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是法國西北部工業城市,伊勒-維萊訥省的省會。是法國西北部的一個重要的交通樞紐。英國人丟掉亞眠、魯昂和卡昂之后,雷恩就成了他們的一個重要的物資集散地。
在雷恩以北十公里的地方有一個叫做利夫爾的小鎮,正好處于中英兩軍的警戒線中間。小鎮的北邊是中國軍隊,南邊是英國軍隊,一條筆直寬大的街道將兩軍聯系起來。
因為兩軍暫時相安無事的緣故,這條街道上的酒吧和飯館的生意異常火爆。那些專程從雷恩趕過來法國妓女更不用說了,連帶鎮上的旅館的生意好了起來。
這天早上九點鐘左右,從中國軍隊的那一邊來了六個中國大兵,為首的是一個少校。胸前上掛著一個胸章,用純銅打造,上面有兩枝交叉的步槍、三個星星圖案,中國軍人都知道,這三個星表明他是一個中級槍手。
這幾個人都背著步槍,槍是槍手的第二生命,中國士兵去到哪里都一樣,都要背著槍。
中國大兵來到這條街道上的唯一的一個酒館里,這個時候時間還早,一般的人是不會這么早就來喝酒的,但是這幾個中國人剛好放假,所以來早了。幾個人找了一張桌子坐下,叫了幾杯酒。
酒一下肚子,這幾個人說話的聲音就大了起來。
這時,從英國人那邊也過來了三個牛高馬大的軍官,腰里別著左輪手槍,其中兩個戴著大沿帽,另外一個穿著美國飛行員的服裝。
美國飛行員看到幾個中國人在大呼小叫,皺著眉頭叫道:“什么?這里竟然有中國人?哈德森,這是怎么回事,中國人也能夠上酒館的嗎?”
哈德森是一個英軍中尉,他在魯昂僥幸地撿回了一條命,跑到了卡昂后又被中國人趕了出來,最后跑到雷恩。他是領教過中國人的厲害的,現在見到中國人心里就有一點恐懼的陰影。
這名美國飛行員剛剛從美國過來,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哈德森卻是知道中國人現在惹不得,指揮部已經下了命令:不得與中國人發生沖突,以免給他們找到進攻的借口。而且就憑他們三個人,也不是人家六個人的對手,甚至不是中國人其中一個人的對手。
在哈德森眼中看來,中國人手上的那支從不離身的步槍,就像魔鬼的魔杖,只要輕輕地一劃,就能夠奪人的性命。
哈德森當下勸說道:“安德魯中尉,算了,中國也算是協約國成員國,他們也算是盟軍。我們就不要與他們計較了,看在中國來的咖啡份上。”
“來三杯中國咖啡!”哈德森用法語向露著半邊大奶子的年輕法國女郎叫道。
法國女郎很快沖了三杯“中國咖啡”過來,放在桌上,安德魯看到黑乎乎的,倒是有一點像咖啡的樣子,拿起來喝了一口。然后伸出他的大舌頭,叫道:“狗屎!這也叫做咖啡嗎?簡直就是一杯雞糞再加上一點紅糖混合成的東西。”
哈德森笑道:“安德魯,這你就不懂了,這雖然不是咖啡豆做成的,但是它卻比世界上最高級的咖啡貴許多,每一杯要一美元。因為它能夠預防流感,這段時間感冒大流行,已經有一些人因為感冒病死了。我每隔兩天都要來喝一杯這種中國咖啡,才沒有被感染,據說這是唯一對流感有效的東西,它來自中國,所以叫它中國咖啡…”
哈德森的語調忽然變得有一點迷茫了,就像中國人的槍法一樣,這種來自中國的咖啡同樣充滿了神奇。事實上,當他聽到這種咖啡來自中國,而且有預防流感的效果之后,他就不可思議地、毫無猶豫地相信了。似乎經過魯昂的那一次戰役之后,中國人已經深深地在他心里留下烙印,他雖然恨中國人,但是心里卻對他們充滿了敬畏。
哈德森喃喃自語道:“神奇的中國,神奇的中國人…”
安德魯卻不吃這一套,他是美國的人,在美國,華人是受歧視的一群人。
安德魯把剩下的中國咖啡向地下一潑,罵道:“混蛋的中國人,騙子!用這些黃糖水來糊弄我!在美國,中國人都是一群騙子,專門騙我們白人的錢,沒想到現在到了法國還要受他們的騙,真是可惡!”
