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感受身體各處傳來的清涼感覺，林嵩微偏過頭，看向一旁正含笑注視自己的老者，頓了頓，道：“老師，那蛇靈獸，對你很重要？”
這幾日，在林嵩休息之余，程賢也是把那日追趕蛇靈獸的經過，大致與林嵩說了一遍。
聞言，老者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蒼老手掌微不可查地輕輕晃動了一下，卻是并未說話。
“說吧，老師，當日你在議事堂里，我就料到你必定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族長他們，只是當時怕他們擔心，我才并未追問到底。”瞧得程賢的反應，林嵩雙目緊緊盯著前者，道。
聞言，程賢不由得苦澀一笑，蒼老手掌輕輕拍了拍滿是皺紋的額頭，半晌后，方才無奈一嘆，道：“小家伙，當日我與你祖母他們所說，并未有假。助我重新長出元囊的條件有三，一，找一個元囊活性受到過壓制的人來輔助自己，二，這輔助之人，與鎖緣笛要有極高的契合度。這兩者，你都極為符合，甚至在與鎖緣笛的契合度方面，連老夫都是比之不及。”
“那第三個條件呢？”聞言，林嵩面色不變，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程賢追問道。
“第三個條件么，記得我當時所說，用一味丹藥在體內另擴一個空間以供元囊生長之用。其實在體內另擴空間，并不是需要一味丹藥，而是，”緊緊的注視著林嵩，在瞧得后者臉色依舊沒有什么變化后，程賢方才將后面的話完整的說了出來，“而是，靈獸的獸元丹！”
“獸元丹？那豈不是說，我們要獵殺一頭靈獸，然后將其體內的獸元丹取出來，才能幫助老師重新長出一個元囊？”聞言，林嵩頓時極為驚駭地道。作為世間極為神秘的存在，靈獸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生性兇猛，尋常之人唯恐躲之不及，然而以后的自己卻還要主動找到它們并且將其獵殺，這如何能讓林嵩淡定下來。
看得林嵩反應，程賢頓時擺了擺手，道:“非也。尋常之人總認為，獸元丹乃是兇獸以及靈獸的元神依附所在，沒了獸元丹，他們便唯有死亡一途。或許普通的兇獸確實如此，但正如你所說，作為這個世間極為神秘的存在，靈獸們，自然也有著自己的獨特之處。我在一本典籍上曾經查過，經過一系列奇特的變化，靈獸們修行所得的修為以及元神，早已悄然融于他們的軀體之中。由于它們的肉體極端強橫，所以在吞噬煉化起天地能量時，并不會像我們人類這樣選擇生性溫和的能量去煉化，而是一股腦地將能吞噬的能量盡數吸納，這也導致了某些不易煉化的狂暴能量在他們體內積聚。久而久之，體內狂暴能量逐漸匯攏到一起，最終依附在這獸元丹上。體內有著如此之多的狂暴能量，這也是為何大多數靈獸都是生性極為狂暴兇猛的原因。”
捋了捋胡須，程賢繼續道:“因此，獸元丹對于靈獸們來說，就猶如人類的闌尾一樣，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作用，相反，若是其內所含的能量過于狂暴，反而會影響他們的心智，從而影響到其后的修行。另外，根據那典籍記載，獸元丹上所含的能量雖然狂暴，但數量卻相當可觀，若是能將靈獸體內那枚獸元丹上所含的狂暴能量全部凈化吸收，直接會導致實力的暴漲。更誘人的是，那靈獸也會如同寵物一般乖乖忠心臣服于你，到那時，有著這么一個戰斗力爆表的靈獸當你的打手，戰實力無疑會再度暴漲幾個臺階。”
“不過，為師也不隱瞞你，高收益伴隨著高風險，靈獸生性狂暴兇殘，想要成功將其馴服，困難度可想而知，一個搞不好，或許就會被其生生吞下肚去。”程賢老臉凝重地盯著林嵩，提醒道。
“那成功馴服靈獸的幾率，有幾成？”喉頭微微滾了滾，林嵩頗有些忐忑地問道。
“在做足一切準備的前提下，不到一成。”苦澀一笑，程賢微微搖了搖頭，無力地道。
