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四】 正規軍變旋風盜

    約翰尼的兄弟姐妹敢怒不敢言，只有最小的一個妹妹，忍不住掩嘴哭了起來：“嗚嗚，我的布娃娃……”

    或許是哭的聲音太大了點，突然間，‘砰’的一聲，黑人小妹妹被一顆子彈從后心穿過，巨大的作用力，竟然將瘦弱的她震得飛離了地面，飄了幾米，才撲在地上，抽動了幾下，便在血泊中不動了，那姿勢，與十幾米遠那只被拋出來的爛布娃娃……一模一樣。

    “小妹！啊……”

    一名大約是約翰尼姐姐的黑女人沖了出來，想去救人，不過又是一聲槍響，她也倒在了地上……這次是散彈槍，她的背脊被轟得一片糜爛、烏黑得有如麻子，比那破布娃娃還要破，樣子令人不忍目睹。

    血腥不講理的殺戮，震懾了約翰尼等人，他們都不敢動了，只能瑟著身子，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幕慘劇上演。

    隨著屋子里哐啷啪嘰的砸破聲，隨著姐姐妹妹斷氣時的嗚咽聲，約翰尼如同置身夢中，一個無法言語的噩夢！

    他憤恨地看向布蘭托：要是你不來敲我家的門就好了，我和我的親人還在睡覺！可現在呢，曾經滾燙主動的妹妹，變得冰冷，變得生機全無！

    布蘭托一點不愧疚，狠狠地回了一眼：你瞪我做毛？你親人自己心理素質不好，瞎亂叫，死了能怪我嗎？

    “找到了，有重大發現！”

    不久，約翰尼的蝸居里就傳出士兵的興奮叫喊，仿佛發現了新大陸！

    發現什么了？

    約翰尼和布蘭托心里雙雙一震：莫非，那個大鳥刺客和北海伯爵真的藏在里面？若那樣，太坑爹了吧！？

    “發現什么了？趕快說，別勾老子胃口！”

    久西米一邊說。一邊向那蝸居走去。

    “金條，一盒子金條，在床板下發現的！”

    一名士兵捧著一個鐵盒子跑了出來，放到地上打開，只見盒子里三排金條碼的整整齊齊，足足有九塊！

    “我看看。誰都不許動手！”

    久西米的眼睛被金條狠狠晃了一下，他一面喝斥，一面拾起一條，掂了掂，足足有500克的樣子。

    “團長大人，上面還有字！”一名衛兵提醒道。

    “哦，果真有字！”

    久西米翻過金條，只見背面刻印著一行字：eanalaska。

    “哈哈，這是來自阿拉斯加的金條！”

    久西米若獲至寶。揮舞著金條，大笑道：“ean就是北海伯爵龍灝的名字！這種金條，只可能從伯爵手里流出！哼，通敵罪證在此，你們幾個黑鬼還有何話可說？”

    久西米一邊說，心里也一邊道：我們也只是猜一猜，可沒想到，這些黑鬼還真的和北海伯爵有瓜葛！這樣正好。真憑實據在此，再砍上幾個人頭。還怕你們不乖乖聽話？

    “冤枉啊！”

    “不要啊！”

    在約翰尼絕望的哭嚎中，他的親屬被殺得一個不留，最后，硝煙猶存的槍口來到了他的腦門前。

    “嗚嗚……”

    約翰尼上面不再出水了，出水的部位變成了下邊：“不要殺我，通敵的都是我的姐姐妹妹。哥哥弟弟，我是無辜的！不要殺我，我可以將功贖罪，替你們指認罪犯！罪犯，罪犯……啊。對，他，他布蘭托一家都是伯爵的暗線，那盒子金條，就是昨天布蘭托偷偷遞給我的！”

    盡管怎么也想不通家里為什么會有一盒來歷不明的金條出現，但約翰尼不想死，所以他拼命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口咬向布蘭托。

    或許是約翰尼的話打動了那行刑者，槍口猶豫了下，沒有立即扣響。

    “你，你不要臉，血口噴人！”

