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一】 夜里派錢、伯爵被捉

    這種被歧視的感覺，將會激起加州人民的憤慨，進而牽動民主黨政客敏銳的‘政治嗅覺’，最后，還會引得歐洲列強前來趁火打劫，以‘人道主義’、‘自由民主’的名義，給白宮施壓，占去便宜。

    種種的一切，現在已開了個頭，接下去，龍灝做的便是要將火苗煽大，讓其成星火燎原之勢！

    命令軍隊固守市政府，讓夏搏的部隊在舊金山市區為所欲為，是煽大火苗的步驟之一；

    指派部隊，游擊布萊松和久西米的分兵，激怒對方，也是步驟之一；

    總之，龍灝希望338e師在加州陷入泥潭般的持久戰，既不會完全占領舊金山，也不會知難而退，退出加利福尼亞。

    338e師在加州的破壞越大，龍灝把加州從美利堅聯邦的版圖中分裂出去的可能性就越大。

    夜晚九點二十，克林星頓小鎮，猛地熱鬧了起來，在小鎮東邊，一個平常用作集市用途的小廣場，涌入了不少扛槍的人。

    他們清理了廣場，抬來了木板，沒用一會，就搭建起了一個小臺子，然后，鎮子中各條街道、各個角落里，響起了連排的陣槍！

    “北海伯爵要發表演講了，有興趣的可以去看啊，就在小廣場！”

    “這是難得的深夜演講，想要目睹伯爵風采的，千萬不要錯過啊！”

    “你們這家是華裔嗎？伯爵是反對種族歧視的領頭戰士，你們不去捧場么？”

    槍聲驚醒了早睡的居民，劇烈的敲門聲伴隨著大聲的英文吼叫，直把屋內床榻上的人驚得四肢冰涼、下體坍縮……

    什么？北海伯爵到我們鎮了？

    這都啥時候了，他還要發表演講？

    外邊開槍吼叫的人是誰？是北海伯爵的士兵么？

    克林星頓鎮的居民，一時間皆迷茫了。心中不斷泛出上述內容。

    晚九點四十五，原本空曠的小廣場，已變得人山人海，唧唧喳喳。

    廣場上空掛著油燈、點著火把，將夜空下的簡易演講臺照亮得有如白晝，一名身著長褂的高大年輕華人。就站在臺子正中央，如同皓月明星般，吸引著萬千目光注視。

    演講臺下圍著一圈扛槍士兵，隔離了群眾與演講臺，敬業地維持著秩序。

    群眾們個個睜大了眼睛，通過私下的討論交流，他們已然認出或知道，臺上那華人，就是傳奇的北海伯爵龍灝！

    龍灝搖擺的身子站定了。呵呵一笑，中氣十足地說道：“各位克林星頓鎮的居民，大家好，我是龍灝！歡迎來聽我的演講……”

    “現在加州的局勢，想必大家都已很清楚了，沒錯，聯邦的一支陸軍師，悍然無恥地入侵了加州。不單是進攻舊金山，而且還派出兵馬。到處掃蕩舊金山周圍的村鎮……”

    “據我了解，五天時間，這支叫做338e師的部隊，已經洗劫了三座鎮子，從無辜的居民手中，一共搶走了不計其數的財產……”

    “這支部隊不僅無恥。人數和裝備也很精良，他們曾經是美墨邊境的戰斗英雄，可現在，因為軍部某些人的私欲，他們變成了強盜。變成了將屠刀揮向本國公民的寡廉強盜……”

    “我，龍灝，這幾天來，帶領了幾百名戰士，與他們進行周旋，想盡力阻止他們的強盜行徑，可惜，我們的人實在太少了，并不能完全阻止他們……”

    “看，臺底下持槍的人，便是我的英勇戰士，他們身上都或多或少地負傷，可他們并沒有退卻，因為，他們是正義的代表，絕不能讓邪惡的338e師得逞……”

