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墜胎疑云

    “你還笑？快想想辦法啊。”小佩急得團團轉。

    “別急別急。”孫云強忍著不笑出來，“你忘了嗎？《西游記》中說過，西河不遠就是西華山，那里有個解陽山如意真仙，他那有墜胎的井水。”

    “可他會不會也死于諸神之戰了？”

    “死了沒關系，井水應該還在，這一段路程我還是記得很詳細，離這不到三十里。”孫云把她扶上翼龍背：“走吧，我帶你去墜胎。”

    “不許說墜胎，難聽死了。”她又羞又氣。

    “不說不說。”孫云低聲笑出來。

    “還有不許把這事告訴別人，丟死人了，如果你敢說，我就說是你強奸我讓我懷上的。”

    “怎么這么說話呢？我沒碰你啊，再說以你現在的本事比我大多了，我有這個能耐強奸你嗎？”

    “我才不管，反正都怪你。”小佩嘴里嘟噥著，“真要是因為你懷上的也就罷了，偏偏……哎，今天真倒霉。”

    孫云笑而不語，說話之間，飛行速度極快的翼龍把他們送到解陽山，這兒風景比女兒國更美，當真是翠岱如屏嶂，青崖似髻鬟。

    孫云回憶《西游記》中的內容，在山前轉個圈，果然看到在山后有一座已經殘破的莊院。其實它只能勉強看出是座莊院，都只剩幾個石墩子和一些破敗的瓦礫了。

    “這就是如意真仙的莊院了吧？”兩人下了翼龍背，孫云在周圍到處找了找，沒見一個人影，忽然小佩歡呼一聲，她看到一口井。

    “這一定就是墜胎井水。”她看到井水依然清澈，旁邊的木桶和繩索早已腐爛了，她試著找了些弧形瓦片，用藤條纏起來伸下去打水。

    在她制作簡易水桶時，孫云還在四面尋找，“難道如意真仙真的已經在諸神之戰中死了嗎？這兒已經沒人了？”他記得這兒應該有兩個人。一個是如意真仙本人，他是牛魔王的兄弟，也是紅孩兒的叔叔。另一個是他的弟子。沒有道法，只是個普通人。

    聽到“咚”一聲，小佩把做好的簡易桶投進井中，打起一罐水來。立馬就要喝。

    “等等。”孫云按住她的手。

    “怎么了？”

    “會不會覺得太順利了點？”

    小佩不耐煩地道：“你不要太杞人憂天了，難道什么事都得出點意外才算是事嗎？”

    孫云望向她的小腹：“你真的懷孕了嗎？”

    小佩微微一愣，當時她只是聽到喝了子母河的水自然以為懷孕了，但到現在她并沒感覺身體有什么異常。孫云道：“不如再等一等，看看你是否會有妊娠反應。”

    “你是怕這水有什么問題？”

    “如果要以策萬全。照理該化驗一下。只是咱們沒這個條件，可我突然感覺事情有點蹊蹺。”

    “哪兒蹊蹺？”

    “就是牛魔王與女兒國的關系，假如按我們的推測，牛魔王來女兒國的時間應該是在西天取經隊伍到達女兒國之前，這個如意真仙就是個證明。既然他的親兄弟知道女兒國，那牛魔王知道就不奇怪。盼盼說，牛魔王對女兒國的人是極好的，可是他這個兄弟有點不厚道。長期霸占著墜胎井水。而且誰要來打水就得收受大量的禮物或金錢才肯給水，從前來這墜胎的多半應該是女兒國的人，如果牛魔王真對她們這么好，怎么會對自己的兄弟霸王行徑不管呢？”

    “也許來這墜胎的人并不多。你想啊，女兒國又沒男人，我聽說女人墜胎九成原因都是因為婚前受孕。但女兒國沒這個麻煩，了不起就是因為不小心喝了子母河的水意外懷孕。我也記得《西游記》中的記載。如意真仙收費也不算特別貴，也許女兒國的人承受得起。”