中國軍團中懂法語的人可以說屈指可數,但是懂英語的卻是不少。特別是105師,基本都是在英軍的華工營里出來的華工,這六人當中就有一個曾經做過英語翻譯的,如是悄悄地把哈德森的這句話翻譯給了這個叫做竇哥的少校營長聽,當中又加入了一些個人的感情在里面。
竇哥曾經當過張一平的警衛排長,他除了學到張一平的一身槍法這外,還學到了張一平的爆脾氣。
“你聽仔細了,沒有錯?”竇哥問道,他的臉已經變黑了。
“沒錯,現在那個洋鬼子又罵了,他罵我們中國人是豬,是騙子…他說如果中國人不是騙子,為什么他們不喝所謂的中國咖啡,而是喝酒…”
“他娘的,豈有豈理!”竇哥怒火中燒,拿起酒杯就向哈德森扔了過去。
“叭”的一聲,酒杯咂在安德魯的額頭上,玻璃杯碎了,酒水灑了哈德森一身,雖然玻璃的碎片沒有扎入哈德森的臉,但是額頭上還是出現了血痕。
安德魯勃然大怒,伸手就往腰里掏槍,但是卻被哈德森緊緊地按住,“安德魯,請冷靜,你的槍一出套就無法挽回了,無論你出槍再快也快不過中國人的…”
竇哥冷笑著站立,步槍就在他的背后,他已經感到它已經在蠢蠢欲動了,如果眼前的這幾個白毛鬼子敢掏槍出來的話,他一定毫不猶豫地給他們每人一槍。
竇哥有信心,在安德魯扣動板機之前,他可以一連三槍干掉這三個人。
安德魯呼叫著,但是哈德森叫了另外一個英國軍官,兩人死死的按住了安德魯,把他抬了出去,拖著往雷恩的方向走了。
*
杜拉爾城堡的規模非常大,張一平占了這里之后,將城堡分為三個區:外圍是對外辦公區—是接待外來人員的地方;再進入一點是生活區—是工作人員和家屬生活的地方;再進入一點是軍事區—是警衛部隊的駐扎地方:最核心的是禁區—是指揮部所在地,一般人是不能夠進去的。
張一平從外面視察部隊回來的第二天早上,美女化學博士貝倫妮斯就來找他。聽到警衛的報告之后,張一平有一些愕然,因為張一平雖然與這個女人暗中有一腿,但是也僅限在藥廠的辦公室和實驗室里。貝倫妮斯自持身份,從來沒有自動送上門來過。
難道她幾天沒見自己,心中的思就再也忍受不住,主動地送上門來了嗎?好像貝倫妮斯不是這樣的人呀。
張一平直接把貝倫妮斯叫到自己的臥室里來,不管貝倫妮斯有沒有想他,反正他是有一點想她了,想她的,還有她的深埋在心底處的野性,這種野性要在特定的場合才能夠暴發出來。
貝倫妮斯進來見張一平穿著睡衣,就知道張一平要打什么主意了,她說道:“張先生,你要知道,我來這里不是找你做那種事的。”
“我知道,但是我不覺得有什么沖突!”張一平倒了一杯酒給貝倫妮斯。
“我剛才在門口看到瑪麗娜忽忽地走出去,我想現在你的被窩里還殘留著她的氣息吧。”貝倫妮斯小嘗了一口酒說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也跟我們接下來的事情沒有沖突!”張一平又說道。
貝倫妮斯從包里拿出一瓶透明的玻璃藥瓶,里面裝著棕色的液體,遞給了張一平,說道:”這是你要的東西,現在已經制成了,經過在病人身上實驗,我們發現對于抑制流感有很好的效果。”
“起碼比所謂的‘中國咖啡’效果顯著多了。”貝倫妮斯又補充道。
藥瓶里面的液體和所謂的中國咖啡其實都是板藍根,只不瓶里的這些液體是用來直接注射用的。
最近西班牙感冒有大流行的趨勢,中國咖啡已經給張一平帶來一筆可觀的收入了。
張一平除了要維持中國軍團十幾萬人的龐大開支之外,還要招收大批的仆從軍,需要大筆的錢。目前又沒有仗打,下諾曼底地區已經被他刮得沒有什么油水了。只好趁這一場流感風暴,賺取一些昧良心的錢了。
“最近我們發現,患流感的人越來越多了起來,而且已經出現很多死亡的病例,這些板藍根注射液推出市場的話,一定能夠幫助那些患者的,只是價格不要太高了,否則一般的法國老百姓根本用不起。”貝倫妮斯說道。
“價格的高低,完全由市場的供求關系決定,貝倫妮斯,我是一名商人,我也無能為力。”張一平聳聳肩說道。
作為一個中國人,能夠在他們最需要藥物的時候,將板藍根帶到法國已經是天大的恩慧了,何況這些藥品要先滿足中國軍團,保證中國軍團不受西班牙流感的感染的情況之下,才可以投放市場,價格當然要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