    “今天這么晚了，我為什么要舉行演講，那是因為我希望得到你們的幫助，我們是來保護克林星頓鎮的，我們是來保護你們神圣的私有財產不會被338e師強行奪走……”

    “可能有人要問，338e師是來抓我的，我龍灝，才是戰爭之源，只要把我交出去，338e師就會停止侵略！但，真有那么簡單？各位居民，這只是表面現象，他們視我為眼中釘，那是因為我倡導‘反種歧法案’，是因為我提議要廢除‘排華法案’，他們害怕了，他們害怕今后不能再壓迫華人和其它有色人群，所以，他們才會動用這么大的武力，想把我的努力扼死在搖籃中……”

    “你們低頭看看自己，看看自己的膚色，想想自己平時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吧……所謂的美國國會，他們并沒有把你們當成公民對待，他們只是把你們當成可壓榨的對象，回頭看一看，鎮子里是不是空了很多的房子？那些大部分都是白人的，他們在危險來臨時就提早跑了，可你們卻依然要在危險中為他們的工廠工作，為他們繼續創造高額的利潤，呵呵，這是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我說這些，不是蠱惑你們去為我戰斗，我龍灝有自己的兵，我可是英國女王冊封的北海伯爵，有權自己征兵！各位居民，我不需要你們拿起武器去抵抗侵略者，因為我說了這么多，都是一個鋪墊，接下來，我要向大家介紹一個人，一個華人，他愿意為我管理‘反種歧基金’，為鏟除一切不平等而持續奮斗……今天，在場的居民，無論你原先的立場是什么，只要你們愿意在這張‘反種歧’的倡議大布上簽個名，就能獲得基金的獎賞！呵呵，別激動，具體的獎賞事宜，還是由基金的‘新管家’——李恩富先生來為大家講解！”

    龍灝的演說到此告一段落，底下的士兵舉著一條5米長、1.5米寬的紅色大布走了上來，同時登臺的，還有昂首挺胸、龍行虎步的李恩富。

    李恩富在臺下聽著，一開始是擔心，后來卻被龍灝的講話所感動，再后來聽得介紹自己。不由有些局促、羞赧，不過……那什么‘獎賞事宜’，則讓他籠了一頭霧水，差點想要開口質問龍灝：喂，你什么時候說了要獎賞？還有這條夸張的大紅布，這么晚了還搞簽名。有意義嗎？浮夸，伯爵你這個缺點太要不得了，無論到了哪里，都要搞出爆炸的話題，里面的內容浮夸得令人驚訝！

    沒等他質問出聲，背后的細雨和小柯便一同發力，將李恩富用‘排云掌’拍上了講臺，一上了熟悉的講臺，李恩富立刻條件反射地整理好儀容。將自己最光鮮的一面展現給克林星頓的鎮民，完全忘記了對‘浮夸’的質問。

    龍灝移近，對李恩富耳語幾句，便重新立直了身子。

    李恩富咋舌于龍灝的大方，而慷人之慨，乃是無師自通的技能，于是李恩富簡單介紹了下自己后，便朗聲說道：“反種歧基金。是獎勵給為反對種族歧視做出杰出貢獻的人，這一次。是北海伯爵看得起我李恩富，特意做出的一次獎勵優惠，只要是簽名，就有一美元拿，如果能按上手印，還可以拿五美元！希望大家踴躍……”

    金錢的推力是無與倫比的。不用李恩富動員，底下的鎮民就激動了：哇，這下沒白來，隨便寫個名字就有一美元，要是蓋上手印。五美元就到手了！簽，我要簽名，蓋，我要蓋手印！讓那些執意要睡覺的人后悔去吧！

    克林星頓鎮，此刻留下的都是底層，華人并不在少數，甚至黑人也有許多，他們對‘反種歧’本來就不排斥，更何況現在有金錢的誘惑，所以場面立刻就達到了澎湃的頂峰，人與人擁擠著，拼命向演講臺沖，生怕晚了，那獎金就發完了。

