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1長假

“哈哈，明天就是五一黃金周，去哪兒玩好呢？”一個十八九歲的清秀青年坐在一臺半舊電腦前，自言自語道。這個青年中等身材，比較文弱，留著碎發，有點小白臉、小帥哥的味道。

　　今天是四月三十號，明天就是五一長假，怎么打發這個漫長的假期是一個問題。

　　“難道去找剛子玩穿越火線？哦，該死的，決不能在家當宅男，得出去走走，這或許是我最后一個五一假期了。要是一個月之后考不上大學，明年的五一我還能玩嗎，恐怕早就去找工作了。”青年說著，關了電腦，出了屋子。

　　青年的屋子只有一間，亂七八糟的，臟衣服、臭襪子，俯拾即是，估計蒼蠅進來都分不清東南西北。沒辦法，誰叫青年是個孤兒，無依無靠，缺少父母關愛呢。

　　沒娘的孩子可憐，沒父沒母的孩子更可憐！

　　青年的父母在三年前出車禍死了，雖然得了幾萬元的賠償，但對一個十六歲的孩子來說，幾萬元能彌補失去雙親之痛嗎？

　　不能！

　　絕不可能！

　　靠著幾萬元錢，加之賣了老房子，懷揣著十萬巨款的青年在學校外面租了一間屋，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孤兒的命運是悲慘的，父母死后，青年的親戚如人間蒸發了一般，沒來看過青年一眼，真是人走茶涼呀。

　　三年過去了，十萬元也花得差不多了，青年馬上就要面臨人生最大的抉擇——高考了。高考，對每個莘莘學子而言，比洞房花燭夜還重要。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闖過去了，前途無量，闖不過去，不是回家務農就是外出打工，一輩子算是完了。

　　偏偏青年的成績還不怎么好，何止是不怎么好，簡直就是臭狗屎。全班五十五個人，青年從未進過前五十名，成績之爛可見一斑。

　　青年的成績本是很好的，可因父母之死每況愈下，到了如今無可救藥的地步。青年的家鄉在自貢市，隸屬四川省的一個小城，經濟不發達，教育不重視，憑現在的成績想考上大學是不可能的。

　　倒數五名左右的成績，且不是國家重點名校，如果是國家重點名校，還可以考個三流大學。

　　青年所在的高中是自貢市的前三甲高中——自貢一中，說白了，就是一個狗屎學校。想要上本科，沒班上前十的成績連做夢都會醒，至于北大、清華，更是建校百年罕有的事兒。

　　反正考不上大學，干脆就出去好好玩玩吧。因此，青年打算五一出游，說不定出去被文曲星看重，六月成為黑馬也是可能的喲。

　　青年穿著破了洞的牛仔褲，白色的山寨卡帕短袖，揣著手信步而走，一步三搖，像個痞.子。不過，青年一米七五的身高，面色白凈、秀氣，算是一個小帥哥，又不像是痞.子，倒像是流氓。

　　現在的流氓不是喜歡裝蒜么？

　　剛走出屋子不遠，兜里的諾基亞手機響了。

　　“喂，剛子，你打電話來干什么？”青年大聲的問道。沒辦法，不大點兒聲對方根本聽不見，因為這款諾基亞已經絕版了，算是古董級別的。“什么？又打穿越火線？剛子，你小子一天到晚除了打穿越火線還知道什么，恐怕美女還沒你的穿越火線重要吧？”

　　只聽諾基亞手機里傳來一陣‘嘿嘿’的憨笑聲。

　　“好了，等會兒來學校找我，我們出去吃飯，再跟你商量個事兒。嗯，我等你，掛了啊。”青年說完，掛了電話。

　　自貢一中的教學質量不怎樣，但校園建設得還不錯，面子工程嘛。要是不把學校建得漂亮一點，給學生提供一個優美的學習環境，教育部憑啥撥款下來。教育部每撥一次款，學校的領導就要換一部車，難怪教學質量上不去。連領導都掉進錢眼兒里去了，學生哪有心思學習，上行下效而已。

　　青年來到學校的一株巨大的黃果樹旁蹲了下去，抬頭看看四周沒有保安，遂掏出一根煙抽了起來，并秀著煙技，一個個煙圈飛舞，像五環旗一樣。青年的煙齡已有三年，父母去世之后便染上了抽煙的習慣，戒也戒不掉。

　　不一會兒，一個身高約莫一米八的黑臉胖子咚咚的跑來，滿頭大汗，喘著粗氣。“龍哥，給根煙抽。”黑臉胖子對青年說道。

　　“剛子，每次都抽我的煙，你小子哪天也買一包行不行？”青年嘴上這么說，但還是遞了一根給黑臉胖子，并給他點上。

　　黑臉胖子是青年的死黨，從幼兒園開始到現在的鐵哥們兒——應金剛，大伙兒都叫他剛子。青年則是剛子口中的龍哥，秦龍。

　　“吸......”剛子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了一個煙圈，說道：“龍哥，你不是有事給我商量嗎，說吧。”