“不...不到一成？這，似乎有點低得離譜吧。”聞言，林嵩小臉一變，極為難看地道。
再次苦笑地點了點頭，程賢此刻的內心，也是浮現一抹無力：“這還是我往高處說得。”
臉色極為難看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臉，林嵩此刻，卻是沉默不語。馴服靈獸的難度過于巨大，但其所帶來的好處，對林嵩著實也有著不小的誘惑。而且，早在答應做程賢的弟子之前，林嵩便是對其承諾過，無論上刀山，下火海，自己也絕對會將老師的忙一幫到底。雖然這之間有著被程賢忽悠的緣故，但這一年多來，程賢對于自己的照顧與點撥，林嵩卻是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
看著沉默不語的林嵩，程賢眼中也是閃過一抹復雜之色，片刻后，輕輕拍了拍前者的肩膀，語氣輕柔地道：“小家伙，這件事情，事關生死性命，為師也絕不會為難你。雖然當初收你為徒有著那些條件限制，但這一年多的相處，為師對你也是甚為滿意。就算你沒能按我預期的選擇，為師也絕不會怪罪于你。不過，為師想提醒一句，四年之后，你那小女友，便是會嫁于墨奇。四年時間，不管你修煉天賦有多么妖孽，沒有著特殊的際遇，也絕對達不到人元強者。而馴服靈獸，則是為師所說的那種特殊際遇之一。”
“霖兒。”輕輕揉了揉有些發懵的腦袋，一道黃衫倩影，悄然在其眼前浮現，少女絕美的清純容顏以及空靈般的嬌笑嗓音，在其腦海之中久久盤旋不去。
“另外，從你們族長與你談話時的神態來看，擄走你雙親的人，實力絕對比庚城墨家要強大的多。為師猜測，那股勢力，極有可能是你們通業帝國內數一數二的勢力組織，比如雁荊門，或者環辛門。想要在你雙親有生之年內將其救出，你必須要有足夠的實力，據說那環辛門的門主環魏，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八段乾元強者吧。”
乾元強者四字出口，程賢老臉上也是閃過一抹凝重：“當然，這也只是為師猜測。但如若你雙親真的在他們手里，你也必須做好，與這個帝國內數一數二的勢力，一斗到底的打算。”
“環辛門....”輕輕重復一遍這個龐大到連帝國皇室都是奈何不了的勢力組織，林嵩本就難看的小臉，再度涌現一抹苦澀，八段乾元，那種強者，就算連族長林議，也唯有仰視。
看得林嵩那愈發難看的小臉，找書苑 wｗw.ｚhaoshuyuaｎ.com 程賢訕訕地笑了笑，拍了拍滿是皺紋的額頭，道:“呵呵，說了這么多，為師承認，是在故意影響你的選擇。”
“不過為師，真的很希望你能夠敢于去馴化靈獸。被親生父母拋棄的那種感覺，你并不能夠體會。養父母待我恩重如山，若不是因為我，他們也不會慘死在那個宗門之手。我真的很希望能夠長出一個元囊來，然后向常人一樣可以自由的修煉，讓養父母的在天之靈，能夠含笑九泉。讓當初拋棄我的親生父母，為了當年的這個決定，而悔恨終身，雖然他們現在，或許早已不在人世。”話到最后，程賢狠狠攥緊了拳頭，老臉之上，涌現一抹無以名狀的悲傷。
望了望緊緊盯住自己的林嵩，程賢忽然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隨即快速將內心的情緒收斂而下，對著后者溫和笑道：“呵呵，為自己說了這么多話，我這老臉，也是蠻厚的。好了，小家伙，如何選擇，你自己決定吧。但記住，無論你的選擇是什么，你都是我程賢的弟子，為師絕不會因為你沒能按我預期的選擇，而對你生出絲毫芥蒂。”
靜靜地看著面前一臉慈祥的老者，半晌之后，林嵩故作輕松地撇了撇嘴，聲音之中，有著濃濃的堅定：“蛇靈獸是么？小爺現在還不會飛，正好拿你當坐騎，那景象，一定很拉風吧！”
瞧了瞧眼神如此堅定的林嵩，程賢雙目之上，緩緩浮現一抹濕潤，欣慰的笑了笑，這個弟子，他沒有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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