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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會寫的新書

小說:大冒險 作者:楚白

這本書是一本被稱為“很有愛”的小說。

我可能會選擇它作為新書,但說實話,我覺得用它做新書,稍稍有點不靠譜——再怎么有愛,想把這本書寫到上百萬字,可真不容易!

————————

今天的華山派

*

林平之上華山了。

作為一個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新一代穿越者,他一直都為拜入華山派而做準備:自從三歲附體穿越這個未來的狠心衰鬼林平之之后,他每天都認真學習道家著作尤其是華山派祖師郝大通的著作,譬如《三教入易論》、《示教直言》、《心經解》、《救苦經解》、《周易參同契釋義》這些作品,基本上已經做到了倒背如流;除了文化方面的準備之外,他也努力地鍛煉身體,長跑、舉重、俯臥撐(絕對沒有半夜三更在橋上做三個,他是個好孩子)……凡是能夠想得起來的,他都花了足夠的精力去鍛煉。

因為鍛煉占用了過多的時間,所以福州城里面很多人都知道,福威鏢局的少東家平之少爺,是個對吃喝玩樂毫無興趣,整天除了讀書就是練功的杰出青年,不知道多少人家教育孩子的時候都用他作為榜樣,每天早上他繞著福州城長跑的時候,都有不少年輕人跟在后面。所謂“身體健而精神健”,時間久了,福州城的治安和教化居然都有所上升,令知府康納大為贊賞,還特地登門褒獎了這個出色的少年郎。

其實這一切,都只是在為了踏入江湖做準備罷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林家祖上流傳下一套驚天動地的絕學“辟邪劍法”,江湖上眼饞的人可多著呢!

“爹,我要去拜師華山派。”十四歲生日這天,林平之對父親林震南說,“我要學一身好本事,光宗耀祖!”

林震南其實是很不愿意的,所謂江湖高手,說白了也不過就是一群不務正業的混子罷了,林平之聰慧過人而又肯吃苦,在詩書經義方面的成績也相當不錯,六歲通過縣試,九歲通過府試,十二歲連院試都過了,在儒林稱得上少年俊才,大明朝立國以來有此成績的人也寥寥無幾,雖然說去年鄉試未能通過,可那是因為他在秋天還跳到河水里去救人時候受了風寒,相信十六歲的時候定然能夠中舉,然后若是能夠再中個進士……

江湖高手算什么!就算是少林、武當兩派的掌門人,見到進士老爺還不都得客客氣氣的!平之這么聰明能干,日后沒準能夠標名青史——一想到千秋之后《明史》上《林平之傳》里面可能會有“林父震南”這樣一句,他就經常激動地睡不好覺。

但是……兒子卻偏偏要去闖蕩江湖……

天殺的江湖!天殺的華山派!

可惜的是,林震南雖然是個好鏢師、好丈夫,卻偏偏不是一個好老爹,至少他沒辦法做到“嚴父”——有林平之這么一個出色的兒子,世上的老爹怕是沒有幾個能嚴厲得起來。

于是,在爭吵了幾天之后,林震南終于還是送兒子去了華山。

這年,林平之十四歲。

*

華山不高。

可是華山很陡峭。

沿著那條細細窄窄的山路,林家父子走了兩個時辰,才登上山頂。

天下聞名的“劍法第一”華山派,就住在這里。

穿過一條樹蔭下的小道,他們看到了一座石牌坊,牌坊上刻著三個金色大字。

酒劍仙

這三個字寫得不怎么樣,但林家父子卻不由得肅然起敬:七年前,當今天子御駕親征瓦剌,因為奸臣王英誤國,不幸兵敗被困土木堡,華山派掌門人岳不群一人一劍,夤夜刺殺了瓦剌九員大將,最后甚至連也先國王都被他刺成重傷,嚇得瓦剌大軍慌忙撤退,立下了救駕奇功。天子詢問岳掌門想要什么賞賜,岳大俠便請天子手書了這三個大字,刻在華山派入門的牌坊上。

“岳掌門神劍無雙,為人卻是和氣詼諧,他自稱是酒量一流,劍術二流,修仙三流,故此自號酒劍仙——平之你上了華山,要好好向岳掌門學習做人的道理。”林震南肅然說道。

【學這家伙穿越了之后不做正事,就忙著喝酒嗎?】林平之自然是滿口答應,心中卻在暗暗腹誹【神劍既成,自當橫行天下,就像當年的獨孤求敗一般,結果這岳不群卻只是整天喝酒閑逛,哪有半點絕世高手的風范!天下怎么會有這么無聊的穿越者啊!】