    “那我問你。如意真仙是男的還是女的？”

    “當然是男……”小佩一說到這里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

    “你也想到了嗎？他是男的，離女兒國這么近，就算他修持道法不近女色，但女兒國的女人會放過他嗎？你還記得《西游記》中怎么說的嗎？如果女兒國來了男人，會被強迫交合，如果男人不從，會被女人割肉做香囊。如意真仙兩師徒都是男人，長期在這附近靠這井水營生，可卻沒聽說他們受過女人的騷擾，又讓人不解的是，這里也屬于西梁女國的地界，這墮胎井水本該是她們的財產，怎么讓個外人在這里霸占。而且，那些神仙又怎么會放任不管？如果說是因為如意真仙法力高強，神仙拿他沒辦法又說得通，可你在書中看到了，他根本不堪一擊，連個散仙也算不上，又不是在編制的神仙，他怎么會敢在這做這種營生？”

    “也許他仗著牛魔王給他撐腰。”

    “牛魔王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他是個只求自己逍遙快活的人，雖然法力高強，但盡力避免與人，特別是與有編制的神仙作對，哪怕在被圍攻的時候，他也盡量只是逃，逼得沒辦法才還手。他會為了這點微薄利益而讓自己兄弟冒這種不韙之事嗎？”

    “你的意思……”

    “這兩個人應該有更大的背景。”

    “你想到什么？”

    孫云細細地思索了一會，道：“一直以來我都有個問題，在我們人類，是不是就只出現過游戲中的神？”

    小佩不明所以，孫云道：“《西游記》是一本根據民間傳說，集各種傳說之大成匯編而成的小說，根據金蟬子的說法，它的成書在游戲發生以后，也就是說大鬧天宮，西天取經以及諸神之戰都出現后才成書，從前出現過的神都是在《西游記》當中有過的，就是游戲中都有過的。那么我們人類原本就有的傳說中的神，是不是都不存在？真的都只是傳說？”

    小佩歪著腦袋想了想，“但沒有證據證明這些神存在過？比如說鳳凰和麒麟，不管傳說中它們如何強大，它們存在過嗎？”

    “那為什么《無字真經》要說是以這兩大神獸的聲音編成的呢？假設，我先聲明我只是假設，假設《西游記》就是游戲制造者寫成，或者指點吳承恩寫成？為什么他們不直說就是如來創造的就行了？”

    小佩道：“你這個假設的基礎是建立在游戲制造者不能創造出鳳凰或麒麟這樣的神獸對嗎？”

    “沒錯。我不認為他們能創造了這種創世神級別的力量，不管如何，游戲制造者本就是宇宙的一部份。如果這種力量出現，意味著他們也在這種力量的掌控下，他們又怎么做出超越自己極限的事情呢？”

    “假如他們是來自另一個位面的宇宙呢？或者平行空間，也許在我們眼中所謂的宇宙對他們而言只是手上的一個水晶球？一個玩具盒？”

    “那他們就根本沒必要讓我們察覺到他們的存在。就像我們這個世界，有一個超然于一切的神主宰她，我們知曉他的存在，但我們察覺不到他的存在，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神。而游戲制造者干的所有事情都有邏輯可察。哪怕是這個游戲它也依賴我們固有的民間傳說，所以我不認為游戲制造者是超然意義上的神，而是一種比人類更為高級的生物，比如外星人或未來人、史前文明之類的。”

    小佩搖頭，“我不明白，一個墮胎的井怎么會觸發你這方面的聯想？”

    “因為我想到當年與緣婦私通的人是炎帝的孫子，在《西游記》開篇出現過盤古開天辟地，三皇治世。五帝定倫。也出現過麒麟鳳凰這些上古神獸，但都只是一筆帶過，與游戲有關的神或故事情節基本與這些神沒有關系，唯一有關系就只有一本《無字真經》，而且也不是在書中直接記載，是我們推理出來的。同樣。緣婦與女兒國的恩怨也是我們推理出來的，我能不能大膽地設想一下。在游戲制造者創造這個游戲的時代，并不是一帆風順。也存在能與他們抗衡的神——在地球上土生土長的神？”

