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點聲我的爺,現在人人都在議論此事,要是讓人知道……”下面的話語低微,朱學就聽不到了。
朱學的臉色怪異,不會吧,這也太巧了,剛到京城就碰到紅封教的人?聽口氣還是個能讓孫家銀錢孝敬的主?什么情況,這是天讓紅封教都死在他手上嗎?
這兩名食客嘀咕好一陣子,這才結賬出了客棧。朱學也晃晃悠悠的跟在后面,他并沒有跟多遠,就看到兩名食客進了‘橫陳樓’。
朱學一見到樓的名字,立刻就起了反應,心中大叫,這名字起的真TMD的好,‘橫陳樓’一看到就讓人聯想到前面還有兩個字,‘玉體’。
男人想到這四個字,豈還有邁得動腿腳的?
朱學也跟著兩名食客進入‘橫陳樓’,給龜公賞了一兩銀子,龜公就笑得臉像盛開的菊花,賤笑道:“爺您可是生客,在這可有相好的?要不要賤人給你找個姐兒,保爺您開心。”
龜公的自稱就是賤人,倒不是罵自己,而是做這一行,你把自己放得越低,嫖|客們才會覺得自己身份更高,才會更想來花錢。
朱學對著剛才兩名食客一揚頭,笑道:“真是沒眼色,沒看到爺是跟著那兩位來的?他們去做什么,爺也就做什么。”
龜公‘哎呦’一聲,不輕不重的打了自己一個小嘴巴子,賤笑道:“爺您體諒,小的眼珠子是不靈了,那兩位是錢爺、魏爺,都是來爭李盼兒小姐今晚夜宿人的,爺您要是有興,二樓走著?”
朱學哈哈一笑,說道:“前面引路,要做盼兒小姐的入幕之賓還要相爭?有趣,有趣。爺我最喜歡和人爭了。”
他扮足了一個有錢人的樣子,又賞了龜公一兩銀子,龜公喜得連忙在前面幫朱學引路。
到了二樓一看,二樓是一個大堂,此時密密麻麻的坐滿了人,大多數都是讀書人,個個都在低聲談笑,樓東有一小高臺,想來就是留置表演所用。
朱學給龜公的錢足,龜公幫他找的位置倒真是不錯,正對著小高臺,而且距離剛才那兩名錢、魏之人只隔了一張桌子。
朱學才剛剛坐定,便有小丫頭上了四色果品,一壺清茶,就這點東西,朱學就付了十兩銀子。要是在外面,最多也不過五十文就足夠了。
朱學微微一笑,果然古今同理,一樣的東西你把它放在不一樣的地方,立時就身份倍增。就和后世在KTV里要一壺白開水,都得收十五元一樣,宰的就是想尋歡作樂的人,可偏偏人就是這樣,明知被宰也是歡天喜地而去,爛醉如泥而歸,也不管有多傷身體,多傷錢包。
朱學并沒有等多久,那個叫李盼兒的*便已經登臺。人還未至,朱學就先聽到一陣銀玲般的笑聲,笑聲清脆,便如同珍珠落入玉盤一般,讓人登時精神一振。
在場所有人登時靜下來,全都知道李盼兒要出場了。朱學笑了笑,果然是有一手,這沒有出場先用笑聲吸引人,和說書的開場前先用醒木拍桌子是一個道理,都是增加期待感,也能讓人靜下心來,把注意力集中。
果然一個身姿卓約的女子只著一塊紅肚兜,籠著一層青紗走出來的時候,全場所有人的呼吸都重了幾分,立時就有人歡呼道:“盼兒姑娘,露個胸來看看。”
此言一出,立刻堂中就有數人憤怒而起,大叫道:“滾出去,也不看看盼兒姑娘是什么人,豈能和那些下三爛的窯姐兒一樣。”
歡呼的人被數人一嚇,也不出去,也不害怕,也不還嘴,只是哈哈一笑,便自坐下,就當沒有人讓他滾出去一樣。這臉皮厚的,滿分十分的話,朱學能給他八分。
至于說李盼兒不能和下三爛的窯姐兒一樣,朱學目光怪異的看著全身幾乎露出一半的李盼兒,都是一個鼻子兩只眼,兩只胳膊兩條腿,一樣也有兩只奶,那潔白的肌膚在白紗下清晰可見,就跟后世穿著一件半身泳衣差不多,又何來比窯姐兒高貴?
但在場之人不這么想,個個都為李盼兒癡狂瘋迷,大堂中的氣氛明顯熱烈起來,就如同數十個發情的公驢,時刻準備著要從競爭者中顯出自己,獨得臺上那頭母驢。
沒錯,以朱學的眼光看來,所謂的楊盼兒臉實在是太長,兩眼又細,還是倒八長著的。鼻孔也是微張,長的和驢差不多,反正他是沒有什么反應。
但他注意的錢、魏兩人卻是激動不已,滿面通紅,就差跳起來歡呼了。
朱學看到這里,反而有些愕然,這不對勁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如果這兩人身為京城紅封教的重要人物,怎么會表現出如此不成熟的姿態?難道剛才在順意客棧吃飯的時候,我聽錯了?
聽錯的可能性幾乎是不存在的,朱學非常肯定,他絕對沒有聽錯,如果他沒有聽錯,那眼前兩人就是在偽裝。可是為什么要在這里偽裝?難道這‘橫陳樓’有問題?
朱學心中一跳,別是自己上當了,被人引到狼窩來了?一念至此,朱學立刻站起身來,一個小丫頭連忙過來,低聲道:“爺有什么吩咐?”
朱學笑道:“爺要如廁,你領我去。”
小丫頭點點頭,伸手拉住朱學的手,領著他出了大堂,轉過三個轉角,將他帶到一間華麗廂房內。
一進廂房,小丫頭就立刻退出房間,將房門掩上,朱學一點也不驚慌,反而笑道:“好個橫陳樓,居然連茅廁都如此富麗堂皇,待我先尿上一泡。”說著就在波斯地毯上就要解褲帶。
廂房屏風后一個女聲忽然響起:“朱捕頭還是莫開玩笑了,這可是大食進貢的御用地毯,一塊價值千金,毀了可惜。”
朱學哈哈一笑,說道:“紅封教果然出手不凡,居然連貢品都能搞得到,你們這是在嚇唬本捕頭,讓本捕頭知道你們和宮里有關系嗎?”
屏風后女聲嘆道:“朱捕頭是聰明人,和聰明人對話可真是不愉快,到了這個地方,朱捕頭還是如此硬氣,實在是讓小女子心中感到惋惜。”
朱學‘哼’了一聲,淡淡的道:“惋惜什么?可是說這里是你們的地盤,我進來就如同羊入虎口,進來就出不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