　　“急什么急，先去劉姐的店子喝點酒，再慢慢給你說。”秦龍說道，拉著剛子就往學校外面走。

　　剛走到校門口，碰上了一個保安，秦龍和剛子連忙把手中的煙蒂扔掉，免得惹麻煩。學校的老師什么也不管，可保安卻厲害，在校門外賣小玩意兒的老爺爺、老奶奶就深受其害。

　　“秦龍、剛子，你倆小子又不學好，凈背著我抽煙！”保安喝道。保安名叫林兵，三十多歲，賤肉橫生，膀大腰圓，以前是這一帶的混混兒，兩年前轉正了。據說，林兵的妹妹如花似玉，好像和后勤主任有什么貓膩，這才當的看門狗。

　　“兵哥，我們哪敢呀，這里是您的地頭，打死我倆也不敢抽煙呀。”秦龍滿臉堆笑，點頭哈腰的說道。沒辦法，秦龍和剛子只是學生，不可能是林兵的對手，只得服軟。

　　“哈哈，知道就好，今天兵哥我高興，就不計較了，你倆快滾吧。”

　　“是，是，是，我倆馬上就滾。”秦龍連忙拽著剛子往外跑。

　　“呸，什么東西，就像學校是他家的一樣，狐假虎威，拿著雞毛當令箭的破玩意兒！”跑出去老遠，剛子晃著大黑腦袋惡狠狠的罵道。

　　“剛子，別和狗一般見識，我們去喝酒，我請客。”秦龍輕輕地抓著碎發說道。

　　自貢一中外面有一條街，吃的、住的、玩的應有盡有。秦龍口中的劉姐是一個開飯店的中年婦女，專做學生的生意，與秦龍很熟。

　　“哎喲，阿龍、阿剛，今兒吃點啥？”有些發福的劉姐熱情的問道。

　　“劉姐，老三樣。”秦龍說道。

　　“好嘞！”

　　秦龍和剛子坐下片刻，劉姐端著一碟耳朵肉、一碟花生米、一盤冷吃兔還有六瓶雪花啤酒來了。劉姐肥碩的臀部一扭一扭，碩大的雙峰一抖一抖，要是再年輕十歲，保管男人噴鼻血。

　　“阿龍、阿剛，慢慢吃啊。”劉姐放下酒菜，轉身出去了。

　　此時正值下午，天比較熱，吃飯的人不多，大多數學生都回家了。

　　“龍哥，來，我敬你！”剛子迫不及待的打開瓶蓋，和秦龍碰了一下，仰頭咕嚕咕嚕猛灌。一瓶啤酒，三口見底，剛子不愧為酒瘋子。

　　“剛子，別每次喝酒都這么急，小心酒精中毒。”秦龍說道。

　　“龍哥，啤酒這玩意兒也有酒精，別逗了。”以剛子一斤半白酒的量，喝啤酒就像喝礦泉水，也不知道他的酒量是咋練的。

　　“好了，吃菜，懶得管你。”秦龍夾了一塊冷吃兔肉放進嘴里，直呼過癮。

　　冷吃兔又名香辣兔，是自貢的民間美食，已有百余年的歷史。劉姐的飯店雖小，但冷吃兔做得不賴，深受秦龍的喜愛。

　　秦龍逮著兔肉猛吃，剛子拿著酒瓶猛吹，不一會兒，冷吃兔沒了，酒也被剛子喝了四瓶。

　　“剛子，明天是五一，準備去哪兒玩？”

　　“龍哥，我的情況你還不知道，幫家里殺豬唄。”

　　“你小子，要是考不上大學是不是要殺一輩子豬，好不容易有個五一，你卻拿來聽豬嚎，煩不煩呀。”

　　“其實殺豬挺好的，要不然我也長不了這么壯。民以食為天，找書苑 www.zhaｏshuyuan.com 誰不吃肉呢？只要是人，他就得吃肉，我應家肉鋪就倒不了。”剛子晃著大黑腦袋得意的說道。

　　剛子家里是殺豬的，祖上也是殺豬匠，十分厲害。據說，剛子的太爺爺還是清廷御用殺豬匠，達到了庖丁解豬的地步。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剛子從小就在屠宰場幫忙，練就了一身的肥膘肉和蠻力。

　　“對了，龍哥，你打算去哪兒？”

　　“我嘛，準備去游覽一下祖國的河山，順便去看看外面的美女。雖然自貢的美女很多，但他媽的都是勢利眼，沒錢牽個手都不行。”

　　“龍哥說得沒錯，要是我有錢了，一定天天換，嘗盡燕瘦環肥，哈哈哈......”

　　“你小子，不怕得病嗎？”

　　“得什么病呀，只要保護措施得當，屁事沒有。我們學校出去做那行的還少嗎，不也活蹦亂跳的？”剛子說著，差點流出了口水。

　　自貢一中附近，特別是十字口、天涯等地兒，洗頭房、按摩店、保健室......都是做那行的。十幾歲的有，二十幾歲的多，甚至還有三四十歲的，也不知哪個老爺爺忍不住寂寞出來開心，或者口味重的哥們兒正中下懷。

　　零八年的華夏，經濟危機嚴重，偏偏還要搞奧運，男女老少都缺錢呀，找點外快很正常。

　　一個小時之后，秦龍和剛子吃飽喝足，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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