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夜色涼如水（下）

    金鐘銘面無表情的盯著臺上的表演，而且他看的、聽的都極度認真，所也他清晰地看到一開始允兒就出現了站位失誤，也看到了侑莉的一個舞蹈誤差，同時他還清晰的聽到了泰妍和西卡全都出現了一絲破音。

    這些東西在舞臺上其實經常出現，而且原因各種各樣，但是在今天出現它只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臺上的九個女孩慌了。

    慢慢的，《少女時代》這首同名曲慢慢的要結束了，而‘’的喊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當然了金鐘銘頭頂上的那個面積不大的粉紅色區域還在聲嘶力竭的應援，只是這股子聲音在能容納3萬5千人的開放式大體育場里實在是掀不起什么波瀾。

    九人站定在臺上，幾乎每個人的目光都有些茫然，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會惹得這么多人一起抵制？這個問題是她們目前最迫切想知道的，可是同樣的，這個問題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說清楚的，更何況她們還有一首《再次重逢的世界》需要表演。

    九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起鞠躬致意，不過還是沒有燈光沒有聲響，總之沒人理會。音樂聲響起，依舊是死寂一片。舞蹈開始，侑莉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失誤，但是甚至嘲笑聲都沒有出現。而這種無言的更讓她們感覺到恐懼和害怕。說句不好聽的，她們此刻甚至希望面前的這股黑色的海洋中有人能夠出聲罵她們幾句，哪怕是像剛才那樣喊‘’她們也認，因為這樣也比此刻的感覺要好受的多。

    而此刻坐在仙后們后方的金鐘銘也確確實實的感覺到了，這是一個真正的‘黑海’，黑色的海洋，沉寂無聲、漆黑一片。任何一個人處于這種境況的時候，恐怕度秒如年都是一個非常恰當的比喻。

    所以金鐘銘有些后悔了，他后悔讓西卡和其他幾個女孩承受這種東西，不過有些東西已經來不及了。理智告訴他，這個時候過度的表達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他抓住了腕表，靜靜的聽著滴答聲。準備沉默著熬過這幾分鐘。

    音樂聲結束了，少女時代茫然的遵從著訓練時的習慣再次聚攏在一起鞠躬致意，不過回應她們的依舊是黑色的海洋。但是，就在她們退場的那一刻，也就是金希澈、樸秀洪和宋智孝這三人出現在舞臺上的時候。所有的燈一瞬間就亮了起來，說笑的聲音也隨之響起，而同時，為了調節氣氛后臺也打開了頭頂上的日光燈。這一切的鮮明對比都被少女時代的九個人看的清清楚楚。

    夢一言不發的盯著從自己身邊走過還不忘行禮的九個人，他有點擔心這九個人會在過道里就哭出來，不過還好，她們的素質很不錯，最起碼知道要哭也要回到待機室里面自己對著自己哭。這讓他很是松了一口氣，不然的話這群孩子在他面前哭了出來他是留在這里安慰呢還是去上臺繼續演出呢？那他就真的不知道如何去面對金鐘銘了。

    “金鐘銘會想以前那幾次直接沖進來跟我們打一架嗎？”二十秒鐘后，在門縫中看著少女時代九人走進了自己的待機室后的沈昌珉有些不安的回頭問道。

    “應該不至于吧？”樸有天有些不自信的答道。“他現在是導演了。是影帝了，是一家公司的代表了，怎么還會像以前那樣跑過來找我們打架？”

    “我倒是覺得他現在跑進來跟我們打一架不是壞事。”金俊秀面色不安的抬頭講道。“你也知道他現在不同以往了，過來打架的話總比被這么一個人物給惦記著強很多。”

    “這個時候我們要不要去對面安慰一下？”樸有天想了一會，問了一個讓全場沉默下來的問題，當然，金在中一直在沉默。

    “準備好演出的事情，我們今天晚上是壓軸。”隊長鄭允浩冷冷的出言打破了沉默。“這件事交給公司處理，誰都不許多想。”

    與此同時，相似的議論在后臺還有很多。SJ、，甚至已經準備離場的 都在討論這件事情。

    只是，相比較于始作俑者SJ和東方神起，其余的人就安心了很多。剛出道不久。多想無益，事實上他們也沒什么發言權；而 直接了當的給和自己在中韓歌會有過交集的金鐘銘發了個短信致歉，然后再走到S.M公司這邊的待機室附近找到了一個少女時代的助理再次表達了一下慰問，最后就直接拎東西走人了；至于，她們是在去機場的路上看到助理提供的網絡上的視頻，然后她們只能趕緊的給金鐘銘發個短信。但是也只能如此了，因為馬上她們就要重新回到那個讓她們心累的美國去了。

