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間,已然仲春,夜幕拉開,荒古里篝火叢叢,充滿著粗狂的歡笑。
邊鎮的人自然多了幾分豪氣。
何況,今晚的伙食意外的豐盛,有魚有肉更是經過劉睿特殊調理的效果意外濃香,人們吃得熱烈,再飲幾杯濁酒,渾然間,就把這里當做了天堂。
天堂就在你的心中,隨著你的喜怒而萌生無數的瞎想。
塞外的風,從閭山吹過來,帶著濃厚的草青味道,那是大草原特有的滋味,還有偶爾飄過的花香。
一片林蔭避風處,劉睿正忙活著,自然是燒烤,一旁,沈教瑜和韓師爺對飲小酌,吃著山野菜燉狍子和山雞兔子,還有紅燒草魚,眼睛卻瞄著劉睿烤箱上不斷傳來一陣陣奇異的香味。
那沈敏則是從一臉的不屑,到如今,都已經舍了其他的吃食,蹲在劉睿身邊,手兒托著腮幫子,等著解饞。
而那楊絮,卻躲在一旁,眼睛卻時不常的瞄著劉睿,心里暗暗嘀咕:那會兒,他說要問奴一句話,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他想、、、。
他雖然各方面都奇特,知識淵博,聰明能干,但終歸是個小吏身份,這樣的人,根本過不了爹爹那一關,自己也不可能接受這樣的夫婿。
可是,卻又為何一想到他,心里就亂亂的。
劉睿給肉串和魚刷油,對著沈敏調笑:“可你這小饞貓,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沈敏果然中計,急忙用手去擦,才知道上當,狠狠地瞪著劉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快點的,啥時候能弄好啊,人家餓死了,喂,妹子咋的不過來,難道怕這個小色鬼把你吃了。”
劉睿不忿的嚷嚷:“咱劉睿行的端,做得正,從來都對女孩子客客氣氣,咋的弄了個色鬼的名聲,。真是、、、。”
想來句狠的,猛然間想到姐姐那風韻的身子,不由噎了一下,不由懊惱,這又算怎么回事?
楊絮羞羞答答的過來了,低著頭小心的問:“那個蘭兒姑娘,不是你新過門的小妾嗎?”
劉睿眼睛望了一下強子那群人圍坐的篝火,影綽綽有強子和蘭兒依偎在一起的影子,不由苦笑。
假扮夫妻也就罷了,怎說也給個面子,這倒好,當著這多人,就明目張膽的去和情人廝混,這丫頭,難道不知道什么事怕!
按照這里的習俗,這樣的事情一旦坐實了,這對兒狗男女會被浸豬籠扔進河里淹死的。
劉睿本來不想解釋,也沒面皮說起這樣的事情,可是,一看見楊絮期待的眼,就不由神智恍惚起來。
“哦,沒什么,蘭兒被老爺送給我做小妾,不是她自己的意思,姑娘也看出來了,她有自己的心上人的,我劉睿也不在乎少一個女人,成全他們就是了。”
楊絮飛快的瞥了劉睿一眼:“難道你就一點不在乎,外人會戳你的脊梁骨的。”
在乎又能如何。
自己和姐姐的關系尷尬,把柄在人家手里攥著,一個蘭兒沒什么可怕的,但那個強子是個極大的威脅,總覺得這個人來路有問題,只是一時間摸不清脈搏。
不打無準備之仗!
劉睿的思維基本前世的,和一個陌生的女孩子沒啥糾葛,冷丁弄到一起就別扭,這樣的結果也沒啥,至少,日后看見老爹,心里不愧疚。
“你這個人,果然很奇特,完全和別人不一樣,對了,你中午說、、、、。”
楊絮終于忍不住了,還是紅著臉問起了那件事,心里卻在畫魂:要真是他有那個意思,奴卻又如何回答?
不知道為什么,沈敏看見劉睿和楊絮在一起說話,心里就鬧心,這會兒二人你來我去沒完沒了,忍不住嚷嚷起來:“快弄正經事吧,東西啥時候烤好了?”
劉睿也不想自己問的事情唄沈敏知道,也就順水推舟的喊著:“這就好了,姑娘先給沈大人他們送去一半兒,記住,回來的時候,把那壇子竹葉青帶過來,也不知道咋的,今晚就想喝酒。”
沈敏冷笑著,拿著劉睿遞給她的盤子就去了她父親那里,卻留下一路獰笑:“狗咬屎橛子,就是嘴硬,說是不在乎,哼!心里卻發苦,這不,要借酒消愁了。”
劉睿嘎巴一下嘴巴,看了身邊楊絮一眼,把爭辯的話兒到底咽了回去。
自己是鬧心,卻和蘭兒沒有一文錢的關系,都是這個楊絮招惹的,想問她那件事,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前后五百年,說起來太離奇,一旦人家根本和前世的表妹沒關系,自己卻把這個驚人的秘密捅出來,到時候如何收場!