    布蘭托氣得直發瘋，恨不得啖約翰尼的黑肉。

    而此刻，一名衛兵又搜出了一封書信，遞給久西米，久西米團長瞥了一眼，念了出來：“哦……你們兩家人，原來不僅是伯爵的同黨，還是他的重要聯絡人，你們的下線，聽說是在一旁的喬布什鎮？”

    喬布什鎮，是離此處30多公里的一座商業鎮集，其富裕程度，還要超過克林星頓鎮。

    約翰尼接過了那信紙，乍看之下，心中不由一驚：尼瑪，這是空白的紙啊！是我小弟記賬的空白信紙啊！你怎么讀的，無中生有嗎？

    “怎么樣，證據確鑿吧？”

    久西米就站在約翰尼身前，瞇著眼，極有深意地問。

    “……是，這是伯爵給我們的信，我愿意指證住在喬布什鎮的下、下線！請長官給個機會，將功贖罪，不要殺我！”

    約翰尼在死亡威脅下，頓時福至心靈，明白了久西米的用意，便用力地點下了頭，充當久西米的‘咬人瘋狗’。

    “對，我也愿意指證，我是伯爵同黨，我愿意捐出一切財產，請千萬千萬不要殺我和我的家人啊！”

    布蘭托也不笨，看了空白的信紙后，又瞥了瞥約翰尼一家的死尸，頓時也點頭應承了下來。

    “行了，這一次收獲頗豐，約翰尼，布蘭托，你們這兩個伯爵同黨，要好好給我指認哦！”

    久西米大笑著，一手托著盛金條的盒子，一手揚著信封，領著士兵，得意地朝小廣場走回。

    他背后，是一場熊熊燃起的大火，沒有照亮黑暗，反而火影朦朧，給無邊夜色平添了不少恐怖色彩……

    6月13日的黎明前，是無比的黑暗，克林星頓鎮遭到了338e師的洗劫，百分之九十的鎮民都被搶走了現金，百分之七十的固定資產易了主，上千個鎮民抱著一百多個頭顱一邊烤著大火，一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其狀，有如無邊地獄。

    韋德為首的記者團記錄并拍攝下了這一切，而李恩富一雙眼則紅得快要潰爛。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下來，米勒少將統帥的這一群‘野狼’才堪堪‘吃飽’，策馬揚鞭，向著下一個目標：喬布什鎮，浩浩蕩蕩地進發。

    “你們會遭報應的！”

    李恩富被綁在馬背上，一口唾沫。憤怒地吐向布萊松團長。

    顛簸中，口水自然失去了準頭，布萊松側過頭，輕蔑地道：“喲，李先生，要遭報應也是應在你頭上吧？我們可是收集了鎮民自愿簽字的伏罪狀，而且，不少鎮民被我們感化，棄暗投明。曉得只有聯邦才是正義的，他們指認出了很多隱藏的伯爵暗線，我們花了點手腳清理了一下，接下去，就該輪到喬布什鎮了！”

    “你，你們還想洗劫喬布什鎮？”

    李恩富睜大了紅腫的眼睛，這才知道：什么叫做欲壑難填？

    嘿，強盜的胃口就是！

    “說洗劫太難聽了。我們是去肅匪！”

    “啊呸，你們才是土匪。賊喊捉賊么？”

    “呵呵，李先生，私下里覺得你說的雖沒錯，但我們有這個……”

    米勒策馬從側面趕來，輕笑著，手里拿著一只厚厚的文件袋：“有了這個。匪將不匪，因為我們是去捉拿北海伯爵的同黨，依據的……都是克林星頓鎮鎮民們提供的重要線索啊！”

    “這種事，堵不住天下眾人悠悠之口！”

    李恩富憤然道：“再說了，伯爵手下還有士兵。他們不會讓你得逞的！”

    米勒笑得更暢快了：“伯爵失蹤已成定局，那些士兵沒了主心骨，都跑回舊金山了，哪里還有心思和我們繼續玩官兵捉強盜的游戲？所以，接下來，那些市鎮都是不設防的……”

