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靈一身紅紗,手中拿著一個小瓷瓶,輕快地爬著石階,美滋滋地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兒。
這時,一個白面男子一步一晃地從不遠處走來,正是李堅。看到冰靈的身影之后,他先是一愣,然后滿臉狂喜,先整理了一下衣冠,而后大步朝冰靈走來,熱情地打起了招呼:“冰靈仙子,自從上次相見,師兄我便是日思夜想……嗯?”
冰靈和李堅擦肩而過,一眼都沒有看,而是帶著幾分厭煩,快速地朝前方走去。
李堅眼中閃過一絲黯然,而后被很好的掩藏起來,追了上去,“冰靈仙子,您貴為北斗涯千金,沒有人跟隨多沒面子啊,你需要保鏢嗎?你看我如何?”
“冰靈妹妹,你這是去哪兒啊?喂!”李堅緊緊跟隨。
再向前走一段路,有幾個弟子看到了冰靈和李堅二人,驚嘆不已,其中一個更是驚嘆道:“天哪!我有沒有看錯?那是不是咱們北斗涯的千金——冰靈仙子啊?”
身旁的弟子瞪大了眼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沒錯,正是冰靈仙子!”
“哇!真的太漂亮了!”
“天哪,世上竟然有這么美的人……”
“走,咱們去和冰靈仙子聊幾句,說不定能夠留下一個好印象呢!”
“走!”
過不久,就有五六個師兄弟跟隨在冰靈身后,那原本纏著冰靈的李堅本來就很郁悶,這下有了幾個“競爭者”,更是氣得不打一處來,又不能在美女面前發作,只得忍氣吞聲,和顏悅色地搭訕。
然而,自始至終,冰靈都沒有拿正眼看過眾人,更甭提李堅了。
這種場面,冰靈經歷過太多次,每次她被磨掉耐心,想要趕走纏著自己的人,但是往往都是事與愿違,甚至起的是反作用。因此,每次遇到這等情況,冰靈早已習慣我行我素,不再理會。
不過,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也免不了令冰靈有些飄飄然起來:
哼,本小姐就是這么迷人、有吸引力!
話說李堅說干了嘴巴,也沒得到冰靈的半句回應,本來就心急如焚,恰逢身旁的一個師弟踩到了自己的腳背上,李堅頓時像一個被點燃了的火藥桶,再也忍不住,大吼一聲:“你們,如果不想死的話,就都給我滾回去!”
然而,幾位師兄弟卻沒有走的打算,而是仍然遠遠跟在后面,隱約成為了第三梯隊。
不久,跟隨冰靈前行的李堅忽然發現,事情好像有些不對頭——這冰靈前進的方向,怎么好像是陳暉、陳韜的那個小院?
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心底生起。
然而,讓李堅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還是發生了:冰靈在陳暉等人的小院前,停了下來。
此時,穹天行恰好在院中,他見到冰靈大駕光臨,一時間激動不已,難以自持,慌忙把冰靈迎進院子,問起冰靈來這兒的目的來。
冰靈蹙了蹙眉,問道:“這位師兄,陳暉在哪兒?”
穹天行下意識地指了指右側的屋子,“養傷呢。”
冰靈謝過,絲毫不顧院外的李堅,跑到陳暉門前,臉上有些得意:
嘿,北斗涯千金小姐親自來送傷藥,這是多么高級的待遇,這陳暉豈不是要樂壞了!
想到這里,她伸出了纖纖素手,收攏成小拳頭,敲了下去。
屋內傳來一些響動,不久,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內。
這個人渾身纏著白色紗布,除了眼睛之外,幾乎沒有一寸皮膚幸免,都被嚴密地包扎起來。
這,自然是從沙淵中僥幸逃得活路的陳暉了。上次,陳暉滿身是血地出現在傲云天面前,謊稱自己從盤山道上滾落,落得一身皮肉傷。畢竟,私闖禁地沙淵,究竟是多大的罪名,陳暉也不清楚。
傲云天被陳暉這么重的傷勢所震驚,立即帶著陳暉回到天樞殿療傷。陳暉身上的上大都是擦傷、瘀傷,和從階梯上滾落倒是十分相像,傲云天也沒多想,選擇了相信陳暉那“滾落階梯”的說法。
無論如何,冰靈也沒想到陳暉竟然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她抬起頭,露出潔白如玉的俏臉來,開口便道:“喂!陳暉……”
“什么事?”
“這個藥……給你!”冰靈抿了抿嘴,伸出雙臂,把手中的小藥瓶遞了出來。
“滾。”
冰靈驚呆在那里,好久沒晃過神兒來,“你……你說什么?!”
“我叫你滾。”陳暉語速很慢,清晰無比,卻又冰冷無比。
冰靈也瞪大了眼睛,和陳暉大眼瞪小眼地對望,她指著陳暉,那嬌嫩的俏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你你你……你竟然敢叫本小姐滾?!”