    小佩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告訴我，你覺得這個如意真仙的后臺可能就是一個連游戲制造者也奈何不了的神。”

    “是的，不管從哪個角度講，如意真仙都沒有在這里占據水井的資格，同樣，緣婦進攻女兒國，雖然可以解釋成諸神之戰后諸神滅了，沒人保護女兒國，但矛盾是，為什么在諸神之戰前沒人幫女兒國解決緣婦這個普通人？”

    小佩恍然大悟，“因為她的后臺是炎帝！”

    孫云點頭，“她私通的人是炎帝的孫子，也就是說她的三個孩子是炎帝的重孫，不看僧面看佛面，作為上古時期的三皇五帝之一，哪怕是天庭也不敢招惹。”

    “可不管是蟾蜍還是玉兔，也都應該是《西游記》中人物才對，因為他們的確是在諸神之戰被滅了。”

    “真的滅了嗎？《西游記》中是提到過玉兔，但對她的兩個兒子有過多少記載？所以我更傾向于她的兩個兒子不是死于諸死之戰，而是像三皇五帝一樣，隨時間而湮滅了，換句話說，在《西游記》中有不少的神，那些被一筆帶過的神，與這場游戲是無關的。或許他們介入過游戲的某些環節，但都不是起的關鍵性作用。”

    “那你認為如意真仙的后臺會是誰？”

    “我的估計，應該就是緣婦的兩個兒子。甚至這兒有可能就是緣故進攻女兒國的一個基地，如意真仙與她是合作者。”

    “會嗎？如意真仙難道會為了一個有夫之婦去滅了女兒國？”

    孫云笑道：“不是每個男人都好色的，再說就算好色，也許如意真仙更想保住性命，他一個半調子散仙哪能敵過緣婦兩個神通廣大的兒子，不管怎么樣，我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你說了這么多，其實你就是認為在我們的傳說中，神真的存在過，不光是只有游戲才產生的，對嗎？”

    “是的。”

    “而這些神大部份都湮滅了，在游戲出現時還有幾個殘留的，對游戲發生過干擾對嗎？”

    “你概括得很好。”

    “最后，你想弄明白的就是，世上是不是還存在并非游戲中出現的神，對嗎？”

    孫云笑道：“小佩。我發現你越來越聰明了。”

    小佩大笑，“不是我聰明，你說的這些。觀音姐姐早就同我提過了，我們幾個女的還一起探討過呢，你啊，過時了。”

    “是嗎？你們討論出什么結果？”

    “觀音姐姐認為。萬物有始有終是最終的規律，她覺得如果上古神獸是出現得最晚的，沒準麒麟和鳳凰還存在，只是不知道在哪。另外她還想到過，也許游戲制造者使用把普通人或動物變成神的模式。就是從地球上原有的這些神身上來的。假如是這樣的話，那這個游戲不一定就是游戲，沒準是個試驗，就是有人想看看我們人類能強大到什么程度。”

    孫云倒吸一口涼氣：“原來她想了這么多，不愧是觀音啊。”

    “所以你現在不必想太多，回去和觀音姐姐慢慢談也來得及，當務之急，還是找到《無字真經》。”

    “是是是。”孫云道：“那我們走吧。”

    忽然小佩哎呀一聲。捂著肚子彎下腰來。孫云大驚：“怎么？真的懷孕了？發作了？”

    “不是啦！”小佩滿臉通紅，“人家……人家是來那個了……”

    “什么？”

    “人家是生理痛啊。”

    孫云笑道：“嚇出我一頭汗，你會來月經說明沒事了。奇怪啊，子母河的水怎么會對你沒用呢？”