    以舊金山、圣何塞、薩克拉門托三座城市為形成的三角形區域，其覆蓋范圍內，發達富庶的市鎮不少，克林星頓和喬布什都是其中代表，因此，米勒借著鎮民的逐一攀咬，足以將這些市鎮的財富挨個收歸囊中。

    接下去，就是殺人放火、燒殺搶掠的me。

    6月13日，米勒部攻克喬布什鎮，燒掉了一半的房屋，搶獲豐盛；

    6月15日，米勒部攻打薩克拉門托市，激戰2日，終于占領；

    6月16日，薩克拉門托遭遇黑暗一日；

    6月19日，米勒部與加州駐軍在索諾瑪縣遭遇，米勒率領的338e師大勝，殺敵2468，自損988，洗劫索諾瑪縣首府圣羅莎市后，調頭向東，開往內華達山脈，劍指南邊的弗雷斯諾縣，意圖阻截從洛杉磯派來的北上民兵部隊；

    ……

    總之，這一個星期，是米勒部戰果輝煌，殺得加州本地軍隊哭爹叫娘的一個星期！

    與意氣風發，堪比‘旋風盜’的米勒少將相比，夏搏師長這一個星期的日子就差了許多，雖說最后的結果不算太差，但中間那跌宕起伏的過程，卻足以繃斷一名鐵人般軍人的神經！

    6月12日總攻舊金山市政府的失敗，令得夏搏師長心灰意冷，諸多不利的因素驅使他開始思考撤軍的可能。

    目前他手頭還有一些兵，心腹也在，如果撤回美墨邊境，他的日子還會好過些，但如果連這些兵也在舊金山葬送了，那他可就真的成了光桿司令，軍部和白宮都會輕松地收拾他，裁撤他，并且把一堆的黑鍋壓迫給他。

    6月13日，夏搏的部隊在舊金山進入全面防守態勢，后撤兩個街區，不過對面的市政府卻出奇的平靜，伯爵的部隊并沒有借著士氣大漲的機會，出來進行試探性進攻。

    6月13日晚，夏搏否極泰來，等來了一個個的有利消息。

    先說兩個。

    北海伯爵被黑衣幫綁架，下落不明；

    舊金山外圍的游擊部隊，一哄而散，米勒部沒了對手，可以暢通無阻地直插舊金山后方（北），堵截加州本地援軍；

    6月14日，舊金山市政府的防守人員突然撤離，原先固若金湯的工事，一下子人跡杳然，變得空空如也。

    夏搏在驚訝之余，獲得消息。北海伯爵失蹤的訊息亦傳到了老斯蒂文森那里，而且，舊金山的儲糧不足，所以被迫放棄了這邊的防御工事，轉而向商貿海港撤退。

    海港有貨輪，有倉庫和物資。因此可以繼續支撐老斯蒂文森等人的抵抗斗爭。

    夏搏大喜，當即命令所屬部隊占領了舊金山市政府，并且拍電報回華盛頓，報告自己已經‘占領’了舊金山，而且把北海伯爵的不幸遭遇也一并送了回去。

    6月15日，338e師全線出動，掃蕩工廠、民居，事實上占領了舊金山95%的面積，只把老斯蒂文森等人壓縮在小小的商貿海港。三面環海，微如崖山。

    有此成就，夏搏在多國觀察團面前總算是重新直起了脊梁，這會兒，他對米勒的觀感，竟有了不小幅度的好轉。

    誰讓米勒在外圍取得了這么卓越的戰功，夏搏師長盡管心里嫉妒，但對其還是有那么一丟丟的感激。

    可是。當6月16日舊金山三角洲多個鎮子被洗劫的壞消息傳來（韋德等人的功勞，米勒部一系列的強盜行為。都見報了），夏搏便把這好容易才升起的感激，拋到了九霄云外。

    這是要作死嗎？

    我們可是聯邦軍隊啊，你們追捕北海伯爵，稍微有點越界行為還可以解釋過去，但現在北海伯爵失蹤了。你們怎么還去洗劫平民，弄得殺戮遍地呢？

    我這里可是有一個難纏的多國觀察團啊，米勒，布萊松，久西米。你們三個混蛋，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熟才罷休嗎？

