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絕地反擊

    “這就是妖蝶嗎？”

    林佩和安琪看著觀音把一張薄如蟬翼的紙折成一只蝴蝶狀，手一托，它居然輕輕飛起來，原本還能勉強看到一個輪廓，最后徹底地消失在空氣中。

    “金蟬子一直用它在監視我們。”觀音手一招，妖蝶又出現了，撲撲從空中跌到她手中，再一晃，又化成片片碎紙。

    “原來，金蟬子自己也沒有完整的《無字真經》？”林佩道。

    觀音點點頭，“孫云早在修煉受阻時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后來得知金蟬子自己并沒有與超級英雄作戰，而是在薩卡利用了章魚博士等人，就已經開始懷疑了。”

    “金蟬子一直在虛張聲勢，他真實的戰斗力大概也就相當于孫云六級時的水平，他最大的本事其實只有兩項，一是瞬移的逃命功夫，另外就是能量轉移。當然，你可以把他滿嘴胡話也算成一項本事，他的胡話的作用就是把水攪混，讓人看不清真相。如果把孫云的戰斗力和超級英雄對比的話，像綠巨人或哨兵他們大概就是相當于孫云六級左右，所以薩卡的戰斗看上去場面很大，但你能看到真正達到這個水平的英雄一個也沒死，如果當時孫云也有像金蟬子一樣能量轉移的本事，他做得會比金蟬子更好。”

    “孫云的自我控制比金蟬子想象的要強，當他察覺《無字真經》后半部有些異常時就已經停止了修煉，為了驗證這個想法。他與六耳傳音入密，讓六耳和紫霞繼續修煉，我和他已經停了下來，六耳和紫霞的走火入魔驗證了他的想法，為了騙過妖蝶，孫云也裝成了失去神力的樣子，我當然也是裝的。”

    “發現妖蝶的過程非常有趣。就是在我和六耳雙修的時候。其實我一直知道有這么一種看不見的妖蝶存在，但我不知道修煉的法門，當我發現和六耳雙修時他的靈體處于隱身狀態時。觸發了我的聯想，其實妖蝶就是靈體，但只有與之有神力交流的人才能有感知。我把這個想法秘密地告訴了孫云，并告訴他我們可能處于妖蝶的監視狀態下，在我倆意識交流共同參研下，我們找到了妖蝶的煉制方法。并確認了我們的確處于監視情況下。”

    “之后當然就是合演一出金蟬子想看的戲碼，其實到那時我們還不能確認金蟬子有多強，但如紫霞所說，孫悟空在孫云身上體現出來的天賦的確高得驚人，他設想到六至七層之間如果能實現能量轉移，大概就能造就出薩卡大屠殺這么一個效果。”

    “所以，確認金蟬子手中沒有《無字真經》全本非常重要。金蟬子在所有人面前做出各種離奇的舉動，故弄大量的玄虛，目的都只有一個，就是激怒孫云，迫使他追求最大程度的升級。金蟬子不但戰斗力不強。他的邏輯思維能力也不強，他沒這個能力解開《西游記》所有密碼，他只能利用別人。必須承認他把握局勢關鍵的能力還是比較強，他知道在混亂情況下，任何人最正常的反應都是強大自身，以求自保。所以他營救洛基。進攻地球，其實都是在給包括西方人在內的我們施加壓力，迫使所有人盡快行動起來幫他尋找《無字真經》，但他絕不敢真的滅了地球，所以才有了他反而幫我們抵擋洛基的舉動。也就是這個舉動露出了他的馬腳。”

    “這個馬腳并不明顯，因為金蟬子從前就給別人帶來個他做事毫無邏輯，讓人完全看不出動機的印象，好像他只是貓玩老鼠似地玩一場游戲。但他那時不知道我和孫云沒有失去神力，雖然孫云去了女兒國，但暗中有聯系。金蟬子也不知道，能與他心靈對話的除了我和六耳以外，還有一個伊蕾亞娜。”

    林佩驚道：“原來伊蕾亞娜也參與了？”

    觀音點點頭，“金蟬子的馬腳也是被我們主動引出來的。”

    “為什么？”

    “因為黑蝠王的嗓子根本沒有壞。”

    林佩和安琪倒吸一口涼氣，“黑蝠王也參與了這出戲碼？”

    “孫云讓伊蕾亞娜秘密地通知黑蝠王，嘗試偽裝筋疲力盡的樣子試探金蟬子，想不到如此順利，一下就試出來了，金蟬子不敢毀滅地球。”

    “可這懸得很啦，萬一不是呢？那地球豈不是要……”

    “不會的，如果真到那個時候，我和孫云都會出手的，金蟬子能制造妖蝶，我們也可以，洛基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掌握中，而把妖蝶帶到薩卡行星的人，就是雷諾。”

    林佩和安琪徹底心服口服了，安琪問：“就算看出這些，但也不足以證明金蟬子想要的是《無字真經》啊？”

