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二】 酒桌話事

    當下他不敢怠慢，謝過了龍灝的好意，答道：“香綾去讀書了，恰好不在三藩市。”

    龍灝微訝，細問之后才清楚，原來，就在那rì洪門密道之會后，洪天柱就安排洪香綾去了美國東北的波士頓讀女子學校，說什么‘女子無才便是德’已然過時，想要將來在龍灝身邊擁有一個不賴的后宮位置，小小香綾還需要‘充電加油’。

    看來，是梅麗莎的優秀刺激到這位洪門老頭了，生怕自家的孫女將來成了什么都不懂的花瓶，沒法在龍灝跟前爭寵，為娘家牟利！

    畢竟，龍灝擁有的實力是在用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天一天膨脹，洪天柱看在眼里、驚在心里，都有點后悔當rì非要龍灝‘打下地盤，才嫁孫女’的約法三章了。

    原來有這等危機意識，怪不得洪大叔見我又帶了名外國公主回來，不但沒半點不悅，反而愁容滿面呢……

    龍灝心下了然，再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就把酒杯轉向了洪門的代掌門：方鳴德。

    方鳴德老爺子是龍灝的老朋友了，這半年多不見，赫然已經入了黨，由此可見，這是位要求上進的老同志。

    入了龍鱗黨，方鳴德老爺子便習練了13套廣播體cāo，這套cāo盡管沒有15套對人體質改造的那么厲害，但龍灝現今目光一掃，發現方老爺子的‘方祖純陽氣’也已提升了一個品質，內力之渾厚，在洪門只怕是無敵了。

    至于為什么龍灝一掃就能把方鳴德的情況盡收眼底，大約‘純陽氣’和‘童子功’，走的路子有異曲同工之妙吧！

    方鳴德內力深厚、氣息綿長，與龍灝連干了三大杯。這才笑呵呵地把洪門的一些情況，說與龍灝聽。

    洪門的人，現在主要分成兩部分，一部分被洪在末招去在海上進行cāo演，培訓水兵，另一部分則南下進入古巴遠征軍。由高天陽手下的軍旅參謀簡單訓練后，就迅速投入到墨西哥戰場，用實戰，在槍與火的洗禮中，鍛造出一個個合格的老兵。

    方鳴德說話老道，龍灝從他有意無意間泄露的信息中得出：水兵，基本上都是洪在末一系，而遠征軍新兵，則基本上是洪在震、洪在乾那一脈的人。

    洪門內部的清理。龍灝向來不感興趣，他倒是關心古巴遠征軍的事情，不過現在這個場合，顯然不宜深問，于是他便爽朗一笑、暫且放過。

    方鳴德之后是小李比希，這位最早跟隨龍灝的化學家，經過兩年多的鍛煉，臉上早已不見了當初的那份青澀。如今，他渾身上下都透露著沉穩。頗有大將之風。

    而且他一口流利的中國話，又剃了胡子修了面，除了膚sè稍微白一些外，與一個普通的中國人也沒啥分別。

    見到少爺敬酒，小李比希連忙站起，背了首李白同志的《將進酒》。背誦中，其語調抑揚頓挫、平仄得體，惹得在坐諸人紛紛鼓掌叫好。

    “少爺，魅好化工廠的發展非常迅速，美白藥劑已經在美國西部十多個城市站穩了腳跟。供不應求，鴛兒姑娘半個月前帶著一批商品去美國東岸開拓市場，據她三天前傳回的電報，芝加哥市場對我們美白藥劑的反應，相當熱烈，這批商品已經售罄……”

    “配合著美白藥劑這個龍頭產品，麗人rì化品的銷量也是非常可觀，上個月我們在舊金山東部新建了六座廠房，生產的都是麗人牌的商品……牙膏、肥皂、清潔劑、油漆、等等，一生產出來就有來自美國各地的商人守在門口用車拖走，所以，我們的倉庫基本上都是處于空倉的狀態……”

    “……其它的研究項目，也有長足進展，少爺明天最好到我們實驗室看一看，相信一定會給您驚喜！”