    6月16日到17日，夏搏被多位觀察團代表‘追殺’，弄得他只好閉門不出，并且決定，在18日，組織部隊發起對商貿海港的總攻！

    反正是破罐子破摔了，米勒已經亮出了屠刀，夏搏再扮乖寶寶，已毫無意義，只能有樣學樣，拔出腰間利劍，將加州一切不和諧的聲音，斬殺干凈！

    第一步，就是要徹底撲滅掉還在港口‘茍延殘喘’的老斯蒂文森‘殘部’（夏搏認為，對方少糧，不是殘部是什么？）。

    而17日末，總攻前，夏搏接到了一個不知是好是壞的訊息，從華盛頓白宮傳來：臨時軍管令升級，擴大到加利福尼亞州全境。

    這個命令無疑是給了夏搏和米勒的軍事行動一個合法化名聲，很顯然，白宮和軍部從龍灝的失蹤和米勒順利的戰局中得到鼓舞，決定加大籌碼，立志要將整個加州都以搜捕北海伯爵的名義清洗一遍了。

    清洗干凈了，自然就不會有反對聲音了。

    6月18日，舊金山內外，兩場戰事。

    米勒部大勝，從薩克拉門托所獲豐厚，留下一片殘垣斷壁、一地血流漂杵，士氣高昂地離開；

    夏搏部大敗，面對小小的商貿海港，他們在變態的防御工事前損失慘重，最后又遭到海港外的炮艦轟炸，戰后清點，所轄部隊已不足1500人，算得上是元氣大傷。

    夏搏想了一下，索性也在舊金山來了個清洗三日，撈了一個口袋豐足之后，便于20日悄悄地撤離了舊金山，去和米勒部匯合。

    臨走前，多國觀察團也不幸罹難，夏搏對外的說辭是：他們在本部攻打商貿海港時不顧警告，靠得太近，被伯爵炮艦的炮彈炸毀所棲樓宇，活活壓死。

    至此，338e師妄圖覆滅舊金山的計劃徹底宣告流產，而夏搏師長也變成了流寇，去投奔士氣正旺的米勒，主客之勢，只怕將要逆轉！

    6月20日這一天，作為分水嶺，宣告jmw前半段戰事的結束，338e師沒有攻下舊金山，沒有抓到龍灝，損失巨大，不僅失去了先手，而且在輿論立場也處于了下風。

    唯一的一點好處，便是打劫來的財物。

    接下去的數天，夏搏與米勒會師，開始在加州進行‘蝗蟲之旅’，意圖沖破加州本地駐軍的南部防線，帶著搶奪來的巨大財富，回到美墨邊境他們的大本營。

    這被后世軍史學家稱為jmw后半段戰事。

    而這半段，也是事件頻出，不僅宣告338e師從歷史舞臺退出，找書苑 www.ｚｈaoｓｈuyuａn．com還給華盛頓的首都威信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

    6月14日至6月23日，民主黨黨魁克利夫蘭親臨加州北部的俄勒岡州，宣稱美國西部人民需要團結起來，不能坐視鄰居加州被聯邦軍隊入侵、清洗、搶劫……

    這十天里，克利夫蘭雖然沒有踏入戰火遍布的加州，但他巡回多個城市，總共舉辦了六場演講，主題只有一個：停止戰爭，總統下臺，聯邦給予戰爭中遭到損失的公民補償。

    6月20日，紐約第一次發起了反對哈里森總統的街頭游行；

    6月21日，芝加哥和波士頓，同時有學生走上街頭，舉行抗議游行，有人大幅展示了克林星頓和喬布什鎮的‘戰后慘景’，要求國會制裁338e師，要求軍部即刻給出合理解釋，不然，游行不會停止；

    6月22日，華盛頓也失控了，歐洲諸國的大使，將白宮堵住了，要求哈里森交出殘害‘觀察團’的幕后主使，并且宣布，歐洲七國（德、意、法、奧、俄、西、葡）將跟隨英國，對美國實行無限期制裁，并且保留對美國宣戰的權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