當然,他心中更多的,卻是憤憤不平。

作為一個積極上進的穿越者,他一直在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對自身修養也從來不敢放松,雖然不至于一日三省的地步,但也真的是下了苦功夫,因為他信奉的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成功是靠汗水點點滴滴積累出來的。

可岳不群的存在,卻是令他深感沮喪的異數。

這位穿越前輩,從來就不是一個認真刻苦的人,卻偏偏在武學一道上有著令人咋舌的天賦,不管什么絕學,只要被他看個一兩回,就能窺破其中的關竅,不僅能夠模仿出八九分真髓,甚至能夠創造出針對性的破解之法。

華山派本有劍氣二宗,氣宗有郝大通真人傳下的紫霞神功,修煉到最高深的境界,能夠在接天高峰上援引九霄紫氣,修成不老神仙;劍宗則有劍魔獨孤求敗傳下的獨孤九劍,一劍在手能破世間萬法。兩派人雖然同住華山,本質上卻等于是兩個門派,彼此之間誰也不服誰,幾次都鬧到幾乎要翻臉火并的地步。

直到岳不群橫空出世,一柄神劍鎮住劍氣二宗,勒令兩派一起下山,一個往南、一個往北,開枝散葉。

華山派自此威名遠揚,而劍神岳不群的名號,更是響徹了大江南北!

與此相比,萬軍之中刺殺大將,倒也算不了什么……

【老天真是偏心!】

當林平之看到那個大白天也喝得醉醺醺,躺在一塊青石上睡大覺的中年人時,即使養氣功夫再怎么好,也忍不住火冒三丈。

*

“令狐天工是個什么樣的人?”很多年以后,國子監的好奇寶寶們常常向致仕之后專心當老師的林平之提出這個問題。

曾經位極人臣的林平之總是笑而不語。

因為他實在不好意思說:“這家伙是個企圖征服世界的大魔王!”

“華山派的門規一共有三條:不得傷天害理、不得欺師滅祖、不得殘害同門。”高大英武的令狐代掌門說完了這幾句,又追加了一條,“還有,要協助我征服世界——這是每一位穿越者天然的責任!”

沒錯,令狐沖也是一個穿越者。

但是和文科生林平之不同,他是一個工科生,還是動手能力特別強的那種。

對于這一點,日月神教的任我行應該有著最為深刻的印象。

七年前,他乘著岳不群北上救駕的時候,帶著大批高手殺向華山,企圖奪取華山派的鎮派之寶——傳說能夠讓凡人成就無上神通的某種上古遺珍。

華山派當然沒那種東西,岳不群的強大是因為他自己,跟華山派一絲一毫關系都沒有。

但是任我行不相信,他寧可相信自己的判斷——成功人士大多這樣,擁有絕對的自信。

于是他死了,和上千日月神教的精銳一起。

殺死他的是幾顆不起眼的炸彈。

岳不群回來之后,關了令狐沖三個月的禁閉。

“你離那小瘋子遠點!”某次偶然沒有喝醉的時候,他這樣告誡林平之,“那家伙十二歲的時候就差點把華山給炸塌了!”

科技是第一生產力,某偉大的人如是說。

野心總是和能力成正比的,某不偉大的人如是說。

令狐沖就是一個既有能力又有野心的人。

“謀朝篡位?起兵叛亂?這種事情太渺小了!太無聊了!”當林平之詢問他是否打算造反的時候,這位兼具帥氣相貌和挺拔身姿的美男子一揮手,說了一句非常著名的臺詞。

很多年之后,這句話一直激勵著人類的學者們,不懈地探索更加遼遠的宇宙。

他是這樣說的。

“我的征途,是星星的大海!”

*

一個成功的奧特曼背后,往往會有一個默默挨打的小怪獸。

一群成功的穿越者當中,總是會有一個默默充當調節閥的弱氣受。

而我就是……

“陸大有!你不要總是敗壞我們名譽好不好!”令狐沖一把搶過六師弟的紙筆,三兩下扯個粉碎。

于是某個自稱弱氣受的美少年就眼淚汪汪地看著他,讓企圖征服世界的大魔王很快敗下陣來。

“算了……隨便你吧……反正真相總是越辯越明的……”

