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懷陽面露踟躇,單身站在原地,微風撲面,白衫獵獵作響。 原本輕浮放蕩的面容上,盡是一番嚴肅的色彩,雙目迷離,不知道是在看著地面上的女子,還是已經出神。
韓辰著重留心,自他的表情上,看出了一種極其復雜的神色來。
似是緬懷,似是惱怒,似是愛憐,似是絕情。
心中暗暗嘆了一聲,“看來這方懷陽也是有著什么故事的人,真實為人絕對不像他平日顯露出來那副放蕩無忌,風流成性的樣子。”
現在無暇顧及他的想法,既然是方懷陽熟識之人,那就算韓辰不好管閑事,這女子的性命也定當要救上一救。
“還有救,將她抬入到小棚內。”韓辰對著凌若菲說著,剛欲起身將女子抱起。
雙手還未等觸及到女子的周身,就見得人影閃過,旁處的方懷陽突然竄到韓辰身旁,當先一矮身,將那女子攔腰抱起,低聲說了一句,“這女的,可碰不得。”
一邊說著,也不去看韓辰的表情,就直接走進了小棚之中。
韓辰一愣神,不知道他所說的碰不得是什么意思就他所知,方懷陽不是那種小雞肚腸之人,就算是這女子是他的愛人,性命攸關下,也不會去在意這些小事的。
呆了一下,隨即清醒了過來,韓辰緊跟在后,提步同樣進的小棚之中。
那白衣女子已經平躺在小棚內的簡陋木床上,方懷陽如同標桿一般佇立在一旁,面上還是那么一種復雜之極的表情,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和床上的女子有著不淺的關系。
雖說面容看起來有些冷漠,但隱約的那絲擔憂之情,還是瞞不過韓辰的。
韓辰幾步走上前來,把住女子的脈搏處,細細查看了一番,語氣輕松幾分,“幸好沒有什么大礙,身上的傷痕多是皮外傷,只是在冰冷的河水內漂浮太久,寒氣入體。”
方懷陽目露精光,有些驚訝,“你是醫師”
韓辰抿了抿嘴唇,表情依舊,“只是略通皮毛而已,不過醫治她是足夠了。”
方懷陽俊朗的面皮扯了扯,沉聲說道,“她什么時候能醒來”
“很快,只要用針灸渡穴,將體內的寒氣清除一番就可以了。”
方懷陽身子一躬,對著韓辰恭敬說道,“那,她的安危,就擺脫你了。”
“嗯。”韓辰點頭,沒有多問,沒有多言,恍若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般。
得到韓辰的答復,方懷陽面容緩和了幾分,嘴角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我,我先出去透透風。”說完,就奔逃似的出了小棚內。
韓辰穩定心思,對著一旁的凌若菲說道,“若菲,你去準備一些熱水,一會我渡穴完畢,你就幫她擦拭身體,能夠盡快地祛除臟腑的寒氣。”
“哦。”凌若菲也覺得氣氛有些怪異,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后慢慢地走了出去。
兩人都出了小棚內,這里面就只剩下了韓辰和躺在木板上的昏迷女子。
深吸了一口氣,韓辰左手在納袋上一觸,一溜鋒銳的細針出現在掌心中,有長有短,有粗有細,各不相同,顯然是經過韓辰精心準備的。
在泰巖郡內待了不短的時日,韓辰自然要發揮自己的特長,因此就準備了這么一套細針。
這套細針雖然并不屬于金針的層次,但用來渡穴活血已經很是足夠了。
手指在針柄上一捻,韓辰右手突的動了起來,速度極快,就見得那根細針的銀芒舞動,帶起一連串的幻影。
只不過是幾個眨眼間的功夫,韓辰左手中握著的一大把銀針,盡數地插到了女子的周身大脈,主要集中在頸胸腹三個部分,這三處是寒氣最容易侵入的地方。
做完這一切,韓辰輕輕在針柄上捻動著,每轉動一處地方,就見得銀針刺入之處,一股淡淡的深黑色血液滲透而出,將體內的寒氣隨著這些淤血全部釋放了出來。
待得周身穴道上的銀針都動了一遍后,女子微弱的呼吸變得輕緩了幾分,原本蒼白無色的面容上,也多了幾分粉潤的血色。
隨后就見得門簾一揚,凌若菲捧著大盆的熱水走了進來。
韓辰右手在女子的周身一拂,就見得先前還刺在她周身穴道內的銀針直接被他收了回來。
“你幫她擦拭一下身體,順便換一件干凈的衣衫。”
韓辰說完這番話語,就起身走出了小木棚內。
出的木棚,就直接看到了站在船頭,眺望河面有些出神的方懷陽。
韓辰還未等上去說話,方懷陽已經感覺到他的存在了,轉過身來,面上帶著幾分的猶豫,過了片刻,才是小聲問道,“她,怎么樣了”
韓辰淡然一笑,“自然無事,估計一兩個時辰的時間就能夠蘇醒過來了。”
