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余波 六十九 云南白藥

    第三卷  余波  69  云南白藥

    云南白藥那玩意太重要了，就算得不到配方，司徒南也想要得到足夠的成藥，有了那玩意，南洋的行動也會少死一些人。

    楊利民走后，司徒南便對林一民吩咐道：“剛剛你都聽到了？那種特效的外傷藥對我們有多么重要你該知道的。現在你派人去云南一趟。”

    “我知道了。如果真有那么神奇，那么列入b級援助名單怎么樣？”林一民建議道。

    他看著司徒南鄭重的表情，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心想依照少爺的脾性，應該會讓那曲醫生成為自己人的。

    “b級？就b級吧！順便也派人去云南探探路，那里臨近法屬安南，地處偏僻，估計也能安插一些人。”司徒南道，又告誡林一民，“此事要謹慎，不可聲張。”

    一個星期后，當美華公司的人走進昆明南強街的傷科診所時，那位叫曲煥章的中國醫師正在研制改進云南白藥。

    在當地曲煥章也算是小有名氣了，給不少大人物治過傷，甚至頭上還有軍隊醫官隊正之類的職務。但他本人只是一名剛剛冒頭的商人，生產的白藥雖然藥效神奇，但還是小作坊生產，規模有限。

    “你好！曲醫生。我叫龍五，是美華公司在昆明的代表。關于云南白藥，我想和商量一下合作的。”龍五微笑地說道，說完仔細地留意對方的神情。他是美華公司的情報員，這次受總部派遣，到云南尋找白藥的發明人合作。

    “什么？你要和我合作？”曲煥章驚訝地看著對方，心里警惕。

    “是的。我們很看好云南白藥的功效，覺得它很有市場。如果我們雙方能合作的話，相信會讓更多人受惠，同時也保證讓曲先生成為百萬富翁。”龍五小小的誘惑道。百萬富翁對從小家貧的曲煥章有不小的吸引力，在云南，除了軍閥外，還真沒幾個百萬富翁。

    “這不行。你們好意心領了。只是配方是我們曲家的不傳之秘，決不能落入外人之手。”曲煥章咬著牙。雖然那百萬富翁的誘惑還是挺大的。

    “呵呵。曲先生先不忙著拒絕，聽我說完還不遲嘛。誠然，我們對你的配方挺感興趣，但請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是什么奸詐之徒，更不會為了謀奪曲先生的藥方而不擇手段。現在社會動蕩，戰亂不休，死傷的都是那些可憐的士兵。如果他們都能得到想曲先生發明的白藥救治的話，有很多人生命都可以活下來。

    我們只是想救更多的人罷了。如果你擔心我們謀奪你配方的話，那這樣好了。我們美華公司投資50元建設藥廠和其他，曲先生你用白藥配方入股公司，各占一半股份。工廠的生產、配方保密全部交給你負責，我們不插手，只負責銷售。雙方分工合作，相互配合。怎么樣？”龍五動之以情，曉之以利，提出了讓曲煥章難以拒絕的合作方案。除了一張配方，曲煥章全都處在劣勢，根本沒能力把云南白藥的發揚光大。

    這是曲煥章正在做的事，也是目前最為難的事。缺錢啊！

    “我得考慮一下。”曲煥章剛剛退縮的心又有些蠢蠢欲動了，既可以保密自己的配方又可以得到一家新廠，貌似值得一試。只是對方說的是真的嗎？

    看著曲煥章猶豫，那人又適時插嘴道：“在云南這邊，聽說過美華公司的不多，但你可以到外面去打聽一下，美華公司也投資藥業，老少皆知的板藍根就是我們在廣州的白云山藥廠生產的，我們的名聲可是有口皆碑的。

    單單去年，我們白云山藥廠就給社會捐出了上百萬的藥品用于治療流感。美華公司也曾贊助昆明這邊的教會10萬元的藥品用于防御疫情，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

    我這次來，除了和你商量合作的事情外，還準便向你下一筆訂單。無論合作成不成，我們都準備采購一批白藥。這是本票，請你收好！”龍五把早已準備好的支票遞給還在發愣的曲煥章。

    曲煥章打開一看，30萬元，足夠他干十幾年了。去年他把紙包的白藥改正瓶裝后，銷路增加了不少，一年下來也能賺1萬多。

    這30萬元的訂單足以讓曲煥章的作坊生產一年了。接還是不接這單好呢？曲煥章想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這筆訂單。