    “也許是因為我喝得少。”

    “算了別想了，回去問問盼盼她們。”孫云又拿個水壺裝了些墮胎井水：“帶上一點，以防萬一。”看到這一幕。小佩不禁羞紅了臉。

    兩人上了翼龍背，繼續前進。一直飛出幾百里，在這地下世界是沒有白天黑夜之分的。兩人有說有笑，也不覺得疲憊。

    不知飛了多久，突然孫云看到河水顏色變化，“是西河到了。”

    “你看那。”小佩指向大地，只見在叢林中有一所白石砌成的小屋，上面已纏滿了藤蔓，顯然已經年代久遠，連石頭都變色了。

    “可找到了。”兩人飛下來，小佩問：“這會是緣婦的住所嗎？”

    “肯定是。”孫云指著一塊石頭上，只見石上有個浮雕，上面畫的是月亮中，在一棵月桂下有個砍樹的人，不用說，砍樹的這人就是吳剛了。

    屋內滿是蜘蛛網，到處都已長出草來，兩人分頭尋找，屋里的家具全都腐爛了，一碰就會碎，一些布織品更是一碰就成了灰。

    孫云左翻右找，在翻到一個石頭徹成的床時，拉開一個腐爛的木枕頭，赫然看到一個盒子，這屋子年代這么久了，可這看似金屬做的盒子卻一點氧化的痕跡都沒有，分明是件神器。

    孫云打開盒子，一道亮光照亮他的面孔，里面有一本仿佛用白玉片制成的書，發著溫潤的白光，上有四個字——《無字真經》。

    “不會吧，這么容易就找到了？”孫云簡直不敢相信。

    小佩得意地道：“我就說了，不是每件事都經過多少艱難險阻的。”

    “是你帶來了好運氣。”兩人都喜不自勝。小佩問是不是回去，但孫云生怕再節外生枝，馬上打開《無字真經》細看起來，打算先牢牢記在心里再說。

    與金蟬子給的《無字真經》一對比，孫云發現原來大部份內容都是一樣的，之所以會導致他們走火入魔，是因為缺失了最末尾的心法，孫云不禁慨然長嘆，其實就算是金蟬子的《無字真經》，如果練到這兒就不練了，他們還能保持原有狀態，可不管孫云還是其他人，都是勇猛精進，結果貪多務得才導致走火入魔。

    孫云過目不忘，牢牢記在心中，他恨不得馬上就練才好，但怕六耳等人久等，帶上真經與小佩回歸。

    當兩人回到女兒國，在天空中看到，皇宮門前排起了長龍隊伍，女人們像過節一樣興高采烈。孫云在皇宮門前降落，看到考拉站在皇宮門口，身后一個大筐，里面裝滿了各色金銀首飾。

    “回來了？”考拉看看他們，同時接過三個女人的金銀首飾扔在筐里，找書苑 www.zhaoshｕyuan.com 道：“后面的別擠，三十分鐘后再來。”

    孫云問：“這是干嘛？”

    “我們發財了。”考拉得意洋洋：“我讓六耳在這開牛郎店，想進去開心的女人每次交一兩金子，一次接待三個客人。你看，你們走的這兩天我都收了幾十斤金子了。六耳還是很厲害的，他和觀音的雙修很有成果，你看都接待過幾百個客人還能繼續呢。”

    “什么？”孫云哭笑不得：“你們很缺錢嗎？居然要干這種事？”

    “你呀，也不管柴米油鹽，你不知道現在紫霞因為介入這件事，把自己公司也賣了，所有的錢也花得差不多了，咱也得想法幫她減輕負擔，這經濟社會，沒錢怎么行啊？”

    “那也犯不著這樣啊，你以前的寶藏不是有那么多黃金……”

    “那是我私人財產！”考拉暴跳起來：“觀音想要都不行。”

    孫云無奈，揮手道：“我懶得同你們扯，馬上掛牌中止營業，我找到《無字真經》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