    士兵們盡量維持著秩序，勒令那些鎮民排好隊伍，而講臺上，那條大紅布筆直地拉開，橫向展示，旁邊還有持著毛筆和印泥的人。

    每簽一個字，就有龍灝的部下發給美元，當看到那貨真價實的美鈔后，排隊的鎮民不禁愈發興奮：簽字給錢是真的，北海伯爵，真是大善人！至于反對那什么種族歧視，呵呵，如果不危險，我一定會去支持的！

    夜正濃，克林星頓的小廣場，溫度卻在不斷升溫，許多領了錢的鎮民還不走，要不是等著接下來是否還有別的‘發錢’節目，要不就是偷偷摸摸地排到隊尾，想再冒充一回。

    本來就是嘛，人都擠滿了，燈光又不多，誰能認得誰呀？

    “前面就是克林星頓了，少將，我們要進攻嗎？”小鎮外三公里，久西米團長勒住馬，問向米勒少將。

    “急什么，不是派了探子去嗎？”米勒剔著牙，揪著韁繩來回踱著：“其余幾路士兵還沒到，要是打草驚蛇，驚跑了北海伯爵，你負責？”

    “就是就是，天都這么晚了，要是不能形成合圍，北海伯爵很容易逃跑的！”布萊松團長附和著米勒。

    米勒少將和兩位團長帶的這一路士兵，人數在七百左右，要說直接沖進克林星頓鎮都足夠了，不過米勒的權威日益增大，他說，布萊松和久西米都不敢擅自做決定。

    這種權威，是靠著一路燒殺搶掠積累起來的，米勒麾下的338e師士兵，如今每個人都手染平民的鮮血，腰包里裝滿了平民的美元……

    探馬很快回來了，帶來的消息，不由讓米勒三人一愣。

    “什么？鎮里在發錢？”

    “發錢的就是北海伯爵？你確定？”

    這都快深夜了，鎮里居然在搞派錢的狂歡派對，久西米和布萊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北海伯爵，是瘋子嗎？

    “不用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米勒少將保持著鎮定，笑道：“你們和北海伯爵接觸的不多，他那個人，最喜歡大手筆地浪費金錢來撐場面，所以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因為北海伯爵的確在鎮子里！”

    探馬又說：“人太多，我擠不進去，不過聽說自稱北海伯爵的那人，身子搖晃，好像是有傷硬撐。”

    米勒少將拊掌道：“那就更沒錯了，北海伯爵有傷在身，定是在克林星頓鎮治傷，我們這就殺過去！”

    久西米問道：“不用等其它幾路的士兵？”

    米勒大笑道：“不用。北海伯爵這是作死，現在在鎮里發錢，場面必定一團糟，我們有七百多人，只要一鼓作氣沖進去，他們根本沒有余力組織防守和反擊的！”

    米勒定下了基調。這一路338e師便拔營而起，向三公里外的克林星頓鎮進發。

    克林星頓鎮，還絲毫不知道兵禍將要降臨，‘反種歧’基金的‘簽名獎金’活動仍在繼續，人群把演講臺圍了個水泄不通，此時人數比一開始還要多，因為很多之前沒來的鎮民都被叫了起來，過來領‘白撿’的美鈔。

    約翰尼，是一名黑人小伙。他出生在美國，爺爺的爸爸是非洲的土著，如今，他們一家已是被美國承認的公民。

    對反種歧神馬的，年方18的他是不懂的，他不愛讀書，沒上過學，從13歲起。就在克林星頓本地的一家伐木場工作，至今五個年頭了。每天賺個幾十美分，倒也活得不痛不癢。

    今天一放工，約翰尼和家里六口人吃了飯，便早早上床睡了，直到晚上十點十分，對。就是這個點，約翰尼永遠不會忘記，這個改變了他生活的時點。

    當時，是隔壁的布蘭托敲開了自家的門，大聲嚷道：“有傻子發錢了。走，跟我走，你們都來，六個人，至少就是30美元，運氣好的話，賺上50，也不是不可能！”