令狐沖錯了。

歷史這玩意,總是會朝著詭異的方向扭曲。

很多年之后,當大劍仙岳不群從遙遠的宇宙深處返回地球的時候,正好看到歷史大片《西岳風云》上演。

他很有興趣地溜進了電影院。

于是,當他看到華山派的眾人為了一個美少年而爭風吃醋的時候,穿越黑洞都不曾受傷的仙人,終于吐出了平生的第一口血。

遺憾的是,就算他再怎么憤怒,也沒辦法穿越時空,去清理門戶。

林平之倒是早就預料到這一點,因為他很清楚,比起“兄弟同心”來,老百姓更加喜聞樂見的是“女扮男裝”。

何況那還是一個有著少女心靈的纖細少年。

在華山上,令狐沖總是把陸大有弄哭了,而他受不了淚眼攻勢的時候,就會求助于林平之。

“我說小陸啊,你不要總是拿我們這些師兄弟當同人的材料好不好?”林平之嘆了口氣,很無奈地說,“天下俊男那么多,你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大家好歹都是穿越一族的,給點面子吧!”

“可是我對大家比較熟悉啊。”某個明明性別為男,卻無論相貌和語氣都只能讓人聯想到美女的師兄如此回答,“藝術應該來源于生活。”

林平之很有殺人滅口的沖動。

所以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又動了嗔念,回去反省了。

沒錯,穿越加變身的陸大有,才是華山的無冕之王。

*

勞德諾經常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憐的臥底。

因為……你有見過派一只兔子到一群老虎中間當臥底的嗎?

在來華山之前,他對于自己的武力值還是有那么一點自信的:出身嵩山派,苦練武功二十年,在江湖上怎么也算是二流好手。雖然說肯定比不上劍神岳不群,但是放眼整個華山派,難道還有第二個人足以和他一較長短嗎!

當然沒有,因為當時的華山派,除了岳不群和勞德諾之外,只有一個四歲的小孩。

那個小孩的名字,叫令狐沖。

“你叫勞德諾?”岳不群以很古怪的眼光打量了他一番,點點頭,“留下吧,正好幫我照看這小子。”

于是勞德諾就留在了華山,成為了華山派的二師兄。

沒錯,二師兄,因為在他入門前一天,岳不群剛剛收了令狐沖為徒。

長幼有序,長幼有序……

但是勞德諾一直都覺得很奇怪:為什么令狐沖看自己的眼神,和岳不群那么相似呢?

藐視、淡漠,還有很難覺察的憐憫。

是的,憐憫。

我哪里有毛病嗎?那段時間,勞德諾最常做的就是自我檢查。

他當然沒毛病,作為一個吃苦耐勞的黑人兄弟,他比地球上絕大多數的人類都健康。

哦,我可能忘了說明……勞德諾是一位擁有大明國籍的非洲黑人,這也正是左冷禪讓他做臥底的原因。

在這個時代的中國,黑人可是很罕見的,誰會想到一個黑人居然是臥底呢?

但是勞德諾一直都覺得,岳不群和令狐沖都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究竟是哪里露餡了呢?他經常這樣反思。

似乎沒有——不,的的確確沒有啊!

后來的師弟們,一個兩個也都沒看出自己的身份來,可見偽裝是很成功的!

這份自信,在他遇到陸大有的時候,被打了個粉碎。

“你就是勞德諾?”美麗精致的小男孩繞著既黑且壯的二師兄轉了兩圈,很疑惑地問,“你不覺得,作為一個臥底,你太引人矚目了嗎?”

于是勞德諾淚奔。

但是沒有左冷禪的命令,他不敢回嵩山。

好在大家都并不把陸大有的話當真,因為那孩子幾乎沒有說過真話。

所以勞德諾還是可以繼續厚著臉皮,提心吊膽地留在華山,等待著左冷禪叫他回去,或者岳不群砍了他。

幾年以后,他見到了林平之。

不得不說,林平之給勞德諾的第一印象是非常好的:自從他到中國之后,林平之是第一個對他的膚色和相貌毫不在意的人!

