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羊鋪掌柜的有些發傻,不過這損失不用算他都知道是多少,每位食客吃的東西早就記在心里,多少錢也都是心里算好的,就等著食客吃完付錢呢。
把錢數相加算出總數太簡單了,羊鋪的帳天天必算的,熟得不能再熟,因此羊鋪掌柜的想都不用想就張口就說出個實數:“一共虧了八兩四錢銀子。”
朱學拿出九兩銀票,笑道:“這里面一定有我們吃飯的錢,就不額外再算了,剩下的銀子也不用找,就當爺給你的驚嚇賠償。”
羊鋪掌柜的拿著錢都傻了,這是在做夢嗎?一定是做夢,要不捕爺吃飯怎么給錢了?捕爺在店里抓人,居然還給賠銀子,這不可能,一定是做夢。
羊鋪掌柜的猛然打了自己一耳光,打得眼前冒了金星,場景還沒變,手里還握著銀票,這才相信不是夢。
朱學也不理會他,站起身來讓古三提著年紀大的人就要走出羊鋪。
羊鋪掌柜的連忙道:“捕爺,這還有一個呢?他要是醒來問我,我可怎么說?”
朱學轉過頭怒道:“說個屁,就說爺們缺錢花,看這老小子不順眼,就綁了送到牢里,讓他趕快回家籌錢贖人。”說完轉身就走。
他說翻臉就翻臉的功夫也真是絕了,羊鋪掌柜的被他一罵,登時不敢再問,只能愁眉苦臉的看著暈在地上的年輕食客。
店小二上前說道:“掌柜的,捕爺他們真是缺錢花,才綁走那個年紀大的?”
羊鋪掌柜的怒道:“你腦子是長屁股上了?捕爺要是缺錢,還能賠我九兩銀子?還不快去端碗涼水來?”
店小二被罵得一縮頭,但聽到掌柜的讓端涼水,還是忍不住問道:“端涼水做什么?您要是渴了灶上還有熱水,喝涼水會肚子疼的。”
羊鋪掌柜的一巴掌抽到他腦袋上,叫道:“渴什么渴?拿涼水來把地上的災星潑醒讓他趕快走人,難不成你還想留著他給你當祖宗?”
店小二被罵得狗血噴頭,不敢再問,連忙舀了一大瓢涼水來,往年紀輕的臉上一潑。
涼水當真是蒙汗藥的特效解藥,一潑即醒。年紀輕的帶著一臉的水茫然的醒來,忽然想到什么,連忙摸一摸身上,摸到有穿衣服,登時松了一口氣。
這才顧得上看看周圍,一看還在羊鋪,年紀輕的有點懵,這不對啊,怎么還在羊鋪,不是應該在牢房嗎?剛才我是做夢的?也不對啊,郝叔那去了?
年紀輕的站起身來,手里還握著短刀,細聲厲喝道:“我郝叔呢?他人呢?”
羊鋪掌柜的苦笑道:“你郝叔?年紀大的那個?讓捕爺抓走了,捕爺說讓你快回家去籌錢,明天早上去牢里贖人。我說這位姑娘,明天你還是讓家里人去吧,你一個女子不好去那種地方,別再生出什么事非來,人救不到,反倒把自己再搭進去。”
年紀輕的臉一紅,驚道:“你怎么看出來我是姑娘的?”
羊鋪掌柜說道:“姑娘,我每天見過的人,比你吃過的米都多,你這身形裝扮一眼就能看出來。聽我勸姑娘,你還是回去讓家里人拿主意。一個姑娘家可不能和那些捕爺們打交道,你想想,我都能看出來,捕爺他們眼睛比我尖得多,他們會看不出來?捕爺已經放你一馬了,你快快回家吧。”
年紀輕的姑娘知道羊鋪掌柜的說的沒錯,他都能看出來,常抓人的捕快會看不出來她是女人?可捕快為什么不抓她,單把郝叔抓走?這也太奇怪了。年紀輕的姑娘心思雜亂,一時理不出什么來,一心只想著羊鋪掌柜說的對,回去找人救郝叔。
年紀輕的姑娘也想不到要付飯錢,急匆匆的就出了羊鋪大門。
店小二小聲的在羊鋪掌柜的旁邊說道:“掌柜的,她忘記付錢了,要不要叫她回來?”
羊鋪掌柜的奸笑道:“錢捕爺已經幫她付了,我是誰?剛才我就想到這兩個賊人不會付錢,早就全加進去了。”
店小二奇道:“掌柜的,你說捕爺為什么抓走年紀大的,留下一個姑娘不抓呢?要我是捕爺,肯定是抓姑娘啊。到時如果她家里不出錢贖人,還能把姑娘賣到窯子里,也值不少錢。”
羊鋪掌柜的一聽就火了,叫道:“你懂個屁,就你這腦子,還抓姑娘,捕爺的心思也是你能猜的?還不滾去收拾碗筷。”
年紀輕的姑娘一出羊鋪的大門,就急奔而去。黑暗中隱藏在墻角的朱學無聲的一笑,對古三道:“你親自去跟蹤,我讓人跟著你,大隊人馬就在你后面一里外,只要發現匪巢,你立刻退回,咱們來個打草驚蛇,甕中捉鱉。”
古三佩服得五體投地,說道:“捕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您真是神機妙算,剛才我還在想,為什么抓了老的放了小的,原來您是在釣魚啊。”
其他三名捕快也都笑道:“那是,咱們朱捕頭就和諸葛亮一樣,什么什么之中,什么什么千里之外,以后咱們出去可以好好的的吹一吹見過什么是妙計安天下了。”
朱學大怒,說道:“你們這些笨蛋,不會拍馬屁就別拍,什么妙計安天下,是我說我要造反嗎?NN的,你們是不是活膩了?信不信老子先砍了你們的頭?”
四個捕快用說書的話拍馬屁拍到馬腳上,此時被朱學痛罵,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連忙按剛才朱學安排好的方法去跟蹤那個年輕的姑娘。
此時天已經黑了好久,縣城里沒有路燈,只能借著月光前行。
朱學也不著急,帶著大批的捕快和巡查司的兵丁,不緊不慢的遠遠跟在后面。從戊時三刻一直跟到亥時,終于前面傳來信號,找到匪巢了。
朱學精神一振,連忙帶著近兩百人摸黑前進,半路上遇到急匆匆趕來的古三,一見到朱學就急道:“捕頭,禍事了,剛才那姑娘進去的不是別家,正是孫尚書第二子在咱們大興的宅院。”
朱學一怔,說道:“孫尚書的二子?那個孫尚書?誰二兒子在咱們大興買了宅子?”
古三道:“捕頭你不知道?孫尚書就是做過吏部尚書那個孫丕揚,早在三十七年的時候,孫家老二為了方便做藥材生意中轉,就在咱們大興買了地蓋了房。當時的知縣是李大人,宅院落成時還親自去到賀過,送了好些禮物。大人,這家可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