    “的確當時不能確認這一點，但如果你把整個事件倒過來想一想，你會發現一條很清晰線索——諸神之戰時，金蟬子開始滅神，他自己干不了，是利用孫悟空幫他做；從諸神之戰后，金蟬子試圖馴服孫悟空，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做，是利用我幫他做；到第二輪游戲開始——西方超級英雄出現，他開始消滅超級英雄們，他仍然是打算利用孫悟空幫他做——當然是在確認孫悟空馴服失敗以后。”

    “金蟬子作為神魂占據孫悟空思想的時候，一直用善念、溫和的念頭作為表像來欺騙他，單純地看這些品質并沒有錯，但潛意識是在扼殺孫悟空的自由精神。”觀音說到這里感嘆一句：“真不愧是孫悟空啊，他經歷了三千年的詛咒，經歷了失憶，欺騙，屈辱，感情折磨……沒人吃過他這么多苦，金蟬子用到幾乎所有心理和生理上的方法，但他的斗爭和自由精神依然不滅，金蟬子幾乎就成功了。但始終差這么一丁點。”

    “所以就引出一個問題，金蟬子的目標如果是滅世，或者是成為游戲第一，又或者是為了游戲精神，他都沒理由讓孫悟空活下去，三千年的斗爭已經證明了孫悟空的精神是不可磨滅的，看似要成功的一丁點卻永遠遙不可及。那為什么他不殺呢？原因極簡單——游戲的終極任務不是成為第一。而是獲取《無字真經》。”

    “從西天取經開始，金蟬子的角色就已經注定了，他不可能自己親力親為地完成任何事情。西行路上，他是最無能的人，但卻是受益最大的人。就是因為有孫悟空這樣的助手，這使得他性格已經養成，他永遠只能利用別人，不管自己多強，他都對自己的能力缺少信心，他滿嘴胡話哆里哆嗦，說得自己好像有很多很多偉大又莫明其妙的目的，其實都是在掩蓋自己的脆弱。哪怕他唯一的一次親手行動，薩卡大屠殺，他也不是自己在干。而是利用了紅骷髏和章魚博士等人。必須承認他作為陰謀家來說，已經爐火純青，即使像我這樣腹黑的人，也被他的假像欺騙，當過他一段時間的助手。”

    “但到最后關頭。這種性格終于暴露出致命的弱點，他已經從法瑞那兒知道了女兒國的存在，知道《無字真經》全本可能在女兒國，如果他親自去取，也許已經成功了，可他還是習慣性地利用孫悟空去完成最后一步。反正那時他認為自己勝券在握，以為孫云他們喪失了神力，就算得到了，他也可以輕易地奪過來，最后以勝利者的姿態洋洋得意地宣布自己的成果和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可他卻忘了孫悟空的神魂一直在覺醒，被他扼殺得差不多的斗志在萌芽，在成長，當孫云把整個事件，特別是對金蟬子這個人的性格梳理清楚以后，終于把握了關鍵。簡單地說，金蟬子這種人，只要你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所在，他就會變得極度虛弱，他不能再利用任何人。也正是利用這種性格，孫云開始了絕地反擊！”

    遠在埃特納火山，被英雄們包圍的金蟬子全身都在顫抖，他沒想到，離成功一步之遙時，居然會發生如此巨大的逆轉，孫云盯著他，微微嘆了一聲：“你差點就成功了，你只是忘了，在我們打這么長交道的時間里，我也會逐漸地會看透你這個人，不管你做多少假象，不管你說多少含糊不清的胡話，你作為一個陰謀家的本質不會改變。你曾問法瑞，你到底犯了什么罪？為什么惡靈騎士要說你有個邪惡的靈魂？現在我可以回答你。”

    孫云指著他，“你的罪名就是妄想不勞而獲，你的邪惡之處就是總想著剝削他人，并且不擇手段，你看扁同類，為了一己私欲擾亂世界，如果在西行之路時你還算是個領導者，現在，你已經徹底地淪為了剽竊者，你死有余辜。”

    “剽竊？”金蟬子全身顫抖著，像篩糠一樣，他笑了，笑得無奈悲愴，他怒視著孫云：“沒錯，你猜對了，你全都猜對了！可我為什么這么做？因為這是個不公平的游戲，憑什么你天生就那么強大？憑什么你就能擁有那么高的天賦？憑什么這世間萬物不管什么都在為你賜福？可我呢，我有什么？善長利用是我唯一的優勢，我憑它來擊敗你有什么不對？我們不都只是在利用自己的長處嗎？既然我是個領導，這難道不是我該有的特長嗎？”

    孫云沉默了一會，緩緩道：“因為你忘了一條基本原則——領導者該為大眾服務。”

    “服務什么？這是個游戲而已，我們都只是棋盤中的棋子，當你看清楚自己只是處在一個充滿硬性規定的游戲中，你還會有心情去服務，去發揚犧牲精神和仁義道德嗎？這都是假的，是假的！”

    “就算你說得對吧。”孫云道：“那你也違反了游戲的規則，這個游戲并不是以成為最強為目的，根本不用死那么多人，但你為了減少對手，先挑起諸神之戰，又發動薩卡屠殺，你用非人的手段把你能利用的人活活折磨了幾千年，你迫使世間上演了這么多慘劇……”

