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證實！

    因為事情緊急，靳衛雄和程茂軍連夜分頭趕往了幾個地市，第二天下午，倆人就把從側面了解到的一些情況反饋給了蘇煥成的秘書楊君奇。【文學網友分享】因為蘇省長在布置任務時，用了一種中性用語，摸不清省長究竟需要什么。因此，不管信息有沒有用，也不管正面的還是反面的，都一股腦匯報了上來。

    聽取了楊君奇的匯報之后，蘇煥成神色凝重，下面反饋會的情況，進一步證實了趙一江的話。問題甚至還不止這些，有的地方打著征收各種費用的旗號，甚至到農民家里直接拉回糧食頂替，還有一些城鎮單位，把職工的工資扣下，用以沖頂行政機關攤派下來的費用，弄得老百姓苦不堪言，民憤極大。

    眼看元旦、春節兩大節日即將來臨，如果任由事情發展下去，后果真是不堪設想！想到這里，蘇煥成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這種現象必須要強力制止，不但把那些違法收取的費用通過各種方式返還回去，而且要將一些害群之馬繩之以法！

    全省領導干部會議如期召開。

    會議前夕，陽州市長吳法文專程來到蘇煥成的辦公室拜訪他。

    “蘇書記，趁來省城參加會議，我想專門跟您匯報一下幾項工作。”

    “別那樣叫，我不習慣！你還是叫我省長好了。”

    蘇煥成升任薊北省委書記，中央已經下文公布了，并且已經召開過會議公布了任命決定。上次他還在省長任上，陪同國家殘聯試點工作檢查組去陽州市時，吳法文就已經提前稱呼其為“蘇書記”，當時他并沒有表示反感，怎么現在卻在他的辦公室——一個更為私密的場合反而拒絕這樣叫他呢？這極不尋常！讓老吳心里不禁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呵呵，是！是！還是省長叫得親切。”

    見蘇煥成好像不高興，吳法文不敢再套近乎，他明白，現在是自己的關鍵時候。不能出任何紕漏。要想在仕途上一路順風，在省里光有一個靠山危險系數太大，并不一定能夠保證坦坦蕩蕩的進步。必須多方投資撒網。特別是在張副省長前途曖昧不明，蘇省長已經明朗的情況下，更應該把寶重點押在蘇換成身上。

    于是，他不敢忤逆蘇煥成的意志。只好一板一眼地匯報起工作來。他談得第一件事，就是趙氏集團準備在陽州投資的事情。這是給省里增光添彩的大事，也是他們省引進港澳臺三資企業的最大手筆。薊北地理位置不占優勢，人才、資金和經濟發展軟環境建設都大大不如沿海開放地區，這些暫且不論。僅僅“趙氏集團”這樣一家國際知名企業即將落戶中部地區，就能讓中央對他們省刮目相看！

    “唔，很好！我知道了。”蘇煥成依舊冷著臉，埋頭批閱辦公桌上的文件、材料。

    見蘇煥成依舊不冷不熱的樣子，吳法文心里更沒底了。剛才，他見蘇書記不高興，于是首先選擇了這件他可能最感興趣，也最能體現政績的事匯報。沒想到領導并未出現他想象中的欣喜若狂景象。究竟什么地方出了差錯。或者陽州在什么事情上出了問題，令老吳百思不得其解。

    “蘇省長，因為與該集團即將展開進一步的談判，所以特來向您請示一下，他們第一批投資估計要1000萬美元，不是個小數！”

    吳法文狠狠心。自己編排了一千萬美金，這樣一個超過上次趙曦月承諾一倍以上的大數據。果然。蘇煥成一聽這句話來了興趣。

    “哦，第一期投資就1000萬美金？嗯。很好！你繼續……。”

    領導對一些重要數據格外敏感！實際上，關于趙氏集團來薊投資一事，趙一江曾經跟老蘇說過，不過投資額度根本沒有這么大，500萬美金而已，怎么到了吳法文這里卻漲了一倍？盡管蘇煥成心中有疑問，但卻對吳法文匯報的這事打心眼里高興。于是表揚了他幾句，并詳細詢問了一遍趙氏集團來薊的條件、要求，這樣大的投資規模，在全國都數得著，確實給他的政績增添了厚重的一筆！

    “蘇省長，我匯報的第二件事，就是上次您陪同黃玉坤去我們市檢查殘聯工作的問題。情況是這樣的，我們按照您的指示精神……。”

    “打住，你先打住！法文，我什么時候對這項工作有過指示啊？”

    蘇煥成實在忍不住了，因為吳法文已經在順著趙一江猜測的路線往下走，自己有必要糾正一下，讓他考慮清楚自己在陽州時所說的話，弄明白自己的真實意圖。可惜，他越裝糊涂，吳法文心里越感到不安，明明前幾天還專門打電話過問過這事呢，怎么突然就忘記了呢！