    門后就是一個老式的座鐘，被開門聲震得哐啷響，聽到布蘭托喊，約翰尼第一個從妹妹的床上蹦下來，揉著眼睛，恰好瞥到了座鐘的指針夾角。

    接下去，約翰尼一家和布蘭托一家便相互掩護著，排了一輪又一輪，每個人都領到了十幾美元。

    然而，正當約翰尼在小妹妹的褲襠里抹了一把，將血紅抹上自己黑油油的臉膛，準備再去‘冒領’時，一道白乎乎的煙霧，在視線前方突然出現！

    “有刺客！保護伯爵！”

    “抓住他，他往那里鉆了！”

    “在飛，他在飛！”

    “這是什么煙霧，咳咳，好嗆人……”

    “看不清了，天啊，誰在開槍？！”

    伴隨著煙霧，約翰尼的前方叫聲不絕，亂成一團，而且不多時，就有‘砰砰砰’的槍聲響起。

    約翰尼心里一怕，就朝后邊跑去，不過他才跑了幾步，腦袋就是一疼，好像被什么東西壓了一下。

    約翰尼被壓倒在地，他努力地一抬頭，看見好像有一道黑影從上方凌空躍過！

    會飛？這是大鳥嗎？

    約翰尼愣了十幾秒，后邊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扛槍的士兵沖了過來，提起約翰尼，厲聲問道：“看到什么了沒有？人呢，往哪兒逃了？”

    約翰尼的手臂被扭得生痛，衣兜里的美鈔掉了一地，他來不及思索，大嘶道：“看，我看到了，那邊，大鳥朝那邊飛走了！”

    士兵將約翰尼一推，急匆匆地順著那個方向跑走了。

    約翰尼忍住痛，正在收撿美鈔時，演講臺上，李恩富捂著眼睛，像無頭的蒼蠅般大聲吼道：“快救伯爵，他被人捉走了，我親眼所見！快救人啊！”

    原來，就在剛才不明煙霧騰起時，李恩富眼睜睜地看著一道黑影仿佛大鳥般降臨在龍灝身邊，將猝不及防的龍灝捉走，而他的雙眼則像吹進了辣椒粉，火辣辣地疼，根本睜不開！

    而他越睜不開，周圍的槍聲和混亂的鼎沸人聲就越多，急得他幾乎要哭了出來。

    叫你夜晚搞什么簽名派獎金的活動！

    人一多，刺客不就有機會了？

    李恩富心中難受得要命：不管怎么說，北海伯爵是為了給我壯聲勢才遭遇襲擊的，一定要救他回來！一定呀！

    過了許久，終于有人來攙扶李恩富，也有人取來了清水，為他清洗眼球。

    到了12點前后，小廣場的混亂終于被控制住，李恩富睜著通紅的雙眼，踉蹌地走了幾步，看到一名正在走動的戰士，忙上前問：“伯爵，伯爵救回來了嗎？”

    “沒有！只抓到一個同伙！”

    “同伙？在哪里？”

    “喏，就在前面，你別拉住我，我要去看審訊！”

    “帶我，帶上我，我是李恩富啊！”

    “啊，找書苑 www.ｚｈaoｓhuyuａｎ．com是你呀，哼，要不是為了介紹你，少爺也不會遇到刺客，更不會被抓走！”

    那名戰士顯然對李恩富相當不滿，不過耐不住他一直苦苦懇求，最后還是帶著李恩富到了被俘的‘刺客同伴’那里。

    刺客同伴是一名高大的白人，此刻被按在地上，嘴里嘰里咕嚕地說著話，但好像不是英文。

    “是俄語，這是個俄國人！”

    李恩富聽出來了，急忙上前一步，對一名表情嚴肅的軍官說道。

    “俄國人？”

    那名看上去應該是龍灝底下最高級別的軍官眉頭一皺，輕聲喃語：“莫非是……黑衣幫？”

    什么是黑衣幫？

    李恩富聽得分明，有些納悶，不過這時，遠方突然傳來一聲炮響，轟隆隆震破耳膜，令所有人驚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