    小李比希說了很多，卻又沒有提及到像lt、drug粉那樣的核心機密，但縱使如此，魅好化工廠商路大開、財源廣進、rì進斗金，也是一個大振人心的利好消息。

    要知道，龍灝不回來，小李比希賺了錢也不會對洪門的人明說，所以，小李比希今晚說的雖多雖繁瑣，但進了洪門等人的耳朵，卻無疑是爽入脾肺的綸旨仙音。

    有錢好辦事、有錢心不慌，洪門cāo持的水師（洪在末訓練一幫子的菜鳥水兵，姑且算水師吧）、古巴遠征軍，兩個都是燒錢的無底洞，雖說這錢不用洪門出，但每天不間斷的海量消耗方鳴德等人都看在眼里，哪能不心驚肉跳、咋舌不止？

    就算龍少爺有金礦，也不能這么花吧？

    一艘訓練艦就是10萬美元，一場新兵拉練就是5千美元，沒有其它進賬，金山銀山也得坐吃山空了吧？

    這下好了，有了小李比希匯報工作，這位魅好的當家人稍微透露了一下今年第一季度的銷售額，大家的心立馬就踏實了，算得上‘士氣大振’（請用京劇的腔調讀）。

    阿賓是首次列席這樣級別的宴會，他有點緊張，所以當龍灝舉杯遙遙向他致意時，他慌手慌腳地站起，差點左腳絆右腳，一個踉蹌絆倒在地上。

    “毛毛躁躁的，阿賓，是不是工作成績不好，心虛了？”

    龍灝笑著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不料，這個玩笑卻讓阿賓更加緊張了，只見他結結巴巴地道：“對、對不起少、少爺，鯤鵬的成績沒有李比希先生那么突出，我們的船廠，第一季度略有虧損……”

    實際上，鯤鵬造船廠并沒有阿賓所說的那么艱難，去年龍灝收購意大利人的造船廠合并成鯤鵬后，它的主要任務就是培訓船工、儲備人才，沒有盈利，是在龍灝的預料之中。

    第一，近一年來，鯤鵬造船廠沒有接單，僅僅是依靠低價把原來遺留的單子做完。

    第二。洪在末訓練水軍，前前后后建造了八艘不同型號的訓練艦，這筆錢屬于內部交易，也不能算作船廠的收入。

    第三，造船廠在龍灝離開舊金山后又吸納了一批底子不錯的華人船工，這批人的薪水雖然不高。但為了培訓他們，那些洋人船工的‘培訓費’自然水漲船高，聽說最近三個月，洋人船工樂得合不攏嘴，經常結伴跑到舊金山，享受那里rì漸繁榮昌盛的夜生活。

    進賬少，支出多，鯤鵬造船廠只是略有虧損，已經算是相當不易了。

    “虧點錢怕什么。少爺我窮的就只剩下錢了！”

    龍灝一句話，惹得席間大樂，阿賓也摸著頭憨憨地笑了，舒解了忐忑的情緒：“阿賓你記住，造船業什么最重要？第一是技術，第二是人力，第三是資源，技術咱們慢慢積累。人力咱們慢慢籠絡，你把船廠里那些寶貝船工管好了。就是大功一件！”

    被鼓勵了的阿賓熱血沸騰，拍著胸脯賭咒發誓，鯤鵬造船廠下個季度一定要走出舊金山，到美國東部去接單，只有大量的訂單，才能造就出大量合格的船工。

    龍灝對阿賓這個熱血上頭的‘軍令狀’不置可否。他只是笑笑，道：“有志氣，你先幫我把那些維也納的船工整編好了，任務嘛，馬上就要來了！”

    舉杯轉了一圈。龍灝最后才向右手邊的龍甘箬舉杯：“竿子哥，冷落你了，別見怪哦！”

