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分賽場原本是費爾塔奧大公直屬騎士團的一個訓練場,在北面的主看臺上掛上了帷幔,鋪上地毯,供貴族、教士等有身份的人觀看比賽,而其他三面則臨時搭建了一層層簡易看臺,普通民眾可以花錢在上面買個位置,他們只能站著觀看比賽,或者再花一點錢租個凳子。
場地中央則平整出大約七十米左右類似跑道一樣的比武場,比武場的正中間用一排一米多高的柵欄分成兩條馬道,馬道的兩端是兩個入口,比賽時兩個騎士從不同的入口進場,分別占據一條馬道,裁判揮旗示意開始后,騎士們就貼著柵欄策馬迎面沖鋒,在交錯而過時用木質圓頭騎槍互相刺擊。
擊中對方后槍體斷裂才算得分,當然比賽用槍都是一次性的,木質的槍體上有刻線或者是空心的,騎馬突擊時動能很大,基本上只要刺中就會斷裂。
擊中頭部可以得兩分,因為在高速沖鋒中做到這一點很難;擊中胸部或者盾牌則會得一分,騎士們通常會使用直徑一肘左右的臂盾,盾面上會有他們各自的紋章。
比賽一共進行三回合,分高者勝,如果平分則加賽直至分出勝負為止。另外如果在比賽中將對方擊下馬,則無需計分直接獲得勝利,并且還會贏得對方的坐騎與裝備。
蘇晚看了一會其他騎士的比賽,發現了一個問題,“我發現他們最后都要微微仰一下頭,這是為什么?”
“那是為了防止受傷,”吉哈納解釋道,“面甲上有縫隙,騎槍斷裂后的碎片有可能會迸進去刺傷眼睛,以前因為這個瞎掉的騎士有不少,所以現在大多數人會在接觸前的仰一下頭,降低受傷的風險。”
“這么危險你和我練習時怎么不告訴我?”蘇晚怒了。
“我們拉曼卻流騎槍術沒有那么懦弱的招式。”吉哈納驕傲的說。
蘇晚惡狠狠的對他豎起一根中指。
“蘇沃,蘇沃!你能不能贏那個內森?”威爾跑過來問道。
“我怎么知道能不能贏。”蘇晚沒好氣的說。
“按照你們遠東人的話來說你這是‘還沒有開戰就開始害怕了’,這怎么可以!身為騎士無論何時都不能失去勇氣!”吉哈納教訓道。
“對,真正的騎士面對任何挑戰都要有必勝的信心。”布萊恩也在一旁附和道。
“我當然也有信心!”蘇晚順口反駁道。
“你能贏?那我就去下注了,你贏那個內森的賠率是1:12,現在已經封盤不讓買內森贏了,只能買你贏。”
“你這個混蛋不會是想……等等!別走!把這個拿去全部買我贏!”
當初俘虜吉哈納,蘇晚分了五百多金普爾,今天全都拿出來買自己贏(參賽騎士不允許買自己輸),瞬間將盤口砸到1:4,畢竟第一輪觀眾都大多數騎士都很陌生,不會下太多的錢。
第十三場比賽開始了,下一場就輪到蘇晚出賽了,這時組辦方派來了一個年輕的見習騎士。
“請問是蘇晚騎士嗎?”
“是我,有什么事?”
“內森·羅布里奇男爵行使了他的傳令人特權,因此您也獲得了同樣的權利。”見習騎士說完行了個半禮轉身走開了。
“傳令人特權?那是什么?”蘇晚一頭霧水。
“就是可以派自己的穿令人。”吉哈納解釋道,他轉頭對威爾說:“等會只能由你充當傳令人了。”
“什么是傳令人?”這次輪到威爾不明白了。
“就是介紹出場騎士的人。”
“哦,我明白了,那個人就是傳令人,對不對?”威爾指著主席臺附近的一個人問道。
“是的,不過……”
“蘇晚騎士,輪到您出場了。”一個侍從跑過來通知說,掃了幾人一眼又問道:“您的傳令人是誰。”
“我是傳令人。”威爾說道。
“你去那里,”侍從對威爾指了個方面,又說道:“蘇晚騎士,請這邊走。”
蘇晚騎上覓草來到賽場的一端,這個貪吃鬼還和以前一樣,喜歡低著頭走路,吉哈納建議他換一匹更有風儀的坐騎,他自己到無所謂騎什么馬,但是布萊恩自恃身份不能參加比賽,就堅持讓自己的坐騎露露臉。
等了一小會,場上的兩個騎士決出了勝負,終于輪他出場了。
不過這次和前面的比賽有些不同,一個穿著綠色華麗衣服的高個子走到典禮官的位置上,那里有一個恒定了擴音術的魔導器,“各位大人、各位女士,我很榮幸能夠為你們介紹我的主人,他是普萊爾之子,紅色公牛的傳人,十八歲晉升白銀領域,之后僅僅八年時間,”紅衣服頓了一下,昂著頭原地轉了半圈,提高聲音喊道:“僅僅八年時間,他就成為了一名大騎士!”