聽的此話,方懷陽很明顯地長舒了一口氣。
韓辰幾步走到了他的身旁,目視前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清新的水氣充入口鼻,使得韓辰覺得精神一震,身體的疲勞都消失了大半。
瞥了瞥眼角,看似不經心地說道,“那女子,應該是龍淵閣中的人吧。”
身旁的方懷陽身體一震,面露驚駭,隨即眼眸中精光一斂,語調都顫了顫,“你怎么知道。”
“猜的。”韓辰聳了聳肩,語氣平淡。
實則只是韓辰有著這么一種感覺而已,他前世和龍淵閣打的交道還算不少的,跟龍淵閣的長老都有著一些爭斗糾紛,剛才看到那女子時,腦海中就自然而然地冒出了那些長老的樣子來。
此番冰寒氣勢,再加上隱約顯露而出的鋒芒之氣,正是熟練劍技的武者所擁有的。
方懷陽有些踟躇,猶豫再三,吸了一口氣,“我,倒是有些小看你了。沒想到,你遠不是普通郡城內竄出來的妖孽少年,炎陽王朝內的事情,你也了解不少吧。”
“略有耳聞。”韓辰并沒有什么表現,似是默認的回答。
方懷陽苦笑一聲,“走眼了,走眼了。想不到我方懷陽也有看走眼的一天,本來還想要隱瞞的,你肯定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了吧。”
“方家少爺嘛。”韓辰的目光依舊沒有看向他,只是看在前方平坦的河面上。
“呼。”被韓辰點出了自己的身份,反而使得方懷陽長舒了一口氣,全身都輕松了許多,“那這樣以來,也就不用我多說些什么了。”
面露幾分自嘲的笑容,“一個是方家少爺,一個是龍淵閣天之嬌女,故事狗血吧。”
“狗血。”韓辰點頭,認真地應答。
“喂。”韓辰這副風淡云清的樣子,使得方懷陽有些惱怒,笑罵一聲,“你這小子,難道不是過來安慰我的嗎,我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來找碴的。”
韓辰也笑了,扭頭看向他,“方大少爺還需要人來安慰嘛,你自己的心中不是有著自己的念頭,要是勸說好用的話,也用不到我了吧。”
方懷陽苦笑著搖頭,“你這妖孽,跟你在一起,我有時候在懷疑,你是不是修煉某種邪功,能夠看穿人的心理的,真是不寒而栗。”
“還用的著什么魔功嘛,你的想法都顯露在你的臉上了。”
兩人笑鬧一陣,方懷陽面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取而代之地是一種深深地惆悵。
“和她結識,純屬就是一場意外。要是我有你這辨人的本事,光憑猜也能猜出對方的身份來的話,那也就用不著招惹下這么大的麻煩了。”
方懷陽娓娓訴說,語氣落寞。
韓辰不言不語,靜靜聽著他的話語。
方懷陽有個習慣,或者說是壞毛病,正如同韓辰見到的那般,只要稍有姿色的女子,他就喜歡開口調戲一番。
就是因為這個習慣,他才同那龍淵閣的女子結識。
這個女子的名字,叫做龍一一,乃是前任龍淵閣閣主的女兒。
龍一一性格孤僻冷漠,由于容顏絕芳,再加上身份尊貴,從來都是不乏追求者,一次外出歷練,方懷陽見得清麗脫俗,就開口調戲。
結果被龍一一當真,宣言只要能夠接她七劍,就答應方懷陽的求婚。
方懷陽是出自方家,方家和龍淵閣是世仇,對于龍淵閣的劍技自然有著一些克制的手段,相比較而下,斷劍指只是其中的一種而已。
不出意外,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方懷陽真的接下了龍一一的七劍。
不過在接劍之時,他已經發現了對方龍淵閣中人的身份,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龍一一正因為性子冷漠,才是言出必行,雖說事后方懷陽一再訴說,那是玩笑之余,但龍一一卻是不死不休,硬纏著他。
她性子堅毅,一旦認定的事情,就算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為了此事,她一個龍淵閣之人,竟然親上方家,自然而然遭受眾人圍攻,險些喪命。
同樣是因為這件事情,方懷陽才不敢再在方家內久留,借著歷練之名外出游歷,也是借機不讓龍一一再靠近方家之人,以免真的有性命之憂。
只是未曾想,他都跑到這東南區域內了,還是在這里又遇到了龍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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