但是這份印象,在當天晚上就被打得粉碎。

華山派的弟子們,每天輪流做飯,那天正輪到勞德諾。

他做了一份甩餅,這是他從天竺國路過的時候學來的,對此他很有自信,因為他和天竺國的黑兄弟們長得很像。

大家都吃得很滿意,除了林平之。

這位秀才公慢慢地吃掉了自己那份,不聲不響地走到廚房,也做了一張甩餅。

勞德諾不是穿越者,所以他不知道,很多年之后,甩餅的配方被改善了,味道進步了許多。

而林平之,碰巧有個印度同學,碰巧那個同學是個廚師,又碰巧林平之對于廚藝也很感興趣。

勞德諾唯一的驕傲,就這么被打得粉碎……

我在西岳玩泥巴,我在華山沒有家。

*

梁發是華山派的管家。

什么叫管家呢?顧名思義,就是管著這個家的人。

柴米油鹽、衣食住行,一切的一切,都要花錢。

于是,出身商人家庭的梁發,就負責管錢。

“管錢”這個詞,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大致上,這個工作分為四個步驟:第一,把錢收集起來;第二,了解大家的需求;第三,制定預算;第四,按照預算花錢。

在執行第一步的時候,他就遭遇了阻力。

阻力來自令狐沖。

“大師兄,有事好商量,你趕快出來啊!”梁發看著那個抱著錢箱坐在熊熊烈炎之中的身影,急得跳腳——他做夢也不曾想到,只是區區清查收繳各人的收入,居然逼得大師兄要自焚尋死!

“對于科學家來說,科研就是生命。”令狐沖的聲音被熊熊熱浪激蕩,聽起來多了幾分虛無飄渺,“科研是要花錢的,你動我的錢,就是要我的命!”

不至于吧!梁發感覺自己一向引以為豪的腦袋不夠用了——天下要錢不要命的人多了,但是為了區區幾兩銀子就點起火堆來自焚的,他聽說都沒聽說過!

眼看著火焰越來越旺盛,聽著大師兄的聲音越來越弱,他咬咬牙,剛要答應不打對方錢箱的主意,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從他旁邊掠過,猶如輕風一般跨過火海,毫不費力地把令狐沖連同著那個半人高的大箱子提了出來。

“阿發啊,你被他耍了。”岳不群依舊醉眼朦朧,但捏住令狐沖脖子的手卻沒有絲毫放松,掐得他直翻白眼。

“這小子天賦異稟,水火風雷都不能傷,燒個幾天幾夜也沒事的!”

掌門大人親自出手,就算桀驁如令狐沖,也只能乖乖交出私房錢,老老實實過上了每月上報預算,等梁管家批準之后按計劃領用的日子。

解決了前面一個問題,剩下的就是如何賺錢。

華山派其實不缺錢。

真的,雖然看起來很窮困潦倒,但華山派其實是很富有的。

當梁發跟著岳不群進入了令狐沖一直想盡方法卻不得其門而入的金庫時,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燦爛的金光。

華山派的金庫,是貨真價實的“金庫”。

“我也沒算過有多少錢。”岳不群打了個酒嗝,很隨意地說,“估摸著大家兩三年的用度是足夠了,你看著辦吧。”

喂!

這么多的錢財……堂堂大明朝一年的賦稅加起來,都未必有這么多,居然只準備用兩三年?!

梁發感覺一陣眩暈。

當他看到令狐沖交上來的第一份預算報告時,眩暈的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按照這份預算,僅僅建造一座實驗室,就得花掉上千兩黃金!

上千兩黃金是什么概念?按照朝廷新近發布的“一金十銀”比例,這就是紋銀萬兩,可以買白米兩萬石!華山腳下的上等田地,每畝一年也不過收成兩石,萬畝良田、數千農家一年辛苦的勞作,這混賬師兄居然打算用來建一座破房子?!

“駁回!”他毫不客氣。

于是,華山派大師兄和三師兄,就成了天然的敵人。

“敗家子!”梁發如此評價令狐沖。

“鐵公雞!”令狐沖如此評價梁發。

直到后來,他們都成為了威震天下的人物,這種情況依然沒有改善。

因為到那個時候,梁發管的是整個大明朝的錢糧,而令狐沖則掌管著史上最為燒錢的部門,太學天機院。

*

“四師兄,你在干什么?”陸大有好奇地問。

“釣魚。”施戴子猶如老僧入定一般端坐在溪邊的青石上,注視著上下浮動的魚漂,用毫無抑揚頓挫的聲調回答。

“釣魚?”好奇寶寶陸大有盯著清澈見底的溪水看了半天,愣是沒找到哪怕一片魚鱗。

“魚呢?為什么我沒見到?”

“沒有魚。”

陸大有越來越好奇,猶如前世去動物園參觀大熊貓一般,上下仔細打量著施戴子。

“沒有魚,你釣什么啊?”

“釣魚。”

陸大有思考片刻,猛地一拍巴掌。

“我明白了!你釣的不是魚,而是寂寞!”