本來,支走沈敏就是給自己問楊絮的幾乎,可是,這會兒,二人當面,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哦,那啥,這烤肉的味道不錯,姑娘嘗嘗。”
憋了半天,劉睿最后還是王顧左右而言他了。
楊絮卻誤會了:看來,他真有那個意思,可也知道,咱二人身份不一樣,很難走到一起,所以才猶豫不決,外面都傳說他毫無規矩,其實,都是誤解,至少,很善解人意的。
沈敏很快的就回來了,給自己和楊絮到了一些,就把酒壇子塞給了劉睿:“有種你就都灌進去,嘿嘿,有二斤多的,怕不醉死你個小色鬼!”
左右,自己這個光榮的名號是躲不掉了。
不就是二斤多嗎,這年頭的水酒,雖然比大宋那時候讀數高了一些,也不過十幾度罷了,想當年,六十度的老白干都能整一瓶,這點就算毛毛雨。
劉睿喝著酒,和倆姑娘閑聊:“你二人一個來自京城,一個是坐地戶,咋的好像很熟悉,像姐妹一般。”
沈敏噗呲一笑,指著劉睿揶揄:“還號稱半個諸葛亮!笑死人了,不知道楊經歷也是南邊過來的,咱和妹子兩家乃世交,父親和楊大人又是同榜的舉子,我二人早就換了手帕,成了姐妹,咋的?這也礙著你的事了。”
劉睿抓撓著腦袋,奶奶的,見到楊絮就迷糊,竟然把這么簡單的事情弄叉屁了,竟然叫這個死丫頭抓住了小辮子。
不由得偷眼看了一眼楊絮,沒想到這丫頭也在偷看自己,發現自己看她,馬上臉兒紅紅的轉過頭去。
好在,篝火本就是紅紅的,沈敏沒有注意。
不覺間,一壇子酒就都被劉睿灌進了肚子,本以為沒事,卻沒想到,如今這年紀和身子骨,如何和前世的相提并論,顯然已經醉了。
自然,醉酒的人絕不承認自己喝多了,但說出的話就沒把門的了。
楊絮轉著彎彎想探尋劉睿心里的話兒,不由借機問道:“聽說你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會很多新奇的東西,還在百花樓為別人作詩做對子爭花魁,那么,還有什么不會的?”
要真是什么都會,那就下的苦功夫去考個出身,或許、、、。
楊絮不知道自己怎的的,咋的心兒飛來飛去的就離不開這家伙的影子。
劉睿醉酒,混混的脾性大發,拍著胸膛大笑:“自然有不會的,比如生孩子!”
“去死!沒教養的東西,當著倆姑娘這般放肆!”
沈敏氣得搶過劉睿手里的酒壇子就扔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時候才發現,酒壇子已經空了。
不由吐了一下小香舌,吃驚的嘀咕:不想還真的灌進去了,天!這多酒不醉了才怪!不過,趁機摸摸這小子的底細,也不錯。
想著就接了楊絮的話尾巴:“對啊,有能個你就當著我姐妹的面,立刻做一首好詩詞,就人與人之間奇特的感覺。”
本想說感情的,但話到嘴邊,卻改成了感覺,咋說也是沒出閣小姑娘,這種話縱然沈敏有男孩子的性格,也不敢吐出口的。
劉睿迷迷糊糊,醉眼里的楊絮早就和前世的表妹變成了一個人,想著自己對她的壞,她對自己的恩,不由得癡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閭山語罷清夜半,淚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愿。”
劉睿醉眼瞄著楊絮,嘴里不知覺得吟出了這首悲情的詩兒。
所以,沈敏也醉了,楊絮更是醉的一塌糊涂。
人生若只如初見!
他是在說奴嗎?這種何種的癡情,何等的滄桑,難道,他因為身份配不上奴家,就心里悲苦,才如此彷徨。
這里正是閭山,也正是夜半,他眼里望著自己是何等的癡迷,由不得自己不心亂。
比翼連枝當日愿!
他這是借著這首詩向自己表達他的心意嗎?奴又如何回答?
一樣迷亂的楊絮,卻沒有發現,劉睿已經倒在地上,呼哈大睡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