    回到家，他跟發妻商量起和美華公司合作的事。

    “30萬元啊！幾年我們發達了。”他的妻子激動地說道。“我看啊，可能人家只是覺得我們的白藥不錯，，就想合作一把，還不至于像你說的什么陰謀。

    人家美華那么大的公司，做生意也一直公道，我們家里用的洋釘、洋火水，和那個什么板藍根，生意比外國洋行還要大呢？能為了這點東西來騙咱？”曲煥章妻道。

    “什么比外國洋行？美華公司就是外國洋行，只不過老板是中國人，手下的工人也大多數中國人。”曲煥章駁道。

    “你怎么知道這么清楚？”

    “那個龍五先生告訴我的。他說啊，美華公司做藥生意只是很小一部分，人家在南洋和廣州等大城市開銀行，開輪船公司，做的都是大買賣呢。”曲煥章有些賣弄地說道。他從龍五那里得到了不少美華公司的情況，也長了不少見識。

    “要不是美華公司，我去年那場感冒可沒了。”曲煥章妻勸道，“反正我覺得這事值得一試。不過，你最好找姐姐和姐夫商量一下。”

    云南白藥是曲煥章和妻子兩人一起配制的，因此他妻子在此事上有不少的發言權。妻子的意見曲煥章不得不重視。

    由于他很小的時候，父母相繼過世，只能跟比自己大幾歲的三姐姐相依為命，后來又跟姐翁袁恩齡（姐姐的家公）學習醫術，終有所成，因此也受袁家影響很大。

    第二天，曲煥章便找到了袁家。袁老爺子胡須一把，瞇著眼睛沉思一會，道：“亂世生意難做，須找一有力庇護，不然就是懷璧其罪。你現在家小勢薄，不好與豪強相爭，如果那美華公司可信的話，就許了他們吧！”

    袁老爺子是曲煥章最敬重的人，亦師亦父，既然老人家都發話了，曲煥章心里也拿定了主意。

    幾天后，他恢復龍五，同意和美華公司合作，不過要讓他的三姐夫袁槐擔任銷售副總。

    龍五問了袁槐的情況，知道袁槐是昆明的一個小有名氣的藥材商，做生意有一手，便同意了曲煥章的要求，還把袁槐直接提拔為負責銷售的經理，美華公司只派了個財務主管，因此公司的事務大多由曲氏和袁氏打理。這更讓曲煥章確信美華公司的誠意了。

    合作后的新公司直接去了個響亮的名字，叫云南白藥公司，總部設在昆明。后來為了拓展在南洋的生意，云南白藥公司又把工廠拓展到棉蘭，那已經是幾年后的事情了。

    消息傳到司徒南那里，他直接笑歪了。也是，只有他才會那么懂得云南白藥四字的重量，在其他人眼里，只不過是種比較有效的藥而已。

    嗯，好像也是如此。想日后白云山藥廠陸續地從美國的巨人公司引進的西藥，也大多數是當時獨一無二的特效藥，一點也不必云南白藥差。

    雖然沒有得到云南白藥的配方，但只要公司在美華的控制下，想要得到那份配方其實也不是太難的事，只是這樣沒有必要而已。

    不僅如此，司徒南還暗中吩咐，把云南白藥的配方要秘密保管好，特別是要防止日本人的商業間諜。

    這事也提醒司徒南，云南、云貴數省雖然貧窮，但藥業和有色金屬資源豐富，也值得投資。唯一的問題是當地政壇動蕩，社會不穩定，交通不好，所以很多時候美華在云南的投資都要經過法屬安南，造成后來在法屬安南的投資業日漸增多，慢慢的介入越南的大米貿易，還不小心在插足安南的煤炭業，占了小半個鴻基煤礦。

    目光回到廣州。

    得到司徒南的首肯后，楊利民為白云山藥業募股集資奔走。正如他所說，不少廣州商人都對白云山藥業感興趣，不到一個月就籌集了百萬資金。

    讓司徒南暗暗咋舌，找書苑 www.zhaoｓhuyuａn.ｃom感嘆廣州的款爺真不少。

    新股東的成分有些復雜，五花八門，有正兒八經做生意的，比如西關的吳有才家族；有外國洋行的買辦，比如南海的陳伯廉家族；甚至也有撈偏門的，比如開賭場的霍芝庭家族。

    司徒南莞爾一笑，沒想到看起來很正經的留美博士楊利民竟然也認識那么多三界九流的人。

    后來調查一看，原來這些人都有個身份，就是廣州商會的成員。商會里集中了廣州富豪，籌集百萬資金其實也不算是什么難事。

    幾年后的廣州革命政fu就是靠炒那些商人的家才抖起來的，然后虎氣一抖，北伐，結果一打就打下了大半個中國。

    可見那些廣州商會之肥！跟更又名聲的江浙財團相比，廣州商會也跟華南財團有莫大的淵源，而美華公司又跟華南財團的南洋財團建立了密切的合作關系，因此好像美華也不得不跟廣州的商人走得更近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