從小到大,包括冰靈的父親——北斗涯宗主月無涯在內,宗門內還從未沒有什么人拒絕過冰靈,尤其是冰靈的好意,不論是誰都會欣然接受。面對陳暉的拒絕,冰靈心中似乎有一團火猛地燃起,燒得她幾乎理智盡去。
“啪擦”一聲,手中的藥瓶被冰靈一把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冰靈瞪圓了眼睛,盯著陳暉,指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知道,本小姐不論走到哪里,都是萬眾矚目嗎?”
“你知道,在北斗涯,想和本小姐說上一句話的,有多少人嗎?”
“本小姐是誰?本小姐是冰靈耶!冰靈給你送傷藥,你敢拒絕?!”
“你是誰呀你?你陳暉這么有架子,連北斗涯千金你也敢拒絕?你活得不耐煩了你?”
“本小姐是看你可憐,這才……”
冰靈這一句句便如連珠炮一般,氣憤地怒噴個不停,然而,剛說了這幾句,便被陳暉一聲怒吼所打斷。
“滾!”陳暉瞪著眼睛,沖著冰靈大聲吼道。
冰靈突地停住了嘴巴,傻愣愣的看著那陳暉沉下來的臉。
穹天行捂住了嘴巴,就連李堅都在院外驚得臉色慘白。
整個院子靜得可怕。
“砰!”
一聲巨響,門被猛地關上,冰靈嚇得后退一步,一個人站在門前,不知所措。
眼圈變得通紅,冰靈只覺得鼻子發酸,眼中似有熾熱的液體堆積,她咬了咬牙,不再停留,轉身快步離開。
院外,李堅和諸位師兄弟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只覺得好像比看到北斗涯崩塌都要震撼。
“這陳暉……他怎么敢對我最最親愛的冰靈妹妹這個樣子……啊……”李堅緊緊攥著拳頭,就差走上門去將那可惡的褻瀆了冰靈妹妹的男子暴打一頓。
“這陳暉……也太猛了,他竟然連冰靈仙子都敢得罪……”師兄弟們議論紛紛。
“冰……冰靈妹妹,你沒事吧?”看到冰靈轉眼間走得遠了,李堅趕忙追了上去。
……
天樞殿,李堅住處。
“少主慎重!”一個師弟勸道,“現在陳暉重傷在身,你若是過去找茬,任誰也不會站在你這邊的!”
“我咽不下這口氣!”李堅氣得渾身發抖。
“可是,上次把陳暉引到玉清池的風波還沒過去……”另一位師兄勸道,“若是這次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把上次的事情給查了出來……”
“那就把他晾在那里,讓他好好養傷?”李堅氣道,“這個人在北斗涯一日,我就全身不舒服!”
“少主,您且稍安勿躁,這次陳暉沒有趕上武魂覺醒,想必修為再無寸進,等過些時日,您學習了高妙道法,便可以親自將那個小子折騰得死去活來!”
李堅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北極殿,冰靈住處。
一張張名家所繪制的花鳥水墨畫,被嵌在紅漆木框內,作為幾折屏風,立在那里。屏風內,一個精雕細刻的大木床,被粉色的幔帳所點綴。床上鋪設的,是粉紅色的絲綢被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高雅富貴。
此時的冰靈,穿著最喜歡的那間紅色紗衣,撲在被子上,身子顫抖不已。
眼圈仍然是通紅通紅的,兩行眼淚,從眼角止不住地流下。
一時間,自己在玉清池受的委屈,在沙淵自己差點殺了人的后怕,再加上今日自己誠心誠意前去道歉、結果被陳暉吼成了這個樣子,種種情感一齊涌了上來。向來順風順水的冰靈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從小到大沒經歷過的挫折好像全都堆在一塊兒發生,心里不是個滋味,只覺得難受得很。
“嗚……”低低的啜泣聲傳來,“從來沒人敢這么對我,嗚嗚……”
“陳暉,你個壞蛋,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誰讓那天在玉清池,你突然闖進來,本……本小姐能不氣憤么,人家也只是想報復一下,誰知道……在沙淵……會那個樣子啊……”冰靈嬌弱的粉拳捶著床鋪,大聲痛哭,“嗚嗚……”
“這事兒沒完,這事兒沒完,這事兒絕對不會完!陳暉,你等著!嗚嗚……”
屏風外,小蝶端著一個銅盆,盆中盛有熱水,盆的邊緣則搭著一條毛巾。只是,小蝶卻有些猶豫,不知是否應該進去,聽著里面小姐似乎無止盡的嗚咽,不敢出聲。
“小蝶要怎么安慰小姐才好呢?”
“也不知是誰,惹得小姐這番傷心?真是太可惡了!”小蝶想道,“可憐的小姐,這次受的打擊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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