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血肉構筑的浪潮在曠野大地上席卷而去,煙塵在浪潮的后面旋轉升騰,其中夾雜的塵埃沖刷在人體、鱗片與鐵甲上,發出刺耳而密集的聲響。
眼前是在太陽之下散發著熾烈閃光的陣列,仿若一個扎根于大地中的金屬方塊,它的光芒明亮如被熔爐反復煅燒后一般,天上有陰影落下,那是一塊沉重而巨大的粗糙石塊。
盾陣上的閃光愈加明亮了,巨石挾著萬鈞之勢砸向盾陣的中央,它的上面有著繁復的紋路,人類工藝的痕跡無比明顯。
閃光形成了一把由神靈揮動的長劍,它迎向天空中的入侵者,二者相撞后發出的聲音無比響亮,高溫的碎片四散而去,一部分落向那巋然不動的盾陣,另一部分則刺向那沖鋒而來的隊列。
時間在浪潮即將拍中金屬方塊的剎那被強制地中止了,面貌兇惡的異獸伴隨著勇猛的沖鋒者將利爪與手中的武器遞向眼前的阻隔,尖銳的長槍從盾牌的縫隙中伸出,他們的軀體被貫穿,但是攻勢沒有半點的消減。
看上去堅不可摧的陣地在浪潮的沖擊下出現了動搖,第一線士兵的腿腳因為前方的力量而出現了扭曲,他們面容上的痛苦之色尚在醞釀,而軀體已然遭到了損傷。
灰白色的壁障從天邊的盡頭浮現而出,
“數據觀測結束。”
“現在開始進行測算,條件:無外力影響的常量。”
“測算結束,結果匹配為第39號代碼,代碼重復,當前重復次數為兩千四百六十久萬七千……”
“結束。”
“接受指令,本次數據觀測中止,是否結束工作?”
“是。”
“祝您有愉快的一天。”
閉塞的房屋里,那人坐在晃動的球體后,目光平靜而空洞,眼眸中映著那晃動著的藍色光影。
“到底怎么樣,才能繞過去呢?”
……
“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涼瞪著眼睛觀察著四周,在那語音響起的剎那,張涼就確定,這聲音的真實來源根本就不是手中的終端或是旁邊的設備。
他大跨步地來到墻壁邊上,開始檢查緊急的控制開關,張涼將手指放在了總電源的控制開關上,他準備直接切斷資料室中的電源。
“張涼!”
那陰森的笑聲突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楊暢大聲的呼喊聲,張涼用力喘了兩口氣,劇烈的頭痛再次席卷了他的大腦,他咬著牙拿回了自己的終端。
“我是……”
“剛剛整個下層的電力中斷了十秒左右,但是根據記錄顯示,備用資料室的電力供應卻完全正常。”
一瞬間大腦中的痛楚似乎被沖淡了不少,張涼一邊查看之前播放錄像的查詢設備,一邊問道:“這是什么意思,你說清楚。”
“我的意思是,就在剛剛,備用資料室的電力在整個基地電力中斷的情況下運作了十秒……甚至更久。”
“沒有應急電源嗎?”
“有,但是應急用的臨時電源一樣失控了……”,楊暢和什么人說了兩句話后,隨后又對著張涼道:“張哥,我們現在正在往那邊排查,你把門開一下。”
這是公事公辦的意思了,張涼皺著眉應了楊暢一聲,他在查詢器上操作了幾下,將自己剛剛的操作記錄獨立保存下來。
“嗯?”
張涼的視線在列表上快速一掃,他發現里面少了一些東西,居然是最后那個,最為重要的,編號為“204863”的視頻資料。
算了算時間,張涼伸手在門禁按鈕上晃了晃,用指紋通過了權限,打開了備用資料室的大門,他對外面那些人的手段和風格可不陌生,在公事公辦的情況下,用爆破開門都算給你面子的。
之前吃了他閉門羹的那位女研究員赫然在列,看來是交接張涼這邊的工作的,基地內部出了這種情況,別說是資料室中的所有檔案需要排查,張涼本身也必須要被排查一輪。
說不定連體檢都要過一次。
“別急別急!”,張涼很聽話地開了門后,人一下又流氓了起來,他蹲在座位上迅速地操作著設備,一點也不避諱旁邊人的目光。
“張……”
“你急個籃子?”