    不過，和所有人想的不一樣，金鐘銘并沒有去后臺，他竟然直接丟掉了手邊的應援燈，背著手拿住那本《論語》，然后面色平靜的沿著過道離開了。而李秀滿猶豫了一下，也丟掉應援燈追了上去。

    “總算是把這兩個整天欺負我們oppa的王八蛋給氣走了。”坐在不遠處的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憤恨的盯著這倆人發泄道。

    “他們回去會不會找我們oppa的事情啊？”旁邊的另女生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我們就再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的力量，讓那個整容時代根本沒法出門！”又一名女生回頭接上了話茬子。“他們走了，我們去他們的座位吧，剛才因為他們倆在這一大圈地方都沒人坐，真是浪費了。”

    “是啊！”最開始說話的女生站起來挪了過去。“天下仙后一家人，姐姐最粉誰啊？”

    “當然是我家最可愛的毒舌忙內了。”

    “這樣啊，我們倆是在中oppa的粉，要不前輩回去坐吧？”

    “你什么意思？”

    “你說我什么意思？”

    此刻的金鐘銘和李秀滿當然不知道他們的座位上發生了一場新的沖突，這時候倆人正在體育場外的金鐘銘的車子里說著剛才的事情，而且很快就要和他們座位上的那兩個女生一樣爆發一個新的沖突。

    “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們公司的處置方式有些問題。”李秀滿率先開口。“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這種粉絲文化不是我乃至于整個S.M公司可以決定的，哪個國家的女粉絲不瘋？再加上韓國的這種文化，誰又能控制的了呢？”

    金鐘銘默然不語。他在翻看著手里的論語，并且在拿著一支筆寫著什么。

    “再說了，當時那種緋聞炒作方式你也是默然了的。”李秀滿繼續信口雌黃，就好像當日指著金鐘銘的鼻子說什么不許你插手少女時代的運作的人不是他一樣。

    而果然。被這句話氣的無語的金鐘銘放下了手里的書和筆，并轉而冷冷的盯住了對方。

    “行吧！”李秀滿尷尬的揮了下手。“這個策略確實是我定下來的，但是你要明白，老團帶新團，通過這種炒作方式提升人氣是我們公司向來的政策。事實上這種方式也確實被證明是有效地。而已，放寬心，慢慢的這群粉會變成真正的粉絲的。”

    “可是今晚上給她們九個造成的傷害怎么辦？”金鐘銘終于開口了。“你不心疼sunny？”

    “我當然心疼，但是事情也沒你想的那么嚴肅。”李秀滿板著臉答道。“你要知道，當初SES也遭遇過類似的事情。而就因為在表演前和、水晶男孩說了幾句話，然后也遭遇過類似的事情！”

    “時代不同了！”金鐘銘冷笑著扭頭答道。“那是年前，那時候你還天天跟神話那群人打架呢，現在怎么不打了？打不過了？”

    “有什么想說的就直接說出來好了！”說著這話，李秀滿的面色徹底嚴肅了起來，金鐘銘的話怎么聽都不是什么要跟他好好聊下去的態度。這更驗證了他之前的猜想，對方是真的發火了，而如果這件事情今天晚上不能妥善解決的話那他就得全力應對對方的怒火，而且，雖然他不想無端惹上這些事情，但是真要是解決不了的話他也不怕這小子！

    “前輩。”金鐘銘想了一下，決定采用這個最能體現兩人關系的稱呼。“我理解你，找書苑 ｗww.ｚｈaｏshuyuan.com 完全理解你，都說你是韓國的教父，但是這個產業的發展并不是被你一個人所控制的。歸根到底。韓國有韓國的國情在這里，一個國家被分成兩半，北邊的壓力又那么大，而在這種壓力下一些畸形和奇怪的東西的出現是不受控制的。你比如對古代史的過分美化。你再比如對國家榮譽的過分認同。當然，還有娛樂業的發達，畢竟嘛，八卦和娛樂有助于緩解壓力。最后還有所謂的文化，這種在別的國家看起來近乎可笑的行為卻普遍性的出現在韓國人身上，這不是偶然的。這是強大的外部壓力和內部的社會壓力下催生的一種心理扭曲的產物。”

    “你能理解我很高興。”李秀滿嘆了口氣。“就業難、貧富差距、仇富、前后輩的壓制，這些東西都是的生存土壤。可是很多人卻把事情怪罪到我們這些從業者身上，說我們這些人才是萬惡之源。不過話說回來，我也不會因此生氣，因為我知道在韓國哪一行哪一業都有自己的難處，就連李健熙不也被逼的辭去了三星會長的職務嗎？聽說政府還不愿意放過他，我這個小人物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哼！”金鐘銘先是贊同的點點頭，不過隨即他就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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