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白來的,不要白不要,劉睿點頭哈腰的才要接過銀子,不想那家人卻指著劉睿尖叫:
“少爺,不對勁!這混蛋叫劉睿,就是掌屯家里那個混賬劉海的家人奴才,上一次干架,這混蛋還踢了少爺一腳,然后被少爺一棍子敲暈了;不錯,就是這個混蛋,好家伙,膽子可真肥,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都敢到這里騙銀子來了。”
假太監仔細打量劉睿,也發現有點熟悉,指著劉睿,手兒哆嗦著,渾身顫抖著大罵:“混賬東西,把我張燁當做傻子了,難道我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來人,拉出去胖揍,然后扔到山里面漏澤園的野墳圈子,叫野狼吃了是他的運氣!”
小便宜沾不得啊,咋的一看見銀子就忘了大事,相比那件大事,這十兩銀子算個狗屁!
劉睿心里對自己大罵,恨不得給自己三拳兩腳,真是擺不上席面的小混混,才要做大事就忘了東南西北。
“慢著!這不是聽見張公子說起家鄉話覺得親切,一時間忘乎所以了,抱歉,所以不打不相識,咱們一回生二回熟,也算是朋友了,等等,等我把話說完再拉出去胖揍不就得了,不然張公子一定會后悔的。”
劉睿推搡開沖進來準備拉人揍人的漢子,對著張燁緊著喊著:“我有法子可以把山北面的河水引到對岸,可以保證你家萬畝良田今年水源充足,大豐收,再有,就是送公子一個大好前程!”
張燁被氣樂了,指著劉睿:“整個衛城,誰不知道你劉睿是一個坑蒙拐騙的混混,還他奶奶的能把河水引到對岸,送我美好前程,說說看,如何送我?說明白了,今天叫你站著出去,不然就等著在荒郊野嶺被野狼做夜宵吧。”
劉睿故作神秘的對著一個姑娘喊著:“拿過來兩個水杯,一個滿杯,一個空杯。”
說著,從身上弄出來一個包包,打開,拿出一邊兩橫的三個小竹子連成三邊框子,對著張燁解釋:
“知道虹吸嗎,今天我就做個試驗,叫張公子見識一下,如何將這杯滿杯里面的水吸到另外一個空杯子里面。”
為了能有真憑實據,劉睿事先可做了必要的準備,這竹子里面早就灌了水并封嚴實了。
這會兒,劉睿打開封口,一邊插進滿水的杯子,另外自然是空杯子,果然,水通過竹管就到了另外一個杯子,等滿杯剩下半杯,竹子里面依然是滿的,但水就不再流了。“
張燁點點頭:“鶴嘴虹吸,這在古書里面有過記載,卻不知你小子是從哪里學來的,不錯,用這個是能把對岸的水引過來,嗯,解決萬畝水田的灌溉,也不算吹牛。”
說著,淡淡笑著就回身坐下:“這又和我張燁有沒有前程有什么關系?”
這個張燁很好說話,最關鍵的還有些真學問,不像劉海那般二百五。
劉睿抱拳:“知道張公子有心仕途,那么造化于民的名聲政績自然很關鍵,如今,有了這個虹吸,不但可以解決苑馬寺的上萬畝水田,更可以給下游的千戶所提供水源,這不是造福于民的大好事,一旦有了這個政績名聲,等張公子秋閨時節,自然大有益處,甚至就此成為一方名流也未可知啊。”
張燁臉色微微變幻,但依然板著臉悶聲說道:“這種虛名與我何益?倒不如等這些軍戶遭了災,把他們的水田都買過來,自己種著多好!”
這就是災年大戶橫征暴斂的本色!這個張燁也不例外。
劉睿陪著笑:“這不一樣,對苑馬寺來說,弄到田地太容易,但這名聲嘛,卻比一般的人來的艱難,這次豈不是好機會。”
東廠的人想弄到好名聲的確不容易,這可是大實話。
張燁冷笑一聲:“這倒不用你操心,咱張燁何等人物,些許虛名還能依賴你這個荒唐小兒混子成全,說出去憑的笑掉了大牙,看在你果然不是來胡鬧的份上,這十兩銀子賞給你了,拿去吃點花酒,點兩個姑娘也足夠了,滾吧,別在這里給兩位先生添堵了,不然寫不出好詩詞,做不了今夜的子時魁首,就見不到仙子,我張燁才叫冤枉死了。”
呵呵!
也不過劉海一般的癡人,都被那個所謂的仙子忽悠了。
不過,十兩銀子算個狗屁,根本解決不了下游干旱的問題,自己在經歷司的前景用腳趾頭都能感覺到冰冷了。
劉睿吧嗒把銀子仍在桌子上,抱拳對著張燁,說道:“想那五絕仙子既然號稱五絕,能入眼的好詩詞自然都不同凡響,就不知道這二位是何方高才,能否寫出叫仙子看上眼的東西,不然,公子的一番辛苦算是白費了。”
沒等張燁說話,有一位文士發火了:“我等苦讀圣賢書多年,好歹也是舉人身份,難道我們寫不出,你一個市井混混就能寫得出?哈哈,要真是如此,我馮坤輸給你一百兩銀子,不然,你這就趴著學三聲狗叫,然后從這里爬到樓外,不然就叫張公子果然把你綁了扔到山里漏澤園的野墳圈子!”
