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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愛國者
離開赤木親之的家,陳伯康的后背被汗水浸濕了,一想到赤木親之發出精光的眼睛,就感到脖頸發緊。仔細回想自己的話語,沒有露出什么破綻之后,心中大為安定,整個人感到如釋重負輕松了許多。
不過,從今晚的對話還是能感覺到一些異常,這個赤木親之對自己好像有什么特別的想法,卻說不清楚這個感覺對不對。
看看時間還早,便驅車往戈登路(今江寧路)上的大都會舞廳駛去。自從陳曼麗走后,他就沒再去過百樂門了,一是怕自己睹物思人,讓自己不快,二是這里的認識自己的熟人太多,交談問話很不方便。
戈登路(今江寧路)是條南北走向的干道,沿路住宅、工廠混合分布,周圍道路交錯連接,交通便捷,人員混雜,三教九流無所不有,道路兩側最著名的娛樂場所是兩家舞廳:新仙林和大都會。
這個大都會是自成一體的建筑風格,大都會外呈八角形,里面正中一個穹隆頂,頂下正對圓形舞池,四周畫棟雕梁,裝潢得古色古香、富麗堂皇,與洋味十足的百樂門舞廳風格迥異,用現代的話來說,也算是“錯位競爭”吧。
舞廳配備有停車場,冬有熱水汀、夏日放冷氣,配有當時最好的燈光音響設備,還有舞廳休息室,這些都是必備的硬件。在軟件方面,有最好的樂隊,大都會的樂隊不是來自西洋就是來自南洋,還有紅舞女。紅舞女就像是名酒樓的招牌菜,引來垂涎欲滴的食客,顯貴豪客一進舞廳,往往要紅舞女作陪,于是紅舞女應接不暇,一晚上忙著“轉臺子”不迭。
而新仙林由于屋前有一大片花園,占地面積比另外那三家都大,廳內的舞池和座位也比那三家更多。尤其是在夏季,新仙林還會在室外拉起彩燈開夜公園,既能納涼喝冷飲,又能跳舞聽音樂,所費也不算奢侈,這樣自然來者更多,客人也就更復雜了。
故而陳伯康舍去新仙林,而去了大都會,這樣一來也能減少一些意外。就算出了事他也不會太擔心,附近有戈登路巡捕房,憑借自己的身份,那些巡捕、阿三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樣。
同一時間,在陳伯康驅車到大都會的時候,赤木親之正在跟他的侄子赤木剛健交談,談論的話題就是陳伯康。
“剛健,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問我的?”
“是的,叔叔,您今晚說的話讓我很不明白,為什么要這樣?”赤木剛健恭謹的伏地磕了個頭,然后盤腿坐起來才問道。
“剛健,不明白沒關系,關鍵是要清楚自己面對的是個什么樣的人,這才是最重要的。”
“難道他有什么問題嗎?”
“從今晚的談話來看,他是沒有什么問題,但不能保證今后沒有問題。”
“叔叔,您這么說讓我更糊涂了,難道說他以后會是我們的敵人?”
“呵呵呵,剛健,這個問題,我也回答不了。不過,這個人倒是不錯。”
“哦,叔叔的意思是他可以為我們帝國服務?”
“這個還不好說,上次你幫了他的忙,至少讓他對我們沒什么成見,這倒是可以肯定了,說明你和他已經是好朋友了,可以互相交心了。但是,要想讓他為我們所用,還得下番功夫才行。”
赤木親之看著他,臉帶微笑的說著,心里再次把兩人進行了對比,有些哀嘆自己的侄子怎么就比不上,要說能力也算是有能力,只是在上海這個特殊的地方,想取得一個好的成績,沒有人幫襯是絕不可能的。
這個王守業倒是個人才,不論從能力,智慧、機敏等方面來說,都是很優秀的,如果有了他的輔助,自己的侄子一定會大放光彩讓人矚目。可是,他給自己的感覺總有些飄忽不定,沒法明確的鎖定他是個什么樣的人。說他是重慶的人,不像,因為他對那邊表現的很不滿;說他是共產黨的人,也不像,似乎對他們的理念有些排斥。
忽然,想起他對這場戰爭的看法,若有所思的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微笑的端起茶喝了起來。
“叔叔,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是想到了一點。你覺得他是個什么人?”赤木親之沒有對他說明,卻反問起他來。
“這個,叔叔,我跟他交往以來,對他的了解倒還是挺多的。他有俠氣,有正義感,為人真誠,守誠信,扶助弱小,厭惡持強凌弱。”
“還有嗎?”