    龍甘箬，是龍家的親信家丁，此前一直都在艱苦寒冷的阿拉斯加為龍灝開荒辟土。

    龍鱗軍開拓建設大隊，就是龍甘箬和眾多兄弟從零開始，一手一木、一掌一榫拉扯起來的。

    華夏鎮那么多的基地村，那么多的礦洞，那么多的港口，那么多通暢的道路，無不凝結著開拓建設大隊的血與汗、淚與笑。

    從開拓建設大隊出來的人，都在龍灝麾下的其它部門占據了機要位置，開拓建設大隊的副手換了一茬又一茬，唯有龍甘箬，這位綽號‘竿子’的漢家小伙，始終堅守在開拓建設大隊的生產第一線，好幾次，他在開荒炸山的時候，差點都被土石埋了。

    龍甘箬身上的傷疤創口，不比任何一個龍鱗軍戰士要少！

    龍伯也是覺得龍甘箬應該歇口氣，所以在搞定了普利策、麥力等人‘第一次入侵阿拉斯加’后，就把他派做華夏鎮和舊金山兩地的聯絡員，帶著人和物，頻繁往返于兩地。

    “少爺，您說笑了，哪有什么冷落不冷落的！您不吵我，我吃的不曉得多自在，您看，我肚子都吃得鼓起來了！”

    龍甘箬笑著，朝龍灝展示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

    “哈哈，那還是我影響你吃菜了，好好好，我龍灝自罰三杯！”

    和自家兄弟喝酒，龍灝便沒那么多計較，這樣和諧融洽的畫面，看得洪天柱等人內心不曉得多么羨慕。

    龍甘箬這次來，除了帶著舊金山發展所需的‘金票’，還有多項任務。

    第一，華夏鎮適齡的青年，要走出華夏鎮，到美國本土鍛煉學習，他們都是有文化、有身體、有品德的堅定龍鱗黨黨員，他們的去向有三：去投奔崔員瑯，考軍校；就地參加洪在末的海軍訓練班；去波士頓常青藤聯盟讀大學，為龍灝的人才儲備庫添磚加瓦。

    這次來了12個人，都是龍伯jīng心挑選的好苗子，寶貝的不得了！

    說得不好聽一點，隨便損失一個，都足以讓龍伯肉疼幾年。

    第二，實行‘漁民交換和鎮民度假’政策。

    這項政策實際上是兩種，第一種是華夏鎮的漁民和舊金山的漁民進行人員交換，第二種是華夏鎮的鎮民到舊金山居住一段時間，享受各種福利。

    我們一種一種來說。

    漁民交換政策，是強制xìng的，隨著美白魚、鋼鋼魚、油油魚、溫溫魚在華夏鎮和舊金山北港大量飼養，所需的漁民數量也急劇增多。

    漁民的來源有兩大類，一類是洪門號召的旅美華裔漁民，另一類則是中國沿海閩、臺、廣、浙等地的難民。

    華夏鎮給予漁民的待遇相當之高，他們的基本底薪與龍鱗軍的正規戰士持平，而每完成一條魚苗的養殖任務，他們還有額外的績效分紅。

    所以。舊金山這邊的華裔漁民是爭破了頭也要進入‘母巢’，或者北上到華夏鎮淘金。

    龍伯為首的華夏行政院，對龍灝發明的四種魚類非常重視，所以對漁民的保密xìng要求也就非常嚴格。

    強制xìng的定期交換，不僅可以減少漁民泄露機密的可能，而且還可以讓他們與親人團聚。用活生生的例子吸引更多的人投入到養殖四類魚的偉大事業當中。

    而鎮民度假政策，則是獎勵xìng的。

    它是華夏行政院根據華夏鎮鎮民的貢獻度不同，最近研究出來的一種獎勵xìng福利。

    每年阿拉斯加最冷的季節，這部分得到獎勵的鎮民便可以攜家帶口、乘船南下，由舊金山下船，接著可以zì yóu地在舊金山市活動。為期23天的‘度假期’，這部分鎮民在舊金山所有的非奢侈xìng消費，全部由華夏鎮買單。

    當然了，為了宣揚華夏鎮的mín zhǔ和zì yóu。這部分鎮民也被許諾可以自行離開舊金山，去美國的其它城市旅游觀賞……總之，只要你能保證在23天后返回舊金山，華夏鎮就絕不予干涉。