施戴子沒理他。

華山的老六很快就走了,他總是有很多稿子要寫。

而施戴子依然坐在沒有魚的溪水邊,釣著他的寂寞。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施戴子從一個樸實的少年,成長為一個樸實的青年。

師兄弟們早已名動天下,只有他依然靜靜地坐在溪水邊,釣著那不存在的魚。

春去秋來,時光流逝。

大明朝的國勢蒸蒸日上,版圖一天天擴張,在朝中任職的師兄弟們越來越忙,漸漸地很少回到華山了。

他坐在溪水邊,釣著他的寂寞。

很多人都到華山來,參觀孕育了當世六大名家的這座仙山。

可是很少人知道,坐在溪水邊那個釣魚的中年漢子,是那些傳奇人物的師兄弟。

師兄弟們有時會來看望他,他也很少答話,只是專心釣魚。

某日,當令狐沖拖著林平之,扛著他最新發明的“魔晶動力單人自導連環神機弩”來找施戴子炫耀的時候,他們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一直都在釣魚的施戴子,站了起來,拍打著身上的灰塵。

“這天都還沒黑,你怎么就收工了?”令狐沖訥訥地問,“難道說華山要地震了?”

話音未落,真的地震了。

地動山搖,風云變色。

而一直都在釣魚,從來都面無表情的施戴子,笑了。

輕輕一跨,他乘著不知從何而來的紫云,飛上了天空。

“紅塵郁郁百歲難,清溪潺潺四十年,一朝破得樊籠去,不釣金鱗只釣仙!”

*

高根明。

男,十六歲,未婚。

揮舞著比自己身體更加龐大的巨斧,壯碩的少年努力砍伐著不知道生長了多久的古木。

不,他知道的,這棵該死的樹不過是七天前才發芽而已!

這個見鬼的山谷里面,總是會出現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相比幾年前那只比華山腳下鎮上最大的酒樓還要巨大的黃金怪獸,這棵生長飛快的大樹已經算是人畜無害的類型了。

他嘆了口氣,往手掌上吐兩口吐沫,用力搓了搓,又握緊了斧頭。

繼續干吧!砍倒了這棵樹,拖回去也可以向師兄弟們吹噓幾句。

華山派的五弟子高根明,雖然不是穿越者,卻比幾位穿越者更清楚華山深處的秘密。

當初他上華山不久,就因為在山中迷路,誤入了這個神秘的山谷,山谷中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東西,詭異、強大、而且危險。

岳不群趕來救了他,但是從此之后,他就念念不忘這個地方。

太有趣了!每天都能看到不同的東西!

三番兩次的請求,師傅終于嘆了口氣,允許他進入這里。

為了讓他稍稍有點自保的能力,師傅還專門為他設計了一套強化身體的武藝。

畢竟,在這個山谷里面,招數精妙、內力精深,一點用處都沒有。

面對著那種張開嘴巴可以吞下一個大活人、全身還覆蓋著黑色甲殼的超級巨獸,刀劍槍戟之類的武器,能有多大效果?

所以他打造了這把斧頭,還有一身厚重到近乎龜殼的鎧甲。

同門較技比武的時候,他拿出了這把斧頭,于是一班師兄弟齊刷刷地目瞪口呆。

“這個……是空心的對吧?”陸大有試著提了一下,于是閃了腰。

看到這一幕,原本躍躍欲試的林平之搖搖頭,收起長劍,回房間讀書去了。

大師兄令狐沖和二師兄勞德諾倒是能夠勉強提起這驚人的巨斧,但是當他們看到高根明把這恐怖的大家伙猶如車輪一般舞得溜溜轉,也就一起面如土色,宣告了自己的失敗。

一力降十會,高根明的力氣早就超越了可以用武藝對抗的境界。

轟然巨響,合抱粗的神秘巨樹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我該怎么把它拖上山頂呢?

看著自己今天的戰利品,華山弟子中的最強者苦惱不已。

*

春暖花開的時節,羅白乃氣急敗壞地上了華山。

“大淫賊田伯光到陜西活動了,前幾天剛剛在長安城里面做了一樁案子!”

“田伯光犯事,你這么著急干嘛?”陸大有停下手上的柴刀,疑惑地看著這個總是毛毛糙糙的小師侄,“難不成那個大淫賊改了性子,對男人也下手了?”