“嗯,對他的人有護短的心,特別是女人,哦,應該說是他的女人,用情很深。前幾天在百樂門死的那個紅舞女就是他的女人,這個女人我見過也認識。我能看得出來,他很痛苦,很后悔。從這些方面說,他應該是個感情豐富的人,是個感性的人,容易沖動的人。”說完看著叔叔,靜等他的指點。
“你說的都對,但不全對。應該說他是個愛國者,徹頭徹尾的愛國者,沒有信仰的愛國者!”說到最后一句是,語氣斬金截鐵,不容懷疑。
“愛國者?叔叔,這很正常啊,我跟他交往以來早知道這一點了,沒有什么問題啊。您為什么會這么說?”
“剛健,愛國者是分了很多種的,有信仰的,沒信仰的,有政治立場和沒政治立場的,有條件的和沒有條件的,這些都是不一樣的,而最重要的就是信仰!有了信仰就會成為一個真正的義士,斗士或者戰士,會不顧一切的為了信仰而戰!哪怕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那些沒有信仰的狂熱的愛國分子,只是一群散沙,沒有任何戰斗力,是不堪一擊的,只會嗷嗷亂叫,對我們不會有任何威脅。”
“可是他跟您說的那些狂熱分子不一樣啊。”
“是的,他是不一樣。他很有頭腦,知道那些狂熱分子沒有任何力量,不屑于同他們為伍。他是在尋找他的道路,一條能幫助他的國家和人民的道路,至少現在還沒有找到他的道路,否則,他在談話中就一定會不自覺的遺漏出來,所以,這就是我為什么沒有說他是也沒有說他是共產黨,而是說他是沒有信仰的愛國者。”
“既然是這樣,那我今后該怎么把他為我所用呢?”
“這就需要機會了,當然,平時的交流相聚也是很重要的,只有多交流才會有機會,這是不變的法則。你明白嗎?”
“我明白了!可是叔叔這樣的機會可不好找啊,要等到這樣的機會,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了。”
“你不要這么心急,盡可放心!機會一定會有的,很快就會有的,而我也一定會幫助你的。他也一定會為我們所用的!”
望著叔叔看著自己,兩眼射出精光,臉上無邪真誠笑容,讓赤木剛健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腦中一陣眩暈,呆呆的發神。
當陳伯康帶著輕微的酒意,慢慢的開著車行駛著。在舞廳里,他表面上是喝酒,可腦海里想著自己的計劃,還想著跟赤木親之的對話,兩種思維不停的交匯。忽然,他猜想到這人對自己有想法,并感到一種威脅,來自赤木親之的威脅,猶如一張血盆大口正對著自己,等待自己鉆進去。
他立刻想到,如果自己不盡快找到合適的地點,計劃就很可能會夭折。戴老板那邊還沒有回電,對具體的行動作出指示,也不知道這個計劃最終會變成什么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可不管會怎么變,但大方向是不會變的,也就是說,實施的方案過程會按照自己的來做,而密碼本最終如何使用就不歸自己管了。
無意間,陳伯康發現自己竟然行駛到盧灣的CD南路,這是他第一次閑逛時經過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面見上級的小支古力咖啡館附近。這個記憶很深刻,否則也不會成就他今天的身份。
看著路邊站著的女人,都是些出賣皮肉的,依舊是白種女人居多,一看也能分辨出來,大多都是白俄女人。一個個的搔首弄姿,扭捏作態,不時的吐出一兩個生硬的中文,嬌聲妖氣的展覽路客。偶爾丟出自己的圍巾或者手帕,仍在路客的身上,在路客發呆一剎那,趁機在其身上亂摸一氣,在路客尷尬難堪的時候,引得周圍的女人哄然大笑。
突然,他看到一個熟悉的女人,就是那個叫卡佳的白俄女人,沒想到一個接私客的*居然也會淪落到這一步了。像這種站路邊的女支女女是最低檔的,遠不及接私客的價碼,想來她們的日子越發的難過了。
一個靈光忽然閃過,陳伯康下意識的想到了行動的地點。這個地點不論從哪一方面說,都可以算是可接受,可理解的地點。安全,隱秘,方便,這些優點可以說悄無人息的就能秘密的完成任務,出現問題只可能是意外,這樣才會讓人信以為真,也只有這樣才會讓日本憲兵隊相信,讓李士群接受這樣的結果。
可隨之而來的問題讓他頭痛了,一個什么樣的意外才能讓人相信呢?又為什么會葬身在一個女支女的家中呢?