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康復嗎?”林威怔怔看著老狼問道。
“也許能,也許不能。”老狼盯著略顯稚嫩的林威,給了他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而后,安慰一句:“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或許,憑借你自己的意志能……”老狼話語閃爍,連他自己都覺的自己的話過于牽強。
“我知道了,我相信我能忍受住這種噩耗,就當是生活對我的考驗吧。”林威很冷靜的說著這番話,只不過內心已經滋生出畸形心理。
一個十九歲的列兵,很年輕有活力的年紀,本因雄姿煥發,可是命運卻如此捉弄他,就算是善良的惡人,同樣也得遭遇現世報。
他還沒嘗試過性禁果,他還沒來的及展翅高飛,他還沒見識過外面的繁華世面,那么多新鮮事物他都還沒觸碰過,也許,從此他的人生將是渾噩黑暗的,用一句閑話來說,這種人簡直是神經病么,應該去精神病院治療……
一個精神病有希望嗎?一個失落者能有理想嗎?一個落魄者還可以抱有幻想嗎?答案是否定的,上帝關閉一扇窗,同時也會將你指向另一條道路——坎坷多磨。
“過幾天我們戰區的演習就要開始了。”過了半響,老狼正色對林威說道。
“我現在變成這樣,我想我無能為力。”林威搖了搖頭,有些沮喪。
“有心理障礙就不能戰斗了嗎?”
“爭斗似乎對我來說沒有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林威反駁道。
“不好爭斗,懼怕戰斗,那你還當什么兵!”老狼對吼道,氣的嘴角抽搐。
“我怕我不行,我怕別人見到我一副喪心病狂模樣,我討厭那些看異類不屑的眼神。”
“軍人可以流血,可以戰死,就是不能有懦弱,說自己不行!”
“我承認我是自暴自棄。”林威毫無遮掩。
“你這是戰場中的投降者,一個變相的逃兵!”老狼逃兵字眼說的很重,他想刺痛林威,激起他的斗志。
“我不是,我不可能是!”林威矢口否認雙眼怒視著老狼,他不能接受如此評價。
“你,就,是!”老狼逐字逐句說道,“演習就是戰爭,你是兵,你別無選擇!”
林威啞口無言,他從老狼眼中看到了他對自己的希望,隱約中又看到閃爍出來的些許失望。
老狼走向前拍了拍林威肩膀,撩起褲腳指著自己腳下畸形的腿,“人總有缺失,路還很長,我們這些戰爭殘缺者只能自己去爭取,彌補,機會難得。”
他時而點頭,時而搖頭,沒有說話。林威害怕自己失去的東西將會更多,他猶豫,他擔心,他開始有些厭惡這種被逼無奈的人生。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個營房里有什么?”老狼指著那扇鐵門鎖著營房說道。
“是的。我從來的第一天到現在,都對里面充滿了好奇。”
“多少年了,里面塵封的往事,今天我們就揭開它。”老狼感慨道,領著林威走向那間營房。
心情有些復雜的林威,困惑的跟在老狼身后。
“嘎嘣”一聲金屬脆斷聲響起,老狼抽出匕首用力掰斷了銹蝕的鎖套。
“為什么要破壞鎖?”林威很不理解盯著老狼,既然是秘密那就更應該好好保護才是。
老狼擺了擺手,不以為意,“你是他們中的一員,也是他們的后輩,這里對你來說不是秘密。”
林威對老狼一番諱莫如深的話有些不懂,老狼推開厚重的鐵門,倆人隨即走進營房。
剛踏進營房林威就聞到了一股強烈的霉腐味,能產生這種斥鼻氣味,只能說明這里面十幾年甚至幾十年都沒人踏足了。
營房里很寬敞連接著兩間房,但是房內很暗,密不透風,幾個窗戶都被鐵板封的嚴嚴實實,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入眼可及都是絲絲纏繞的蜘蛛網。
房間氣氛很陰晦,不知道為何,林威臉上莫名開始有些疑慮,他的感覺這種陰深深的環境應該跟死亡有關聯的。
他內心帶著忐忑緊緊跟在老狼身后,很快,林威穿過第一間房間過道,通往第二間房時又一扇小鐵門立在眼前。
門上的這一把鎖很小巧很特別,而且鎖面上沒有一點鐵銹,估計是經過處理的鈦合金錳鋼制作的。
“吱呀”老狼輕輕推開鐵門,橘黃色的燈光點綴著房間顯得有些暗沉。
當燈光被打開的一剎那,林威看到眼前的場景當場震驚住了,他能確定自己是走進殯儀館了,眼前赫然出現了幾十個密封的盒子。
“狼叔,你確定這里不是殯儀館……”林威舌頭都沒捋直,盯著陳列在石臺上的骨灰盒驚詫道。
房間里的石臺有一米多高,石臺上是骨灰盒存放架一層層往上,排列就像樓梯梯子一樣,每一小層都堆著骨灰盒。
老狼沒有答話,徑直走到石臺前,拿起一個骨灰盒吹了吹上面厚疊灰塵,支起腐朽的骨灰盒木架,“老伙計們,老子來看你們了。你們可比老子幸運多了,死了還有人給你們守……”老狼對著它門自言自語說著,手里拿起一個個骨灰盒細心清理起來。
林威怔怔看著,臉上出奇的凝重,骨灰盒上堆滿了灰塵,盒的正面都雕著一個上過紅漆的五角星,雖然上面落滿灰塵可依舊遮擋不住士兵牌上泛起的光芒,燈光下的士兵牌猶自閃著的光芒,靜靜地仿佛在無聲的訴說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