    “蘇省長，您不是說不能論功行賞嗎？所以，我們就遵照您的指示，堅決把那些居功自傲，自以為做出了貢獻的縣市區刨除在外，不能讓他們翹尾巴！”

    “糊涂！”蘇煥成實在忍不住了，不用吳法文繼續介紹，他已經知道，在陽州市擬定的試點單位名單上，肯定也像趙一江判斷的那樣，絕對沒有惠陽縣！用一江的話說，連他放個屁不用聞，手下的干部們都認為是香的！

    “我說吳法文，我是說過不能論功行賞這句話，但你們考慮試點單位的問題，是以什么為標準的？嗯？把什么當作試點資格？”

    這一連串的提問，徹底把吳法文搞糊涂了！于是小心翼翼回答道：“當……當然是根據工作基礎和成效來判斷了。”

    “對啊，既然這樣，惠陽的情況還用我說嗎？”

    吳法文愣了一下，心里感到很不爽！領導真是難伺候，左右都不對，您讓我們怎么干工作呀！可是，為什么蘇省長突然又對惠陽縣這么關注起來？難道是王洪壽和水文暗地里做了工作？還是梁孟奇在背后搞了鬼？

    因為試點單位問題上，尤其是把惠陽縣列不列入范圍之內，梁孟奇一直和蘇省長，也和自己有過爭執，按照他的意思，是必須把惠陽列進去的，只是在班子們最后討論時，自己抬出了蘇省長的大帽子，才把梁孟奇的意見打壓了下去，難道背后用這一招想把自己踩下去？還是本來蘇煥成就是這個意思，只是自己當時領會錯誤了？

    對于后一點，吳法文無論如何是不相信的。可是，眼前蘇省長的態度又很明顯地證明了自己的判斷錯誤。看來，那幾個具體名單也不用繼續匯報了，回去之后先把惠陽列進去再判斷一下蘇省長的態度就好。

    “蘇……蘇省長，這項工作不是我具體分管，可能我們理解有誤，我回去之后再詳細過問一下，我再專程向您匯報！”

    蘇煥成不置可否，擺擺手示意他看著辦。本來，在吳法文剛進省長辦公室的時候，因為看到蘇省長情緒不佳，于是想盡量匯報能夠讓領導高興的工作。但是，這兩項工作匯報下來，領導并沒有表現出格外興奮，格外賞識的意思，心里不禁忐忑起來。難道是自己今天來的時機不對，正巧遇到了什么令蘇省長格外煩惱和憤怒的麻煩？

    吳法文左思右想，始終找不到具體原因，也十分后悔臨來省長辦公室之前，沒有與楊君奇好好溝通一下，最起碼要了解一下省長的心情如何！對了，或許自己猜測的都不對，大概是省長因為明天就召開會議，才變得心情煩亂吧！那么，最后一件事情要不要匯報呢？他一時沒有了主意。

    而蘇煥成心情不好，一方面是昨天趙一江找自己時所提出的問題一件件都得到了驗證，果然是隨著官職的升高，造成了下屬都唯唯諾諾、惟命是從，沒有了主觀能動性和創新活力；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假如在貫徹執行上級政策時，都能做到一以貫之，不變通變形就好了。

    現實問題卻是，該不走樣變形的政策，到了基層卻成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該靈活變通的方法，卻死板執拗，變成了領導一句頂一萬句，不依事實為根據，不依工作為標準。這怎么能不令他感到郁悶呢！唉，看來昨天打的賭自己要輸了，真沒面子！

    “怎么，還有事嗎？”

    沉默了三五分鐘之后，蘇煥成見吳法文呆呆坐著不動，他可耗不起，后天的總結講話，自己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再斟酌一下，有個人在眼前晃悠不能靜下心來。

    “有有！”吳法文趕緊說道。

    上次蘇省長去陽州時，找書苑 wｗw.zhaoshuyuaｎ.com 對趙氏集團的投資問題很關心，對殘聯試點工作也有過“指示”，另外一件讓他不太滿意的事情，就是機關干部，也就是那個到處招惹是非的惠陽縣民政局副局長趙一江，在檢查組檢查工作時，竟然動手打人的問題了，當時蘇省長也非常不高興。

    “省長，還有就是上次您去時，我們惠陽有個干部動手打人的問題……。”

    望著蘇省長突然皺緊的眉頭，吳法文盡量拖慢語調，他認為，省長那么大的領導，又經常到各地市檢查指導工作，有可能已經把這件事給忘了，“呵呵，我們認為很不對，前期，市里已經要求惠陽縣委、縣政府要嚴厲批評，并責令其寫出檢查。這不，您走了之后，那個干部又動手打了執勤的一個警察，因此，我們決定……。”

    沒等吳法文說完，蘇煥成突然揮起手道：“好啦好啦，關于當前在干部作風上存在的一些問題，在后天的總結會上我還要講，今天暫時先到這兒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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