    說到這里，孫云的眼神變得黯淡。“金蟬子，你知道嗎？在你停留在我腦子里的時候，你說的很多話我都贊同，那時我幾乎真的就相信你是一個仁慈的長者，一個敦厚的前輩，你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引導我……可是……你知道我知道真相時的失望嗎？”

    孫云慢慢地抽出了金箍棒，“所以。不管你承不承認你是個罪犯，對我來說無關緊要，在我這幾千年受盡折磨的時候。我已經無數遍地發誓，我要找出這個對我做了這些事的人，我要他付出代價。現在。是你償還債務的時候了！”

    “快讓開！”考拉向綠巨人等人大喝一聲，孫云已經怒吼一聲一棒打下，轟隆巨響，地動山搖，整個小島一大半都不見了，隆隆滑向海底。其余人紛紛閃避。

    然而這一棒沒有打中目標，金蟬子用瞬移離開了原地，在另一個地方出現，冷笑著，“我承認這一輪我敗了。可惜還沒到你打敗我的時候，你永遠追不上我……”

    然而話音未落，沙的一聲，孫云出現在他面前，離他面孔不到三寸。金蟬子嚇得暴退幾步，孫云居然也會瞬移。

    “不是只有你能掌握，一點神力、一點悟性、一點雙修之力再加上伊蕾亞娜的指導，我也學會了，而且我能比你做得更好。”原來孫云這段時間并沒閑著，同樣擅長心靈傳送的伊蕾亞娜教了他一些竅門。憑著強大的悟性，加上雙修和神力，孫云已經掌握瞬移，“我掌握它的目的只有一個，永遠鎖定你！”

    “不可能，你抓不到我，你永遠抓不到我！”金蟬子再喝一聲，身體消失了，他出現在巴黎艾菲爾鐵塔的頂端，但沙的一聲，孫云出現在他背后，“你能去哪？”

    金蟬子大驚，再次一閃，又出現在八達嶺長城，孫云跟著出現，依舊是冷冷的聲音：“你能去哪？”

    金蟬子再閃，出現在埃及金字塔，孫云出現，“你能去哪？”

    “啊啊啊……”金蟬子怪叫著，身體連閃，從金字塔到富士山，從富士山到凱旋門，從凱旋門到爪哇國……甚至到月球、到K星，到仙宮彩虹橋……

    “你能去哪？”

    “你能去哪？”

    “你還能逃去哪……”

    孫云永遠如幽靈般跟著他，如附骨之蛆，最后不知是不是巧合，他們居然到了上次諸神之戰末日一戰的地點——毗羅城！

    砰！一聲巨響，孫云終于出手了，一棒將他打飛在地。

    “記得這個地方嗎？欲重拾尊嚴，必重返故地。”巨響中，孫云死死踏著金蟬子的身體，“你問我為什么天生這么強大？我現在告訴你，我強大的原因就是要把你這種家伙送進地獄！”他高舉金箍棒，“現在……去死吧！”

    在觀音的身邊，林佩忽然道：“但我有個問題，如果說……如來一開始已經擁有了《無字真經》，他應該已經是游戲中最強了，他完成了最終任務，為什么游戲還沒結束呢？”

    觀音眉頭一皺，安琪也道：“還有，紅線的奧秘又是什么？上古神獸真的還存在嗎？如果孫云打算毀了《無字真經》又殺了金蟬子，意味著游戲永遠不會結束了，那游戲制造者又會干些什么？如果說西方超級英雄的出現意味著第二輪游戲的開始，將來孫云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呢？”

    觀音道：“我也問過孫云這些問題，但他的回答是：他不管了！只要結束了金蟬子，他的使命就結束了，反正以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不想再為不明不白的事情傷腦筋了。”

    安琪道：“這會不會太草率了點？他不打算從金蟬子嘴里再問點什么嗎？我覺得金蟬子有一點應該沒撒謊，他是想對付游戲制造者的，他應該掌握了一些東西。”

    觀音神秘一笑：“其實我知道孫云不會殺金蟬子，但他必須做出對其它事情無所謂的樣子，找書苑 www.zhaosｈｕyuan．coｍ 你們該知道金蟬子這個人，他只要掌握了一點東西，覺得你還需要他，就會順竿向上爬，漫天要價。所以孫云必須得做出無所謂的樣子——他也從金蟬子身上學會了偽裝。”

    此時，金箍棒已落到了金蟬子頭頂，砰地一聲，金蟬子揚手擋住金箍棒，不管怎么說，他的實力只比孫云差著一級，孫云也沒修完最后的《無字真經》，一棒沒能打死他，但疼得他手骨欲折。

    “別殺我，我還知道一些事情。”金蟬子痛叫著。

    “我沒興趣！”孫云再次一棒揮去。

    “殺了我游戲制造者就永遠只是秘密了！”他退讓著。

    “帶著你的秘密下地獄吧！”又是一棒，金蟬子慘叫著飛起，他看到孫云已經把赤焰飛輪都裝備起來，準備向他發動致命一擊。

    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金蟬子叫出來：“他是個編劇！”

    金箍棒在他頭頂一寸停下來，孫云緩緩收回金箍棒：“你說什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