張涼直截了當地冒了這樣一句話,其中的口音與神態堪稱標準,他現在正在將這些數據打包輸送給王叔,整個過程都是在全部人的注視下進行的,堪稱光明正大,這也是他的工作沒有被打斷的理由,那女研究員氣得面色發青,但是卻沒有辦法,要知道論垃圾話和糟糕的脾性,張涼在基地里是排的上號的。
以最快的速度進行了三次反復檢查,直到那來接替自己的女研究員已經面露不耐,準備出手趕人,他才慢悠悠地離開了座位。
“別亂動,我剛剛用權限申請了所有數據的暫時性鎖定功能……所以不要去里面亂翻,行了,各忙各的吧!”
張涼用半警告半調侃的口吻對著在場的所有人說道,隨后他便非常配合地跟上了一名一直在等待他的工作人員,跟著走出了資料室,順著通道一路走去。
“這是要去哪?先去監察室?”
張涼表現的很自然,這樣子的事情他的確不是第一次碰上了,實驗項目在進行的過程中難免會出現差錯,基地內部甚至也有不少的高危意外記錄,不過張涼從自己的待遇上判斷,當前的情況兵不算太嚴重,否則剛剛那些人應該穿著防護服,并且第一時間把自己包在塑料膜里帶走。
這領路的工作人員倒是熟人,張涼不記得他的名字,只記得自己跟他打了有那么幾次交道了,當下也不多說話,在確認對方不打算回答自己的問題后,他便將手伸進了口袋里,卻發現自己的香煙居然被落在了之前的資料室里。
“干,低級錯誤啊!”,張涼感受著大腦中那時強時弱的疼痛,暗罵了一句。
在張涼的世界觀里,比喝涼水塞牙更高一層次的倒霉大概就是想抽煙的時候找不到火。
現在他覺得自己對于倒霉的定義需要更新一下了。
大概是,連煙都沒有。
張涼伸手抓了抓自己頗有些亂的頭發,跟著引路者走進了一個房間,然而還沒等他踏進房間,張涼的腳步一下就剎住了,只見他目光呆滯,嘴巴張開,看上去頗有一種朝著下巴脫臼的方向發展的趨勢。
“你好呀……”,顧夷笙笑吟吟的扭過頭,緊接著,張涼看見了徐青,隨后又看見了張子寧。
“意外之喜?”
面對顧夷笙這句意義不明的話,張涼面目扭曲:“意外是很意外,但我可實在是開心不起來。”
……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個洗手間都能把心臟病嚇出來了!”
革新基地深處,一個清潔工哆嗦著從坐廁上站了起來,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里,整個基地的電力系統就崩潰了兩次,而且偏偏這一天他的肚子不大爽利,短短幾個小時跑了幾次廁所。
一般來說,解決生理問題的時候都是一個人最放松的時候,而人一旦在這個時候遭到驚嚇,不搞出點事情是沒可能的。
當然,用在這位身上,說是“屁滾尿流”都差不了多少了,然而在剛剛遭到一次驚嚇后的他,在這一次進行“方便”的過程中,居然再一次地遭遇了斷電事件。
還好,這一次的斷電只持續了10秒中,不過即便如此,洗手間中的應急燈也已經亮了起來,這讓整個洗手間中的照明燈光顯得有一些混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光怎么有點發紅?”,他一邊將褲子提起來,推開門走向洗手臺。
站在鏡子前,他擰開水龍頭,然而手才剛剛伸到水流的下方,鏡子中倒映的畫面卻讓他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通過鏡子的反射,他看見在那安裝在墻壁上的應急燈似乎覆蓋上了一層什么東西,乍一看似乎是暗紅色的污跡。
“誰干的?”
他皺了皺眉,當即拿起一旁的清潔用具,關上水龍頭后來到了那應急燈的下方,準備清理一下。
離得近了,他才發現,這些“污跡”居然像是從墻縫中滲出來的一般,抱著疑惑不解的心態,他用抹布在應急燈的邊上輕輕一刮,試圖刮掉最表層的污漬。
“嘎吱……”,伴隨著一聲輕響,部分碎屑被刮落下來,這些污漬很像是陳年鐵銹,攀附的也非常牢固。
一股刺鼻的味道傳進了清潔工的鼻孔,他的動作微微一僵。
“血漬?”
他身體一抖,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的他立即轉身準備出去通報相關人員,然而當他又一次面對鏡子的時候,鏡面中映射出來的東西卻讓他停下了腳步。
在洗手間的最里間,有一個纖細的影子正投射在地上,從曲線來看,那應該是一個女性。
那女人似乎正站在隔間的里面,她就像站立不穩一樣,手似乎是扶著墻,看不太真切。
“小姐,這里是男廁……”
清潔工咽了口唾沫,警示性地呼喊道。
(一下病了兩天,感覺像是前段時間熬夜的惡果瞬間爆炸了啊!Q_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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