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一 鐵路，鐵路

    一九二四年八月二十號，新唐山火車站一片歡騰，一列披著紅綢，渾身散發出鋼鐵般冰冷的機車隆隆地沿著軌道開出來，等待多時的工人們馬上忙碌起來，把機車和車廂連接起來。

    自英國工程師史蒂芬發明現代火車以來，人們已經習慣了火車迎風奔馳，車頭不停噴出濃烈的煙霧，夾雜著炙熱的水蒸氣散發出來形成的白霧，那是人類運用蒸氣動力的偉大杰作。

    讓人驚訝的是，這列火車車頭沒有標志性的煙囪，也沒有碰觸濃烈的帶著煤粉的黑霧，個頭也比一般的火車頭要緊湊，后面沒有專門用來儲存煤炭的車廂，顯得整潔大氣。

    “這是康明斯動力最新成果，也是人類歷史上首款運用在鐵路上的柴油機機車，經過測試，它的最大功率達到1000馬力，空載時速達到105公里每小時。搭上10節車廂，時速最高達到35公里每小時也沒問題。”

    康明斯動力的總裁徐舟洋給司徒南介紹道，為了說服南華鐵路公司采購康明斯動力的新型機車，他花了不少心思，沒少往南華跑，結果真的的讓他拿下了10臺火車頭的大訂單，前面5臺在美國芝加哥工廠生產，后面5臺則放在和美華公司合資的南華工廠生產，逐步把先進的內燃機技術引進到南華來。

    “很好，我盼望這天很久了，沒想到你還給了我一個驚喜。”

    司徒南點點頭，沒想到世界上首款柴油機火車頭應用在南華鐵路上，看著散發出淡淡機油味道的火車頭，仿佛感受到這個鐵家伙的蘊含的澎湃動力。恨不得馬上坐上去，享受首次南華火車之旅。

    相比于蒸汽機火車頭，柴油機火車頭結構簡單，效率更高，震動小，噪音小。馬力更大，更船用動力一樣，高效的內燃機將會逐漸取代蒸汽機，直到本世紀七八十年代鐵路電氣化來臨。柴油機火車頭才逐漸被電機取代。

    司徒南很高興柴油機火車頭這種風潮首先在南華出現，很贊成康明斯動力先進的技術轉移到南華，誰叫康明斯公司的大老板和二老板都是華人呢。

    “儀式開始了，來剪彩吧！”

    黃仲涵一臉笑容地走過來，作為交通部長，他是今天的主角之一，特意穿了一件錦袍的唐裝。

    “黃叔。你這一身不錯啊！很精神！”司徒南笑道。

    隨著南華漢民族意識復蘇，唐裝熱在南華興起，和西裝并列為南華社交場合的主要服飾。

    在南華短暫的國家歷史中，爪哇鐵路有著重大的意義，標志著以華人為主的南華工業化取得重大成就。

    總理司徒美登、國防部長何文秀、交通部長黃仲涵、實業部長余名鈺等內閣重臣一個不落都出席今天的竣工儀式，各國領事、華人工商界領袖以及工人代表匯集于此，共同見證了鐵路為這個國家裝上的飛速的輪子。

    “七十年前，有一群人冒著嚴寒酷暑。忍受各種惡劣條件，在美洲修建了太平洋鐵路，才有了今天的美國。那是刻骨銘心的歷史。我們永遠不能忘記它。”

    司徒美登說道這里，全場肅穆，氣氛有些壓抑，人們不禁想到華工在美國的悲慘的經歷，就連美國大使也有些動容。

    太平洋鐵路是華人心中的痛，除了傷痛記憶，他們一無所獲，而南華的締造者們大多從北美回來的，不少都是華工后代，比司徒南更能體會這種感情。

    “如今。隔著太平洋，在距離太平洋鐵路一萬公里的南華，偉大的華人再次創造了一個世界奇跡，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內修建兩千多公里的鐵路，貫穿整個爪哇島，從新唐山到泗水。把整個國家連成一片，給南華的經濟發展裝上飛速的輪子！這是我們的鐵路，它終于建成了！”

    司徒美登振臂一呼，用近乎咆哮的語氣吼道，“我們的鐵路”，這話通過麥克風清晰地傳到現場每個人的心中，每個人都能感受到華人鐵路史的屈辱和光榮。

    司徒南站在司徒美登側后，看到司徒美登的眼角有些濕潤，再次見面，這個幫派頭子轉型來的政治家，頭發白了不少。

    我們的鐵路？

    這詞用得不錯。司徒南心里想道，作為南華鐵路計劃的總設計師兼最大投資者，在興奮的同時，心中也慢慢松了口氣。

    大咧咧四千多萬美元砸下去，終于有了成果了，盡管收回成本還需要較長時間，不過最大的財富卻是的鐵路沿線的土地。

    抓住了經濟動脈，還怕沒錢嗎？

    “剛剛南華股市，鐵路股票漲了10%。”黃仲涵別過頭來，有些得意地對司徒南道。作為北線鐵路的第二大投資者，于公于私，黃仲涵都有著說不出來的高興。

    “很好。希望這股鐵路熱繼續保持。下一段就是蘇門答臘島和婆羅洲島的鐵路計劃了，黃叔應該有興趣吧！”

