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無題

　　從浴室出來，張雨忐忑不安的走向客廳。

　　走廊上能聽見客廳里電視的聲音，隱約還有父母交談的聲音。

　　（母）“老張，你說小雨這心理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想要變性呢？”

　　（父）“哎，從她講的事情來看，我猜多半還是因為那個小子吧。要說命苦，他命也苦啊。按說是個好孩子，要是他跟小雨結婚，我是肯定支持的。誰能想到就這么去了呢。”

　　（母）“再說這些有什么用啊，難不成讓小雨給他們家守活寡不成？我一萬個不同意。”

　　（父）“這我知道，那孩子的父母也是知書達理的人，不會提這種過分的要求的。只是現在小雨怕是在這件事上落了心魔呀。你看她說的什么鬼話，說那小子的妹妹是那小子變的，小雨要變成男人去娶他妹妹？這完全魔癥了啊。”

　　（母）“那可怎么辦啊？現在國內變性手術也沒發達到這種地步吧？”

　　（父）“可不是么？除了先天性兩性畸形的患者通過手術摘除其中某一性向器官，其他的方法都不可行的。先不說這技術達到什么程度，這種心理變態就是不可取的。”

　　（母）“那你聯系你們院的心理醫生了嗎？”

　　（父）“嗯，剛打過電話了，他明天在醫院，你明天請個假，我們帶小雨去醫院。”

　　張雨的父母，正在客廳里談論著小雨，電視放著電視劇，但并沒有誰真的看上一眼。

　　張雨聽到父母的談話內容，心里也是有愧，眼眶有點濕潤，但終究還是沒有流下淚了。

　　這些情況，都是之前就預料到的，也是自己作出的選擇。

　　為了咩兒，為了夢蝶，張雨所作出的這個選擇，無怨無悔。

　　只希望，父母可以理解吧。

　　（雨）“爸，媽。”

　　張雨的父母聽到家里有個男人在說話，趕忙轉過頭來，就看到了穿著睡衣從浴室出來的張雨。

　　（母）“你……你是誰？”

　　母親驚恐的問道，家里突然出現一個陌生男人，自然會嚇到。

　　（雨）“媽，是我，我是小雨。”

　　父母盯著張雨，眼睛都不眨一下。

　　從上往下看。

　　睡衣略顯小了半碼，手腕與腳踝均露出那么一小截。

　　前胸部位崩的有點緊，雖然有衣服遮擋著，但這平坦的胸部告訴二位，這無疑是個男人。

　　作為父母，女兒的身材能不熟悉嗎？而且這身高明顯高了大概十公分的樣子。

　　標準的倒三角上身，身上每一個細節都散發著青春男生。

　　再將視線移到下身，襠部的突起因為睡衣小了半碼，顯得很明顯。

　　目光又重新回到張雨的臉上，五官變的不少，但整體輪廓依在，那雙眼睛更是傳神。

　　自己生養了十幾年的女兒長什么臉，怎么會認不出？

　　雖然眉毛濃了點，嘴唇厚了點，鼻子大了點，但這張臉，跟記憶中女兒的臉重疊在一起的時候，父親還是沒有任何一個理由相信，也沒有哪怕一個借口不相信面前這個男孩就是自己的女兒。

　　（父）“你……”父親剛說了一個字，就捂著胸口倒了下去。

　　（雨）“爸，爸，你沒事吧？”看到父親暈過去，張雨趕緊兩步跑上前，幫父親平躺在沙發上，然后趕緊從茶幾下面取出藥瓶，倒了一顆出來，遞到父親嘴前，又拿過茶幾上的水杯，倒了一杯水。

　　張雨的心臟病遺傳自父親，家中好幾處地方都備著有藥。

　　母親剛在愣神，倒是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老公的異狀。

　　等回過神，看到這男孩熟悉家中應急藥物的位置，對老公的情況也很了解，心中更是久久不能平復。不得不信，卻又偏偏不愿相信。

　　吃過藥的父親，緩了口氣，算是平靜了下來。

　　平躺在沙發上，眼睛還是盯著蹲在一旁的張雨臉上。

　　誰都沒有說話，就這么互相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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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父親的狀態相對穩定了一點，張雨還是開口了。

　　“爸，你還好吧？”

　　父親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張雨的父母，這時候基本信了面前這男生就是張雨。

　　然而信了歸信了，怎么變的，完全不能理解，心理上也依然不能接受。

　　“女兒啊，你趕緊變回去吧，你這樣，媽接受不了。”

　　“媽，哪里是想變就變的，實話說，我已經變不回去了。”

　　母親的手，顫顫巍巍的往張雨的胸前摸去。

　　剛一觸到，像觸電般的又收了回來。

　　“老~公~真的，是~真~的。”

　　“嗯，我知道。”

　　父親很沉穩的應著母親的話，作為醫生的他，怎么會看不出，這是真的？

　　“小雨，你先回房去休息吧，我跟你媽媽有話說。”

　　“爸，你的身體……”

　　“沒事，爸是醫生，你去休息吧先。”

　　看到父親堅決的態度，張雨只得先回房了。

　　隨后母親也扶著父親進了臥室。

　　張雨回到房間，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也不知道父母會怎樣想。

　　想來想去也沒有結果，算了，反正不管怎樣，我是不會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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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張雨一家人都醒的很早，或者說，幾乎都沒有睡著。

　　爸媽眼中都是滿眼血絲。

　　餐桌前，父母正襟危坐，“雨兒，來這邊坐。”

　　父親說出這句話之后皺了皺眉頭。

　　試想這話以前都是對女兒說的，現在習慣性的說出口，卻看到一個七尺男兒從女兒房間出來，還應聲著坐到了餐桌前，也是難以習慣。

　　“雨兒，我與你媽媽想了一夜。既然這是你的決定，爸媽想攔也攔不住，而且到底發生了什么，爸爸跟媽媽也是實在無法理解。現在爸爸問你，找書苑ｗww．ｚhaoshuｙuan.com雨兒，你真的想清楚了么？”

　　“是的，爸爸，我想的很清楚，我也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你的身份問題怎么解決你想過了么？”

　　“額，這個……”

　　“就這還說你想清楚了？哼。”

　　“爸，我本來是想，就黑戶下去……”

　　“胡扯！黑戶，黑戶沒學歷沒文憑沒身份，你找工作都找不了，想開公司都沒資格，你就是去餐館端盤子都只能找些沒人管的小餐館！”

　　“老公，消消氣，小心血壓。雨兒，你做事真是太沖動了。什么都沒想好你就……誒，媽跟爸是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變成男孩的，爸媽現在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想了。昨晚媽跟爸想了個辦法，回頭讓爸去醫院給你開個證明，偽造個病例，就說你發育遲緩，性狀不明顯，以前以為是女孩，現在才發現是男孩兒，你拿到公安局去把身份證信息改了，然后再到學校把學校的身份也改了，就在原來班上繼續讀下去。”

　　“爸，媽，你們對我真好。”張雨沒想到父母接受的這么快，而且還幫自己解決了最麻煩的事情，頓時流下淚來，起身抱住父母。

　　“坐回去，坐回去。你現在是個男孩子！哭哭啼啼像什么樣子！還有，記住了，以后跟親戚們也是這么說，就說性狀不明顯，發育遲緩。既然你現在自己選擇要做個男孩，就要像個男孩兒樣！男兒有淚不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