    不過有一點，鎮民一旦出了舊金山，所有的花費，就必須由自己埋單，華夏鎮行政院是不會掏半個子的。

    可以公款消費！？

    華夏民族五千年。這可是官紳才能享有的特權啊！

    這項福利政策一出，立刻引爆了華夏鎮。據統計，政策出臺的當月，整個華夏鎮的勞動產值，足足提升了80%！

    所有有條件競爭此項福利名額的鎮民，都跟打了雞血般發瘋地埋頭苦干，不為錢。只為給自己的貢獻度增加一分，離‘公費旅游’更近一分……

    想象一下，一人要是得了福利名額，整家子都能跟著享受，而且落在鄰居眼里。那該是有多么榮耀和自豪啊？

    古時候中了舉衣錦回鄉也不過如此吧？

    這項福利政策乍聽起來開銷很大，但實際cāo作下來，其實成本頗低。

    龍甘箬這次來攜帶的‘度假’鎮民是第二批，他們連雙親、妻子加小孩，總共才687人。

    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華夏鎮草創之時就跟隨龍灝的‘老人’，不少都是那艘奴隸船的乘客。

    華夏鎮成立才兩年多，雖說大部分鎮民都解決了溫飽，但有積蓄的鎮民也不在多數。

    這些來度假的‘老人’算是口袋里最豐裕的，但從第一批‘鎮民度假’結束后進行統計，總共599人，沒有一個離開了舊金山，而且他們的消費都很理智，沒有發生一起濫用公款大吃大喝的案例。

    哎，他們都是苦過來的厚道人，能享受到官紳才有的‘公費旅游’待遇就已經激動得感天謝地拜少爺了，又哪里會糟踐自家的家底呢？

    這些‘老人’對華夏鎮的歸屬感最強，想當初他們可是從死亡線上掙扎地活過來的，他們以華夏鎮為家，鎮里的一針一線，他們都不會糟蹋浪費。

    說完了兩種華夏鎮新出臺的政策，順便還要交待一下華夏鎮和舊金山的人流來往情況。

    畢竟龍灝這一年多都在鎮外跑，對這些東西略有耳聞，可還真不是太熟悉！

    華夏鎮和舊金山，擁有華夏鎮‘戶口’的人大約是4萬多人，而且每天都在增加。

    它的來源很簡單，就是中國東南沿海的流民、難民、罪民。

    別看由于篇幅所限，我們對龍鱗海軍的介紹一直較少，但他們的工作可一點沒少做。

    以前是雷龍和周伯當，現在換成了他們培養出的‘小弟’，基本上是時刻不停地在中國東南海域、華夏鎮港口、舊金山南港三地，來回不間斷地航行。

    龍鱗軍的貨輪（貨輪裝的多，這時代可憐的中國人，先別想著坐郵輪）從中國東南沿海把‘三大民’（流民、難民、罪民）裝上船，除了一些能甄別、有一技之長的人先送往舊金山，剩下的都一同運往阿拉斯加。

    在阿拉斯加，有一座大營用來給三大民洗腦，哦不，是進行宣傳再教育。

    大營里有專門的老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ｃom 哦不，是老鄉，給三大民分發物資、噓寒問暖，然后介紹華夏鎮的情況，比如工作薪酬、生活環境等等，到了最后，還會請來前一段時間剛剛加入了華夏鎮的同鄉現身說法。

    經過為期三天的‘再教育’，大營會給三大民兩條出路，第一，簽下協議進入華夏鎮，第二，運回舊金山，隨他們加入洪門也好，去美國其它城市闖蕩也罷，華夏鎮給予路費，便不再管束。

    接近兩年時光，進入這座大營的三大民，99.99%都是選擇了第一條路，偶爾幾個奇葩選了第二條路，也不是被洪門吸納，就是在前往美國其它城市的淘金路上被劫匪殺掉。

    哎，這種奇葩，死了干凈，也免得泄露了華夏鎮的機密。

    最近幾個月，因為阿拉斯加有洋人入駐，所以這樣的大營在舊金山南郊也設立了一座，講的東西大致一樣，不過會多給出一條路：先加入母巢或者鯤鵬進行‘實習’，表現好了、政治合格了，再由龍甘箬掌握的船隊，運回到華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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