“噢啦!”觀眾們被這個高個子調動起情緒,開始歡呼鼓掌。
待到聲音稍息,綠衣服繼續說道:“他就像是圖姆雷的一陣疾風,從他的家鄉席卷而來,尋求勝利與榮耀,他就是布魯塞的劍術冠軍,三屆圖姆雷大賽的總冠軍,高貴的內森——羅布里奇男爵!”
綠衣服將手臂指向賽場西側的內森男爵,內森趁勢舉起騎槍示意,觀眾們的歡呼聲達到一個新的高潮。
內森男爵的傳令人退下后,威爾有些怯生生的走上去。
“各位朋友,”威爾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猶豫了一下說道:“那位是天平騎士蘇沃·德·什么木馬。”說完轉身就走。
觀眾們靜了下來以為他有什么花樣,但是過了幾秒后發現原來這就完了,于是紛紛發出不滿的噓聲。威爾就在刺耳的噓聲中狼狽的跑回蘇晚身邊。
“丟人!”蘇晚罵道。
“恥辱!”吉哈納落井下石。
就連布萊恩也很失望的搖了搖頭。
威爾憤憤不平,“我又不知道……”
在另一個入場口,內森的扈從正利用最后的一點時間再次檢查他的裝備。
“馬克,你是說我獲勝的賠率提到了2:3?”
“是的,大人。”
“而那個不知哪里來的遠東人竟然也有1:4?”
“是的。”
“咚!”內森將自己手甲砸到馬克的頭上,一縷鮮血順著扈從的額頭流了下來,他不敢叫痛,連忙蹲下身去將手甲拾起,恭恭敬敬的舉過頭頂。
“他們居然認為我——大騎士內森,只有七成勝率!?”這家伙并不知道賠率與雙方的下注比例也有很大的關系,以為只是勝率對比。
一名裁判拿著一面帶有費爾塔奧家紋章的旗幟走下主看臺,比賽即將開始,蘇晚于是拉下面甲。不得不承認特若本的手藝確實很好,他為蘇晚專門打造的盔甲很合身,雖然蘇晚穿起來還是感覺有些別扭,但那只是因為不習慣導致的一點心理問題,就像穿慣敞口拖鞋,忽然換上人字拖總是感到很別扭,而實際上這套盔甲設計制作的非常棒,幾乎不會影響他的活動。
“開始了!為了騎士的榮耀,沖鋒!”見到裁判將旗幟揮下,吉哈納激動的大聲吼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起來十分興奮,仿佛要戰斗的是他而不是蘇晚。
“哈!”蘇晚右手舉起騎槍,左手一扥韁繩,覓草長嘶一聲將前蹄高高揚起到半空中,然后重重落下,載著蘇晚向前沖出去。
兩秒鐘后,兩人相距不到五十米!
內森的坐騎是一匹紅色的高頭大馬,短短十余米就將速度提到最高,就像是一團火焰向蘇晚襲來,而覓草的速度也不慢,全力沖刺下,兩個騎士之間的相對速度會達到每秒三十米,在這種高速下,他們交鋒的時間只有0.1秒,也就是說,他們要在這0.1秒的時間里分出高下。
三秒鐘,二十米!
透過面甲上的眼隙,蘇晚緊緊的盯著對手,而內森的騎槍小幅度上下起伏不定,蘇晚看不出他的攻擊意圖。
十米!
蘇最后決定第一回合保守一點,將騎槍對準了內森的胸膛正中。
五米!
內森的槍頭向上一仰,瞄向蘇晚的頭盔。
三米!
蘇晚幾乎都看到內森槍頭上的花紋,左手松開韁繩,猛地向上一抬。
“咔擦!”內森攻擊被盾牌襠下,而蘇晚擊中了他的左肋,兩柄騎槍同時斷裂成兩截。
最后關頭蘇晚看到槍頭直奔面門而來,忽然想起剛才那個關于眼睛受傷的話題,下意識的選擇了用臂盾防御,雖然擋住了對方的突刺,不過強大的沖擊力使他的身體猛地向后仰成了一百二十度,失去韁繩的幫助,他的身體右傾向馬下滑去。
“噢!”觀眾席上響起一片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