手臂伸出去后不過五秒鐘,一陣鉆心的疼痛差點教他當場做人,古斌迅速地運用瓦爾里德之觸對自己中彈的手臂進行處理,他自己都佩服自己,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神經已經堅韌到這種地步了。
仍然徘徊在神經中的疼痛讓他無比的清醒,此時的古斌沒有半點抱怨的情緒,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笑容。
能受傷,說明這個在被圍攻的家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敵對陣營玩家。
而且還是一個帶著不少裝備的敵對玩家……
“簡直就是一個肥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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