劉睿瞥了這個馮坤一眼,才問張燁:“可有詞牌和內容限制?”
張燁狐疑的打量著鎮定無比的劉睿,心里畫魂:
這二位不過在衛城有點才氣,不說在大明,就是在邊鎮遼東都擺不上席面,自己也是病急亂投醫,到如今也沒見二位寫出東西,難不成這小子真有兩把刷子?管他那,為了今夜能親眼見到仙子,問一問他也就是了。
“沒有詞牌限制,寫的東西只要是符合邊鎮軍旅情節就行,咋的?你還有這個能個?“
就這么簡單?
劉睿心里樂開花,當年為了討好美人兒,沒少在古詩詞上下功夫,如今,總算有了用場。
“記得那天那個晴天霹靂嗎?當時公子也在場,在下被雷電轟了一下,然后腦子里就有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才剛想了一下,還真有這樣的詩詞,咋樣?要是在下寫出來送給公子,叫公子今夜在詩詞上面獨占鰲頭,然后和那塞外第一美人兒一夜風流,不知道、、、”
戲肉來了,就看你張燁上不上圈套了。
果然張燁立刻站了起來,拉住劉睿的手喊著:“那天晴天霹靂,我豈能沒看見,仙子就是被那個雷電驚擾才被驚嚇,才去山里的廟里燒香還愿的,只要你真的能寫出來,引水的事情就如你的意如何?明天開始,我就吩咐下去,誰也不許打攪你,叫你帶著人在那里引水。“
這可不是上嘴唇子碰下嘴唇子,可要花人力物力的。
劉睿一攤雙手:“公子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可要花費不少銀子的。”
張燁對著那家人吩咐:“給這小子三百兩銀子,這就給他,嘿嘿,不要以為咱張燁不識數,僅僅陶管工費能用多少,這多錢自然遠遠超出,多的就算賞給你的,寫吧,寫完就拿著銀子準備引水的事情,對了,對外面可要說是苑馬寺我張燁負責操辦的。”
奶奶的,做還想立牌坊,不是看不上這些虛名嗎?
不過,能順利完成任務,外帶有三百兩的銀子,實在是意外收獲啊。
劉睿樂哈哈的來到桌子那里,一扭身把再在那里愁眉苦臉的文士擠走,自己就寫了一首。
嘿嘿,納蘭的詞兒長相思,別說在邊鎮,就是如今的整的大名,弄出來都會鶴立雞群,就別說弄個今夜的魁首了。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寫完,就看見張爽正低著頭挨著自己看著,嘴里吟唱著“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把一個從軍的健兒思鄉的情趣寫的活靈活現,叫人忍不住淚下!”
張燁臉上都是光彩:“好詩!絕妙好詞兒,真想不到啊,竟然會在你一個混混筆下寫出來,行了,拿著銀子去吧,嘿嘿,今夜這詩詞魁首自然是咱張燁的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劉睿拿著放著三百兩銀子的包包,才要出去,忽然想起一事,回頭對著那個文士拱手:“這位先生,不知道您的一百兩能否這就拿出來,嘿嘿,為了盡快引水解決干旱,在下可苦等著這些銀子的。”
那文士臉色紅黃藍輪流坐莊,卻也不敢賴賬,只好懇求張燁:“先請少爺給墊上,改日在下一定還上。”
今天,張燁意外的得到了好詞,又能提父親解決那萬畝良田的水源,更同時營造自己的好名聲,真是好事成雙,不由大度的一揮手:“二位也算勞苦功高,這些銀子就算二位的辛苦費了,不用還了。”
話音落下,劉睿則是喜滋滋從家人手里拿走銀子,道了謝走出了雅間。
二位文士,一個滿臉感激,另外一個則是滿臉陰沉,不用說,禍是一個招惹的,另外一個跟著吃了瓜撈,五十兩銀子打了水漂,自然恨在心里。
劉睿心里大爽,嘴里哼哼著就拎著包包就要下樓,這多銀子帶在身上,渾身都緊張,咋的要先送回家里大部分,留下一些今夜在百花樓風光一次也好,嘿嘿,總共加上人力,一百多兩銀子足夠了,就算上給兩個軍吏的辛苦好處費,剩下的也夠自己享受好多日子了。
“站住!手里拎的是什么?是不是銀子?麻溜拿出來!”
才得意洋洋,不想樂極生悲,忽然間就覺得脖子一緊,好像被一只胳膊緊緊的夾住,更聽到惡狠狠要搶劫銀子的聲音。
奶奶的,難道在堂堂的百花樓這種地方,還有攔路搶劫的?不知道爺爺是誰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