某雌雄莫辨不明生物用詭異的目光上下打量綽號“白蘿卜”的羅白乃,嘖嘖幾聲,搖了搖頭。

很顯然,雖然年幼卻已經因為苦練基本功而變得很壯實的羅白乃,絕對不屬于“適合被推倒”的類型。

“口味真差勁。”某人不屑的說。

羅白乃很努力地忍住了揮拳打翻這個無良師叔的念頭,生著悶氣前往劍氣閣,將這件大事稟報代掌門。

“田伯光是誰?”令狐沖問。

勞德諾花了幾分鐘時間,向這個整天忙于科研的師兄介紹了大明朝頭號淫賊田伯光。

“你說他連汝南王的郡主都勾引過?”令狐沖那雙常年被煙熏的瞇瞇眼瞪得跟雞蛋似的,“朱家的郡主?!”

勞德諾點頭。

“這家伙真有趣……”

“大師伯!”羅白乃急了,“這淫賊前幾天可以在長安作亂,接下來就可能到華陰縣啊!”

令狐沖茫然。

華山上除了一只變態以外,就算連蚊子老鼠都是公的,淫賊田伯光就算再怎么厲害,也不可能把他們怎么樣……

“他是擔心姐姐呢。”一直埋頭整理預算的梁發突然冒出一句,“每一個弟弟,都覺得世界上處處是窺探自己美女姐姐的淫賊。”

這下,連走過半個地球,數十年如一日的穩重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的黑人大叔勞德諾都驚訝了。

“你有幾個姐姐?”他問。

“當然只有一個!”

令狐沖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他說,“田伯光要去調戲白蘿卜的姐姐……啊哈哈哈哈!”

“我覺得你不用擔心你姐姐的。”勞德諾拍拍徒弟的肩膀,安慰他,“就憑田伯光那塊料,送他個膽也不敢在華山腳下作怪的。”

“可是……”羅白乃依然很擔心。

“淫賊也是有自尊的。”梁發說,“我覺得田伯光應該不至于那么沒品。”

羅白乃只有一個姐姐,芳齡十九,名叫玉鳳……

于是羅白乃淚奔。

林平之抄完一卷論語,伸了個懶腰,對著窗外的云海感嘆。

今天的華山派,真是和平啊……

*

華陰縣地勢最高的是觀海亭。

地處陜西境內的華陰縣,當然不可能看到東海,區區一座百來尺的小山,也看不到云海。

但這并不妨礙當年修筑這座亭子的那位縣太爺風翔將這座亭子命名為“觀海”。

正如窮人的孩子也有叫“富貴”的權利一樣,這又不犯忌諱!

赤貧短工沒資格姓趙的年代,距離現在還很遙遠,社會還沒發展到那個地步。

一位白衣美女坐在觀海亭中,輕撫瑤琴。

長風吹起長發,飄揚的衣帶猶如云彩一般。

羅白乃蹲在山坡下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面,欲哭無淚。

“我真傻,真的!”他第二十二次對自己說,“我只知道讓大師伯出手可能會炸平半個華陰縣城,我只知道師傅他老人家天生異像難以掩人耳目,為什么沒想到六師叔是個變態呢!”

“要是讓人知道堂堂華山派的高手,居然男扮女裝賣弄風情,師祖會出手殺人滅口的吧?一定會的!”

但是既便如此,他也沒膽量上去勸陸大有回山。

開什么玩笑!那個變態現在玩得真high,打攪他?

“就算是神,也一樣殺給你看!”

毫無疑問,他——或者說“她”一定會這么說。

今天是田伯光在長安城犯案之后的第六天,是羅白乃上華山求援的第三天。

原本令狐沖他們實在懶得管田伯光的事情——那家伙與其說是淫賊,不如說是風流浪子,沒聽說過他用強或者下藥,都是憑借那副好皮囊行勾引之事,如果是衛道士的話或許會很憤怒,但是華山上這群人什么都有,就是沒有專心研究禮法的。

羅白乃也曾經抱著希望去找小師叔,畢竟這位是堂堂的秀才公,或許多少知一些廉恥道德,但是秀才公不愧是秀才公,引經據典說了半天,最后繞得他頭昏眼花,就此敗退。

萬不得已之下,白蘿卜兄弟找到了陸師叔。

“好像很有趣。”陸某人放下紙筆,以令人怦然心動的可愛姿勢歪著腦袋想了想,輕輕拍手,答應幫他收拾田伯光。

但是……為什么要用這種辦法啊!!!!!

“田伯光的外號是什么?”

“萬里獨行。”

“那就對了,要殺他很容易,但是你怎么把他找出來?”