    司徒南笑道。

    “當然。我正想跟你說這事呢。”黃仲涵看了司徒南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笑意，兩人心有靈犀。

    爪哇島北線鐵路從新唐山出發，沿著海岸線一直向東，沿途萬隆，三寶壟，泗水等沿海主要城市。

    工程是從東西兩頭一起動工的，新唐山到萬隆段的鐵路去年就完工了，主要用來建筑材料運輸，沒有正式運行而已。

    為了慶祝這次北線鐵路正式貫通，南華鐵路公司特意準備了一次有意思的儀式。在剪彩前，要把一枚黃金鐵釘打在鐵路上，這是最后一枚鐵釘，代表鐵路正式竣工。

    這是最出彩的鏡頭，一般由最有威望的人來完成。司徒美登拿起的那枚金燦燦的鐵釘，心中感慨萬千，想當初，太平洋鐵路竣工的時候，勞苦功高的華工連露臉的機會都沒有，給別說能觸摸這枚意義重大的鐵釘了。

    眾人期待地看著司徒美登，司徒美登轉過頭來，對身后的司徒南道：“你也一起來吧！合適！”

    “不，應該讓鐵路工人代表來！”司徒南搖搖頭，一臉堅定道，指著旁邊的一身樸素的工人代表，“他才是最值得尊敬的人。”

    那工人的右邊衣袖空空，在一次事故中被炸掉了胳膊，聽到這話，那漢子身體一抖，鼻子一酸，為了這條“我們的鐵路”不少工人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司徒美登點點頭，知道司徒南不想搶自己的風頭，心中輕輕嘆氣。轉過頭來，和顏悅色對那工人道：“小伙子，我扶鐵釘，你來敲！”

    “嗯！”那位年輕的工人點點頭，左手熟練地拿起鐵錘，和他們眼中高高在上的總理一起敲下最后的一枚鐵釘。

    這讓人感動的畫面被拍下來，刊登在南華各大報紙上，成為歷史經典。至于司徒南，則是的他們背后的一位的不怎么引人注意的西裝男。

    上百名嘉賓隨南華總理司徒美登一同開始鐵路之旅，細心的人馬上發現，這列新型的火車頭跟他們熟悉的蒸汽火車頭不一樣。

    雖然火車特用的轟隆聲清晰地傳入耳朵，但這列火車速度更快，震動更小，很安靜，舒適程度比得上美國的豪華專列，最重要的是沒有偶爾從窗口吹進來的淡淡的煤煙味。

    “這是我們康明斯動力最新研發的柴油機火車頭，動力、噪音、穩定各方面都有劃時代的意義，現在大家都可以感受到它比傳統蒸汽火車頭的好處了吧！”

    徐舟洋當然要抓住這次難得的機會向媒體炫耀康明斯動力的杰作了，上火車沒多久，他就來到的中間的體驗車廂，那些賓客全部都是免費的，其中有不少記者。

    通過無線電波，相信南華新鐵路應用柴油機火車頭的消息馬上就會傳遍全世界，向世人宣告康明斯動力是最好的內燃機制造商。

    “該死的美國鐵路公司，居然拒絕我們的柴油機火車頭？相信南華鐵路的成功會改變那些頑固的家伙的心意吧？”

    徐舟洋心里想道，相比于的成熟的蒸汽機火車頭，柴油機火車頭還是新玩意，康明斯動力幾次向美國鐵路公司推銷這款新型火車頭不成功。

    不過，保守的鐵路壟斷巨頭是不舍得花錢去更新火車頭，盡管受到福特為代表的汽車的挑戰，美國鐵路巨頭依舊是傲慢而龐大的存在。

    車廂里有些悶熱，室外是三十度高溫，應付完記者，就回到前面的貴賓車廂，那里設有奢侈的空調！

    “還是這里舒服！”

    徐舟洋笑道走進來，扯了扯領帶，乖巧的服務員馬上上來一倍冰鎮的啤酒，一口下去，感覺透心涼。

    南華的德國佬越來越多了，找書苑 www．zhａoｓhuyuaｎ.cｏm 也把啤酒帶到南華來。在漢文化主導的南華社會，禁酒的伊斯蘭文化受到打壓，年輕的爪哇人也開始享受起啤酒了。

    徐舟洋的到來沒有影響司徒南和黃仲涵的談話。

    “如果按照25公里每小時的速度運轉，跑完全程1000多公里，一共40個小時，不到兩天時間。”

    黃仲涵也時髦地喝了一杯冰鎮啤酒，臉上一臉笑意，在司徒南的默許下，他還兼任南華鐵路公司的董事長。

    由他代表鐵路公司向司徒南以及車廂里的極為內閣部長報告鐵路公司的運營計劃也算合適。

    話音剛落，何文秀就問道：“太好了，將來一旦需要，我們的軍隊在一日之內就可以趕赴各地平叛。”

    “當然！包括各種重型裝備。”黃仲涵一臉自豪道，“具體情況還有待評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