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平的血液里有一種嗜血的渴望,這也他總是要親自參與戰斗力的原因之一。他喜歡開槍時槍口噴出的那股熾熱、他喜歡子彈從槍膛飛出去的那種尖嘯、他喜歡聽到子彈鉆入敵人的軀體破壞肌肉纖維發出的細微的聲音、他喜歡看到敵人的鮮血噴射出來灑滿一地、還有他們臨死前眼神中的那種絕望和死去的那種空洞。這時,他的心中就會產生一種快感。
一個槍手,只要你品嘗到那種無與倫比的快感,你就會深深地迷醉,欲罷不能。
張一平就是這樣一個頂尖的槍手,此時,他的右手抓住了步槍,那種嗜血的渴望又開始在他的血液里沸騰了。
偵察營長范大圍從外面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汪樹壁一見,就說道:”還好,來得及!“
接著又對張一平說道:“總指揮,我還是不放心你的安全,因此我打算讓范大圍帶領偵察連隨你的警衛連行動,偵察營對這一帶的地形熟悉,這樣也起碼也有一個照應。”
“偵察營有他們自己的任務…”
范大圍急忙說道:“我已經做過了安排,絕對不會影響戰斗。事實上,這個時候應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大部分兄弟都沒有任務,而且抽調了兩個連,對偵察絕對沒有影響。”
張一平只好點點頭,同意了!偵察營是每個步兵師中最精銳的部隊,一般不參加正面的進攻,汪樹壁想必是出于安全的考慮才命令范大圍這么做的,旨在加強警衛連的力量,這樣即使出現緊急情況,多了兩個連的偵察兵在旁,也能夠堅持到支援部隊到來。
汪樹壁又說道:“警衛連和偵察營跟在303步兵團的后面,因為無論警衛連還是偵察營都屬于特種部隊,正面進攻的任務,還是由正規的步兵團來做好一點。當然我不是說你們不會進攻,而且…,而且這里是101師,總指揮也說過不干涉我們的指揮的。”
“好!這里是你的地頭,連我也得聽你的,雖然我也是101師的師長。”張一平嘀咕道。
張一平和范大圍兩人往警衛連的集結地走去,范大圍興奮地說道:“終于又有機會和總指揮一起戰斗了。其實每當進攻之前,我們偵察營的兄弟大都有空,可是步兵團的那些家伙平時妒忌我們偵察兵威風。進攻的時候總是不讓我們參與,這一次可要托總指揮的福,正正經經地重新做一回步兵了…”
來到警衛連的集結地,這只是曠野中的一個地坪,戰士們躺在地上閉眼養神,有的已經呼呼入睡了。
一個黑影起來,看他的身影就知道是潘五百了,潘五百用有一點委屈的聲調說道:“303團的那些家伙一點也不講理,本來咱們是在前面的,可是他們卻把咱們擠到了后面來,這樣一旦打起來,我們就不得不跟在他們的后面,吃他們的灰塵了。”
“那你就乖乖地準備吃灰塵了?”張一平說道。
“當然不,不過誰叫俺只是一個中尉,人家303團的魏子凱團長可是一個中校,俺見了他還得給他行禮,冤不冤呀。而且他還說這是張總指揮的意思。”
潘五百的腦袋好像總是落后人家一步似的,對張一平剛才的話,過了一陣才回味過來,“總指揮剛才的意思是說,這是不你的意思,魏子凱是放大炮的,好呀,你這個魏子凱,連我們警衛連的兄弟也敢騙!俺這就找他算帳去,俺要他讓出前排的位置給我們警衛連。”
潘五百氣沖沖地找魏子凱算帳,這邊,偵察營的兩個連的戰士也過來了,悄無聲息,只看到一群黑色的影子在移動,還有那沙沙的腳步聲。
潘五百很快回來了,張一平問道:“怎么了,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似的,這不像你呀,潘五百,你平時脾氣比我還要爆!”
“俺脾氣是爆,但是俺一直很有分寸的,就像張飛一樣,粗中有細,這個時候跟他魏子凱大吵大鬧,只會暴露軍隊的行蹤。“潘五百說道。
“怎么這么多自戀的人?粗中有細。哼,還張飛呢,真是不怕掉人家一地腿毛!”
張一平只好親自去找魏子凱,讓他挪開一個位置給他的警衛連,不料在交界處,竟然被攔住了,303團的士兵告訴他說道:“對不起,前面是我們303團的陣地,而且那里已經有人了!”
在打仗的時候,張一平并不怎么受前線官兵的歡迎,因為張一平總是這樣說:面對敵人的子彈,他永遠沖在最前面。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因而他每一次加入別的部隊參與進攻,這支部隊第二天一定會被別的兄弟部隊這樣問:“兄弟,聽說昨天張總指揮又替你們擋子彈了…”這叫人情何以堪。
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張一平只好回到警衛連,只是不好向兄弟們交代,只好恨恨地說道:“魏子凱,你小子好樣的,等打完仗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潘五百嘀咕著說道:“說這些話有什么用?,等打完這一仗?英國人都被他們打光了,說什么也補不上了,你知不知道俺都有好久沒有打過仗了?手都生疏了,槍口都生了銹了。”
“都快發起進攻了,還鬧什么鬧?想暴露給對面的英國人知道嗎?”張一平低聲喝道:“你還好意思說,手生疏,只能說明你疏于訓練,槍口生銹,是因為你懶!”
“俺也是說說而已,俺的手一點都生疏,不知道有多靈活,槍擦得锃亮锃亮,保準一槍一個,絕不脫靶,只是狀態再好也沒有用,打仗都沒有我們的份。”
范大圍說道:“哎,在我們101師,303團就是這樣霸道,巴不得全部戰斗都由他們包了。我們偵察營已經有好幾次碰他們的鼻子了,303團這些家伙,鼻子朝了天去,要搶他們的飯碗,就算你是總指揮,他們也不干!”
張一平說道:“打仗又不是早上起來上茶樓占位子,遲到一點又有何妨?”
前面傳來口令,進攻開始了。
沒有炮火準備,在星光之下,眾多的黑影從地上站了起來,開始向前方小步地跑動,像黑暗中涌動的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