羅白乃思考中……

羅白乃思考失敗。

于是陸大有換上了一身清純的白衣,坐在華陰縣最高的觀海亭里撫琴。

琴聲悠揚婉轉,但是就連最博學的夫子都沒聽過這曲子。

沒聽過是正常的,因為《給愛麗絲》是三百五十四年之后,維也納人路德維希·凡·貝多芬所作的曲子,在大明正統二十一年的時候,貝多芬的祖宗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田伯光當然也沒聽過,所以他坐在可以看到觀海亭的茶樓里,聽了一遍又一遍。

事有反常必為妖!他田某人只是好色,絕對不傻冒,那個女人肯定有古怪,腦袋進水了才會去招惹她!

事實證明,男人的腦袋有時候的確是會進水的。

尤其在他們腹部以下某個部位充血的時候。

“我從沒見過這么漂亮、有氣質、才華橫溢的美女!”他這樣對自己說,“田伯光啊田伯光,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你一定會抱憾終生,也許這輩子都對女人提不起興趣來了!”

于是他上了。

白衣的美女和黑衣的淫賊在空中打斗,場面煞是好看。

不久之后,他們就打進了華山深處,羅白乃怎么都追不上。

幾天后,陸大有回來了,看起來他的心情很愉快。

田伯光再也沒有在江湖上出現過。

“我真傻,真的!”

華陰縣附近的一座小廟里面,多了一個有點癡呆的帥氣和尚,法號夢遺。

*

更夫老陳敲三更的時候,華陰縣的縣太爺張學羊已經早早起床。

一想起明天的事情,他就睡不著。

雖然時間還早,但他還是整理好了行李,在捕快阿平的陪同下,登上了華山的山路。

自古華山一條路。

雖然那幾個整天翻山越嶺如履平地的某門派弟子從來不把這話當回事,但至少張老爺很買這句話的帳。

“我說阿平啊。”走了大約半里路,他突然想起什么,問,“你以前也是闖蕩江湖的高手對吧?”

“殺人王。”阿平板著臉,用酷似臘月寒風的語氣回答。

早已習慣他這種冷酷風格的張老爺并沒有害怕,而是頗為期待地說:“那么你一定會輕功對吧?能帶我上山嗎?”

酷男捕快的冷臉猛地抽了一下,他轉頭看看自己的老板,又抬頭看著高聳入云的孤峰絕壁,思考了大約五秒鐘。

“您得減肥。”

張老爺生平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吃蜂蜜。

我們都知道,喜歡吃甜食的人,一般來說,體型都比較富態。

張老爺自然也不例外,他大約有五尺二寸,倒也不算矮,可是體重足足有兩百三十斤!

前殺人王(自稱)平某的確會輕功,可就算全江湖最著名的那幾位輕功高手,也不可能提著兩百多斤的重物翻山越嶺!

于是張老爺還是只能自食其力。

當他爬到華山派的山門時,已經如同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

“明天——不!等今天回去之后,我就減肥!”他一邊擦著嘴角的白沫,一邊如此賭咒,“不減肥的話,就讓我喝酒醉死!”

“只要不糟蹋我的酒,你想醉死在哪里都沒問題。”岳不群從牌坊上跳下來,對自己的老朋友毫不客氣地說,“大明朝不差你這一條醉貓!”

“大家這么多年交情了,不用一見面就損我吧。”

“這么多年了……你每年這個時候都來糟蹋我的酒!”岳不群憤憤然指責,“天下好酒那么多,你偏偏盯著我釀的這點酒干嘛!”

張老爺摸摸鼻子,微笑不語。

山頂的清風中,飄蕩著甜膩的酒香。

大明朝有很多好酒,可用蜂蜜釀酒的,普天之下只有華山的岳大劍仙。

岳不群這個人生平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喝酒,他把各式各樣能找到的材料都釀成了酒,一年十二個月,每個月都有不同的好酒出爐,七月初七出爐的,就是蜂蜜酒。

為了這蜂蜜酒,張學羊煞費苦心地保持著不上不下的考績,在華陰縣知縣這個位置上一做就是十年。

幾年后,當張老爺因為被錦衣衛暗訪肯定了政績,擢升為陜西知府的時候,忍不住嚎啕大哭。

“從今往后,喝不到七月初七的蜂蜜酒了哇!”

他知道,想喝岳某人的酒,從來就只能自己去爬華山,朋友也好皇帝也罷,都不能例外。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酒鬼的朋友,自然也只會是酒鬼。

*

“過得一山又一山,不是巔峰不肯攀……”

林平之打斷了令狐沖的吟詩,很疑惑地問:“師兄,你穿越之前……是在起點寫小說的?”

“不是,我是理科工科雙料博士!”令狐代掌門傲然。

“哦……那么請不要剽竊他人作品。”林秀才說完這句,又低下頭去看書。

朝廷科舉改革,策論范圍放寬,不再僅限于四書五經,他要忙著補諸子百家的課。

令狐沖被一句話噎住,想半天都沒能自己編出兩句有氣勢的后續,只得干笑兩聲,好在他臉上被半個時辰之前的實驗炸得烏黑,倒也不見半點紅影。

“師弟啊,為兄有個很大氣磅礴的構思……”

“要借多少錢?”林平之懶得跟他啰嗦,反正說到最后多半還是借錢——誰叫他是天下第一鏢局的少東家呢。

令狐沖頓時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了,可他的的確確是來借錢的。

于是洗了個臉,稍稍整理了一下裝束之后,他又來到了林平之的房間。

林平之不在,桌上只有一張“紋銀五百兩”的銀票。

“好兄弟啊!”

且不提沖哥怎么感動,又是怎么流著眼淚拿著銀票飛奔下山,讓我們看看林平之正在做什么。

哦,他在做飯。

“今天不是輪到師弟你值班啊?”勞德諾很驚訝。

林平之笑笑,將面團反復揉壓,以使勁道十足。

“今天是十五。”他說,“師兄你還是快下山吧,‘大陰陽手’岳厚前輩千里迢迢從孝感過來一趟也不容易,別讓他老人家久等。”

好吧,咱們也不要提同樣流著眼淚拿著密信飛奔下山的勞德諾,繼續看林平之在做什么。

哦,他還在揉面。

好面,要有勁道!

所以呢,一等一的好面,非武林高手做不出來,而且要內力高深之輩,才能以精純真氣,將普普通通一塊面團揉得宛如彈力球一般,再拆出一根根結實無比、足以勒死兔子的面條。

花了半個時辰,熱騰騰的林氏拉面上桌了。

“好面!”岳不群說,“就是味道清淡了一點。”

“那是因為您的味蕾被酒精麻痹了。”林平之看著師傅面前那碗幾乎被辣椒粉染得通紅的面,忍不住嘆了口氣,“要享受美食,您得少喝點酒。”

梁發、施戴子、高根明三人的味覺系統自然不像岳不群這般扭曲,所以他們都對林平之的拉面給于了充分的肯定和贊揚,并且殷切希望他以后能夠在飲食工作方面投入更多的精力。

相比他們,陸大有的反應則稍稍有點過火。

他捧著已經吃完的面碗,滿臉悲戚地注視著已經連一滴湯都不剩的空碗,淚流滿面。

“喂?你怎么了?我面湯里面沒放洋蔥啊……”林平之很疑惑。

“太……太好吃了!”某人終于按捺不住激烈的情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嚎啕大哭。

林平之更加疑惑。

好吃就好吃唄,哭什么啊?

“為什么……世界上會有這么好吃的拉面呢?”某人抽泣著說,“面條勁道爽.滑,兼具鋼鐵的強韌和豆腐的鮮嫩,無法想象究竟是怎么將這兩種截然相反的質感糅合在一起!面湯清雅素淡,可又香味十足,骨汁的油香和蔬菜的清香恰到好處地融合在一起,真是施朱則赤著粉則白……”

“老天啊!要怎么才能把普普通通的拉面做得這么好吃?為什么會讓我吃到這么好的一碗拉面啊!”

林平之很不好意思地笑了。

“可是……吃了這碗拉面,以后別的東西,我又怎么能吃得下去呢?”

“……至于嗎?”梁發驚訝地看著捧著已經盛著小半碗淚水的面碗淚如雨下的師弟。

“就算我能夠勉強用其它食物果腹,可一想到這么好吃的拉面,以后就吃不到了……”陸大有已經說不下去,哭得肝腸寸斷。

于是最為忠厚的高根明就安慰他說:“林師弟每月都做四次飯的,以后有的是機會吃。”

陸某人閃電般轉過頭來,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林平之。

林平之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來,笑著點了點頭:“放心吧,以后我每次做飯都做拉面,保證讓你吃到滿意。”

聽到這句承諾,陸大有戚容稍收,眼淚汪汪地看著林平之,可憐兮兮地問:“那么,你能答應我,一輩子都做拉面給我吃嗎?”

林平之愣住了。

看著那張梨花帶雨落雁沉魚的俏臉,他發現自己陷入了一生最大的危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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